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也觉得十分不解,“小的也不知道啊!”
见洪二还是一问三不知,罗锋更加生气,他怎么找了这么个糊涂虫去办事?
他吩咐洪二,“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去把那东西拿回来!要不然你就等着官府来抓你吧!”
听了罗锋的话,洪二十分为难,“少爷,府衙那么多人守着,小的怎么进的去啊?”
罗锋道,“我听他们说了,这东西现在还没在官府,因为它和其他东西烧的黏在一起了,所以他们要慢慢拆出来,估计明日才能送到府衙去,你今天晚上就去起火处把东西拿回来,知道吗?”
洪二没办法,只能应下,不过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起来他有什么东西丢了。
因为要保护好火灾现场,以免各种痕迹被破坏影响调查,所以自那天发生火灾后起火处就一直有人守着。
幸边和冯绛汇报了之后,就交待了守在那里的人,让他们在白天的时候严加看管,然后等晚上的时候故意放松警惕,这样的话,纵火者才能抓住机会。
天黑后,幸边和其他人蹲在附近,等那人出现,其实这个方法有没有效,他心里也没底,如果抓不到纵火者,也只能白忙活一场了。
不过江行倒是对他的计划很有信心,不仅自己过来了,还派了其他人来协助他。
见幸边冻的直往手上哈气,江行将手中的手炉递到幸边手里,低声道,“用这个暖暖。”
幸边看向他,同样压低声音,“你不暖了吗?”
江行道,“你暖吧,我现在手不冷。”
见他这么说,幸边便接过了手炉,这样一来,果然暖和了许多。
他希望那个纵火者快点出现,这样他们就不用在这里冻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街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幸边精神一振,“来了!”
他的目光紧紧的随着那人,等那人进了起火处的里面又出来后,便确定这个人应该就是纵火者了,幸边连忙示意其他人出去,将那人团团围住,“别动!”
洪二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还有人守在这里,顾不得多想,他连忙向人少的地方冲去,不过他一个人,又怎能敌得过这么多人?
没多久,洪二便被众人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仍在喊冤,“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就是路过的!”
幸边道,“没干什么你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当我们傻啊?带走!”
不枉他冻了这么久,可算是把人抓住了!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挨杖刑了。
把人关到府衙大牢后,江行送幸边往家走去,回去的路上,江行问他,“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你也觉得啊?”幸边也有同感,“只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江行道,“在你发传单的时候。”
经他这么一提醒,幸边也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天来找茬的那个人身边的随从?”
江行点头。
幸边骂道,“果然一窝子人都是坏蛋!不仅砸我的摊子,还纵火,他们有毛病吧?”
江行见他只想到这些,便问,“你就没联想到其他?”
幸边不明白江行的意思,“还有什么啊?”
江行道,“若是此次没抓到纵火的人,想想你的下场。”
幸边吃惊,“你的意思是说,他纵火是为了让我受罚?”
江行点头。
幸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疯了吧?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是为了报复我?这次是及时灭掉了火,万一这火过了一晚仍然没有灭掉呢?万一出人命了呢?他们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江行倒不像幸边那样震惊,毕竟这样的事他见的多了,有些人是向来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他说道,“今天晚上抓到的人,应该只是被指使的,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幸边还是觉得无法理解,他与那天那个人无冤无仇,莫名其妙被找麻烦不说,现在他们还为了报复自己,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摇摇头,“只是不知能不能把那个人也审问出来,他不是说他是什么忠意伯的小舅子吗?”
江行道,“不论是谁,做错了事,便该受到惩罚。”
幸边说道,“希望如此吧!”
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回到家后,幸边就决定放松的睡一觉,不过另一边的罗锋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他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洪二回来,他不禁猜测,难道是被人抓住了?
想到这里,罗锋连忙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去打听打听,洪二怎么还没回来?”
小厮应声出去,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少爷,小的听说今晚官府抓到了纵火的人,还把人关到了府衙大牢。”
“什么?”罗锋大惊,“这个洪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思考着解决的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弃卒保帅了!
想了想,他吩咐小厮,“这样吧,你明天一大早就去牢里探望,不管塞多少银子,都要进去见洪二一面,然后告诉他,让他把这件事担下,若是他认下这件事,本少爷还可以想个办法捞捞他,银子也不会少了他,若是他把本少爷供出来,那没人保得了他。更何况就算他把我供出来,以我的家世,也不一定受多大的刑罚,可他就要小心了!”
“是。”
……
神清气爽的睡了一觉,幸边养足了精神,就去了府衙。
负责审理案件是的府衙里的推官,名叫郭鹏荣,因为这个案子幸边也有参与,所以他也坐在一边旁听。
郭鹏荣命人将洪二带上来,经过了一晚上的关押,洪二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郭鹏荣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
洪二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心中十分畏惧,他道,“小人洪二,见过大人。”
郭鹏荣又问,“洪二,你可知罪?”
洪二喊道,“冤枉啊大人,这火真不是小人放的!”
郭鹏荣道,“你人都被当场抓住了,还不认罪?若这火不是你放的,你大半夜去那里做什么?”
洪二接着否认,“大人,小人本来只是经过那里,只是突然有些尿急,便随意找了个地方,这个时候谁能注意到那是什么地方啊?”
“我看你还是不老实,”郭鹏荣再拍惊堂木,“来人,给他十板子,看他招不招!”
两边的衙役听到他吩咐,便上前要打,洪二刚开始还硬挺着,不过在挨了几板子后,就承认了,“我认罪我认罪,大人,是我放的火!”
郭鹏荣见他认罪,便问,“你为何放火?”
洪二看了一眼幸边,说道,“小人那天被人偷了钱财,一时气愤,便控制不住想发泄一番。”
第 34 章
幸边觉得这人简直睁眼说瞎话,他分明就是被人指使故意报复自己的。
不过郭鹏荣审的案子多了,自然什么样的作恶理由也是见过的,因此并不觉得洪二所说的理由有什么问题。
他问洪二,“你在何时被人偷了钱财?被偷了多少?”
洪二道,“小人怎么知道何时被偷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至于钱财,总共有十几贯。”
郭鹏荣之前让人查过这洪二的身份,他不过是罗锋的随从,手里哪可能有这么多钱财?他提出疑问,“你带那么多钱财出去做什么?”
洪二哭道,“小人哪有那么多钱,是少爷出门,给少爷拿的,谁知就被偷了!小人回去后,挨了少爷好一顿骂呢!少爷还让小人把这钱还回来,小人哪还的出啊?”
郭鹏荣又问,“你说的可有半句假话?若是在本官面前撒谎,可是罪加一等!”
洪二迟疑了一下,然后道,“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
不过他这一停顿又让郭鹏荣觉得有些问题,郭鹏荣一拍惊堂木,“还不老实招来!”
洪二心知刚刚被看出了端倪,他连忙硬着头皮道,“大人,小人真的没撒谎!”
“撒不撒慌,打几板子就老实了!”郭鹏荣喊道,“来人,打!”
不过这次洪二倒是咬着牙坚持住了,不管怎么打都一口咬定没撒谎,打了半天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担心洪二吃不住打被打坏了,郭鹏荣只能再次把他押入大牢。
洪二被带走后,幸边问郭鹏荣,“郭大人,如果洪二坚持不改说辞,那要怎么办?”
郭鹏荣问幸边,“你觉得这洪二没说真话?”
见郭鹏荣这么问,幸边也没说怀疑罗锋派洪二陷害自己的猜测,毕竟他也没有任何证据,他只能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洪二似是有所隐瞒。”
郭鹏荣道,“左右不管他改不改说辞,这纵火一事是他做的这肯定不会错了,都抓了个正着,他自己也承认了,纵然有所隐瞒,那也没什么影响。”
“好吧,”见郭鹏荣这么说,幸边也没有再问,他估计如果洪二不把罗锋供出来的话,那他大概也是不能把罗锋怎么样的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幸边一边忙防火的事情,一边等着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不过经过了好几轮的审问,这洪二依然坚持最初的说法,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只判了他一人。
幸边十分生气,在江行来找他的时候,不由吐槽道,“难道就这样让那个人逍遥法外吗?”
江行安慰道,“你放心,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只做这一桩恶,既是作恶多端,迟早会被绳之以法的。”
幸边叹了一口气,“希望是这样吧!”
对这样的人,江行也觉得不应该放过,他决定好好查查这个罗锋和他家里的人,他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出来。
“对了,”幸边问江行,“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先跟你说好啊,我刚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现在可没钱还你啊!”
元宵灯会那次罗锋赔他的银子他也一起还给江行了,他身上可真没多少。
江行当然知道幸边没钱,更何况他这次来也不是要钱的,他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幸边问他,“你请吗?”
江行点点头。
幸边审视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最近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江行反问他,“我何时不大方了?”
幸边嘟了下嘴,“那刚开始追着我要钱的是谁啊?”
江行道,“刚开始你我互不相识,当然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幸边竟觉得有点道理,他又问江行,“那现在呢?”
江行道,“自己人。”
“好吧!”幸边觉得自己人也不错,至少不会追着他要钱了。
两人一起去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幸边还有印象,因为他家不仅规模大,吃一次饭也不便宜。
不过他家的饭菜味道倒也对得起他的价格,幸边不由感叹,成为江行的自己人也太幸福了!
江行问他,“你现在在府衙呆的如何?冯绛可有为难你?”
“没有,”幸边说道,“冯大人对我还算和善。”
而且他觉得在府衙比在厢公事所省事儿一点,在厢公事所的时候,每次他要办什么事儿,许昌学要么是直接打回,要么是去府衙一趟问问冯绛,一来一去就挺受限制的。
而在府衙的时候,一般有什么事,冯绛就直接决定了,如果事情比较重要,他还可以去见皇上,总而言之,效率比在厢公事所快一些。
当然他也知道,许大人只是一个厢官,权限肯定没有那么大,很多事他自己是不敢做主的。
听幸边这样说,江行这才放心。
因为大堂处还有表演,所以他们没有在包厢,而是在外面吃的。
这时,一个大约而立、面容清俊的人从酒楼门口处走了进来,店里的小二忙过来招呼他,“客官您几位?”
江衡的身边还带了一个护卫,因此便道,“两位。”
小二当即要带他去没人的空桌处,不料江衡随意一望,竟看到江行的身影,令他惊奇的是,江行的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人。
出于好奇,江衡阻止了小二带路,他冲江行那桌走了过去,和江行打招呼,“乘流,你怎么也在这里?”
见到江衡,江行一愣,“…哥?”
他不知道江衡打不打算暴露身份,不过他也没想直接说出江衡的身份,便选择了这样一个称呼。
江衡在空位处坐下来,随后问江行,“这是你朋友?”
江行见他问起,便给他们介绍道,“…哥,这位是幸边,幸边,这是我哥。”
江行的哥哥?幸边不知道江行家的兄弟姐妹情况,不过既然是江行的哥哥,那不是王爷就是皇上了。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和江衡笑了一下,“你好。”
江衡那天就听江行提起过幸边,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他打量幸边,见他白净俊秀,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想到幸边提起的各项防火措施,更是对他十分欣赏。
他招来小二,让他们把桌上的盘子撤下,又重新点了几道菜,这才问江行,“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吧?”
幸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江行却有些无语,你都打定主意在这儿吃了,还有必要多此一问吗?
江衡对幸边十分感兴趣,毕竟江行从小到大都十分抠门,因他这性子,根本就没人敢和他当朋友,当然,江行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肯结交的。
那幸边是怎么和江行成为朋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