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现瞒不住卫磐这种人精。
　　现在不夸张的说，顾白焰的烦恼就是他的烦恼，他帮了国家这么多，国家帮他也不算什么。
　　顾白焰看向卫磐，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昨天遇到了我的前任经纪人，和他聊了几句话，心里感觉很不对，总觉得对方很奇怪。可我又不能很准确抓住那种违和感，所以一直在思索其中有什么不对。”
　　“那我查一查，看一看对方为什么接近你。”
　　天才的第六感是不容忽视的。卫磐无比清楚这一点。
　　在过去的工作经验中，卫磐无数次见证天才们的烦恼时刻，他们其中很多和顾白焰表现的一模一样。
　　而结果，也正如天下们想的那样。
　　在卫磐看来，天才们的大脑构造就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那些物质或者人类的不对。
　　像侦探一样，他们能抓住那些细枝末节，进而推导出问题的正确答案。
　　顾白焰说对方不对，有违和感，心生疑惑。那么不用怀疑顾白焰，而是应该把视线转到对方身上，合理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有猫腻。
　　通俗易懂的话就是，信任天才的直觉。
　　即使他们并不能说出十分具体的理由，给出的理由富有想象力。
　　顾白焰望向痛快答应的卫磐，心中明了对方的信任。
　　车子向着远方行驶而去，顾白焰在摇摇晃晃中失去意识，缓缓睡了过去。
　　顾白焰比任何人都信任这些人，他们不会背刺他，也不会对他不利，所以他直接睡了个饱。
　　研究中心，专家们没有联网手机，不知道纪录片的作者多大年纪，因为顾白焰一直没怎么露脸，纪录片前几集也没时间仔细看。
　　他们只知道对方年少有为，在中医方面有非常厉害的天赋。所以他们大中午就开始翘首以盼，哪怕卫磐说过可能要下午才到。
　　魏老站在最前方，他是中医药行业的领军人物，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振兴中医在花国的地位。可惜一直以来都收效甚微，在有心人士的刻意打压下，甚至有了一蹶不振的苗头。
　　所以他是最欢迎这位后起之秀的，他无比希望顾白焰能接手自己现在承担的一切。
　　也认为顾白焰能接手现在的中医药行业，带领他们突破现在的瓶颈。
　　只是事与愿违，从卫磐的描述中他知道，对方根本没那个意思，拍个纪录片就算了。
　　他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向对方了解到足够的信息，让顾白焰的设想早日实现。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了研究中心的门口。
　　等待的专家学者们纷纷探头观看。
　　首先下车的是卫磐，其次才是顾白焰。
　　车一停下顾白焰就醒了，眼神朦胧地看着窗外的众人。
　　卫磐下去后，顾白焰才清醒过来，紧跟着下了车。
　　然后还没走两步，就被专家们围了上来，直接一顿寒暄，他的手被几个专家拉着，不断用这夸奖的词语说着。
　　和赵村长和赵家村老辈知道他救了村里的小伙子时表现一模一样，顾白焰都险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
　　然后顾白焰就被专家们簇拥着到了基地，熟练打开投影，开始观看纪录片。
　　和卫长青预料的一样，纪录片被直接慢放然后一页一页截下来，供他们研究。
　　顾白焰坐到主位上时才真的反应过来。
　　看着满堂用期望目光看着他的老者，面色正经起来，下意识拿起激光笔坐在椅子上，面对投影讲起来。
　　“比如这个……”顾白焰努力讲解自己能讲的，原理之类的给他们理出来，提取方式也隐晦暗示，但药方却只字不提。
　　全场所有人埋头做笔记，看着顾白焰一个人气场全开进行讲解。
　　顾白焰也时不时就疑问给他们解答，让他们能少走一点弯路。
　　饿了就全员吃饭，吃完饭继续讲。
　　可以说，在知识的海洋里，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包括顾白焰。
　　在自己的领域里，他不断提升，并且带着别人一起提升。
　　卫磐旁观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离开。
　　那些字他认识他听过，组合并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却有种自己是文盲的感觉。
　　其实顾白焰不光说中医，也说现代医学，因为两者注定要互相成全，中医也并非全能。
　　辅助现代医学，才能发扬光大中医。
　　他以为会有会专家反驳，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他们非常坦然接受顾白焰的话。
　　顾白焰放下心，开始继续讲。
　　中医的知识是浩瀚无垠的，中药的学问也是，顾白焰一直持续给大家打基础。
　　就这样在基地足足待了七天，才把他们缺失的中药基础补全了部分。剩下的顾白焰也有准备，他弄了一个U盘，方便专家们进行查阅。
　　早晚有一天，中医和中医药会在这些人手中崛起。
　　顾白焰现在做的，就是撒下一粒种子，然后等待种子生根发芽并长成参天大树。
　　顾白焰离开时，研究中心的专家们依依不舍，想多留顾白焰两天。
　　可他确实有事，所以他们只能忍痛放手。
　　卫磐看着那些专家，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因为在顾白焰不知道的背后，这些专家给顾白焰留了多少礼物。
　　这时，卫磐的视线落在手边的黄色硬壳纸文件袋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寒暄好久，顾白焰终于在专家们的挽留声中上了车。
　　连着窗外每个都比他大的专家，现在却比他还孩子气的专家，顾白焰脸上满是无奈。
　　“我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们！”顾白焰回应道。
　　这里永远对顾白焰敞开大门，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来，国家也随时给顾白焰安排好他的一切。
　　只是他这次的任务是给云绝走事业线，注定无缘这些了。
　　而且，顾白焰还想做更多，不想折在这里。
　　战士把车往出去的方向开。
　　等出了基地的门，卫磐才递给顾白焰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
　　顾白焰双手接过，慢慢拆开文件夹，看起这份由专业人员调查的报告。


第52章 新时代新导演16
　　顾白焰抽出全部纸张，或许是怕顾白焰看不懂一些专业的词汇，最上面是一张汇总报告。
　　顾白焰看东西很快，几乎一目十行就把汇总和后面的细致调查全部看了。
　　网上有一个梗，那就是如果接近某样机密，国家能在短时间里把调查的一干二净。
　　顾白焰委托上面调查也一样，上面以极快的速度把钱杰这个人所有的东西全部调查出来，事无巨细，最近一年的事情都全部事无巨细查出来。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偷税漏税，辱骂他人，邀请水军和袭击受伤等等。
　　有些还配备监控图片，以及对方做这些的时间和地点等。
　　顾白焰看完，思索后把目光落在对方的衣服上。是一件款式十分简单，没有花里胡哨衣服图案的基础款卫衣。
　　脑中，顾白焰开始回顾原身和钱杰相处的记忆。
　　记忆中钱杰只穿过一次卫衣，是一件白色的，配合着花里胡哨的图案。他记得对方当时很兴奋，说是感觉年轻好几岁，还大言不惭询问原身自己和他的穿着效果是不是一样。
　　他很自信，也很自恋，当时还说过一句黑色显黑。
　　钱杰明显是不太喜欢穿黑色的，不排除对方是突然转变思想，顾白焰只觉得奇怪。一个不喜欢黑色的人，怎么会突然喜欢上。
　　顾白焰抽出讲述钱杰受到袭击的事，警方一直没查到嫌疑人。因为那个巷子近期要拆迁，所以连监控都没有。
　　顾白焰注意到，来找自己之前，钱杰还去过那个巷子。
　　钱杰的家如果穿过小巷子，去到他想去的私房菜只需要走路三四分钟，而开车就不同了，如果堵，二三十分钟都有可能。
　　而改变就是第二次穿越小巷后。
　　“有点奇怪的是，当晚在私房菜的监控里，对方穿的是卡其色的衣服，穿出小巷后却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我们怕对方已经不是他，是有人易容成为钱杰。所以做了细致的调查，还接近对方拿取素材做过DNA对比，对方确实还是钱杰。”
　　“小巷中路过的人极少，我们也采集过小巷里的数据，没有打动过的痕迹，只有钱杰自己凌乱的脚印，还有就是他的一些血迹，猜测是他喝醉酒被弄伤滴落的。”
　　卫磐看过调查报告，和顾白焰详细说道。
　　顾白焰点点头。
　　监控图片也拿出了对比图。
　　衣服换了。
　　进私房菜馆时钱杰穿的衣服和他出小巷子时穿的衣服不一样，中间相隔几个小时。还有，他看到来见自己时，那衣服明显已经穿了非常久，不是马上换的。
　　钱杰会捡别人穿了很多天的衣服穿？不可能吧！一般人都不会。
　　滴落的血液，换掉的衣服，之前的袭击。
　　顾白焰脑子里不期然回忆起原身被杀的时刻，那个人，虽然没看到面容。但他能隐隐看到对方穿着的，也是黑色的衣服。
　　杀他的是钱杰？
　　顾白焰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幻光一梦中钱杰事业正值巅峰，做这件事是脑子不是有病吗？
　　他是坏，小人一个，但没必要冒险。
　　而且那人还销毁尸体，把原身拖进浴缸，就是为了让原身彻底消失吧。
　　常规操作，凶手为了不被人查出来，都会让受害者被人找不到。包括但不限于碎尸、用腐蚀液体融化尸体，把尸体塞到墙壁里等等……
　　一般来说，杀人分为有目的的杀人和激情仇恨杀人。
　　原身不止是他会死，他的家人也会，大概属于仇恨杀人。
　　可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啊！那些仇恨他们的人失去云家人，只会活得更差。
　　除非他一直想错了，原身的死是有目的的杀人，对方觊觎着原身的东西。
　　血液、衣服、袭击。
　　三个要素在顾白焰脑中回转，他觉得应该摒弃其他，把着三样作为重点。
　　顾白焰调出系统234给出的剧情，开始翻开原版的小说看起来。
　　这本书是以林姜生为视角讲述，其中还掺杂着不少林姜生对跑龙套时的回忆。
　　顾白焰注意到，林姜生提过，上辈子钱杰对原身不好，前期云绝也受过不少气，钱杰人设不变。但在一次袭击过，钱杰就改变了态度，开始好好捧原身，让原身走上人生巅峰。
　　林姜生把一切归功于原身运气好，说应该是钱杰受伤，云绝可能照顾过他。
　　这个改变，和前几天的改变是一样的。
　　明明已经互相撕扯起来，却突然改变想法，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顾白焰眸光一闪，嘴唇微微抿紧。
　　会不会是，换了一个人，所以才改变这么大。
　　袭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换掉他，成为他。
　　那么原身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被袭击后换掉。
　　但这世上到哪里找一模一样的人来替换，而且还要DNA完全一样，让上面和警方都察觉不出来。
　　还有就是，原身云家五口人，按他的推测也全部被换掉了。
　　这个世界一下变得科幻了，顾白焰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
　　他一时间有点怔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又莫名合上这些线索，他们死不会利于身边人，也没有和人有仇杀，甚至死了对那些人还是损失。那如果是有目的性的杀人，势必要有办法获取利益，直接成为那个人，才能全盘接受那些巨大的利益。
　　他缓过神看向一旁的卫磐，“我想看一些科幻类的书，比如对于平行世界的。”
　　“嗯？”卫磐愣住，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不是在想关于钱杰的事情吗？
　　调查部门对于钱杰的态度是有些异常，但异常不算大，也没有什么威胁性，只是顾白焰要调查，他们便竭尽全力调查。
　　可顾白焰才看了几分钟，便突然要科幻书籍了，他多少有点懵。
　　但没犹豫两分钟，卫磐就点头道：“好，我会收集一些给你。”
　　顾白眼满意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
　　自己杀自己。
　　被取代了啊！
　　灵魂深处，云绝瑟瑟发抖。他的预感对了，这情况看，如果顾白焰不来，他肯定是干不过那个穷凶极恶的自己的。
　　因为他心善，警惕了袭击事件，却不会警惕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结局只会一样。
　　顾白焰镇定心神，决定回到家后，提高点警惕。
　　如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钱杰换过后，大概率会轮到他家。
　　钱杰接近自己的目的也明了了，对方和那个自己很熟悉。所以选择接近，如果是他的经纪人，那下手的机会就增多了。
　　卫磐却看着顾白焰的神色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顾白焰现在心情不好。
　　对方似乎在跟他隐瞒什么秘密，而且还是大秘密。
　　这是不信任他们吗？
　　卫磐有些犯愁，这样他的工作就算没做到位啊。
　　顾白焰也注意到卫磐的神情，他眼神多狠辣啊，一下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没有解释。
　　一切都没有证据，他说了谁信。
　　除非那个钱杰承认他不是这个钱杰。
　　回到家，顾白焰被云家人盛情欢迎，吃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