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档案显示,久住无业,四处游荡。但是在四年前,他被作为犯下贩du,制du,杀人,以及操控黑道团伙进行高利贷以及恐吓活动,的最大的幕后老板逮捕了。而他当时,在被正式逮捕之前,为了逃脱,曾经想出过一个脱身的办法——”
目暮点了一下屏幕。
只见上面瞬间浮现出了一张与这次的袭击现场,异常相似的案件图片。
上面是一辆被烧焦的警车,唯一的不同,是这张照片的车外还多了一具被炸死的尸体。
“他推出了一名手下,作为他的替身被警方逮捕,并在运输过程中,利用无人机炸弹在光天化日之下炸死了手下。”
底下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一模一样的手法和犯案现场……”
“果然这次也是他了吧,炸弹类型和结构也是一样的……”
“……肯定是这个混蛋来向警方复仇了!”
台前的松本清长垂着眼睛,忽然喝到:
“肃静!”
原本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目暮十三身上,可看见的,却是这个搜查一课的警部没有丝毫放松的紧皱的眉头,声音低低响起:
“起身,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认为他这次的目标是警察。”
他向旁边偏了一下头:“白鸟!”
“是。”
昏暗的会议室里,只见白鸟任三郎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迎着一众惊诧的视线,面向所有人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各位。根据我们搜查一课对于昨日警车爆炸现场的调查,我们认为这是‘久住’在正式开始犯案之前,对于警方进行的一次挑衅……和预告。”
“预告?!”
底下有人失声道:“你们还收到什么提醒了吗?”
“很抱歉,是的。”
白鸟点了点头,屏幕上也随着他的话,迅速出现了一份邮件的图像。
【我将使用和之前警车爆炸同种的C4炸弹,在烟火大会当晚,与东京都内三个分会场投下三颗炸弹
请不要试图做任何挣扎,那样我话我会不守信用。
敬请期待。
[附件.p4]】
“我们在今天早上的十点,收到了久住的这封预告邮件。附件里面的内容是他采用技术模拟的,针对三个烟火分会场进行袭击的视频,预估会造成上万人伤亡!”
底下立刻炸了:“那怎么办?赶紧紧急叫停烟火大会疏散群众啊!!”
“来不及了!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疏散的话,搞不好久住现在就会袭击!”
目暮吼道:“而且还会对民众造成恐慌!现在白日的园区里也已经容纳了两万人,一旦信息走漏,会造成踩踏事故的!”
“那难道我们就等着他炸吗??”
“不,办法还是有的。”
白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根据我们的技术推演,那几个分会场附近人员众多,信号十分复杂混乱。”
“因此,久住的无人机信号很有可能会收到干扰,在抵达目标爆炸点之前就失控……这说明,如果他想确保所有的无人机炸弹全部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爆炸,必须要将一个‘加强信号塔’设置在能平等辐射这三个分会场的位置上……”
有个排爆警猛地一顿。
“那你的意思是……”
“对,相信大家也听说了。他的目标只能是这三个分会场之间,那个最高最近的建筑——”
白鸟紧咬着后牙,几乎是一字一顿:
“……铃木,时钟塔!”
……
咚——
巨大的立式时钟伫立在塔楼顶端,外形完全与建筑设计融为一体,下方的钟摆缓慢地左右摇摆着,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计算着时间。细密的欧式罗马柱围拢在四周,支撑着上方的塔尖,水晶制作的十字庄严地镶嵌在顶端,俯瞰睥睨着下方繁华都市行人匆匆。
正午十二点,钟声准时敲响。
沉闷空灵的声响遥遥传来,伴随着风和云,飘散向整个东京。
“哇啊,好漂亮!”
一辆黄色的甲壳虫车在楼前停下,阿笠博士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后排几个小不点立刻跳了下去,拼命仰着脖颈向上看。
小岛元太皱眉:“我怎么看不到顶……”
“因为太高了。”
他旁边的灰原哀面无表情走过:“如果你再这样,脖子可能会断掉的哦。”
“嘿嘿…毕竟是次郎吉叔叔斥重金修的楼嘛!”
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少女活泼的声线。
一身明黄小礼服的铃木园子挽着自己闺蜜的胳膊,似乎相当自豪,目光扫视过眼前的孩子们:
“我看看哦……一,二,三,四,五,你们全都在!”
“太好了,那说明我的剪彩仪式的票还是没有白给嘛!谢谢大家捧场~”
“园子。”
毛利兰轻轻拉了拉她,小声道:“等等,你把阿笠博士数漏了啦,而且你一共给出去的是七张票……”
“哦,不不不,我今天不来。”
阿笠博士摆摆手,笑着:
“今天这个楼也稍微有点太高了,对老年人心脏不好。所以,我拜托了另外两位来帮我带孩子。”
与此同时,那辆甲壳虫副驾驶的车门,终于微微向外打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一个带着墨镜,身穿浅色长风衣的年轻人迈步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墨镜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线条俊秀,肤色冷白,边走来,边优雅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您好,铃木小姐,我是代替阿笠博士来的,登记的事情可能麻烦您……”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毛利兰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胳膊一轻——
啪!
只见在仅仅半秒内!
她的好闺蜜几乎以世界冠军的速度,残影般闪现在了五米开外,一把紧紧握住了那个帅哥的手,劈里啪啦就是:
“您好我叫铃木园子!是铃木次郎吉的侄女!今年十七岁!没关系的,如果您想来参与剪彩仪式我们随时欢迎这群很麻烦的小鬼头您完全不用在意……”
毛利兰:“……”
很麻烦的小鬼头·江户川柯南:“……”
成步堂薰有点尴尬地把手抽回来:“啊,好,谢谢您。”
系统及时补刀:【入场券搞到了,你不高兴吗?】
薰:“……”
突然,几个人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线:
“哦,居然有这么多人吗?”
薰回过头。
一个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的大学生打扮的人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将车停在了阿笠博士的车尾,柯南的声音立刻叫道:
“冲矢先生!”
冲矢昴关了车门下来,视线触及到那个单薄的陌生身影,与墨镜后的金色眼瞳碰撞一瞬。
整个人刹那间愣住了。
那只染血的手,仿佛再一次抚上了他的脸颊,绵软的触感带着血腥味下滑。
如同一个永远铭刻在他骨髓之中的烙印……
——“赤…井…”
——“救救他。”
第138章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
树叶沙沙作响, 带着微微的湿润气息,吹向湛蓝的天穹。
冲矢昴的身影伫立在人群之中, 遥遥望着那张熟悉到极致的面孔。
长久的静默中, 世界中的一切都逐渐褪色淡去,只留下他们两人,似乎倏然回到了曾几何时那场充斥着血腥气息的漫漫长夜之中……记忆穿过冬季的雪, 与秋天的薄雾, 在此时再次降临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带着温热,泪水的咸湿, 和彼此微弱但熟悉的气息, 轻柔抚摸过他的脸侧。
冲矢昴——
或者说, 是时隔两年以后的赤井秀一安静了许久。
他并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当时的那个人。
那个原本作为他虚假感情陷阱的任务目标,试图收买。却在最后,宛如永远无法移除的烙印般……浸着鲜血, 与寒冷的风……
被他亲手推入地狱的人。
赤井在两年前协助公安救出格兰利威,并在之后伏击琴酒的行动中失利暴露以后,就被上级勒令回美国避难。直到半年前才终于再次回到日本,以名叫“冲矢昴”的大学生身份在东京生活,隐姓埋名继续追踪组织的行踪。
他在这段时间里, 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起过格兰利威。
在那些像流水一般的日子里,在纽约昏暗的路灯下。
他含着烟, 在如同那个人眼眸一般柔和的月光中,回想着当时的一幕幕。
去想……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份, 是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名字,又是什么时候, 就已经做好了为他们牺牲的决心。
或许他现在还活着吗, 过得怎么样了?
原本清晰, 而毫无感情的水面逐渐荡起轻微的涟漪。
他抬头看着月亮。
像是能看见那个人在血泊中展现给他的,唯一一次……
那样柔和带笑的眼睛。
——那才是褪去组织冷酷的外壳以后,他真正的模样。
赤井其实也设想过和格兰利威再相遇时的情形,但却还是在真正面对的那一刻感到微微卡了壳。他张开嘴,喉头动了动想礼貌地打个招呼,然而真正发出的除了气音以外,什么也没有。
现在,那个差点死在地狱中的人,就这样鲜活而真切地站在他面前。
赤井秀一在刚刚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有看见格兰利威和那几个女孩子对话的场景。
没有鲜血,也没有阴暗与折磨,年轻人的姿态干净挺拔,光彩夺目。
他简直从没看见过他笑得那么自信,放松,而优雅,仿佛只是看着他的侧影,就让人想起春天的日光与盛放的璀璨樱花。
好像已经在公安的保护中,逐渐远离了曾经狼狈而灰败的过去。
“……”
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毛利兰有些迷茫地左右看看,没太明白这股僵硬而小心的气氛到底从何而来。可引起这一切的冲矢昴似乎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和他彼此对峙着,谁也没说话。
这是怎么了?
“昴先生……”
柯南小心翼翼地想去拽他的袖子。
但下一秒,却忽然听见对面的年轻人笑了起来,主动走过来,向他伸出手:
“您好,初次见面!我姓绫里。”
……初次见面?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表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然而对方浑然未觉,依然只笑着说道,眼睫蝶翼般掀起来:“请问您是阿笠博士的邻居,冲矢先生是吗?今天可能得我们一起负责这群孩子了,很高兴认识您。”
“哦…哦哦!”
旁边铃木园子这个当主人的倒是终于回过神来了,连忙几步冲上来:
“那个,绫里先生,这位就是冲矢昴先生!现在是在东京大学读工科的研究生哦,超级厉害的!”
紧接着,她赶紧又转了个方向介绍:“这位是警察厅的绫里……”
然而没等园子说完。
赤井秀一的唇角淡淡勾了勾,握住了面前那只手。
没必要告诉他了。现在他遇见的人,本来也不是那个目睹过他一切狼狈和悲哀的“赤井”。
能看见他在阳光下活得很好。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我是冲矢昴,东京大学的研究生,目前的研究方向是机械与互联网制造。”
赤井用力咽下喉间泛起的酸涩。
他注视着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庞,尽力展露出自己最爽朗的微笑,将他细瘦的手紧紧握进掌心。
这里没有赤井秀一。
“初次见面……绫里先生。”
“小阵平……”
“……”
“我痛,小阵平……啊嘶!”
“你跟我叫有什么用,你现在知道痛了Hagi?!”
松田阵平被间断骚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终于彻底忍无可忍了,收了手机从诊室的椅子上站起来:
“谁让你昨天看见那三辆警车爆了,还一个劲儿往那边冲的?幸好只是被碎片扫到一点点,不然我现在该去楼下太平间找你!”
“没办法嘛,毕竟我们队当时刚刚好巡逻到那附近,总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此时,萩原研二正坐在桌子边,还在医生的帮助下换脸上伤口的药,酒精一上来又疼得咬牙:“我当时主要是以为,我们队里有几个不听话的队员可能跑到警车那边和同期叙旧去了…怕他们几个被炸死,反正能捞一个是一个,也没想太多……”
“结果是那三辆警车基本是空的。”
松田有点想给这个不顾自己安危的冤种一脚:“Hagi,现在破相了,开心吗?”
“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旁边医生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这两个男的怎么黏黏糊糊废话这么多:“说真的,我觉得他这个甚至都不太像炸弹碎片扫的,倒比较像是在烟雾里没看清,跑的时候脸着地狠狠摔了一跤……”
松田阵平:“……”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走人,就感觉某个家伙忽然从背后一下贴了上来,继续故意不知死活地哭丧着脸:
“怎么办啊小阵平!我以后破相了,阿薰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连你也不要我……”
松田差点当场再摔一跤,墨镜都掉了:“你摔到脑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