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完他就记起来了。
这下小橘猫暴露了。
他的小黄书也暴露了。
周念尴尬得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书封面就涩,比较有艺术感的涩,是一个男人被人抱着腰,身体向后折去,金色的长发垂落,身上缠着红绳。
周念头都不敢抬,等着挨骂,等着被没收小黄书。
气氛凝滞了几秒。
周尧抬起脚步,往他的床边走去,把小猫咪拎起来,再把被子给他盖了回去。
周尧意有所指,重新说了一遍:“晚上早点睡。”
“注意别看到太晚了就行。”
“我还以为你会很慌呢,没想到你还有心情看闲书,挺好的,看来你现在状态比我想的要好。”
说完。
周尧走了。
周念关上门,还是上了锁。
他坐在床边,拿起书,这才被抓包,他哪还有心思看啊?这还不PTSD?
但看着这书的封面,周念的小脑瓜子里突然冒出个以前他从没考虑过的问题——哥哥也会看这种官能文学吗?
一直以哥哥为榜样的周念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他认识哥哥学生时代的女朋友。
但这两年哥哥一直单身,用爸爸的说法就是不要再玩了,以结婚为前提,找一个合适的定下来结婚,就再也没见哥哥带人回过家。
周念默默地固执认为哥哥是完美的alpha,即使在生活上也是,大哥那么孤高自律的人,在他的设想中,就该少有x生活,甚至没有x生活,那才叫干净。
不太现实。
大哥是成年人。
周念想,他还是不要小看成年人的好。
没心思看书。
周念握着小金核桃的吊坠睡下。
闭上眼睛半个多小时,周念睡不着。
还是想看那本书。
他想了想,干脆躲在被子里,开小灯照着书看。
就剩下小半本了,看快点的话,一个小时能够看完。
接着之前周念看到的地方往下看——“我”虽然对堕落为男娼的前元帅感到心动,但是并没有做出不轨之举,在私下叙旧之后,他隐晦地向“我”求救。
“我”当然毫无犹豫地答应了他,并跟他约定了逃跑的时间和地点。
就在我们密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了,他赶紧把“我”藏进了柜子里面。
来人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我”认出了他,正是敌国的摄政王。
然后,“我”在衣柜里亲眼目睹了“我”曾经最敬爱的人是如何被男人侵犯,如何向男人逢迎。
回去之后,“我”整夜整夜地做奇怪的梦。
到了约定救他的那天。
“我”赶到时,却发现情况很不对劲,他被人下了药。
他对“我”说:“别碰我,没事的,不是一两次了,我忍忍就好了,忍完了就过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我”想,都脏成这样了,还能留有最后一分清高。
“我”想到,假如“我”把他救回去了,掩去曾经在这里的见不得人的事,他还会那么高贵清冷吗?或许不能,但他大概再也不会做个随男人摆弄的男娼了。
这是这辈子“我”能染指他的唯一一次机会。
而且理由正当。
看,“我”要把他救出泥潭,这么大的恩情,而他只需要顺势被“我”睡一回,这不是很公平吗?别的男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只需要这一次就够了。
“我”只是实在实在太好奇了。
所以,“我”还是连哄带骗地把他弄上了床。
他不停地拒绝“我”,劝说“我”,“我”没有理会,觉得他是口是心非,“我”很高兴,他的身体对“我”做出了谄媚的反应。
“我”想,或许他也是喜欢“我”的。
这很好。
这时,之前那个男人又出现了,那个俘虏了他的敌国摄政王。
“我”以为完蛋了。
没想到,摄政王向“我”表达了讥诮的感谢:“哈哈,谢谢你,让我赢得了赌注。”
“你是他最后一个信任的人。”
“我跟他打赌,如果你从头到尾都尊重他,没有动他一根寒毛,就放他自由,再不追捕;如果你对他下手了,那他就彻底死心,不再想办法逃跑,老老实实地做我的禁脔。”
“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办法来驯服他。谢谢你,这下终于成功了。”
“我”惭愧不已,逃回了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对他忘怀。
结尾处。
“我”再一次来到敌国都城。
在摄政王的宴会上,“我”远远地看见他在花团锦绣之中,仍然清冷美丽,活是活着,也有笑容,只是,连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说不上了,他现在更像是被绣在千金一寸的绸缎上的金丝雀。
大抵死也只会死在那个男人的掌心里。
到这里。
看完了。
周念更睡不着了。
后劲有点大。
他如临其境地感受到绝望,脑袋里一直在反反复复想着这本书的情节。
本来就熬夜看文到半夜,这下更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
周念被闹钟吵醒,身体困倦,头重脚轻地去洗漱,用冷水洗完脸,发现还是没多清醒。
周念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赶紧从桌上找出体温计测了一下,焦心地等了两分钟,水银指向摄氏度38°1。
又在发烧。
周念闻闻自己。
除了做梦出的虚汗汗味,还有一股他并不熟悉的香气。
他确定自己没喷香水。
那就只能是另一种他一点也不期待的答案了——发热期了。
妈的,这次发热期也提前了几天。
周念糟心地想。
第30章 优越感30
这次妈妈也帮他向学校请了病假。
给他先吃药。
再让他去洗澡,浴缸兑好了水,还是药浴。
周念感觉自己仿佛退化成小婴儿,什么都不用他干,他躺着被照顾就行。
一通照顾下来,虽然还是累、发低烧,但身体感觉舒服多了,心里更舒服。
妈妈说:“你这不对,上次发热没对上预测分化日期,这次又提前几天,会不会身体有什么问题?妈妈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安心。”
周念说:“也没差几天吧,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做检查挺贵的,一套激素检查坐下来,小一千块呢。”
妈妈不高兴地说:“你妈我差那点钱吗?要你给我省钱了?”
周念歪在车后座上。
他看着前面这两个alpha,隐隐约约能闻到他们身上的信息素气味——alpha和omega不一样。
omega基本只在发热期范围内散发信息素,而alpha无论何时一直会散发出信息素,平时比较淡,而易感期会浓许多。
在宽敞通风的地方还好。
进了这个密闭的车辆之后,周念愈发清楚地分辨出两个alpha的信息素气味。
还是各有不同的。
他现在闻过三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非要他形容,他想不到合适的词。
大致是,沈峤青的信息素甜一点,大哥的更醇厚,妈妈的则有点刺刺的。
到医院做检查。
医生问他最近有没有受什么特别的刺激。
周念一下子想到了沈峤青——他轻咬了一下沈峤青的腺体,近距离闻到了沈峤青的信息素。
当时就觉得有一瞬间头晕了一晕来着。
但周念说:“没有。”
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调节内分泌的药物,让他等发热期过去了再吃,又说,周念现在信息素很不稳定,即使服用了抑制药物,也不建议去学校。
周念正好当放假。
头晕的程度大概是站起来就想躺下,但躺下了又睡不着,看书写题目就犯困,但是打游戏他还可以坚持。
打腻了,他就翻一下哥哥送的omega书,里面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当omega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受到alpha易感期信息素的强烈刺激,可能会产生应激性发情。】
沈峤青是在易感期吗?
周念想。
对了,他的分化报告上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了。
周念掏出手机,想了又想。
他知道沈峤青的手机号码,没存在通讯录上,但背了下来,只是几乎没有拨通过。
他们互相之间不发短信消息,偶尔有几次通话,都是周念主动打电话给沈峤青,是他规定了不准沈峤青打电话给自己。
但凡他分化成一个alpha或是beta,他现在大概都在安慰沈峤青了。
这时。
周念听见楼下有响起门铃的声音。
妈妈给他打来电话:“念念,你同学来找你。”
沈峤青吗?周念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问:“谁啊?”
妈妈说:“罗鑫。”
周念又躺了回去:“哦。”
妈妈说:“他来给你送笔记跟作业,你现在觉得身体还好吗?要见他吗?”
周念犹豫了下,说:“……不见。”罗鑫是个alpha,也不安全。
妈妈说:“那我跟他说你的病会传染。”
周念站在窗户边上,拉开窗帘露一条缝,看着罗鑫从正大门离开。妈妈把一小摞笔记本跟习题册、考试卷给他送过来,说:“你要是觉得累的话,不写作业也没事,妈妈帮你跟老师说。”
周念瞬间犯懒了,他觉得自己就是摆烂,过几天期末考试也差不到哪去。
回床上继续打游戏。
又打了几局。
外面第二次响起门铃声。
周念没管。
妈妈第二次给他打电话,用相同台词:“念念,你同学找你。”
周念:“又谁啊?”
妈妈说:“这个同学我也不认识。他说他叫聂巍,好像有点眼熟。”
“他来干什么?……”周念嘀咕,说,“他不是我同班同学,隔壁班的。让他进来吧,他是个beta,没事,我单独跟他说说话。”
周念见到聂巍的时候,聂巍在长辈面前可有礼貌了,一口一个“阿姨好”,一点也没有平时在学校里的桀骜不驯。
然后他妈妈一走,聂巍的脸迅速冷了下来,问:“你怎么最近总生病啊?”
周念:“我生病我还能自己控制啊?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干什么来的?”
聂巍从书包里取出了又一摞书本考卷,还全是写过的,周念草草看了一眼,满分的数学试卷的几道大题上还写了比较详细的解题思路。
周念看看考卷,再看看聂巍,欲言又止:“……你不会在给我下套吧?”
聂巍翻个白眼:“呵,我是看你最近旷课多,别到时候期末考试输给了我,就找借口说是因为生病。搞得我胜之不武。喏,我的笔记和考卷都给你了,不管你看不看,这我无所谓。但到时候你要是输了,你得给我心服口服。”
周念火气蹭蹭地冒上来:“你给我等着!”
聂巍扔下考试资料就走,扬长而去。
周念被他搞得胜负心上头,游戏机扔一边也不打了,爬起来就开始埋头学习。
势要跟这个嘚瑟鬼到时候在期末考试中一决胜负。
妈妈过来给他送点心吃,却问他:“今天来了两个同学。之前那个沈峤青怎么没来?”
周念装傻充愣:“我不知道。”
妈妈惆怅地说:“年轻真好,真的,还可以感受爱的纠结不安……我本来以为沈同学是你的小男朋友,怎么好像好几个小朋友喜欢你啊?”
周念傻眼了:“罗鑫你不是本来就认识吗?我的好哥们。聂巍就算了吧,他是来看我笑话的,平时成天在学校里跟我别苗头,他脑子有病,把我当假想敌。”
周念一气儿学习到十点,学得头昏脑涨,才停下来歇歇,缓口气。
周念往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暑假,他在沈峤青家教沈峤青写作业。
沈峤青家狭窄逼仄,没有空调,夏天热的要死,只有一架摇头晃脑的电风扇,转起来吱嘎吱嘎响,后来还坏掉了。
沈峤青看他热,就把风扇固定了位置,只对着他吹,周念又给他挪了回去。
沈峤青脸红。
周念笑嘻嘻地说:“你看看你,热得脸红成这样。”
周念摸出手机。
拨通号码,打给沈峤青。
沈峤青接起电话:“喂?”
周念问:“你在干什么呢?”
沈峤青说:“刚到家。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我马上去。”
周念不乐意地说:“没事,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那我挂了。”
又问:“沈峤青,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沈峤青停顿了下,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周念本来想问他钱够不够用,话到嘴边,想起来,沈峤青现在肯定不缺买药的钱了。
这八年多来,他对沈峤青的互动多是氪金。
周念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昨天你是不是就易感期了?就你害得我也跟着发热期提前了。”
沈峤青没跟以前一样向他道歉,听孔里有好几秒没发出声音,然后沈峤青挺高兴地问:“我们不是匹配度很低吗?你竟然也会因为我的信息素而发热期提前吗?”
“你还高兴上了是吧?”周念骂他,“匹配度再低,你也是个alph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