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暗恋月亮—— by作者:开司机的小车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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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棠蜷缩在床上,胃部不断传来阵阵抽痛,不过他早已习以为常,双手紧握着胸前的被子,沈棠闭上了眼。
  夜静悄悄的,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门被人推开,射进一道光短暂的照亮了屋里的情景后又恢复了昏暗,过了一会儿,来人轻车熟路地走到床前,伸手将沈棠额前的碎发拂开,他站了一会儿,才走到窗前将花瓶里的花换成新的。
  沈棠好似听到一声叹息,很轻好像又很重。
  季宴峤坐在床前,轻轻的将沈棠放在外面的手握在掌心,这只手微凉消瘦到有些硌手,白嫩的肌肤上有细密的针眼,季宴峤两手合握,想把它暖热,怕惊醒床上的人以前他不会做这么做,但是今天他不想管这些,甚至潜意识里希望对方能够醒过来。过了许久或许又没过多久,微凉的手掌已经被他暖的微热,季宴峤才将对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被子里,他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像往日一般俯身轻轻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一吻,离开前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轻轻带上门。
  季宴峤走到走廊窗口,抽出了只烟,淡淡的烟雾缭绕在眼前,窗前的霓虹灯火朦朦胧胧得看不真切,手指微动,散乱的烟火四处飞舞,打在西装裤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门被关上后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人眼角却流下一道水痕,沈棠忍了很久,从对方进来时他就不自觉的开始慌张,怕对方发现自己装睡又希望对方能够发现自己装睡,他等啊等,等到对方温热的指尖轻轻为他拂去碎发,等到对方包裹着自己手掌干燥又温暖的双手,又等到了对方轻轻的吻。温热的嘴唇触到额头,沈棠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额头上的温度仿佛传到了心里,暖热了他的肺腑和四肢,他睫毛颤着,险些要睁开眼睛,等对方走了,他才终于敢睁开眼睛。
  沈棠伸手,露出一截细白消瘦的手臂,从花瓶里抽出一枝花,竟是一朵娇艳的玫瑰,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嗅了嗅,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
  他把手放在胸前,娇嫩的花瓣隔着一层薄薄的病服贴在心上,沈棠突然好后悔没能见到先生一面,他想任性一点,想对先生说他好害怕,想先生抱抱他,想像梦里一样幸福。
  他一点都不知足,悄悄地藏了一个吻,又想要安慰,想要拥抱,想要先生。
  沈棠没舍得睡,天亮得很快,季延?来的时候离手术还有一段时间,手术前季延?有些焦虑,沈棠却很放松,见他们表情都这么严肃,还笑着打趣他们,“手术的是我,怎么好像要手术的是你们似的。”
  季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棠被推到手术车上的时候才有了一丝病人的模样,眼里有些不安还偷偷藏着隐晦的期待,季延?站在一边心里同样焦急。
  麻药时间到了,医生也做好了准备,护士推着手术车让季延?站在一边等,沈棠意识模糊,视线也跟着模糊,却不舍得闭眼。
  终于有人轻轻碰了下他的脸,沈棠尽力睁开模糊的双眼,泪水顺着眼眶簌簌地滑落,他听到对方颤抖着声音喊他‘棠棠’。
  好像在梦里一样啊,沈棠忍不住露出一对小巧的酒窝,任性地用既委屈又撒娇的语气回应对方。
  “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指示灯亮起又熄灭,
  倦鸟生出新的翅膀最终又飞回了丛山。


第三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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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延?捏了捏鼻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拿起桌上的钥匙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了季特助。
  季特助手里拿了一大沓复印纸,“季总,这是公司上个月报表,下午六点有个越氏集团的晚宴要参加,还有分公司……”
  “停,”季延?忍不住打断道,“等我回来再说。”
  “季总—”没等季特助再说什么,季延?脚步一转就消失在了拐角。
  季延?坐在车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哥现在不管公司的事,留下一大摊子事给他,这原本确实是他想要的,可真到了手里却觉得没意思。
  季延?驱车来到季晏峤的别墅,原本豪华漂亮的别墅现在却显的过于空荡,喷泉里的水还在不停地涌动,坛边却长出了几株小草,季延?走到后院,原本红艳艳的玫瑰田被拔光种成了雏菊,大片大片白嫩的花瓣随着微风摇曳,季晏峤就在那里。
  季晏峤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拿着花洒慢腾腾地浇水,季延?顿了顿,喊了句,“哥。”
  季晏峤没应,换了个地方继续浇水,一个人却又怡然自得。
  季延?心里有些不安,毕竟沈棠刚去世那几天,季晏峤像疯了一样,抱着沈棠不撒手也不准别人碰,把季父季母吓得不清,却也拦不住,季晏峤自己把人安葬了,公司也不去,天天守着沈棠,最后还是季母哭着劝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季晏峤才好像正常了一些,在别墅里种了一大片雏菊,每天都待在这里。
  “公司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分公司现在也不安定,外界的人都在猜测季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哥,你要是再不出面,季氏—”
  “关我什么事,”季晏峤打断了季延?的话,终于转身看向他,面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好似和煦春风。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极大的威力,像春日里的飓风,和煦只是表面的假象,残暴地卷过划开一道道血痕。
  季延?捏着的手指发白,“哥…”
  季晏峤冷漠道:“你走吧,没什么事不要来了。”
  “哥!”季晏?咬牙,“沈棠再好,你再喜欢沈棠,他都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不是吗?!”
  “季晏?!”季延峤盯着他,眼神锐利又冷漠,“沈棠的事轮不到你管。”
  “要不是你是我表弟,”季晏峤继续盯着他,冷酷到近乎不近人情,“你知道的。”
  季晏峤绝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暗地里上不得台面的污秽事他并不是做不出来,只是他没办法做,也不能做。
  “季延?,沈棠的事永远轮不到你来说。”
  季延?瞳孔微缩,他知道季宴峤说得是真的,但他没想到沈棠在他哥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他原以为他哥失意只是一时的,早晚有一天会再站起来,将季氏继续发扬光大,现在他却不敢肯定他把季氏递到他哥手上他哥还会不会要,季延?咬紧牙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像他哥说的,他没资格说关于沈棠的事。
  季延?走了,季晏峤把花洒丢在一边,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手,躺在旁边躺椅上将手背搭在眼上,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
  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什么狗屁不通的强盗逻辑。
  季晏峤觉得很累,只是想起那个名字就从心底涌起一阵无力感,最初痛彻心扉的痛慢慢渗进皮髓,不再那么刻骨铭心只剩四周骨髓经络麻钝的痛感,要不得人命,却让人不得安宁,时时刻刻受着那痛,想着那痛,甚至爱着那痛。
  他妈说的没错,棠棠那么好,肯定不愿意看见他这样。
  棠棠要心疼他的先生了,季晏峤有时候又蛮不讲理的想,他再痛一点,棠棠心疼得受不了,是不是就会来找他了?
  沈棠没来,他的心空落落的,他一遍一遍的想,种了一大片雏菊,他想沈棠若是化成了星星,便能一眼看见这片花田,若是化成了风,也能停靠在这小小的花瓣上,他把每一次花瓣的摇曳,都当成沈棠在甜甜地唤他先生。
  季晏峤支着腿躺在躺椅上,眼镜被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微风不停地吹,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嫩白的花瓣摇曳生姿,寂静的小花园里和煦又安宁。
  风吹过季晏峤的眼尾,将微凉和苦涩带走,阳光洒在身上,暖热迟钝的痛。
  季晏峤知道,沈棠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微风暖阳,时光荏苒,岁月如流,他就那样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
  ‘莎莎—’梧桐叶随着微风拂动,细碎的阳光洒进宽敞整洁的卧室,斑驳的树影映在床上,床上的人眉头微蹙睫毛动了动。
  季晏峤睁开眼,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好似大梦初醒,朦朦胧胧又不真切,一时竟分不清朝夕何年。
  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十五点整,只一条短信,是季母要他周日晚上回家吃饭。
  季晏峤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抬手推开门才发现是书房,右面是满墙的书,靠着落地窗有张实木书桌,桌上散着几张纸,季晏峤脚步顿了顿,被吸引似的径直走到跟前。
  季晏峤拿起一张,是一封信,开头便写着先生二字。
  先生,
  家里的梨树又开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黄澄澄的梨子,爸爸在时最喜欢吃门前的梨,可惜不能给先生尝尝。院里的海棠树也结出了小小的花苞,想必今年也会开花。学校已经找好了,先生不必忧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希望能够早日走出大山。
  长佩文学网(
  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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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晏峤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他转身朝外走去,脚步匆匆,推开别墅的大门,院里是大片的玫瑰,红艳艳的张扬又热烈。
  季晏峤又转身朝楼上跑去,抓起床上的手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日期,抖着手又去看手上的信,一遍遍地确认,眼里慢慢涌上一股热意,心里酸涩复杂不已。
  过往种种好似一场梦,而他季晏峤就是那大梦初醒的庄周,如果那是梦,那沈棠还没来找他,也没被季延?骗走,没生病,也没离开他。
  季晏峤一刻也等不了了,心脏剧烈地跳动,温热躁动的鲜血顺着脉搏流向全身各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手里的信,现在是他们认识的第四年,沈棠才 17 岁,而前不久沈棠父亲才意外去世,沈棠母亲早逝,现在父亲也走了,想必此时必定伤心又难过,前世他也想过去把沈棠接过来,可那时的他对自己的感情迷茫又懦弱,又顾虑重重,信里被沈棠拒绝后就放弃了。
  现在他绝对不会再让前世的事发生,季晏峤让助理给他定了一张去山里的机票,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守着沈棠。


第四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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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往山里的飞机只剩晚上的了,下了飞机才凌晨,还要转乘到县城,到了县城再找人带着进山。
  一路奔波下来,季晏峤脸色略显疲惫,裤脚也沾了泥渍,任谁也不敢认这是商场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季总。
  季晏峤瞧着眼前连绵不绝的青山,长舒了一口气,带路的人也是山里出来的,见他这样,笑着说道:“马上就到了,山里空气好,景色也美,就是路不好,等什么时候通了路回来也方便些。”
  季晏峤嗯了一声当作回应,不过此时他却无心风景,从昨日醒来到现在一直在忙碌奔波,眼下要见到人了才有一丝真切感,他心里思绪万千,万一沈棠不愿意跟他回去怎么办?
  对沈棠来说自己也只是一个有书信来往的陌生人,至多算是笔友,资助他上学那也只能算作是资助人,除了这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季晏峤皱眉,若是沈棠不愿跟他走,不管是哄还是骗总之他一定要带沈棠走。
  一行人又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远处的村落,灰黑瓦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上,助理找人打听沈棠家,季晏峤四处看了看,山里环境确实不错,跟城市里的喧嚣污染相比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
  村里人热情,助理找的人瞧着他们也不像坏人,怕他们找不到路主动带着他们走,顺着青石台阶走了一会,远远就看见一颗海棠树,树长势很好,花苞也很大,看起来马上就要开花了。屋里出来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季晏峤心神一动,离得有些远还看不清模样,季晏峤握着的手心隐隐有些湿意,三两步的距离,转眼就到了屋前,助理和村名道谢,那村名笑着招呼沈棠,季晏峤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清瘦的少年有一双和梦里一样清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瞳孔黝黑又圆润,看起来乖顺又天真,好似山里的清泉般清澈纯洁,睫毛很长微微眨下就像要翩飞的蝴蝶。少年看过来时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嘴角却啜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村名和少年说了几句,少年转过身来,对着季晏峤,轻轻问道:“先生,您找我?”
  少年的嗓音清澈通透,隔着时空交错而来。
  季晏峤动了动手指,开口嗓音有些低哑,“是的。”
  我找你,找了很久。
  沈棠面上疑惑,心中思虑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先生?”
  “你好,沈棠,”季晏峤看着沈棠,好像冰雪消融,眼神里透出耀眼的光芒,轻声介绍道,“我是季晏峤。”
  *
  沈棠吃惊极了,连忙把人迎进屋里,找了凳子给他们坐,又要去烧水,唯恐招待不周。
  季晏峤从见到他那一刻起视线就一直紧紧盯着他,见他忙来忙去,皱眉阻止道:“不用,过来坐。”
  “啊,”毕竟对沈棠来说季晏峤也还算是陌生人,独处一室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没反应过来,随后有些无措地道,“哦,好。”
  沈棠坐在季晏峤对面,总觉得有人盯着他似的浑身不自在,抬头看一眼,只看到了季晏峤充满关怀的目光?
  他不自觉地挺直脊背,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悄悄搅在一起。
  季晏峤轻轻咳了一声,看着眼前的沈棠道:“还记得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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