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带着龙魂,整装待发,推上高地,还顺手拿了个大龙,所有人都知道比赛进行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只是ASF不肯承认,他们还在拼死守家,但换来只有一根根的长矛,将他们的决心击得粉碎,碎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新人观众B看到这里还不明白,“你不是说DT输定了吗?”
观众A的嘴都吓得合不上,两眼直勾勾地颤抖,“天哪,是我输定了,啊啊啊啊我的钱!”
随着水晶缓缓爆炸。
游戏胜利,victory!
林澜所操纵的卡莉斯塔正高举着自己的长矛,脚下是一堆堆死于他手的尸体,那些乱飞的长矛带给观众的冲击呈爆炸式叠加。
他玩得太太太丝滑了!
卡莉斯塔这个英雄,可以将林澜的手速展现得淋漓尽致,以一己之力将这场比赛推到高潮。
他在成就卡莉斯塔,卡莉斯塔也在成就他!
这局打完,再也没人敢质疑粉丝贴在林澜身上的标签,他就是天才,他就是牛逼,他他他,他生下来就该打ad!
甚至还有大批的观众惋惜,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他的出现?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他该多好啊……
解说在台上说着各种各样的恭喜,同时也在安慰ASF,确实,让一追二很伤人,对选手的冲击力也非常大。
但没办法,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双方还有一次握手环节,林澜像往常一样,过去完成任务,结果和ad握手的时候,对方忽然抓住他的手。
火药味瞬间拉满,屏幕内外的观众紧张又期待,结果对方只是为了跟林澜说一句:“你很厉害。”
林澜笑了,在耀眼的灯光下显得意气风发,从容又镇定,“你玩得也挺好。”
选手没有麦,观众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在弹幕上急得嗷嗷叫:[啊啊啊他笑起来好帅啊!!]
[游戏玩得帅,人也帅,真的好帅救命!]
[他们在说什么?我要窒息了,有没有会唇语的?快给我翻译啊,我求求了……]
[这届的网友不行啊,连个会唇语的都没有吗?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弹幕在嗷嗷叫,林澜在讨论晚上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我好饿啊,我都要饿死了。”
飞飞:“吃什么都行,我本来也饿了,结果比赛一赢我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点也不饿。”
江金:“我还好,吃面包就行,晚上还要训练呢。”
陆时:“还吃什么啊?比赛都赢了,你就只在乎吃什么吗?”
林澜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讨论下去了,赢比赛怎么了,赢比赛就不能饿了?
他收拾完东西,下意识地揉手腕,打卢锡安和卡莉斯塔都太伤手了,他本身就不是打ad位的,连拿两个这样高操作的英雄有点吃不消。
他揉着揉着,忽然被一只手拽到角落里。
肖盛景把他堵住,抓住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支药膏,细细地抹在他手腕上。
光线从缝隙里落在肖盛景脸上,柔柔的,暖暖的,他淡漠的眼神很专注,莫名让林澜回想起自己在“林澜”记忆中看到的肖学长。
有些人看着冷漠,其实骨子里都透着温柔。
他会救被欺负的“林澜”,会留下帮助DT,也会第一个注意到他手不舒服,细心给自己抹药。
尽管没有人为他的善意表彰,他仍旧会这样去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因为这是存在于他骨子里的东西。
药膏涂到手上,一开始是冰凉,随便变得火辣。
肖盛景为了让药效更好的吸收,还用手心轻搓他的手腕,将药膏慢慢化开,难受的手腕瞬间被暖意所包围,很舒服。
林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在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有种奇怪的东西在流动。
他忽然在想,如果自己年少时期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回忆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冰冷了?
肖盛景慢慢停了下来,掌心还握着他的手腕,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好像有心跳声在耳边跳动,“你怎么不说话?”
林澜还在盯着他,眼睛都不转一下。
“队长什么时候买的药膏?”
肖盛景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喉咙不由自主地又动了一下,他把剩下的药膏塞到他手里,“捡的。”
林澜:?
现在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第41章 谢子路是个疯子
『他不在意别人,也不在意自己。』
林澜从角落里出来, 手里莫名其妙多了支药膏。
陆时问他:“哪来的?”
“捡来的。”
陆时:“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再给我捡一个看看。”
“是吧,你也觉得离谱对吧?”林澜忍不住吐槽:“队长还跟我说他是捡的, 怎么可能……”
陆时一听是肖盛景说的,立马转变话锋:“嘶……怎么不可能?说不定是哪个粉丝偷偷送的,掉地上,正好被他捡到, 或者哪个工作人员配的药箱, 不小心从里面掉出来了,你看, 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林澜满脸小问号:?
这么离谱都能帮他编下去?
不过药膏还是很好用的, 活动一下, 酸痛感都没了。
他把药膏放进背包里, 上车的时候特意坐到肖盛景身边, 跟他说一声:“药膏谢了。”
队友都在周围嬉笑打闹, 肖盛景安静看他的书,只在林澜坐过来时抬了下眼,“嗯。”
“不过队长, 打完比赛最好还是把隐形眼镜取下来,会舒服一点。”林澜建议完,忽然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他的眼睛,“咦, 队长是不是用了我给你推荐的那款?是不是感觉舒服很多?”
他突如其来地凑近,让肖盛景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他尽量保持着距离和冷静, “嗯。”
“不过还是要及时取下来, ”林澜忽然想到队长的眼睛和傻狗一样敏感,经常取不下来,“队长是不是一个人不好取?”
肖盛景的睫毛终于动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澜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当即就半跪在椅子上,跃跃欲试地要帮忙,“队长,你把头抬起来,我帮你。”
车上除了林澜,还有一堆队友和工作人员,向来不喜欢将私事示于人前的肖盛景委婉拒绝:“不用了。”
“队长你别怕,我是专业的,”林澜说着就开始上手,他按住肖盛景肩膀,“真的,你相信我,我取这个可熟练了……”
肖盛景起初还是很委婉地拒绝,后来发现林澜来真的,手都扒上他眼皮了,瞳孔瞬间变得惊恐,“林澜,你把手放下来!”
“队长,你信我。”
“我不信你。”
“这个很好取的,眼睛往旁边看……”
“这个不好取!”
“一点不疼,很快。”
“这个很疼!嘶!”
“哎呀,你看,下来了。”
林澜就这么一扒拉就下来了,他拿着薄薄的镜片,得意洋洋地跟他邀功,“是不是很快?”
肖盛景捂着眼睛,看林澜的眼神已经震惊到瞳孔放大,他向来很少和人接触,尤其是隐形眼镜这种非常私人的东西,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林澜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扒拉下来了。
“林澜,”肖盛景额头青筋暴跳,耳根和脖子都是红的,“你给我坐后面去。”
“诶?”林澜无辜挠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气了,他拿着手里的镜片犹豫道:“那这个,再给你戴回去?”
肖盛景:“……”
无语已经变成他的母语了。
……
林澜是真的不知道肖盛景为什么生气,他就是想还那个膏药的情,知道肖盛景有麻烦不好意思说出口,就主动帮他解决。怎么还把人弄生气了?
他问陆时:“我刚才很过分吗?”
陆时点头,煞有其事:“非常过分。都跟你说了队长有洁癖,你还坐过去,你还摸他脸,能不生气吗?”
可是队长并没有洁癖啊。
林澜挠头,“那我去道个歉?”
“嗯,去吧。”
林澜带了瓶可乐,去道歉了。
房间里,肖盛景正在费力取另一只镜片。
他之前的习惯是找准中心的点,一鼓作气扯下来,但这种方法很难,每次都会让他的眼睛红很久。
看着镜子中的脸,肖盛景不由自主就回忆起林澜取镜片的时候,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就那么一扒拉一下子就给他取下来了。
两种方法在肖盛景脑海里交织着,不管用哪种方法都不对,结果就是怎么都取不下来。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队长,我能进来吗?”
肖盛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乱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放下手,“进来。”
林澜打开门,先伸个脑袋进来,确认气氛还行才敢进去,“队长,我给你赔罪来了,我仔细想了想,我确实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你镜片。”
他拿出一瓶可乐给他放在桌上,又注意到他眼睛,“还没取下来吗?我帮你吧。”
肖盛景并不习惯暴露自己的软肋,他正要拒绝,林澜已经伸手扒上他的眼睛。
林澜不说话的时候,有种非常专注的认真,就像他打游戏时一样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手覆上肖盛景的脸,手指碰到他的睫毛,异样的触感让睫毛不自在地颤动了一下,又被林澜的手指轻轻按住。
“你往旁边看,然后眨眨眼,对,你看,这不就下来了?”林澜捏着薄薄的镜片,忽然朝着他笑了一下。
取下镜片后的世界会有一点模糊,给林澜的笑也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肖盛景忽然觉得周围有些灼热,喉咙发干,不由自主地滚动。
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取完就收手。
他一边将镜片装回盒子里,一边对他说:“大家都是一个战队的,队长不用跟他们分得这么开。你眼睛不舒服本来就要及时取下来,戴久了对你眼睛有伤害。”
他还说:“队长有需要可以找我,放心吧,我不会笑你的……”
在赛场上那么嚣张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却一副无害柔软的模样,肖盛景莫名有种想rua他的冲动,但很快就被理智打消了。
“咳,好了,回去训练吧。”他说完,又觉得不对,“也可以休息下你的手。”
“咩?”还有这种好事?
林澜当即决定,以后要多关心关心队长,没别的意思,他就是单纯地想向队长表达自己崇高的敬重之情。
不用训练的林澜就端着咖啡,看着被训练折磨的队友们,舒服眯眼。
被训练折磨到发疯的陆时哀嚎着问他:“为什么你可以不训练?”
林澜得意洋洋地拿起自己的手,“队长说了,我手不舒服,可以多休息休息。”
这还有天理吗?
陆时又嚎叫着继续他的训练。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江金当天晚上就收集了36条手部保护小妙招,顺便覆上一套史上最完整的手部恢复训练动作,一起发给林澜。
发完还跃跃欲试地给他发消息:“我都试过了,我觉得很有用。”
然后隔天还问他:“练没有?”
林澜一脸懵,“我就看到密密麻麻一堆字,觉得困,就去睡了,这套催眠大法确实很有用。”
江金:“QAQ林澜……”
当天林澜回去又看了看江金发给他的东西,确实很助眠。他洗个澡,躺在床上,看两眼就困得不行,眨巴眨巴就快睡过去……
手机铃声响起,林澜迷迷糊糊:“喂?”
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声,带着一股轻松愉悦的味道,“想我没?”
林澜瞌睡都吓掉了,他一看手机号,是个陌生的号码,再三确定:“谢子路?”
“呵,这么快就听出我声音了?”他那边有风,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呼啸的风刮过,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能感觉到他站得很高,声音在那个地方显得很空灵,“猜猜,我在干嘛?”
林澜言简意赅:“你在跳楼。”
“哈哈哈……”谢子路的笑声从里面传来,“林澜,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停下脚步,脚下有钢铁碰撞的声音,“我在S市最高的灯塔上,我跟他们打赌,赌我敢不敢上来,我上来了,他们都输了。今天夜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好奇怪,这个时候我最想分享的人居然是你。”
除了碰撞声,甚至还有年久失修的铁锈声。
如果林澜没记错的话,谢子路说的那个灯塔早就废弃了,包括底下的工厂,那一整个地方都在爆炸后变成了禁区。
假如他一个没站稳从上面掉下来,就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林澜觉得,只有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去那种地方,“爬上去然后呢?跳下去?”
谢子路又笑了起来,却不是那种恼怒的冷笑,反而带着舒心和自由的音调,“林澜,你是有多想我死?说实话,我这些年活得很无趣啊,只能到处找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说我怎么舍得跳下去?”
林澜静静地听他说完,“谢大少,我觉得有病的可能不是我,是你。你有没有让吴明给你看看脑子?”
“呵,”谢子路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我只是装疯,不是真疯,我要是真疯起来你看到我都得发抖。”
那边又传来脚步声,他好像还在往上爬,忽然一阵“刺啦”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过了很久才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