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十序列[无限]—— by作者:犬木日一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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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们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一阵高跟鞋踢踢踏踏走回来,丘娜手上提着多格回来了。
  她站得格外挺直,她的话也从来直接,在这深寂的大厅里回响,像是一种魔咒:“他不可能愿意变成这样,除非是因为你。”
  她径直看向了关岁理:“因为你的心理颜色干涉法。”
  其余人顿时意识到她的意思,下意识离关岁理远了些。
  他们知道心理颜色干涉法的可怕,可那恐惧已经随着这实验的倾塌以及实验设备的全面捣毁而散去了,但现实告诉他们,这手段并没有完全失效。
  因思特冰冷地打量着关岁理,审视着关岁理的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你跟法涅斯准备做些什么?你已经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还不够吗?”
  关岁理站在众人的包围圈里,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是熟悉的畏惧与憎恶,他已经从无数次的经验中知道了,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于是他只轻飘飘说了句:“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果然就是你。”里德尔快意地咒骂他,“你就是个罪人。”
  果然,没有人相信他。
  他们戒备的目光,甚至已经怀疑起了关岁理跟他们在一起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彼此再也没什么话,娄闻看了看关岁理,刚想站出来说点什么,骤然,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那些他么从没看过的灯光从穹顶照下来,将整个大厅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打了出来,在灯亮起的瞬间,周围最后的动静全数四窜离去。
  甚至窗帘后的那具躯体,也嗖地一声就消失了。
  他们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有脚步声一点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是季开的脚步,他说:“怪不得法涅斯要杀你,你确实该死。”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他,随后齐刷刷盯住了关岁理,法涅斯怎么可能杀他。
  季开现在就是法涅斯的傀儡,他的话根本不能信。
  季开走到了关岁理的面前,前所未有地耐心问他:“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要,就是你的那个实验,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关岁理一直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季开,他进入十序列之后,季开是他接触最久,受心理颜色干涉法影响程度也最深的一个人,他对季开的情绪非常复杂,也最愧疚。
  他苍白无力的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知道季开神情毫无波澜,甚至异常轻松地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个他明知的禁忌:“你知道怎么把我变回去吗?”
  下一刻,头顶所有的灯光刹那鲜红,一阵可怕的咆哮,远近密密麻麻排山倒海一般的视线压了上来。
  法涅斯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警告,white peacock,触碰到超越权限的东西,你将会被再次清洗。】
  【敬告全体闯关者,必要时,关卡将提前关闭。】
  咆哮中,头顶的光剧烈的闪动,将季开的脸映出一片错乱的疯狂。
  可他好像又看了眼周围,看到那些仓皇无助的闯关者,以及最近处,关岁理一直没有动摇过的眼睛,他忽然就松懈下来了。
  那一刻,熟悉的电流声窜过耳边,季开身上的气味近在咫尺。
  “我该相信你吗?”
  关岁理没有回答,可那光在这话或者电流声后,几乎癫狂地闪烁起来,他再睁不开眼。
  他听见季开猖狂的笑,季开凑过来:“你敢进十序列,你一定是个疯子。”
  “我也是个疯子,所以我信你。”
  咔,一切瞬间平静,灯光重新恢复光亮,他们回神,季开已经坐在了长桌的尽头。
  他面上的闲适,以及周围的一切,就好像之前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
  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人指着头顶:“你们快看!”
  闯关者们,尤其是里德尔,全都忍不住弯腰吐了。


第061章 舞会
  在大厅之上, 那些巨大的灯光后面,原本被蒙在黑暗中的巨幅画像终于显露出了真貌。
  上面是他们最熟悉的脸,可现在看来却那么陌生,他们从没想到从这个角度看自己, 会是这样一个感觉。
  每一个人的变化不尽相同, 可殊途同归让他们恶心。
  可那样异形且巨大的自己, 他们宁愿称之为另一个物种。
  最重要的是, 其余人的变化他们无从揣测,可画像上的里德尔,跟之前他们见过那个执岗人一模一样,胀起的眼睛死死向下,盯着他们。
  他们不寒而栗看向里德尔, 之前房间中光线昏暗,他们没有注意到, 现在才发现, 里德尔的臂下, 双腿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多了一条深深的缝纫线。
  就好像, 有谁准备好了, 将要在那里进行一些裁剪缝补的工作。
  联想那个画像,他们顿时有了些不太美妙的猜测。
  既然这些NPC都是正常的人转化来的, 那么途径是什么, 这些人会不会曾经跟他们一样是闯关者, 失败了才被转化成这样。
  那他们一旦闯关失败了, 是不是也会变成这种可怕的东西。
  不受自己控制, 为法涅斯俘虏更多人的丑陋工具。
  甚至更可怕, 不等他们失败, 这改造就已经开始了,那画像就是他们的改造图!
  他们眼神情不自禁又一次扫向了里德尔身上的那条线。
  里德尔咬牙,他手不住颤抖,抬手想擦去那些线,可根本毫无作用,他砸了下手,瞪住了关岁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如果真想干什么,之前就没必要救我们。”娄闻终于能插上句话,“你们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闯关者们不由想起了每天结束经营的方式,除了绑定一类科研品的关岁理,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于是情不自禁沉默了,他们更搞不懂这个十序列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关卡,你被拉入这里的时候,就会自动签署一份协议,”娄闻也望着头顶那个狰狞恐怖的自己,目光中尽是晦涩的情绪,“如果你闯关失败,就会丧失自主的权利,在这个协议的主导下,你会成为法涅斯最忠诚的拥护者。”
  娄闻的说法并不能取信人,里德尔质问他:“协议为什么可以自动签署,这不符合法规。”
  “因为这是一份相对公平的协议,这游戏会平衡闯关者和关卡之间的力量差距,理论上来讲,没有闯不过的关卡。”
  不等其余人继续反驳,娄闻继续说:“你们最清楚,对于大部分人都相对公平的协议,会自动签署,这个规定很多有时候为了方便有关……”
  他还是住了嘴,没有说出那个名词:“法涅斯只是利用了这个漏洞罢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思特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合理,“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说能说的,我可不想被法涅斯盯上。”娄闻这么说,还大大方方打量了眼一边的关岁理。
  于是闯关者们登时一噎,没有人在说话了,接连的打击,愤怒和绝望中度过的两天,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在头顶那个自己诡异的目光中瘫坐了下来,以往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个动作,他们身上的衣服跟第一天来的时候也已经完全不同,缺口污渍随处可见,以往这衣服大概早就被他们扔了。
  甚至两个姑娘的裙摆,因为太过碍事,早就被她们撕成了最方便的样式,然后捆扎在侧面。
  灯火里弥漫着空荡荡的凉。
  关岁理没有坐下,他看了季开一眼,季开也坐在那里没有动,好像在想着什么。
  他有那么一刻,想要过去问问,可眼皮不合时宜地沉了下来,他犹豫了片刻,朝着楼上走去,明天大概需要足够的体力。
  可在他刚刚走了一半台阶,大厅中传来了低缓的小调,是娄闻的口琴声,一个个音节之间停顿跳跃着,让他听了就更困了。
  可一小节过去后,却忽然转成了悠扬的乐曲,而且那乐曲,不是单单口琴就能吹出来的。
  关岁理往下看去,发现里德尔最先站了起来,他竟然在这大厅角落里找到了一台老旧的唱片机,将唱针拨了下去。
  舞曲随之从他的手下流淌出来,娄闻只略一停顿,就变换调子跟了上去。
  闯关者们开始也只是静静听着,听着听着就一个个站了起来,他们的双手挥动,琳琅满目的食物酒水就从半空出现,挤挤挨挨堆满了长桌。
  华丽的服装出现在一长排的衣架上,各式裙摆西装熨烫整齐,甚至搭配着对应的礼帽和胸针。
  甚至周围那些,他们早就看不下去的,亮晶晶的乱七八糟毫无品味的装饰都被他们更换了去。
  盛冠华服,水晶吊灯,他们在舞曲中将这里变成了最合心意的样子,不再计较成本和利益。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交流,好像谁都清楚那下一步的规划,这是他们的默契。
  他们身上的疲惫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他们重新换上礼服,就好像重新戴上了一块光鲜亮丽的面具。
  白色的裙摆上盛放着玫瑰的花朵,轻纱里裹着海蓝的宝石。
  他们两两走向对方,多格向丘娜伸出手,因思特搭上了里德尔的肩膀,他们完成了一个吻手礼。
  舞曲重新开始了,高跟鞋和皮靴开始移动。
  他们在这舞曲中邀请,牵手,旋转舞蹈。
  好像暂时,在他们跳舞的这间隙,外面的风雨和痛苦都无法来到这里。
  关岁理望着下面跟他格格不入的气氛,看了会儿,决定还是回去睡觉,可他转身没走几步,有人靠近了上来。
  他听见季开说:“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关岁理身子都懒得转实了,瞄了眼季开伸出的手掌,他干脆利落地说:“我不会跳舞。”
  季开的手却并没有收回去:“你觉得他们只是在跳舞吗?”
  关岁理第一次意识到,这帮人之间有些东西,他确实是无法理解的。
  “他们是很累了,可这舞,其实只是一种协议,在面对他们无法接受的失败后果后,还能加入的人,就代表他们愿意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继续公平竞争。”
  季开的手又向上抬了抬,像是笃定一样笑了:“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虚伪,你要跟我们为敌吗?”
  关岁理没动,可季开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啪地一拍手,一件礼服就出现在了他的臂弯里:“可没有人穿着你这一身去参加舞会。”
  关岁理看了眼那件礼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开的眼睛,那是一件红茶色的西装,季开半点都不掩饰:“我想看你穿这个颜色。”
  关岁理有些嫌弃,他对衣服一向不挑剔,只是有些膈应季开。
  可面对季开这种人,能少点事就是好事,他扯过就进门换了。
  关岁理不是很习惯这种紧绷绷的礼服,扯着领子出来的时候,发现季开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的礼服,黑得要异常仔细,才能观察到底色上流畅的银色暗纹。
  季开这些人换衣服的速度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关岁理刚准备往下走,就又一次被季开叫住了:“等等。”
  随即他一步跨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季开手指伸到了他的脖颈前面,关岁理不是很习惯,他想要后退,但被季开强硬地拉了回来,一圈绳绕过他的脖颈,拉紧。
  原本就紧绷的领口,陡然更加贴服地裹住了他的脖子,季开冰凉的手指滑过他的喉结,那一刻,关岁理甚至觉得季开要勒死他,可季开最后只是整理好那个领结,退了开。
  “做我的舞伴,我还是要挑一挑的。”
  他歪头又从上到下打量了遍关岁理,终于露出了笑:“勉强还算可以。”
  关岁理再懒得跟他折腾,随手松了松领结,转身就朝楼下走去,季开在背后慢慢跟上。
  关岁理和季开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大厅里原本的人禁不住抬头看向了他们。
  关岁理来到舞池中央,季开又一次向他微微弯腰,伸出了手,他看了那手一会儿,把手搭了上去。
  于是季开就更加倾身,低头亲吻了他手指上的黑珍珠戒指。
  他直起身的时候,脸上一瞬间似乎有种得逞的调皮,可快得像是幻觉。
  季开带着关岁理,接入音乐旋转了起来,其余人也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听着乐曲重新响起,重新在乐曲中舞起来。
  娄闻已经站在了唱片机旁边,他换好新的唱片,听着那曲子,也没有再提起他的口琴。
  他半倚着高高的廊柱,忽然一下子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就连季开和关岁理这种人都能有舞伴,最后只有他落了单。
  虽然他本来也不是很想参加。
  他乐得清闲,一个人自斟自酌,他举起了酒杯,敬着比那高高的恐怖画像,更高更加恐怖的存在。
  “我们一起等着看吧,看谁会先死。”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璀璨的灯串,鎏金的巨幅画框,诡异得扭曲着肢体的他们自己下方,尚且健康的他们在起舞。
  裙摆蹁跹,混杂的香气融汇出一种经久不衰的味道。
  关岁理和季开从舞池中央转过,他们的动作熟练,一个舞步跟着另一个,他们的动作亲密又亲近,就好像之前那些隔阂都从来没有存在过,可只要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并不是这样。
  看得出来,关岁理是会跳舞的,只是稍微有些不熟练,可也在短暂的一小节后,舞步精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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