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等于颜势阅负责?”南丧担忧道,“我刚才想起来,在无尽领域的时候,颜势阅说他可以控制望城的光电屏障。如果我杀了他,他就会让望城变得和无尽领域一样。”
他说完,周拙眉头皱起,从口袋拿出通讯器,说:【他现在和维阙的人在一起】
“他岂不是可以随时会关掉望城的光电屏障?”南丧问,“那个屏障可以赶紧修复吗?”
周拙:“要看研究所的努力,我现在通知人检查”
他给南丧看完,闷头发了好长一串信息出去。
南丧又说:“维阙的人带兵到望城附近,一定是听说了望城内乱,想要趁火打劫。如果颜势阅和他们合作,我们很容易受到威胁。”他说,“颜势阅敢这么肯定,手里留着的东西可能比想象中重要。”
他逐渐意识到形势严峻,皱着眉苦思。
“我想试着联系一下多兰……”南丧咬唇,嘴里默念,“想起来想起来,我听过多兰的联系方式的……”
半年多前的听过的一串数字,人类会忘记,但机器人可能不会。
南丧逐渐低下头,垂眸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直到那个场面跳到自己面前——
多兰:“以后有人欺负你,可以找我。”
“我要去哪里找你呢?”
多兰:“打我通讯器……”
南丧抓着周拙的衣摆,一个个数字地复述:“7……9……3……”
他将一串数字都默背出来,又确认了一遍:“是这个……”
他从周拙手上拿来通讯器,“如果维阙真的打算来望城淌这趟浑水,多兰很可能也会来。”
好长一阵话说完,南丧意识到周拙一直没有说话,握着通讯器问:“我这样做好吗?”
周拙看着他,许久,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的小狗超人,好像长大了。
有些陌生,但依然那么可爱。
南丧高兴地在周拙怀里钻了一会儿,才用通讯器拨出那个号码。
断断续续的几声过去,没有人接听。
南丧很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再一次重播。
第三遍的时候,那边接通了,久违的声音响起:“你谁啊!一直打电话!”
南丧冲周拙粲然一笑,随后对着通讯器高兴地说:“多兰,是我!”
第72章
通讯器信号断断续续的,刺啦了一声以后,传来多兰的抱怨:“你谁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号码。”
没被多兰认出声音,南丧就又多说了几遍:“多兰,我是南丧……哦我当时在维阙的时候不叫南丧,你还记得住在城边琼斯家隔壁的那个人吗?”
“维阙不知道多少个琼斯,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个琼斯的邻居!”
“……”南丧小声说,“我就是,住在离繁街最远的那个琼斯的邻居,就是……我特别穷,你记得吗?”
多兰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被周拙抓走了!”
南丧看看周拙,周拙就把他的脑袋转开。
否认自己「抓走」这件事。
“是啊是啊……”南丧高兴地承认,“多兰,好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好想你啊。”
多兰又笑了一声,说:“你被周拙带去望城了吗?”
“是啊,我现在就在望城呢。”
“现在望城的日子可不好过,你出城来,我在外面接应你回维阙,保证你不被丧尸咬死。”多兰说。
南丧和周拙对视一眼,两厢无言。
“多兰,我想问问你,维阙的人来望城是做什么?”南丧问,“你们想要趁乱侵略望城吗?”
多兰:“这你都知道了,感觉你去望城这段时间长脑子了啊。”
他问,“那有好好吃饭吗?在望城还活的下去吗?”
以前多兰就爱问他有饭吃吗,有水喝吗,不想这么久以后,他在意的还是这几件事。
南丧弯起嘴角,和多兰说:“有好好吃饭,我在望城也过的很好。如果你愿意,我想邀请你来望城住。”
多兰:?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南丧问:“多兰,你也讨厌望城吗,为什么要跟着维阙的人一起来侵略望城。”他说,“望城现在已经很难了,你们过来,只会伤害更多的人类。”
“你刚才说,你现在叫南丧?”多兰答非所问。
“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南丧说,“好听吗?”
多兰沉沉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你现在已经完全是个望城人了。”
南丧垂下眼睫,捏了捏手里的通讯器,说:“望城很好,有完善的公共基础设施,教育和医疗也很到位,没有人可以肆意欺负弱小,Omega能得到保护,多兰,你只要来这里生活过,你就不会忍心摧毁这座城市。”
“南丧,我也不想杀人,但是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选择。”多兰说,“我只是一个士兵,必须要听城主的命令。”
他想要挂掉电话,“好好保护自己,在望城躲好了,等这次的事情解释后。如果我和你都安全的话,我们就见面。”
南丧拉着他不让挂:“多兰,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前几天你们的人抓走了颜势阅吗?”
“你说那两个做研究的吗,我知道……”多兰说,“他们伤的太重,现在还躺着,怎么,他们是你朋友?”
南丧喉结一滚,否认:“不,他们是我的仇人。”
“你怎么在望城也那么多仇人,麻烦。”多兰抱怨道。
“没有办法嘛,我太优秀了。”南丧和他言归正传,“多兰,这两个人请你一定盯好了,他们——”
“我知道,他们手上有控制望城光电屏障的东西……”多兰说,“他们不讲这句话,城主不会救他们。”
“一旦这个屏障打开,无尽领域里的丧尸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入侵望城,里面所有的人类都难逃一劫……”南丧抿唇,说,“望城的居民是无辜的。”
多兰在那头沉默了,说:“我会想办法劝劝城主。”
南丧看这话疗有点儿盼头,搓搓小狗手看周拙,发现周拙脸上神色怪异,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问多兰:“那你可以再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办吗?”
多兰:“我看起来很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不能透露的事情。”多兰说,“南丧,你好好活着吧,其他的事不要再多管了。”
再问,多兰也不会说,南丧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真希望你也在望城啊,我记了好多好吃的店,想要带你都去试一试。”
“会有机会的……”多兰说,“南丧,好好活着!等我!”
南丧也说:“好,我等你!”
他们挂掉电话,南丧无奈地耸了耸肩:“失败了……”
他说完,发现周拙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还是有那么点怪异。
像是……不太高兴?
“嗯?”南丧问,“怎么了?”
周拙俯下身来,突然和他靠着很近,鼻尖凑在一起,南丧眉头一动。
上次发情期,周拙给他……做了那些事,他都记得,难不成,周拙又想和他……
想着,南丧闭上眼睛,往周拙的唇上凑,却被周拙用手挡住。
他在周拙的手心里睁开灵动的眸子,疑惑地望着周拙。
眨眨眼。
不亲?
南丧又试探地在周拙手心里吻了吻,问:“怎么啦?”
周拙放下手,深红的目光带着警示的意味,另一只手抬起他刚才用过的通讯器。
“嗯?”
周拙见他仍是不懂,最后写道:【你刚才说,你等谁?】
“多兰啊……”
周拙捏着他的两颊,悠悠望着他,看起来怨念很深。
接着,南丧感觉到炙热的气息扑到他脸上,嘴唇被坚毅的薄唇压住。
南丧想回应周拙的吻,却被周拙碾着,咬着。
软嫩唇肉被磨成熟透的红色,南丧逐渐仰起下颌,依赖着周拙的气息。直到齿门被顶开,属于周拙的味道占领了他的所有呼吸。
南丧从没有和周拙接过这么炽热的吻。
身上有伤,他不敢动弹,正因如此,唇齿之间的触感变得更加明显。
红晕慢慢浮上脸颊,理智快要烧光,南丧攀住周拙肩膀的手垂下来,抚摸着周拙的胸口。
然后往下。
常年训练的Alpha拥有精健有力的肌肉,手感令人沉迷,南丧如同一个色中饿鬼,贪婪地要走遍周拙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那些隐秘的。
作祟小手很快被逮捕,周拙离开他一点距离,睫毛长长地扫下来,又是一次警告。
不准乱摸。
南丧把双手垂在了周拙的腿上,害羞,又不太害羞地问:“周拙,我们要做那个吗?”
周拙偏了偏头,不确定他要的「做那个」是「做哪个」。
“上次发情期……”南丧说,“你失约了,你记不记得。”
周拙回想,认为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掐着南丧的腰一边打字:【我没有失约】
“有,你说好两个小时,可是没有来,还好当时大哥哥出来帮我解除了发情状态……”
南丧嘟着被周拙咬得微肿的唇,“最后是我去北区找的你。”
周拙无奈,告诉他:“你在北区见到我的时候,正好一个半小时,我驾车回去,半个小时内可以到达”
他写了好长一段话,南丧看完,立刻抢过他的通讯器塞在被子下面:“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反正你就是失约了,不管不管!”
周拙吸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好整以暇地望着南丧。
南丧见他不理自己,眼珠转了转,主动贴过去:“那……那你和我,你和我做那个吗?”
周拙用唯一一个能发出声音的音节问:“嗯?”
“就你上次,和我做的那个……”南丧咬咬下唇,从脑海的记忆宫殿里挑选出一些适合说的话,“你脱掉我的衣服,看光我的身体,对我这样那样,让我欲罢不能,然后弃我不顾,让我水深火热……你要对我负责,不然你就是一个渣男。”
周拙:“?”
第73章
周拙没办法说话,但南丧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从方才的警告变成了危险。
他一步步往南丧的方向靠过来,南丧往后缩了缩肩膀,圆圆的眼睛一秒都不敢眨。
最后周拙垂眸浅笑,抬手扯了扯他脑袋上的白色蝴蝶结。
南丧觉得周拙欺负他。
在周拙还没离开的时候,往周拙唇上撞了一下,然后咬着唇挑衅地看向周拙。
周拙缓慢地抿合下唇,被南丧撞过的地方被他藏进了唇缝之中。
南丧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巴巴地看着周拙,手忍不住碰了碰周拙的脸,然后滑下来放进颈窝里,有点儿神魂颠倒地说:“等我病好了,你可以给我做那个吗?”
周拙不置可否。
南丧眼尾耷拉下来:“好嘛,周拙,求求你。”
他用自己白色的小狗爪爪环住周拙的腰,“好嘛……”
周拙脸上看不出神色,几秒后突然按住南丧的肩膀起身出去了。
南丧:??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当晚南丧收到了周拙的讯息:“等你好了,我们去登记”
南丧看着那行字,装作听不懂地拿给值夜班的庆源看,庆源气得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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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合速度超越正常人类的南丧在第九研究所住了五天以后,终于被允许下地。
第一件事是火急火燎地洗头发。
五天时间,有从颜势阅手中拿到的药剂,周拙逐步带人清理了剩余的丧尸,没有被损坏的居民区可以正常入住。
南丧的家属于被幸免的地带。
周拙没有空,让阮北来接他回家,南丧原本高兴的很,电梯里就小嘴叭叭地和阮北说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细节,阮北笑着应和他,但南丧总觉得他不太开心。
他们从地下来到列塔尖,四周突现惊心的狼藉。
灾后城市变得满目疮痍,灰色成为了主旋律,南丧看着受伤的居民一瘸一拐地收拾地面落下的碎石,不由鼻头一酸。
他吸了口气,关上车窗。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阮北问。
南丧动了动唇,好一会儿才说:“望城现在……怎么办?”
“颜势阅研制的平安系统是不能用了,现在第三研究所的人正在做替代的系统,城内人类粗略估计……死了一半,剩下受伤的也不少。”饶是经历了望城多次动荡的阮北也倍感悲戚,“军方也是一样,恐怕近几年内都没有多少能用的兵了。”
“他一个人的力量竟然这么大。”南丧说。
阮北闭上眼:“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够抓到他,也许这场入侵也会结束的早一点。”
他知道南丧想要劝解他,所以自顾自地说下去,“上将把这个任务给我的时候,我还怀疑他不信任我,没想到我才是真的做不到,或许他当初就不该让白墨乾调离他身边。”
“怎么会呢——”
“如果那日的任务是下给白墨乾的,他一定可以完成……”阮北扯了扯嘴角,“我是被周拙挑中的幸运儿,那时候我才只是一个中校,是周拙在千万人里选中了我做他的副手,也是因为他,我才得到司政官的青眼,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可我最后却害得这一城的人,辜负了他所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