难道又是什么私生饭闯进来了?厉枭洲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洗劫,上次一个病态粉丝潜入进来也是这样。
被抓住的时候,那粉丝还满脸潮红的说自己把他家里的碗具都舔了一遍,这样就相当于接吻了,还脱光了衣服用被套裹着自己躺在他衣橱间里高潮了。
当那女孩疯狂控诉着多么爱他的时候,厉枭洲从心理和生理上都只剩下恶心。
难道这次又……
厉枭洲眯起眼睛,却听见二楼传来由远及近的砰砰响,他警惕地抬头看过去,小刘也肃穆以待。
于是在二人的注视中,一只亢奋的奶牛猫从天而降,砸在了地上。
“两个铲屎的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本喵等了多久!真是可恶!”裘秋对着两人就是一阵嗷嗷嗷。
“怎么?傻了吧唧的,怎么没反应?”他看了眼两脚兽,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酸奶!我要吃!”
看见那猫扑过来,厉枭洲反射性就抢过了小刘手上的塑料袋,举得高高的,绷着脸盯着球球。
“你这个讨厌鬼又干嘛?!那是我的!”裘秋恶狠狠哈气。
小刘又看了大厅的惨状一眼,确实能在很多细微之处发现猫咪的作案痕迹,比如水果上的爪痕和咬痕,还有新流苏窗帘等。
看来可以排除人为的了,小刘松了口气。
厉枭洲才不管猫在喵喵叫,他冷着脸环视一圈,连电视角都缺了一块,浅色的地毯上被糊了稀泥巴,其他的也根本不能看,脑门上都快气出青烟了。
“吃个屁,滚!”厉枭洲直接把酸奶扔进垃圾桶里。
小刘还没来得及伸出尔康手,让他留给自己呢:“……”
裘秋:“!!”
厉枭洲冷冷看猫两眼,检查完自己的鱼还活得好好的,对小刘说:“我先上去看看,你不要给它任何吃的。”
“靠!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找打?!”裘秋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儿故意的成分,但也只有一丢丢!
有很多都是爪子自己动的,回过神来就变成这样了,根本不能怪他……吧!
二楼的场景更不能看,虽然知道锁门没用,但那猫的破坏力还是超出了厉枭洲的预料。
走廊里挂在墙上的字画,有些是他自己作的,有些是买的,十几万到百万不等,这下好几副都成了废纸。
书房里书架上的书和摆件东倒西歪,有两层放着他的奖杯,可是连小金人的头都没有了。
书桌上的键盘键帽被抠了出来,鼠标线也断了,抽纸不在抽纸盒里,整个大露台都是碎纸屑。
还有露台上的藤椅,有时候在书房看久了眼睛酸,他最喜欢靠在藤椅上休息。
可是如今的藤椅已经浑身冒刺,估计坐下去都扎屁股。
厉枭洲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露台闭了闭眼才堪堪压抑住怒火,回到卧房的情况果然更加严重。
地上有被打碎的瓷器,他记得那是之前一个合作伙伴送的天球瓶,起价两千万。
卧房里其他的不说,床上居然还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避孕套,配合着乱得不成样子的床简直没法看。
这什么破猫?!
简直是来寻仇的!
“唉,球球啊,你这做得有点过分了哦……”小刘还在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对小猫咪说话,目光幽怨。
实在是他看着都肉疼啊!
裘秋撇过头,坐在茶几上耳朵向后趴,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假装听不见,很认真的舔爪子。
“这后面的电视墙也被抓坏了啊,软木的换起来有点麻烦呢。”小刘看着那深刻的爪印,眼神更幽怨了。
“……哼,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木头不就是用来抓的吗!”谁叫那玩意儿爪感好,又那么显眼,裘秋绷着胡子不服气冲他喊道。
小刘看见猫咪站在茶几上贼大声的喵喵叫,还拖长了音调,一副吵架的模样,“嘿?你还这么凶,能不能反省一下?”
裘秋皱了皱鼻子,耳朵弹了弹,仰起头道:“算了,本喵今天不饿,我要去睡觉了,才懒得管你们!”
他正要走到猫窝,却听见二楼传来一阵铃声,裘秋和小刘同时抬起头看去。
是厉枭洲的电话响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视线往球球这里扫了一眼才接起电话。
电话是韦导打的,通知他要换外景了,到时候记得准时过去。
拍摄进行时,厉枭洲把角色演得超出了韦正宇的意料,演员和导演各自对角色有不同的设想。
最后便引起了争论,杨元喜欢厉枭洲的表演方式,有许多细微的小动作。
但韦正宇却想得更多,这个角色是背叛者,而且他们的题材还是边境警匪。厉枭洲是把人物演活了,但这角色是用来让观众恨的,不是让观众反思的。
这种矛盾不好拍,一不小心就会被无良媒体扣帽子,韦正宇才没那胆子。
这影片的主题很明确了,就是要弘扬正能量,在他作为一个导演看来,厉枭洲的存在感太强会破坏主题,毕竟他们的社会环境就不支持个人主义。
于是经过一周严肃的讨论,韦正宇和杨元各持己见,为角色人设和厉枭洲的表演方式吵得嘴上都起泡了,最后是厉枭洲主动提出来降为男三。
因为正好他也想回来处理点公司的事,从多方途径知道一个资方大腕要倒台了,厉枭洲赶着来做准备好顺手牵羊呢。
小刘看着他洲哥客气地和韦导聊完,挂了电话表情就变了,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你房间里有没有事?”厉枭洲走过来问。
小刘摇摇头,干笑两声,“我房间本来啥也没有,估计球球也觉得无趣。”
裘秋点点头,他只把小刘的豆腐块被子弄塌了,其他的还真没做。
环视周围一圈,又看了那猫一眼,厉枭洲叹了口气,“明天请阿姨来收吧。”
“至于那只猫……”他看着球球顿了一下,表情不太耐烦。
人类本来就体型大,而面前这两脚兽更高,尤其还很不友好,裘秋才不想被对方的人影笼罩着,更不能让这两脚兽以为自己好欺负。
于是三两下跳到猫爬架高处,这样就可以让两脚兽仰视自己了。
裘秋背上炸毛,还主动挑衅道:“怎样?就是我做的,你要怎样?想打我吗?来呀!略略略!打不到我!”
听不懂喵言喵语,但总觉得非常不爽的厉枭洲冷冰冰道:“别给吃的,饿几顿看它知不知道错。”
裘秋气愤,“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是坏人!真是阴险狡诈的两脚兽!你在外面都是装的!”
“……球球好像很生气呢……它不会真的听懂了吧……”小刘讪讪道。
厉枭洲嗤了一声,“那它就该知道我是它的衣食父母。”
小刘囧:你有钱你说得都对。
裘秋破口大骂:“不要脸!呕!”
小刘震惊,“球球要吐了吗?”
厉枭洲:“啧,真脏。”
裘秋:“你才是最脏的,你的心都是黑的!”
第14章 不要伤害猫猫啊
潘利力签收了一个同城快递,正在疑惑地研究轻飘飘的信封里到底是装了什么的时候,背后的走廊响起笃笃高跟鞋声。
还有几个小职员的说话声,甲拍着胸脯小声道:“玉姐刚才把所有经纪人叫过去,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吓死了。”
经纪人开会了?怎么没通知自己?潘利力赶紧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有新消息。
职员乙道:“是上面哪个老董发话了吧,我看见她从楼上下来就脸色不好,估计是挨训了。”
“是不是因为公司那个和经纪人睡到一起抢了同期资源的事?还被粉丝扒出来了挂网上了,正主到现在还没回应。”职员丙说。
“在商量解决方案吧,闹成这样肯定要换人了,但对外还是要统一说辞的。”职员甲叹了口气。
她们说的这个八卦潘利力倒是知道,经纪人也是分等级的,在他之下还有几个小经纪人。
小经纪人目前带的也都是不温不火的小透明,但即便如此也是有竞争的。
那当事小经纪人和手底下一个艺人好上了,顺便的就忽略了另一个艺人,把手里资源全用来捧对象了。
三人纠纷不断,都闹到网上了,这下公司里其他人也就清楚了。
冯玉是经纪总监,专管经纪人的,手底下出了这种事她当然也要被问责。
看这状况是被厉枭洲训了没跑了,潘利力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她那里探探口风。
但冯玉可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他,直接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她虽然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常年一身干练的装扮,处事也雷厉风行的。
潘利力把路过茶水间买的饮料递给她,笑着道:“玉姐,喝这个凉茶降降火。”
冯玉啧了一声,才刚处理了一对绿茶,看见那个茶字就降不了火。她把饮料搁在一边,转而问道:“厉总今天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他今天心情不好?”潘利力反问。
“你不知道?”冯玉瞟他一眼。
按职位划分,厉枭洲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平时这种琐事就是报告的时候会提一下,他根本不上心。
但今天自己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一见面就看听见厉枭洲随口闲谈一般道:“这件事还在发酵,我是不是高看你的能力了。”
他声音温温和和的,嘴角还有几分浅笑,但在冯玉看来就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反正她最怕的就是这类笑里藏刀的,每次揣测圣意都要累死了。
陈导那部暑假档电影正在上映,好多粉丝嚷嚷着厉枭洲的戏份太少不够看,除了个别黑子,连路人都在夸他啊。
所以到底谁惹到厉总了?
“我真没打它……”厉枭洲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累地对着电话那边解释。
“我现在不信你,才把球球交给你多久,你就这么虐待它,昨晚上晏晏都没睡好觉,一直在问球球。”电话那头传来厉华山硬邦邦的声音。
接着,他又道:“经常听说娱乐圈有人被弄得整出精神病了,你不会也有吧?”
厉枭洲:“……”您还真是我亲爸。
“怎么说话的,哪有你这么问的。”电话那头又传出厉夫人的埋怨声,夫妻两自个说了起来。
这事还得回到昨天晚上,可能是很想亲眼看看球球动人的风姿,厉晏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厉枭洲是想直接把那破猫的犯罪痕迹公布于众,让家人看看他们眼里聪明伶俐的球球多么罪大恶极。
但视屏聊天刚一接通,屏幕上厉晏的问好声才落下,那猫就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对面聊天的小孩大人都吃了一惊,纷纷问球球怎么了,叫得好惨。
厉枭洲皱起了眉,小刘也很懵逼,两人一起转头看猫。
接着就出现了让他们匪夷所思的一幕,明明之前还中气十足,嗷嗷叫着和厉枭洲对骂的球球变了模样。
它垂着脑袋,耳朵也耷拉在脑门上,站起来的时候蜷缩起右前肢,看起来像是受了伤一般。
而且从猫爬架跳下来的时候还忽地身体一歪,支撑不稳一样摔到了地上。
小刘当时就震惊了,以为球球是突发恶疾,还有些慌张地问:“洲哥,它这是怎么了啊?”
同样的,视频聊天对面的厉家人也在问,他们已经完全看不到拆家不拆家的,只看到躺在地上那团小猫咪在挣扎着站起来,身体都在不停抽搐。
毕竟养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年纪大了,隔着屏幕厉夫人都直接心疼哭了。
球球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可能是听见厉晏喊自己的声音了,从凄惨的嚎叫变成可怜兮兮的喵呜喵呜。
它仰着脑袋茫然四顾,那只“受伤”前脚就一直蜷缩着,尾巴也耷拉着,仿佛是在急切地寻找主人。
真是让屏幕之外的厉家老小揪心得不行。
看小猫咪那弱小无助的身影,可怜哩!
厉枭洲皱着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是有些担心的,于是便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哪知他刚一靠近,那猫就猛然拉长了防空警报,一张毛毛脸满是惊恐万分,身体也不停颤抖,叫得更凄惨了。
当时厉枭洲就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视频聊天里,他爸第一个问:“你打它了?”
长这么大厉枭洲也吃过好几次闷亏,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憋屈,而且还是栽到了一只猫身上。
这破猫真的超出他的预料了,瞧那演技,跟瞄准镜头在哪里似的,一瘸一拐地居然还会挑选走位?
小刘还努力跟厉华山解释他洲哥是清白的,绝对没有虐猫。
但球球还在背后凄凄惨惨,惨惨戚戚地哀嚎呢,这实在没有说服力。
厉华山养鸟,一直有个观念是动物纯粹,人类就乱七八糟的心眼贼多。两相比较之下,他站在了“纯洁无瑕”的小猫咪那边。
犹记得昨晚视频聊天从一次普通的通话变成了严肃的家庭会议,厉枭洲就一阵头皮发麻。
聊到最后,他们还要让把手机放在球球面前,隔着屏幕安慰,“球球乖,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啊。”
球球猫眨了眨大眼睛,娇滴滴地喵呜一声,又举起那只“受伤”的腿不经意晃了晃,然后大眼睛落下一滴泪来。
手机里的厉家人倒吸一口气,厉晏痛哭流涕,“呜呜呜,舅舅你不要伤害猫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