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十序列[无限]—— by作者:犬木日一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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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人开口,关岁理骤然感觉到无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之前会上,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类似的视线, 可当时他以为那是因为议题。
  关岁理忽然意识到, 他身为心理颜色干涉法的研究者, 跟其余人受到的关注一样才是最稀奇的。尤其今天这场会议, 就是为了解决十序列遗留的问题, 他身为跟十序列牵涉最深的几个人, 怎么可能不被关注。
  关岁理没来得及回答,前方一个人走了过来, 身上是审判庭的制服, 他是联盟最奉公守纪、铁面无私的审判官, 他在关岁理面前停下:“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还会研究心理颜色干涉法吗?”
  人群都停了下来。
  罗歌察觉不对劲, 上前挡了一下, 还是慢了一步。
  “会。”关岁理出声, 所有人都静默一瞬,关岁理毫不畏惧,他在审判庭洞悉人心的目光中坦然说,“心理颜色干涉法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是情绪色彩研究所所有人不眠不休的结果,我没有权利抹杀它。它在无数人的期盼中诞生,凝聚着未来的祝福,它的诞生,将给脆弱的人类,一个稳固、能够有余力思考的未来。”
  “技术是没有错的,只是如果能够重来,在心理颜色干涉法的使用上,我会更慎重些,我会想办法,避免同样的错误。”
  长久的死寂,最先走过来的军长笑了声:“好了,这事早就讨论过了,你这人还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差不多了。”
  军人中另一个人也帮腔:“行了,用心理颜色干涉法做心理疏导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抢着让自己的人先来的?还有民众安抚,没有这个技术,也不可能这么快稳定下来,还说什么从里面吸取经验教训?”
  审判官还在思考关岁理答案,闻言抬起了头,片刻,对关岁理点了点头,转头走了。
  直到他离开,人群才又松动起来,季开带头:“诸位走吧,十序列的事情,早就定出结果了。”
  人群才点点头,重新走起来,关岁理顺着声音看过去,跟季开的目光对上,季开冲他笑笑,做了个放心的眼神。
  关岁理浑身的戒备都不由放下了,他不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季开为他的事情做过什么努力,季开不会告诉他,但是他都会记得。
  季开给了他承诺,他也该信季开。
  “之前多亏你,要不是你教训他们,我手底下那帮小崽子就完蛋了。”
  军长出声,关岁理才发现军长还跟在一边,他在十序列中遇见的人太多,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
  军长也不在乎:“总之谢谢你,我替他们道个谢。”然后就溜达回自己那堆人里面了。
  队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在场不论哪个方面的人,场面上都是好手,气氛不久就再次热络起来,就好像刚刚一场事故根本没有发生过。
  艾略特凑了过来:“没出事就好,你的事情应该就算过去了,十序列的终结,你出了很大的力,虽然不能给你表彰,但是所有人都记得你做的一切。”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关岁理真心诚意地笑了,刚进入十序列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有未来,他当时一心决然,除了同归于尽,看不到希望。现在他还能够继续研究,被社会接受,已经足够了。
  艾略特瞧着关岁理的笑,也不由欣慰:“是啊,议会这次确实干了不少人事。”就是刚夸完,一想起议会主导的是季开,又有点夸不下去。
  他有点想劝关岁理,可他要说的,关岁理都清楚,对季开的了解比他更深,关岁理应该知道和季开这种人纠缠,究竟有多大的风险。最后他只能说:“以后做事看人要慎重。”
  关岁理疑惑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不过话是没有错的:“我知道了。”
  艾略特郁闷走了。
  一行人终于到了定好的饭店,入席开饭,觥筹交错。
  关岁理不太习惯这种场合,科研院虽然不喜欢交涉,没有人会随便来敬酒,但是这种场合,时不时也会上来几个谈合作的,来来回回的人也不少。
  一桌子里他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了,帮着应付了不少酒。
  后半场,其余酒桌都进入最热闹的时候,科研院的人已经快速处理完了他们来这里的事,合同签完,果断揣着文件包离席。
  一堆白大褂走出来,各自搭伴离开。
  校长走得最慢,慢悠悠坠到了最后面,坠到了关岁理的身边。
  “一起回去吗?”老人家揶揄了句,“里面那位今天可没有空。”
  关岁理都呛了声,他怎么觉得维斯特穆这帮前辈都挂怪的。
  “关哥!”谢涂在寒风里冲他喊了一句,不知道等了多久,鼻子都红了。
  关岁理这才抱歉对校长说:“我待会再走,有朋友找我。”
  校长眼睛有点花,看了看才瞧清楚谢涂的样子:“这样才好,多找朋友玩玩,去吧。”
  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上车走了。
  关岁理一头雾水,瞧人走了,谢涂搓着手走过来。
  “怎么不找个地方等着?”
  谢涂揉了揉衣服:“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就想站一会儿,谁知道一眨眼就现在了。”
  关岁理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他转身就往出来的饭店走去,谢涂有点忐忑,这地方他能进吗?不过有关岁理在,工作人员一刷脸就进去了。
  两人找了个小包间,点了几个菜。
  谢涂喝了汤,吃了饭,肚子终于填满了,身上也终于暖了起来。
  他靠在了椅子上,躺了会儿,问:“关哥,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
  谢涂苦笑了声:“那就好。”
  他有些苦恼:“我……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她。心理干涉之后,十序列那些事情,我都能正常应对了,可是……我还是总梦到她。”
  “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该跟你说,可是我不知道还能告诉谁。”
  关岁理回答不了,谢涂就趴在那里哭了起来。
  认识以来,谢涂有各种各样的模样,最开始他怯懦内向,可就算那个时候,谢涂也从来没有哭过,这还是第一回 。
  关岁理起身去外面要了几包纸巾,放到了谢涂的手边。
  语言是苍白的,关岁理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谢涂其实也并不想听他劝告什么,他只是想找个一样认识秦尚耳的人,好好哭一场。
  小包厢里,呜呜咽咽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谢涂才终于哭不动了,红着鼻子和眼睛:“关哥,谢谢你,本来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让你听我哭了这么久。”
  “没关系。”关岁理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谢涂就捧着杯子,一杯一杯喝。
  喝空了三个茶壶,去了好几趟厕所。
  关岁理这才觉得不对劲:“你要回家了吗?”
  谢涂连忙摆手:“再坐坐也行。”
  关岁理后知后觉发现,谢涂是在陪他等着。
  他的时间一向紧张,从来争分夺秒,今晚却只在这里坐着,没有提出先离开,他隐秘的心思自己都没有察觉,谢涂却已经发现了。
  他说:“你不用陪我。”
  谢涂偷偷打了个哈欠:“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太晚了,你可以去我家住一晚,有什么事明天也来得及。”
  关岁理说:“你先走吧,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谢涂还不放心,可是关岁理的态度不容拒绝,他叹了口气,给关岁理留了个地址:“我家在这儿,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关岁理道了谢,看着谢涂一步三回头走了。
  包厢里只是少了一个人,瞬间就冷清下来。
  关岁理坐了会儿,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或许是最近的事太多了,周围人态度都很奇怪,他脑子乱糟糟的。
  胸口有些闷,他出去吹风,去取外套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套白色的礼服,目光一顿,可能他今天的古怪,就是因为他答应了一个人,会穿这件衣服。
  他随意披上外套,走到了外面窗台边,习惯性掏出根烟,刚点燃,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阵酒水热气混合着雨后树藤的香水气铺天盖地钻入了后颈。
  几乎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他一晚上乱糟糟的脑子就安静下来了。
  身后那人捏着他的烟:“不抽烟好吗?”他贴了上来,“我换了香水,也有舒缓神经的作用,你不舒服的时候,换成我好吗?”
  关岁理被季开的话弄得有些怔愣,季开又凑过来:“这个不行?你也可以换成……你喜欢的味道,什么都可以,不要抽烟了好吗?”
  腰被季开牢牢抱着,季开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关岁理有些无措,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开。
  等等?
  “季开,你就这么出来了?宴会呢?”
  季开揉了揉额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该聊的都聊完了,还有娄闻在。”
  关岁理不禁替娄闻默哀。
  季开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穿这身衣服,我很高兴。”他眼睛都像是闭上了,“你不知道,我怕你不穿,我真的很高兴。”
  关岁理觉得今天的季开真的难以应付,他不理解季开对衣服的执念,可如果能让季开高兴点,也没什么了。
  季开抬起头,认真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让人无法抗拒他的请求:“去我家好吗?”
  片刻后,他们已经站在了季开家的城堡下面。
  季开牵着关岁理的手,迈入了他的领地。
  走得醉醺醺的,手里还夹着关岁理那根烟,烟断成了两半,要掉不掉挂在他的手里。
  关岁理拿起他的手,就去取那根烟,却被季开攥住了手。
  季开凑近:“有我就够了,好吗?不要抽烟了。”
  关岁理目光落在季开扬起的脖颈,眨了眨眼。
  季开不见关岁理回答,有些着急,拉着人就往上走,一路来到二楼一间巨大的储藏室,推开门,摆着一柜又一柜的香水。
  季开说:“你可以,选你喜欢的。”
  关岁理理解了一下,猜到季开是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以后都会用类似的。关岁理喜欢了,就可以闻他,不用吸烟了。
  “我已经快戒了。”他最近烟已经抽得很少了,今晚是例外。
  季开不依不饶:“你之前答应过我,说会帮我选一瓶。”
  关岁理只好叹了口气:“好。”然后跟着季开走了进去。
  每个香水柜内配顶灯,一进来就被一种混合的香气裹挟,那些富丽堂皇的瓶身从眼前扫过,眼花缭乱。
  很多他没有见过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名字贴在瓶身下面的介绍签上,流畅的字迹一看就出自季开的手笔。
  他并不理解季开对香水的执着,可身处其中,他仿佛能看到季开从各处将这些香水收集起来,一瓶瓶认真放进展柜,细心写上介绍以作留念。
  一瓶瓶望过去,里面融了季开的前半生。
  季开拿起一根试香纸,从最边上开始,先取了一瓶棕灰色的颗粒瓶身,那瓶子怎么看怎么古怪,季开一按喷头将里面的香水喷出来,挥一挥递给他,关岁理闻到了一股腐朽树木的味道。
  他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季开一点都不介意,带着他去闻下一瓶。
  关岁理也耐着性子,忘记了自己的实验室,跟在他后面一个个闻过去,视线不自觉扫向介绍签,思索上面介绍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季开在那个地方会是什么模样。
  闻得多了,鼻子里味道混在一起,他都有些分不出新的味道了。
  鼻子木着,大脑都像是跟着生了锈,一步步走下去,他觉得,他似乎也跟着醉了。
  季开又取出一瓶,璀璨的剔透的金色,喷完牵起了他的手,将试香纸递到了关岁理面前。
  季开的声音有些太近了:“这个味道怎么样,只要你点头,我身上就可以全是这个味道,你想怎么闻都可以,都随你的便。”
  关岁理没闻出来具体的味道,只觉得有些像是阳光,他凑近了些,撑着发木的鼻子和脑子仔细去分辨。
  砰,忽然,一边的柜子莫名其妙倒了下去,里面的香水瓶噼里啪啦玻璃碎裂,关岁理来不及惊讶,无数浓烈的味道骤然升腾起来,在半空中强势混杂侵袭,瞬间挤满了整个储藏室。
  那气味霸道又浓烈,顷刻就从四肢百骸钻入了大脑,热烈地汹涌地熏晕了大脑。
  关岁理瞬间不会动了。
  “关岁理。”
  他听见季开喊他,只能本能望过去,又被季开一拽,拽到了另一个架子边。
  季开问他:“你还想闻哪一瓶?这个,还是这个。”
  季开站在架子边上,随手拿了一瓶,仰起脖子冲自己喷了一下,水雾升腾中,季开的喉结起伏:“这个呢?关所长,你喜欢吗?”
  关岁理觉得头昏脑涨,他被熏晕的大脑中只剩下了季开的脸,季开扬起的脖颈。
  他脑中一空,轻而易举将季开按在了架子上。
  “亲爱的,你喜欢吗?”季开静静靠在那里,任凭他按着,“你喜欢就太好了。”
  关岁理头脑中那根弦断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写一篇文章,叫多种香水的混合致命性,他无法自控,按着季开吻住了季开开合的唇。
  季开攥着他的领子,半点没有反抗,关岁理情不自禁深吻,季开就顺着被压在柜子上。
  周围都是浓烈的气味,麻木着大脑,刺激着本能,关岁理的力气不自觉加重,季开呼吸不畅,攥着他的衣服越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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