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偶...会同老板说的一样,和消失的人有关系吗。
穗安脑子乱糟糟的。
直到手中的合同被抽走,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好了,睡吧。”
“嗷。”
直到穗安上床,也没有发现睡衣口袋里的耳机一直开着。
...
“啪!”
咖啡杯落地的声音响起。
明亮的顶层办公室静谧的诡异。无声无息的人偶收拾着残局。
裴鹤之坐在办公椅上,耳畔带着与穗安一样的透明无线耳机。他没有告诉穗安,这副耳机不是单向传递的,是双向,而且可以随时监听另一只耳机那边的动静。
穗安和殷久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裴鹤之那张一直温柔和徐的面孔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一丝阴冷,如同表皮鲜艳无害的毒蛇。
听着耳机那头上床的声音。
裴鹤之握着钢笔的手青筋直冒。脸色越来越难看。
“咚咚。”“吱呀——”
急促的敲门声和脚步声传来。
“哥,你把安安送殷久那里了?!”
裴相之闯入办公室,粗喘着气快步走到裴鹤之办公桌前质问。
刚搞定完新货的裴相之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
裴鹤之静静地看着平时冷静自持的弟弟第一次这么失态,他松开钢笔,又恢复成那副温和的假面,“对。”
“你...!”
裴相之皱眉看着对方一如既往的假面,只觉得一阵作呕。
和这位除了有血缘关系但没有感情,一直以自身利益为重的兄长,裴相之突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冷冷地最后看了一眼安稳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冷哼一声摔门出去了。
这位突如其来的弟弟令裴鹤之从刚刚的失态中抽离出来。
他松了松领带,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裴相之从沉思中脱离,他拿起手机给某个人打了个电话。
“计划提前。”
他低估了少年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一天也等不了。
计划还没有准备完善,但是他等不了了。
裴鹤之挂断电话,沉默地握着手机。
而另一边。
出门的裴相之冷着一张脸就要去那个地方把穗安接过来。
只是他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等等。”
裴相之皱眉看过去,是刚刚告诉自己安安被送走消息的人。他勉强停住脚步,不耐道,“有什么事吗?”
裴鹤之虽然给了他一些管理‘欲都’的权力,但是他自己名下的公司事情更多,所有‘欲都’里那些客人他并不是很清楚。
而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他哥很像,如果不是对方告诉自己安安的消息,他不想和对方多接触。
来人穿着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端着一副慈祥无害的形象。
“你是现在要单枪匹马的去要人吗?”
来人看裴相之皱眉不说话,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和善的笑了笑,认真建议道,“殷久的地盘,你单枪匹马的去,不怕去了就回不来吗?”
“虽说你的武力值比你哥哥高了不少,但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抵挡冰冷的机械呢?”他边说边扶了扶眼眶。
裴相之从刚才的不耐到警惕。
刚刚因为焦急而忽略的事情浮现出来。这人知道安安对自己的重要性,也知道他和裴鹤之的关系才会告诉自己那道消息。
但,对方有什么目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话没说完,那人身形一闪,后方的一计铁拳朝着裴相之袭来。
裴相之眼神一缩,反应迅速地躲了过去。
那是一道全身都是金属构成的‘铁人’。不等裴相之反应,‘铁人’又转身朝着他袭来。
早已退到一旁的男人悠然自得的看着裴相之和‘铁人’打架。
正看的入迷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后挑了一下眉,“喂。”
“计划提前。”
男人诧异,不过他无所谓,“可以。”
电话挂断,男人视线又转移到战场上。
嗯?
人呢?
只见那处地板柱子上都是裂痕,‘铁人’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裴相之就把‘铁人’打败了吗。男人沉思。
但...
就算裴相之赢了,他也一定受伤了,不然怎么会趁着他接电话而趁机逃走呢。
男人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
如男人所料,裴相之确实受伤了。
他只能先去疗伤在做打算。
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穗安一概不知。
他第一次在副本这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唔。”
穗安揉揉眼睛,迷糊地醒过来。
旁边的男人早已起来不知道去哪了。
穗安做起来,头顶一挫挫呆毛立起来,睡衣睡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小脸迷迷糊糊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殷久一进来就看见这副场景。
“醒了?”
他端着餐盘,拄着拄拐来到穗安身边,殷久把餐盘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上把穗安的衣领整理好。
“唔。”穗安头还一点一点的,慢半拍的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快去洗漱,吃早饭。”殷久看着穗安一直支支吾吾地答应但是没有动作,被逗笑了。
男人眼角处还留着笑意,他看着穗安刚起床迷糊的模样,还是没忍住掐着少年软乎乎的脸蛋亲了一口。
脸颊处被亲了一下,穗安一瞬间清醒过来,眼睛都睁大了,语气无奈,“您又亲我。”
“洗漱去。”
穗安垮起个小猫批脸,“好哦。”
洗完漱,穗安来到男人身前,抬头说:“久爷,我们去吃饭叭。”
“就在这儿吃。”殷久不知何时在卧室上放上了简易小饭桌。
“嗯?”穗安有些疑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殷久要把桌子放在卧室,但是他还是说,“我们去下面吃吧。”
“安安,就在这儿吃。”殷久语气加重,坐在桌子旁边,神情诡异莫测,让人看不透。
穗安不明白怎么洗漱回来后男人不高兴了,但直觉告诉他,还是听殷久的话吧。
于是穗安乖乖的坐在男人对面。
餐盘里分了四个部分,分别是咸菜,蒸蛋,油条和小笼包。
还有一碗装着稠浓的瘦肉粥,还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穗安微微皱眉,先吃哪个呢。
在穗安纠结先吃什么的时候,“早晨不已吃太油腻的,安安不爱吃也吃点吧。”看穗安不吃,殷久放柔声音哄道。
“嗯?”穗安抬头疑惑。
“安安生气了吗?”殷久眼神一暗,沉浸在自己不安的世界里。
想到刚刚那个人来的电话。
殷久看着对面一脸疑惑的少年,紧紧攥着拄拐,问道,
“安安,如果有位自称是你的朋友来找你,你会和他走吗?”
第13章 抢人
抢人
“如果有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人来接你,你会和他走吗?”
穗安小脑袋瓜里更迷糊了。不明白男人这是怎么了。
但看他心情这么不好。穗安还是决定哄哄他叭。
于是穗安眨了眨水汪汪地大眼睛,软声说:“不会呀。”连男人话里的朋友说的是谁都没有想是谁的穗安满嘴蜜饯谎言。
就像只小兔子给主人顺毛,叽里咕噜的不考虑后果说出这么承诺。
“我不会离开久爷的!您发现我看了合同没有惩罚我,还给我讲解我不懂的地方,我怎么会离开您呢。”
“久爷不信吗?”
轻柔的声线传进殷久的耳中。男人纂着拄拐的手轻轻松了下来,他看向一脸真挚的少年,内心渐渐软了下来。
他怎么会因为一通电话中还不知真假内容就质疑安安呢。
而且,就算他想走,自己也不会放他走。
殷久脸色缓和,语气中不在暗含着阴郁,轻声同对面眼巴巴的少年说:“我信。”
“安安吃饭吧。吃完放着就好,等阿姨过来收。”男人走到穗安身边叮嘱道,“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穗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殷久出门,关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落锁的声音。
拿着勺子喝粥的穗安手一顿,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
穗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轻轻把勺子放下。脚步有些快的走到房门面前,盯着房门的把手片刻,穗安握着把手往下按。
。
房门没开,殷久在外面把门锁住了。
穗安撇嘴,满脸委屈。
骗人。
说好的信我呢。
穗安气鼓鼓的回去继续吃早饭,片刻后,
【叮——系统222上线。】
【宿主!我修完零件回来了!】机械音都能听出222的激动。
穗安正握着杯子喝着牛奶。
咳咳。
好久不出现的系统一出现就把穗安吓了一跳。好像除了第一天刚来这个副本的时候,系统就因修复零件渐渐不怎么出现了。
而且现在穗安知道了,原来自己的系统有编号,222。
222不在,只有播报系统提醒着穗安的任务进度。
【宿主,你身份栏里的服务员的身份怎么变成问号了?】
【还有,你现在不是在‘欲都’吧?】
222看到这个数据开始疑惑,开始着手调取着这几天它没在的日子里宿主的任务情况。
它不在,但是监控系统一直在。是主系统说为了防止在系统不在的时候宿主出现意外而给每个宿主都装配了监控系统。
在222调取监控的时候,穗安被它问的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放下手中的牛奶,舔舔嘴唇。
开始思考怎么同222说。
只是穗安还没有想好从哪里开始说的时候,222的机械音传来,
【宿主...】系统222看完监控后一阵失语。
【算了,宿主,既然你在殷久地盘,那就顺势找找关于人偶的资料吧。】
噫?
222知道?
穗安漂亮的眼睛里尽是疑惑,不过他也想不明白,那就听它的吧。他在脑中答应了系统。
一人一统在这商量着先去哪个房间搜查的时候。
只是事与愿违,楼下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一人一统停止了对话。
过了片刻,房门开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位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进来了。
“小先生,您下去劝劝先生吧。”手下一脸焦急。
穗安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疑惑问道,“怎么了?”
手下支支吾吾,只是说:“下面快打起来了。”然后催促,“您快去看看吧。”
“好,好。”穗安被对方催促地头脑混乱,稀里糊涂地随着他下去了。
...
大厅一阵静默。
地面一片狼藉,都是打碎的玻璃碎片和血迹,以及几名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两方对峙,殷久端坐在沙发上,身前身后布满了同来叫穗安的人一样衣服的手下。而他的对面,则是孤身一人的裴相之。
穗安下去后看到下面的情形后默默停住脚步,马上就要回头上楼。
但他刚回了个头,“安安。”两道声色不同的男音就叫住了穗安。
穗安停住脚步,大脑一片空白,他扑扇几下纤长又浓密的睫毛,无辜地转过身去。
迎接着两道存在感很强视线的穗安一脸无辜,“嗯?”软糯的鼻音发出一声疑问。
“小猫,我带你回去。”裴相之看着穗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的目的。
裴相之和对面西装革履,毫发无损的殷久相比稍显狼狈,他的衣服被蹭到灰尘,脸颊被划伤,还在留着血迹。
但他并没有因为落入下风而失了风度,还是和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优雅自持。
穗安看到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头,刚刚他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下方的状况,并没有看清细节。不知道原来对方受伤了。
穗安蹙着眉形较好的眉毛,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裴相之身边,抬头一脸担忧的问,“裴相之,你没事吧?”
裴相之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撇了一眼对面瞬间阴沉着脸的殷久,他垂眸看着眼前担忧自己的少年,柔声安慰,“没事,小猫不用担心。”
随后,裴相之那张冷脸第一次露出近似挑衅地神情看了一眼殷久,哄着穗安说:“小猫,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是呀。”穗安不解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呀。”
殷久盯着对面‘调情’的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那道疤痕衬得脸色难看的殷久更加可怕吓人。他双手交叠在拄拐上,青筋与疤痕的手紧握着拄拐用力敲了敲地板。
厚重震耳的敲击声令对面的两人转过头来看向殷久。
男人看着转向看向他的穗安平复了下翻涌的内心,僵硬地扯了下嘴角,磁性沙哑的声线虽极力想要放柔,但还是遮不住里面涌上的怒火,“安安,过来。”
穗安眨了下眼睛,对于自己处在风暴中心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缓慢地答应,“好哦。”然后就要乖乖地挪动脚步走到殷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