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朕独宠你一人感不感动?—— by作者:莲卿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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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燕王望着那扇门忧心如酲却又带着淡淡的释然,“只要意欢能活着,就一切随命吧。”


第108章
  一场颠覆皇权的叛乱几乎在转瞬之间被镇压,人都道当今圣上虽即位时间不长,却料事如神,当机立断,直接拔下了秦王与魏王两根入骨的毒刺,更是震慑四方,自此皇位稳固。
  可燕王心里清楚,这位年轻的君王是如何的深谋远略,运筹帷幄的。
  甚至还在太子之位时就料到了秦王会拉上他燕王府一起谋反,早早就与立下盟约,但其实他燕家世代忠良,又岂会与逆贼为伍。
  燕王本以为皇上会让他迎头痛击秦王,却没想到他却让自己将计就计,加速膨胀了秦王的信心,最后不仅让秦王自己送上门来,还一起剿灭了魏王一患。
  更重要的是对秦王一直忠心耿耿的杜云嵩也一并归顺,一箭又何止双雕。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信自己,将意欢硬是带进宫去。
  旁人都道原来皇上突然封这个太史令是要拿燕王爱子当人质,其实燕王清楚,他是怕自己当真反了,将意欢一并牵连。
  或许这就是命吧。
  有的人天生就该是帝王,但有的人虽顶着一个凤仪天下的命,却……
  燕王想到自己那死里逃生的小儿子不由地扶额,又哪里有该有的样子?
  连亲爹一想到都忍不住摇头的人,如今正靠坐在龙榻上,一双手像是没用了似的垂在身侧,一口含下了送到嘴边的菜,边嚼着边皱起了眉,
  “咸了。”
  “咸了?”刚下了朝,连朝服都还未换下的皇上忙舀了一勺粥,“来淡淡口。”
  “吃饱了。”勉强喝下这口粥,燕意欢下意识地想抬手推拒,可刚抬了寸许,突然想起自己如今还“动弹不得”,又悄然放下。
  这分毫的动作又岂能逃得过李玄明的眼睛,他淡定地挪开了目光,将粥放下,“饱了就不吃了。”
  闻言燕意欢自然而然地抬起下巴,让皇上替他将嘴角擦拭干净,这才窃喜地笑了笑,“我手臂一动还疼,皇上扶我躺下吧。”
  报复心极强。
  但李玄明的嘴角却难以自抑地上扬,任由他这般故意的作。
  李玄璟的那一箭因唐仝的一刀而失了准头,只差寸许,让燕意欢得以死里逃生,可即便如此,他仍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让李玄明心若刀绞,衣不解带地守在榻边,就连每次不知不觉地沉睡,都是在惊醒中醒来。
  没有失去他,就是最大的恩赐。
  不过虽任他作,但孙之承也说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不能这么一直卧床,总该是动动的。
  “孙太医说的吗?”燕意欢瞪大了双眼,“我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总之我是动不了的。”
  罢了,再由他一天吧。
  如今燕意欢已大好,李玄明自然也不能日日陪在身侧,燕王与燕峥也已启程回了临京,最终自诏狱里放出来的燕嵘暂留在了京中,时而进宫陪伴着初愈的燕意欢。
  毕竟身为男子,燕嵘也不好常进宫来,今日一见燕意欢大好,也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燕蛮蛮,我可还得找你算账呢!”
  “算账?”燕意欢还以为二哥会心疼他,没想到这好多日不见,一来就要质问,“我又不欠你钱。”
  “这其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楚风就是皇上,害我那会儿一个劲儿的放狠话,还好皇上没计较。”
  “这……皇上自己不说,我哪儿敢说啊,我也怕啊!”
  “其二,是你让我给父王他们送信,害我在诏狱里呆了那么久,这算到你头上总没错吧!”燕嵘叉着腰看似在对峙,实则是故意逗他着急。
  看着燕意欢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总算不再是前阵子那毫无生气的模样了。
  “皇上那是怕你出去乱说反被李玄璟给害了,再说了你在诏狱吃的好睡得好,脸都比之前胖了一圈呢。”
  “好你个燕蛮蛮,现在胳膊肘只知道往外拐了。”
  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本是玩笑,却让燕意欢当下怔住,陷入沉思。
  奇怪,燕家本就是最护短的,他虽惯受家人庇护,可但凡在外人面前总是将家人放在首位,哪会处处为外人争辩。
  可自打他醒来,无论在父王还是两位哥哥面前,生怕家人觉着皇上有哪里不好,言语之间莫不是总为皇上分辨。
  燕意欢抚向胸口,自从战场上那莫名其妙地一下,说不出口的奇怪滋味就总萦绕在心间,尤其是见着皇上,那滋味更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
  不过倒是不赖。
  燕意欢喜滋滋地想,现如今皇上瞧着他的眼神也什么都答应,那过几日就与皇上打个商量,让皇上罢黜了他这个太史令的头衔,管他妖妃还是贤后呢,不必做事就好了。
  此刻的李玄明若是知道燕意欢心中所念,那恐怕什么皇陵,什么魂魄都不想找了,但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的这道奏折不禁陷入思虑。
  守陵人找到了,也就意味着那座传说中的皇陵也找到了,正阳子的意思是让这一魄尽早归位。
  但他也讲得十分清楚,如今燕意欢这稀里糊涂的娇憨性子大都源于他魂魄不全,毕竟他的前世可是位玲珑剔透,足智多谋之人。
  若归位了,且不说这命数改变,皇后之位不再是顺理成章,就算是封后他也不见得会心甘情愿。
  李玄明将奏折合上,压在了最下面才离开了御书房,走进寝宫之时没让通传,故意慢下脚步,自屏风的缝隙里看着他连滚带爬地上了床,又是一副瘫软模样。
  “皇上今日好早。”眼神里的紧张还未褪去,可见到自己的一瞬间所自然流露的情意让李玄明心头一跳,当下便收了揭穿他的心思,在燕意欢带着雀跃与期待的眼神中逐步靠近,俯身而下,轻轻衔起远不如往日红润的唇瓣。
  触碰到的一刹那,不过只是轻柔的相接就让燕意欢忍不住轻哼出声,手脚也不必再装,瞬间就软麻下来,指尖颤了颤,连拳都没力气握起。
  回宫后陷入昏迷许久,后又虚弱不堪,这竟是第一次这般气息纠缠,燕意欢惊觉自己竟已渴望如斯,但又不同于以往迫不及待地想要,完全沉醉在这轻柔地厮磨之中。
  “还不能动?”
  “什么……?”
  燕意欢迷蒙的睁开双眼,这才惊觉自己一双手正紧攥着皇上背后的衣料,腰身高抬着,什么动弹不得的谎言被瞬间拆穿。
  “没关系。”李玄明拉开了已经松垮的领口,吻在燕意欢刚刚愈合长好的左肩之上。
  那儿敏感极了,燕意欢自喉中溢出了不连贯的喘息,可那吻没有停,一寸寸地随着衣带的解开慢慢向下,一直到了浴望的中心。
  “你能不能动都没关系。”
  燕意欢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震惊却又按捺不住的情动,眼看着那双唇勾起了好看的弧度,缓缓俯下,微微开启。


第109章
  京城已是雪消冰融,春寒料峭,但那传说中神秘的皇陵却是地处江南,四季如春。
  按说皇帝出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光是一路上歇脚的行宫无论征用还是新建,起码也得准备个半年,但李玄明却以叛军刚平不宜铺张为由,硬是在两个月自运河顺流而下,前往江南。
  然而并非如燕意欢所愿,他不仅没过上混吃混喝的日子,反倒被套了一身官服又以太史令的身份随驾南巡。
  他知道封后册妃什么的不什么容易的事,但能不能先把这官职给罢黜了,让他过几天清闲日子啊,燕意欢甚至开始想念起受伤的那段日子来。
  “意欢,你寻回那一魄之后便不再是凤仪天下的命数,也就无法让天下人心悦诚服地奉你为后。”高大的御船之上,李玄明遥望着远方重山已铺新绿,迎面而来的清风也已不再彻骨冰寒。
  显然,离江南已不远了。
  燕意欢睁开了半眯的双眼,微微坐正侧耳倾听。
  “抑或是魂魄归位之后,你自己不愿……”
  怎么突然停下了?
  燕意欢抬头看向皇上,却见他莞尔一笑,伸手将自己的官帽扶正,
  “那你就在宫里做一辈子的太史令好了。”
  原本还在为前半句话揪心的燕意欢,顿时觉得要窒息一般,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正欲辩解的燕意欢却突然顿住,他好像在这一瞬间懂了这句“戏言”背后的意思。
  原以为会看到立刻跳脚的燕意欢,李玄明甚至都已经预想到了他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却唯独没想到他会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李玄明的心犹如被重击一锤,紧抿的双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打破这逐渐凝结空气,却被猛然撞进怀里的身影惊得踉跄了一下,
  “意欢?”
  “不会的。”
  双臂紧紧揽着,愈发地收紧,燕意欢将头埋在了再熟悉不过的胸膛,听着一下又一下有力却显得有些急促的心跳,
  “我虽不知寻回那一魄到底会带来什么,但若是与皇上分开,便不要了也罢。”
  不识情爱。
  每个人都这样说他,可为何非要懂,非要识,他想与皇上在一起,皇上亦同,这不就行了?
  “若是因世人阻挠,我也不愿让皇上为难。”燕意欢咬咬牙,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那我……那我就做一辈子的太史令。”
  正欲抚上燕意欢后脑的手蓦然停在了半空中,李玄明的瞳孔细微的紧缩,就连气息都滞在了喉中,几不可闻的梗住。
  这恐怕是这辈子听到最动听的情话了吧。
  李玄明甚至不知要如何去回应,只觉得心里一直空着悬着的那块被霎时间填满,就连每一次跳动都重重地震动着耳膜。
  这样一句别人恐怕要发笑的话,可在自己耳中却是胜过人间无数。
  “意欢……”李玄明低声喃喃,像是在唤着他,又像无意识的喟叹一般,在燕意欢抬头的一瞬间,以吻封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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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意欢曾无数次设想过这座皇陵会是什么样,但总归应是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景象。
  可当他们翻山越岭,穿过密林,却没想到在眼前的竟是一派百卉含英,杏雨梨云的景象,竟是有人常年在看顾打理着。
  燕意欢的心突然一阵狂跳,过分的紧张让他的脸色也有些泛白,迎面走来一位男子,恭敬地与他二人见了礼后,与和他们同行正阳子颔首微笑,
  “诸位贵人请随在下来。”
  男子便是这一代的守陵人,段承枫。
  “皇陵机关众多,诸位一定要跟紧在下。”段承枫虽极力保持着平静,可微颤的声音依旧暴露了他难以克制的紧张与激动。
  四百余年了,那奉在墓室里的一魄安静地等着,段家人也在等着,世世代代。
  墓道中的长明灯被逐一点燃,幽黄的灯火直直地立着,仅仅也只能照亮眼前,向前望去仍是幽深阴暗,似乎没有尽头。
  在踏入墓道的这一刻,燕意欢突然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有些愣怔,他呆立在入口,不知为何,心头泛起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但这平静中却又糅杂着难以忽视的悲伤与未知的不安。
  “皇上……”
  手突然被攥进熟悉的掌心,这一丝温热传来立刻打破了前路的阴冷,对视的双眼中映射着暖黄的火光以及彼此,却相顾无言。
  墓道的尽头是数百年前的“自己”,无论燕意欢还是李玄明,心情都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一丝突如其来的灼热让燕意欢停下了脚步,他诧异地打开了一直悬挂于身上的那只锦袋,将里头那枚小石头倒了出来,置于掌心。
  黝黑的石头没有生命,可燕意欢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躁动,愈发地滚烫。
  “就在这里。”
  沉重的墓门被打开,与世隔绝了数百年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漆黑一片,幽暗寒冷,唯有一点幽蓝盈盈在其中,微弱的光线后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棺椁若隐若现。
  每个人心中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原来那存在于传说中的两个人在这数百年来,一直同棺共椁,相依至今。
  但那又是自己与身边人。
  李玄明突然恍惚,凡世间的纷扰与纠葛在这一刻似尘如烟,如大梦初醒,心生怅然。
  被取走的那一魄在燕意欢踏入墓门的一瞬间骤然耀眼,原本纠缠在周围的淡蓝气息瞬间如藤蔓般交织缠绕,仿若生了魂般向着他萦绕而来。
  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那只手挣脱开来,李玄明心头一震,下意识抬起的手在碰到那前行的衣角之时,又缓缓放下。
  那淡淡的幽蓝光线好似一双手臂轻柔地包裹着燕意欢,指引着他来到那光芒的中心。
  指尖颤颤巍巍,试探一般轻轻点在魂魄之上,燕意欢蓦然瞪大了双眼,心难以抑制地狂跳着,无数的景象迫不及待地闯入脑海之中。
  眼前是朱红高耸的宫墙,是宛若鎏金的琉璃瓦,是无数朝臣在跪拜,高呼着万岁。
  那高大的明黄身影明明陌生,却让他目光萦绕,不舍挪开。
  眼前亦是阴暗潮湿的牢狱,是机关算尽的无奈,是无端的诋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世人认同的悲哀。
  但他却心生无畏,义无反顾,甘之若饴。
  耳边是战场的厮杀声,是自己声声啼血的呐喊,是五脏六腑被震碎的痛楚。
  却又被一声声呼唤唤醒,眼前正是这灿若明珠的幽蓝一魄,为他注入神识,抚平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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