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国王的剧本杀游戏 [无限]—— by作者:木尺素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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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期间,他拿仪器偷偷做了检查,确实发现前台下方被人黏了一个口香糖,口香糖里裹着的正是一枚窃听器。
  周律派来的人朝时踪打了个手势,意思是问要不要将窃听器拆除。
  时踪思忖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与其拆了这窃听器,不如加以利用,让李融景自己栽个跟头。
  不动声色将周律的人送走,时踪问左三丘:“今天还有人来吗?”
  “没。”左三丘摇头,“现在是淡季。等再过一段时间,黄霞镇的枫叶红了,估计客人就多了。”
  时踪便道:“那你先把店门关上,网上的订房渠道也暂时关闭。我们三个商量些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时踪没忘对贺真、左三丘打手势示意。
  于是三人配合默契地演起了戏。
  时踪看向贺真道:“张琦君想杀我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三三一直站在我这边,这没什么可说的。我想知道的是,当我选择杀张琦君的时候,你选择了袖手旁观……为什么?
  “另外那几个人不知道被张琦君灌了什么迷魂药,有一个据说还是他的粉丝。但你一个18岁的小孩不听戏吧?”
  贺真从善如流地配合他,开口道:“这就是你对我发这么大火的原因?”
  顿了顿,他再道:“我没有袖手旁观,那会儿我受到了debuff的影响,实在是不能动。再说了,我视力模糊,张琦君又用了魅惑技能,我根本分不清你们谁是谁,我不敢出手。”
  时踪问他:“我为什么要信你?”
  走至时踪跟前,贺真反问:“我一直对你怎么样,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时踪摇头:“看不出来。”
  贺真语气凝重地开口,语调了似乎还加了些许悲凉。“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一旁,左三丘盯着贺真,不由感叹了一句学弟演技真好。
  然后他听见时踪说:“证明给我看。”
  贺真便道:“你想怎么对付张琦君?你要是现在就想出气,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怎么帮?”
  “贺家现在是洗白了,但以前……我父亲虽然是私生子,但他有能力调动一部分资源。我也可以。
  “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杀手。今晚动手怎么样?”
  “一旦事发,不会跟我扯上关系吧?”
  “不会。贺云生儿子被绑架被撕票的事儿,是我父亲找阿华干的,至今没人发现。他的手脚绝对干净。只是……”
  时踪问他:“只是什么?”
  贺真道:“你在现实世界杀他,无法获取他的身份。”
  时踪道:“他恐怕根本没身份吧?我只是想解决掉他而已。把事情做得干净点。不要让定军山的人发现。”
  贺真再问:“那李融景呢?你想怎么对付?张琦君做这件事,恐怕不是他本人的主意,应该跟李融景脱不了关系。”
  时踪回答:“我查过,李融景住的地方是本市名流大亨喜欢住的地方,安保很严。短时间内恐怕不好动手,或者即便杀手成功,也容易留下把柄被警察发现。
  “李融景这个人……他有身份、还有骑士徽章,之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在游戏里对他动手,并掠夺他的身份,这才是上策。
  “张琦君不同,他没身份,没徽章,没有必要拖到游戏里杀他,那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以及【剥夺】这种抢身份的高级道具。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何况他现在没挣多少钱,出生又普通,应该住不起太好的地方。你先让你能联系上的杀手查查。如果他就住在普通居民楼……马上宰了他。
  “我现在还头疼脑热。要不是在副本里身受重伤,我不会生这么重的病。”
  话到这里,时踪瞥了一眼前台下方窃听器所在的位置。
  大概是怕这样还不足以让李融景彻底相信,时踪再朝贺真走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道:“尽管你把有关贺家、你父亲以及你自己的重要秘密告诉了我,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怀疑……
  “你为什么肯这么豁出去地帮我?我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告诉我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贺真先是静静看着时踪,喉结滑动了一下,接下来瞥向窃听器的动作几乎称得上刻意。
  随即他收回视线,猝不及防伸手握住时踪的腰,将他紧紧抵在在了前台处,然后用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眸盯住他的眼睛。
  “还发烧吗?”贺真忽然问。
  “还好。怎么了?”时踪反问。
  “我以为你烧糊涂了,所以没听懂我刚才的话。
  “我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帮你……不然这样,张琦君的命,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收到礼物后,你还我一件。”
  “哦?”时踪侧身在他耳边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仿佛是想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贺真抬起手,轻轻碰到了时踪的脸颊,然后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张脸,目光落在时踪的唇上,不动了。
  微风吹得木制窗户来回“嘎吱嘎吱”地响,客栈门口的流速轻轻摆动着。
  盯着时踪的唇,贺真的声音有些哑。“也不要什么,时老板亲我一下,也就够了。”
  全程目睹了一切的左三丘目瞪口呆。
  他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为了骗李融景,这两个人太豁得出去了吧?
  片刻之后,贺真深深看时踪一眼,在他耳边几乎用气声开口。“时老板,骗人而已,得罪了。”
  “彼此彼此。配合得挺不错。多谢。”
  时踪也用气声回道,只是语气听起来恶狠狠地,“把手拿开!”
  10分钟之后,时踪在湖边给张琦君打了第二个电话。
  “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就说自己差点被你杀,在副本里受伤严重,所以出来后发烧了,现在在医院。他一会儿会来医院接我。”张琦君道。
  时踪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他。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现在马上离开。我不一定骗过了李融景。那么你如果现在跟他走,是有可能会被他直接杀死的。
  “第二,你可以冒着可能会被李融景杀的风险,最后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让你失望了,我这里公会的大门是为你敞开的。”
  30分钟后。
  张琦君坐上了李融景的车。两个人都在后驾驶座。
  李融景温柔地看着张琦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孩子,你受苦了。”
  张琦君摇头。“不辛苦。只是师父……”
  “嗯?怎么了?”
  “我、我可以不去你家吗?”
  “可是时踪可能会杀你的。”
  李融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了。尽管知道他在《长命镇》里表现好,但从拿到的情报看,你在《山海》的角色应该有能力杀掉他,我才……”
  “是我的错。是我没算计过他。都怪我愚笨。这不能怪师父你。”
  张琦君赶紧道,“我、我当然也想跟师父住一起。只是、只是我母亲明天要过来。师父喜欢清静,我妈又是个粗人,我、我实在……”
  张琦君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我自己就笨手笨脚的,再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母亲……实在怕惹师父厌烦。
  “师父倒也不用担心我。现在法制社会,时踪不敢胡来吧?
  “他虽然长得高,但我看得出他身体挺不好的。你看,我偶尔要扮武生,我还练着呢。他哪能杀得掉我?何况我们小区安保还是不错的。
  “时踪那个人,最信任的是他的脑子。他肯定会在下个副本把我算计死 ……等我们收到系统的消息,再想怎么避开他,我觉得也就没有问题了。”
  听这番话的时候,李融景把手掌放在张琦君的后脑勺处,很温柔地抚了一下又一下。
  只是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就像藏着极重的心事。
  当张琦君再抬眼看他时,李融景眼里的深意都不见了。
  他恢复了平时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对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徒弟道:“我那地方,估计你也住不惯。那就听你的意思吧。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派两个保镖跟着你。明天你母亲来了,他们再走就是了。”
  当晚11点半。
  张琦君所租的一室一厅的房子内。
  张琦君早在客厅睡下,发出了绵长的、颇重的呼噜声。
  那两个李融景留给他的保镖守在客厅。
  其中一人抽着烟,起来把窗户推开、把客厅通往阳台上的玻璃门门锁也打开了。
  “啧,这算不算帮那杀手的忙?”
  旁边的同伴提醒他。“小声点!”
  先前抽烟的那位道:“怕什么?没听他睡得跟死猪似的?你说奇了怪了啊,上台的时候美得跟天仙儿似的,那小腰一扭我都硬了。卸了妆呢?跟丑八怪似的,打呼噜的声音也难听得要死。”
  “行了。快走了。老大可是提醒过,那杀手是贺家的!贺家以前混哪条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杀手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厉害着呢!我俩是来做戏的,可别真栽这儿了,赶紧走!”
  同伴迅速拉着他来了。
  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响起。
  大概五分钟后,张琦君从床上坐起来,打开衣柜,看向他套他奉若珍宝的、由李融景送给他的戏服,终究没忍住泪流满面。
  那戏服是唱《霸王别姬》的时候穿的,制作的时候缝进了真正的金线,华美考究、异常珍贵。
  张琦君曾以为当他死的时候,会把这戏服带进焚烧炉跟自己的尸体一起火化。
  可现实是当他简单收拾好行李后,往屋子里放了一把火,最后把那套戏服毫不留情地扔了进去,亲眼看着它化为了焦土。
  次日,“京剧新星张琦君住所着火,其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类的词条上了微博热搜。
  几乎无人知晓,此刻张琦君就在迷藏客栈的后院。
  他连夜扛着行李箱搬了过来,正式加入了长生公会。
  咿呀呀的声音从后院传来,那是张琦君在吊嗓子。
  前台处,左三丘摇头晃脑地跟着哼了几句唱词,然后问在他身边不远外的桌子上敲敲打打的贺真。
  “周末过完了,你得回学校上课了吧?你平时住家住宿舍?要不要退房啊?我们客栈下周的客流量好像有点多。好多人都没约上房。我跟时老板说了,旺季来临的话,我们要涨价的。”
  瞥了一眼后院方向,贺真问左三丘:“你住进来了,张琦君也住进来了。你们都不需要付房费?”
  “没有啊。我在这里打工,那是包吃包住的。至于张琦君……”
  左三丘道,“张琦君后面要在客栈帮忙的。再说了,他唱戏那么好,可以拉客!”
  贺真一点头。“就我一人需要付房费?”
  左三丘:“那你是想退房咯?”
  “不退。该涨价就涨价。”
  贺真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继续敲敲打打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小贺:三三住进来了,张琦君也住进来了……
  啥时候轮到我?


第47章 前世玉
  五日过后。
  贺真回到家, 照例得了醉酒母亲的一番训斥。
  他面无表情地回房,写了微积分的作业,准备了商务英语课程要做的presentation, 之后洗澡, 睡觉。
  睡觉的时候他拿起了一枚圆形的、却又缺了一角的东西,像是月亮被人咬了一口的东西,材质看上去似玉非玉。
  贺真刚出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前世记忆”。
  只是在被父母训斥、要求严格地长大时,在被他们用藤条鞭笞的时候, 他会感到有些熟悉, 就好像他上辈子也经历过这么严苛的教育。
  大概是在8岁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收到了这么一块玉。
  握着玉入睡的第一晚, 他看到了一个没有太阳的世界。
  红色的火光映照着红色花。花沿着河流一直蔓延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远方有一缕缕游魂正在麻木地行走。
  多么奇怪, 贺真感觉自己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却在梦里清楚地知道这里是生死的边界,是时间凝固、接近永恒的存在。
  他看见尚显年幼的自己跪在地上,从长老手里接过一根阎王鞭。
  “余钦,这是你生下来就该承受的使命。
  “你要记住, 生死间的秩序不可乱, 这关系到苍生天下。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半步都不可以行差走错!”
  ……
  贺真跟着梦里那个叫余钦的人回忆起来,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长老们关于苍生、关于责任的教育了。
  他也曾亲眼目睹过生死秩序紊乱、又或者族人妄自干扰世间因果后, 造成过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人间成了炼狱,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于是他告诉自己生来就注定要继任三殿阎王这个位置。
  他要拼尽一切守护人间的秩序。
  哪怕他生来就被困在地狱, 几乎不曾在人间生活。
  小时候贺真并不知道梦里的那个“余钦”到底是谁。
  他只是觉得自己和他非常相似。
  余钦被苍生责任困住了。他则被父母的期盼和要求困住了。
  尽管从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问过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却也只是甘之如饴地做着他应该做的事。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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