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会儿才刚一月,但综艺播出预计在二月春节与情人节之间。
裘秋想起大猫们的爪子,诚恳道:“希望她不要挠我。”
贺旦觉得这小孩有点意思,便给厉枭洲发了信息:他挺亮眼的。
厉枭洲回:你把他的片段发过来,我看他说错话没有。
贺旦自己家里爸妈一个大导演一个名编剧,他从小在片场长大,所以对镜头前的一切都有很深的积累,否则也撑不起这档s级总导演。
圈子里酒肉兄弟多,但能称得上朋友就少了,他和厉枭洲有五六年的交情,还从没看见他亲自为一个小艺人这么操心过,便很稀奇地问:上次在宴会就想问了,他是你最近喜欢上的?
厉枭洲似乎有点无语:我还没有吃撑到那个地步。
上次酒宴陈总那眼珠子都落到裘秋身上了,厉枭洲当时护得挺紧的,裘秋还一脸啥也不知道的表情,走了之后把陈总气得够呛。
贺旦想起来就好笑,又道:我发现你家这小朋友脑袋好像有点不太灵光。而且陈总还在跟我打听他,看样子有点不死心。
厉枭洲不甚在意地回:他什么都做不了,随便。
瞧这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愧是马上升级为厉总的人。贺旦还想继续八卦一会儿,但在手机上聊也不太方便,最后便道:厉总就是气度不凡,以后有机会咱两可以合作,投资一下我的电影。
厉枭洲发了一个死亡微笑的表情:暂时还没有想破产的意愿。
等选手们全部结束棚内录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工作人员组织所有人一起在户外草坪搭建的圆桌上吃宵夜,让选手们有互相认识私下交流的时间。
周围依然架着摄像机在拍摄,到时候作为综艺花絮或者特别篇。
九十多个年轻男女,大家稀里糊涂也没记清楚几个人,但在摄像头前面都演出了交了新朋友的喜悦之情。
贺旦在后头坐着开始cue流程,举着喇叭挑出几个娱乐公司重点想捧的对象让他们表演。
孟梓云听到贺旦喊自己就应了一声,后面有个二次元哥们儿和一个普通话口音偏重的霓虹人在尬聊,他伸着耳朵听了几句就打了个喷嚏。
这特么大冬天的在外面吃东西到底谁出的主意,风一吹桌上的菜凉了,碗里的油都凝固了。
打了个哆嗦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冲导演组吐槽道:“导演,这东西怎么吃啊?!谁吃得下啊!”
贺旦瞟他一眼,挑挑眉不说话,但冲周围人员打了手势,暂停录制。
孟梓云扯了扯嘴角,抱怨道:“鼻涕都要冻出来了,干嘛在这里拍啊。”
大部分选手都迷迷糊糊的,女选手为了漂亮还有穿得比较单薄呢,嘴唇都被冻乌青了,心里赞同孟梓云但也不敢跟导演组提要求。
倒是有另外两个估计脾气也是受不得委屈的附和起来了,“导演,要不咱们快点结束这个环节吧。”
贺旦先是呵呵一笑,再是眉头一皱。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导演,但一爆炸起来也不遑多让。
现在的小兔崽子们真是翻天了,才刚录就哔哔赖赖的,老牌明星也没这么金贵,那现在让步了以后还怎么录?是要骑到他头上来?
选手们冻着那他们工作人员不也一样被冻着,贺旦举着喇叭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嗓门陡然变大,直接给了个下马威,“爱录就录,不录就滚!”
孟梓云立马变了脸色,看样子有点不服气。其他学员也神情紧张,有些惶然。
扫视全场的贺旦发现唯有裘秋一脸淡淡,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这小孩不拉帮结派还沉得住气,心理素质真不错,于是他又举着喇叭故意喊:“裘秋,你上去表演个节目。”
这会儿气氛实在是僵硬,导演是想拉出个人来救场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就全部集中到了裘秋身上,反应慢半拍的甚至现在才发现这么个美少年在他们之中,一张脸就已经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心思多的看清楚导演直接点出了那个美少年的名字,开始琢磨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孟梓云使劲眨眼睛,心想好哥们儿应该和自己一国的啊,得和自己站在一边。
但裘秋的关注点向来比较清奇,那部九十多集的抗日剧他已经追完了,听说还要出第二季,他已经做好等着的准备了。
贺旦举着喇叭喊话的时候他正巧和霓虹人对上眼了,是对方主动过来攀谈的,还连连对他说了好几个卡哇伊,还想伸手摸他,但都被他避开了。
如今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看见霓虹人,裘秋想了想,然后皱眉严肃地问:“你滴,什么滴干活?”
作者有话说:
厉枭洲(担忧中):破猫不会乱说哈吧?_? ...
第33章 这还搞霸凌
霓虹小哥有点尴尬,贺旦则赶紧问旁边的人,“拍下来了吗?”
摄影师连忙点头,露齿一笑,“拍下来了。”
接着裘秋上台唱歌,选了一首旋律和歌词都很简单的老歌。
这样的歌不需要太多技巧,也不太能看出演唱者本人的唱功,但裘秋的轻声唱歌的音色很独特,是很明显的男声,但又比一般男声更细腻缥缈。
光是这种难得的声线就足以让人耳朵一亮,再加上他那张脸,以及那出众的看谁都是白菜帮子的气场,便让舞台上的裘秋有种难以言喻的吸睛力。
底下的选秀生们在镜头前拍掌叫好,笑得甜滋滋的,但心里却琢磨着这丫的绝对是个劲敌。
“这小子真不错。”贺旦点点头笑着表示满意。
他擅长拍综艺,心里也清楚综艺里什么样的人最容易火。
观众就喜欢看个乐呵,当然先是要有美丽的面孔,但如果只是脑子空空只会背稿的木头美人,那很快就会让观众失去兴趣或者因为期待过高而失望。
厉枭洲说裘秋脑袋里装的都是水,水多了就把脑子堵着了,近景太多大家就会注意到裘秋那双大眼睛除了漂亮还能显得呆逼。
贺旦对这番话表示赞同,但又发现脑袋空空的小美人比自己预料的有性格。
在娱乐圈里,好多人混两三年也没法让观众叫出名,而裘秋却是很容易就能让人记住,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强过很多新人。
接下来谁也不敢随便跟导演提什么要求了,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哪怕嘴唇都冻青了也不抱怨一句。
孟梓云和其他几个刚才出声的人都被贺旦换了下去,憋屈地呆在角落里。
完全没注意到孟梓云情绪的裘秋一下台就被好些人围住了,全都在意无意地套近乎。
“小秋,你在朝桦公司啊,平时能见到厉影帝吗?”一个女生兴奋地问道。
“秋秋,你唱得好稳啊,完全不怯场呢。”
“秋秋你冷不冷呀?哇,你好瘦哇。”
这些人都不认识,裘秋被吵得脑袋都晕了,眉头也皱起来了,右边又有个短发女生举着手机说:“咱们互关一下吧,嘿嘿,其实我也是你粉丝哦,你每次直播我都看。”
“你是我粉丝?”裘秋这才转头看她,常听熊猫精说以后粉丝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那现在和衣食父母奔现了,怎么能拒绝呢,然后这么一弄他就稀里糊涂地加了二十多个好友。
最后实在觉得两脚兽越来越多变得烦了,他就躲开了。
“哼,你还知道过来找我啊……”孟梓云垮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酸溜溜地说:“你人缘很好嘛,被那么多人围着感觉怎么样。”
舞台上上去了个新人,那新人瘦得跟纸片似的,拿话筒走两步就同手同脚。
裘秋又看孟梓云两眼,觉得他莫名其妙,“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又不喜欢这个。”
孟梓云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但镜头前不好吵架,于是他重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屁股一扭,侧身离裘秋远点,决定冷战。
舞台上那个紧张得都在手抖的新人开始唱歌,在这种放不开的情况下歌手的嗓子会很紧。甚至他开口一两句都有颤音了,但即便如此,他的歌声还是狠狠惊艳了大家一把。
选秀生里面有很多打酱油的,或者来凑热闹的,但也不乏那种有真材实料才华卓越的。
手抖哥应当就是后者,他闭着眼睛不看观众的时候就把整个人沉浸在了歌曲里,歌声仿佛带着魔力能够让人静下来听他唱歌。
同样在舞台上,手抖哥和裘秋是完全不一样的吸引力,人们在看裘秋注意力基本是在脸上,而在看手抖哥时就已经忘了他的外貌了。
孟梓云疑惑地看了手抖哥一眼,网上小有名气的歌手他就算不认识,但至少也听说过呀,他自己花钱搞过专辑,怎么对这号人才没印象呢。
但不管怎么样,手抖哥无疑是匹黑马了。
散场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贺旦又强制收了所有人的手机才让大家回宿舍休息,而正对着床也是有摄像头的。
累了一天的孟梓云只想赶快休息,他趴在床上看裘秋从行李箱拿出个珊瑚绒毯子,“哎,你还真是爱这毯子爱得深沉啊。”
裘秋不理他,因为又到了他最不喜欢的洗脸刷牙环节,只能苦恼地抱着洗漱工具去卫生间。
要之前是别人这么怼自己,孟梓云早就甩脸子想着怎么把场子找回来了,但因为一开始就被裘秋打服了,他现在特别能自我调解,不一会儿就忘记冷战的事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追上去还一边喊:“哎等等我。”
“靠,好久没和这么多人住住一起了,我……”孟梓云边吐槽着但一拐弯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里面却传来砰的巨响。
“卧槽,咋了?”孟梓云疑惑地看向里面。
同时休注意到几个洗漱好了的男声站在洗漱台边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裘秋那耳力多好啊,里里外外两脚兽的声音全听清楚了,总的来说就是里面有人在打架,还是单方面的。
——砰!
又是一阵巨响,这是卫生间里面有人在踹隔间门。
打算尿尿的裘秋站在门口,拧着眉看肇事者。
进来的孟梓云也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嘴角扯出个假笑,不嫌事大地嘲讽,“不是吧,这还搞霸凌啊。”
节目组租用的宿舍楼格局是这样的,他们有一人间到四人间六人间,卧室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出了卧室的走廊尽头有公用的卫生间,也只有卫生间没摄像头。
被围在中间的人很眼熟,就是晚会上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手抖哥。
他本来就有种病态的瘦,这会儿整个人绷得跟弓弦似的,脸也惨白惨白的。这大冷天的衣服还打湿了,想也知道多冻人。
欺负人的几个人里,脸色最嚣张的是一个挑染了头发,耳朵上带着个银色十字架的耳钉哥,嘴里吐出口烟。
这耳钉哥家里也有点背景,没进娱乐圈之前孟梓云就认识,但并不熟,只是听到对方出的那几首歌觉得很不错。
这几人好像还是一个男团的吧,搞团内霸凌?孟梓云又瞅了瞅。
“哥们儿,这可不关你的事哦。”耳钉哥抱着胳膊笑了一声,还扫了裘秋一眼。
反正大家的手机被收了,耳钉哥也不怕其他人。
“是不关我的事,就是好狗不挡道你听说过没?”孟梓云嬉皮笑脸地说。
烟味呛人,裘秋皱着鼻子不高兴,在一旁点头认同,又看了那个坐在地上的两脚兽一眼,其实自己还挺喜欢他唱歌的。
耳钉哥和小弟们脸色都变了,外面的吃瓜群众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还有另外两个刺头吹了口哨阴阳怪气地笑。
反正录制时大家演技爆棚的和睦不见了,这会儿也不用伪装。
给小弟使了个眼色让小弟让路,耳钉哥泄愤似的踢了地上坐着的男生,警告道:“奚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真以为上去唱了能怎么样?你信不信到时候你一个镜头都没有。”
“哟呵,你这么牛?”孟梓云没忍住,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人,恐怕不只是说给地上那个奚允,还说给其他吃瓜群众听呢。
他自己都没这么张扬过,耳钉哥着实嚣张得有点傻逼了。
想尿尿的裘秋不在意两脚兽,小便池前面这么多两脚兽,他看着就膈应,想了想还是板着脸不高兴地要去隔间。
这一下就被耳钉哥看到了,他惹不起孟梓云还能惹不起那小白脸,当即就愤愤地说:“好狗也不乱叫,姓孟的你少管闲事。不是我说,你那个什么秋秋长得跟个女的一样,到底下面长了寄吧没有啊,尿个尿还要躲着人。”
猫爪子刚搭到门板上的裘秋回过头来,一脸震惊,“你是不是在骂我?”
“你特么自己没有寄吧就少妒忌别人了,老子怕等会儿把枪掏出来你得巨物恐惧症。”孟梓云对着耳钉哥就是一顿输出。
外面的吃瓜群众适时发出噗嗤的哄笑声,把耳钉哥气得新做的鼻孔都差点合拢没法呼吸了。
裘秋还在耿耿于怀,“他刚才是不是骂我?”
梁子结下就结下,耳钉哥干脆撕破脸,“骂的就是你,小白脸你想怎么着?孟梓云是你舔狗吧,叫得这么厉害。”
孟梓云那暴脾气压不下来,脸色一沉刚要反击,但裘秋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闪现一般眨眼间就拎着耳钉哥的领子摁在了墙上。
“你又骂我?”裘秋面无表情地说,心想他真是猫善被人欺,到了新地盘果然得立威,否则谁都能来踩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