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询问去哪,他报了个地址。
a市中心医院。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再加上许是他今早吃饭太快,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体力不支,胃有些难受。
司机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没事吧?”
景然扯了扯嘴角:“没事师傅,好着呢。”
司机叹了口气:“年轻人呀,还是不要硬撑。更不要熬夜,很多病都是从熬夜里出来的。而且,我看你也一表人才……”
司机压低了声音:“熬夜对肾不好,你懂吧?”
景然:“……谢谢师傅啊。”
这事他好像不用考虑了。
不过……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珩的脸。
谢珩是个工作狂,有时候他半夜上厕所,还看到谢珩的书房亮着。
他忍不住想起谢珩是个处男这个设定,难不成是因为不行,所以才是处男?
上次他勾引谢珩,谢珩是不是没什么反应?
谢珩外表优越,是他作为男性的角度来说,都非常认可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找不到。
景然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他悄悄靠过去,低声道:“……那有没有什么补肾妙招?”说完,又补充道,“嗯……我一个哥哥,就有点这方面的问题。”
司机看他的眼神顿时怜爱起来,年轻人真可爱,嘴真硬。
“这个我比较有经验,你要这样这样……”
这边,小王坐在副驾驶上,拿出一副望远镜,眼睛瞪的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出租车。看了一会儿后,又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随后,看着司机指挥道:“师傅,麻烦跟紧一点。”
司机听了,顿时踩住油门,劝慰道:“小伙子,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追上,不过你也要放宽心,其实人生在世,哪能头上没点绿?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群众,千万不能干越线的事啊。”
小王:“?”
司机干这一行久了,经常见抓奸这种事,一开始还挺兴奋,后来都麻了。
见他一脸迷茫,估计他是不想提伤心事,毕竟被绿也不太光荣,于是热心司机叹了口气,贴心地不再提起,猛踩了一记油门。
谢珩开完会,小王的消息又发过来。
小王:景少已离开宠物医院,坐上出租车。现正与出租车司机低头密谈,具体谈话信息不知。
谢珩面色更冷,忍不住冷笑一声。
怪不得这么猖狂,原来是找了三个接头人。
谢珩:停车后立刻把景然抓回来。
小王:收到。
打表结束,景然给司机付钱,司机一脸怜爱:“没事,这个病只要认真治,还是能治好的。不然找个不嫌弃的,也不是不行。放宽心啊。”
景然郑重点头:“嗯,我会的,师傅再见。”
然后转身朝医院走去。
小王迅速收好望远镜就往外走,司机喊住他:“诶,小伙子你还没给钱!”
小王一顿,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冷酷道:“不用找了。”
司机看着他,认真道:“我们可都是好市民,被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千万别冲动啊。”
小王:“?”谁被绿?
但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冲进了医院。
市区忠心的大医院,人多眼杂,只一会,便看不见了景然的踪迹。
景然提前用手机挂了号,进门以后,医生问了问他的病史,初步判断是胃炎,但因为他今天早晨吃饭了,所以没有办法做胃镜。
景然拿了点药,转头去看了中医。
书中他的人设是体弱多病,中后期完全是个药罐子,最后暴病而亡,但现在是前期,但这几天的体验下来,他觉得自己容易心慌,心痛,体力不好,而且手脚冰凉,于是趁着现在还可以,赶紧去找中医调理一下。
景然出了医院大厅,朝中医楼走去。挂了号以后,等叫到他的名字,他赶紧进去。
给他把脉的是个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就有文化。
把完脉以后,医生又详细问了下病史,便开了几副中药。然后问:“怕扎针吗?”
景然一愣:“不怎么怕。”
“那我给你开几个疗程的针灸,效果更好,你看可以吗?”
景然点头:“可以。”
“我们这里有三个专业针灸的医生,张医生手法比较温柔,李医生经验老道……”
景然:“选最贵的。”
医生满意点头:“好,那我给你录入了。”
临走时,景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请问一下……要是肾虚的话,应该去哪看呢?”
小王翻遍整个医院,终于在中医调理科找到了景然。
他的脸很白,乌发柔软,拿着几包药,从药方出来,然后思考了一下,转身又去挂了号。
小王一步步走过去,景然正捏着号牌神游,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景然顺着皮鞋往上看去,愣了一下,打了招呼:“你也来看病啊?”
小王沉默了一下,点头。
景然正好无聊,就道:“我是来调理科的,你是挂的哪个医生,正巧我们一起?”
小王的目光落在景然手里捏着的纸条上,开口道:“和你挂的一样。”
景然沉默,又看了一眼小王,眼里心疼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看开点,我刚才听医生说了,其实这病很好治。”
他看着小王的脸色依然凝重,就用刚才司机的话术开导他,“实在不行,你找个不介意的,其实也可以,我之前就听说过一对,没有还是很和谐的……”
小王难得思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你挂的是什么科?”
景然没想到小王竟然直击痛点,一点也不藏着掖着,顿时大感佩服:“我挂的男科。”
小王:“……”
景然是来替谢珩挂的男科。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剧情,谢珩性格阴晴不定,敏感多疑,是老阴比中的典范。
而造成他这个性格的原因,除了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肯定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不行。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行,是多么大的伤害,是多么痛的领悟,虽然景然不明白,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顿时理解了为什么谢珩这么阴晴不定。
既然决定要稳住谢珩,为自己顺利得到大额分手费做铺垫,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治好了谢珩,可能他就没有这么老阴比了呢!
也算是他拿了钱所付出的一点贡献。
想到这里,景然幽幽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当代活雷锋。
做好事,不留名。
治男科,全靠他妙手回春。
作者有话要说:
景然以为的谢珩——
“景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
实际上的谢珩——
“我肾虚?你来试试:)”
第8章
大屏幕滑动到下一栏,景然见叫到自己,扭头给了小王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去了诊室。
小王忍辱负重地抽了抽嘴角,继续监视。
景然又拿了几副药,这才哼着小曲从小王面前路过。
然后又给了小王一个“加油”的眼神。
小王:“……”
坐上车,景然把中药都放在鱼缸里,把龟坚强挤的有些没处落脚。
他有些抱歉,小声说:“先挤一挤,这都是你干爹的药,等他吃完,就不会那么暴躁易怒像个蛇精病了,那样你和我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前方的司机回头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吃到了一口家庭伦理剧的大瓜。
龟坚强并不想回答,转身踢飞了一包干爹的补肾中药。
到了家,景然赶紧按照说明给龟坚强关上水,然后扭头去研究怎么喝药。
他自己的就是调理身体,并且约了针灸,但是谢珩的补药非常多。
多到让景然开始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谢珩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下去。
首先,要真诚。
“这个就是十全大补药,因为怀疑你老阴比的性格是因为不行导致的,所以我特别贴心的给你准备了这种药,喝了以后肯定能重振雄风,再度自信!”
他肯定会被谢珩掐死。
其次,要委婉。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结婚以来就没有过,知道是你经常熬夜兴致不高,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十全大补药,喝了以后我们快乐的happy怎么样?”
算了,他不能舍身取肾虚。
最后,还是得靠骗。
景然思考完以后,看见了正在做家务的蒋姨,他悄咪咪蹭过去,乖巧道:“蒋姨。”
“诶。”蒋姨转过头,“少爷,怎么了?”
景然吭哧了一下:“嗯……有没有什么菜式,比较适合放点别的东西?”
蒋姨面露疑惑:“别的东西?”
“对。”景然点头,“就是,最好能放点什么不被察觉。”
蒋姨迷茫:“那是要放多少呢?”
“呃,大概……”景然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个大缸,“放半碗吧。”
蒋姨:“……”你搁这下毒呢。
蒋姨艰难道:“那怎么不能单做一个菜呢?”
景然犹豫:“单做一个就看出来了。”
蒋姨嘴唇有些哆嗦:“少爷,其实先生只是脾气差点,心眼也不算坏,对你也不薄,可千万不要动什么不好的……”
景然尴尬一笑:“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他想了想,小声说,“我是准备给他弄点补药。”
蒋姨愣了一下,顿时一副“你们年轻人就是花样多”的表情。
景然腼腆低头。
“其实你可以给少爷冲成茶呀。”蒋姨贴心道,“不过这种补药还是不要吃太多,偶尔吃上一两次助助兴就行了。”
景然乖巧点头,丝毫不敢说是自己专门坐车去医院带回来的。
景然最终也没冲成茶。他想了一下,谢珩从不喝茶,不如直接给他冲成咖啡,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下去。
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谢珩回到家,看着安安稳稳坐在一旁逗龟坚强玩的景然,皱紧了眉。
根据小王的汇报,景然去了医院以后,挂了……男科,然后自行回到了家里。
他似乎之前并没有注意,景然比旁人都要白一些,带着一些病弱的气息。
一时间,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景然察觉到身前的阴影,抬头一看,就见谢珩站在他面前。
他有些惊讶:“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会来了?”
谢珩却并没有按照以往的习惯怼他,反而顿了一下,道:“来书房。”
景然心里一跳,不会是让他知道自己去给他抓补药了吧?
到了书房,谢珩坐下,打断了景然的胡思乱想。
他开门见山:“你是不是生病了?”
景然眨巴了一下眼,谨慎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珩眸光一暗,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得了什么病?”
景然摇头:“就是体弱而已。”
谢珩冷笑一声:“只是体弱?”
景然想了想:“还有点胃炎,也不严重。”
谢珩不说话,黑眸看向他,像是要把他盯个底朝天。
景然默默心虚了一下,但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大不了被抓住,他就说是自己肾虚!
男人的尊严什么的,在此时不值一提!
谢珩看了他半晌,像是在思考什么,开口道:“你先出去。”
景然闻言赶紧关上门走了出去。
时针走了两圈,景然看着手里怎么闻怎么一股怪味的咖啡,思考着自己被扔出去流落街头的概率。
踌躇着上了楼,景然敲了敲门,谢珩道:“进。”
景然把咖啡放下,谢珩抬头看了他一眼,景然准备在谢珩赶他出去前把话说完。
但谢珩先开了口:“怎么了?”
景然道:“这个是我老家特产的咖啡,浓香型,尝尝吗?”
谢珩伸手去拿,被挡住的屏幕露出一角,景然随意看了一眼,他没有偷窥别人的癖好,正想转开,就见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是能看出几个关键搜索:
“肾虚的表现”
景然:!
看来他一点都没猜错。
并且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谢珩也格外在意肾虚这一问题,不然不会自己偷偷搜索!
顿时,景然看向谢珩的眼神夹杂了一丝怜爱。
他殷勤地向谢珩面前的杯子推了推。
柔声道:“多喝点。”好的快。
谢珩:?
景然眼巴巴地看着谢珩,只见谢珩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低头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尝味道,随即,眉头一皱。
景然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嗯……是不是口感比较特殊?”景然打补丁道,“这种咖啡味道就是会比较特殊,但是对提神很有用的。”
谢珩放下杯子:“这就是浓香型?”
景然一本正经:“它苦的非常纯粹,非常真诚,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浓香型名副其实,舍他其谁。”
谢珩:“……”
景然见他并没有过多质疑,趁热打铁道:“喝了这个以后,腰不疼了腿不痛了,甚至连肾都好了,一口气爬楼十层都不带喘气……”
谢珩:“你内涵我?”
景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咳咳,没有没有。”
使命完成,景然默默退出,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寻了个理由进去,余光瞥见那杯补肾咖啡已经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