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希笑笑,道:“多谢寒兄挂怀,我很好。”云轻寒一家站在了太子那边之后,便未和舅舅一家来往,可以说分道扬镳。
“言弟,改日一聚如何?”云轻寒建议道。
穆言希婉转的拒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算了。”
云轻寒也不生气,道:“言弟何不与我一同择明主。”刘靖宇在不远处看着穆言希眼神毒辣,因穆言希被人打得半死,却被长公主压下,一直想找机会教训穆言希。
穆言希看了一眼云轻寒,问:“何谓明主?寒兄岂不是说笑了。”在此说这些,还真是不对头,不过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又站在偏僻的角落,也无人注意。
“自是太子乃明主也,为人礼贤下士,若是言弟愿意,肯定会为太子心腹的。”云轻寒诱惑道,却让穆言希觉得极为怪异。
太子的确为人不错,适合成为国君,可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穆言希装作不懂,道:“寒兄说笑,此话可不能乱说。”
云轻寒看似傻笑,道:“是,为兄的乱说,言弟就当没听见便是。”眼神一暗,下了决心。
“言弟,为兄有些不适,可否帮为兄拿着一样东西,待为兄回来在交还为兄?”云轻寒捂着肚子说道。
“自然是可。”穆言希答应后,云轻寒拿出一个锦囊交予他,慌慌忙忙离去。
刘靖宇见此,心中冷笑,果然中计了。
锦囊捏着硬,里边应该是一块玉佩之类的物品,还有一股香味,倾耳可闻。
片刻,云轻寒便回来了,道:“言弟,不如过去听听诗。”丝毫未提锦囊。
穆言希也不言明,跟着云轻寒朝着太子那边走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想看看。
穆言希走至白浩林身后几步,站住,并未与云轻寒同在一块。
片刻后,白浩林突感不适,额头微微冒汗,很难受的模样,却强忍着。白亦凡见此,好心问道:“五弟可需要去看看大夫?”
白浩林刚想拒绝,刘靖宇领先一步说道:“来人,去请太医给五皇子殿下看看。”
五皇子一派的皆是担心不已,也有一些未归入任何一方的惶惶不安,生怕连累了自个。
……
穆言希看了一眼云轻寒,云轻寒不敢看他,闪躲了一下。果然锦囊有猫腻,原来在这等着。
半晌,太医便已赶到,连忙给白浩林诊脉,过后,皱眉道:“五皇子乃是中毒,幸好并无大碍。”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因一直在一块,若是中毒,在这的人都有嫌疑。
白亦凡走上前,看着太医,问道:“可看出什么中毒?”
“回太子殿下,是禁香与五皇子所常年所用的香相冲,而产生毒性。”太医恭敬的答道。
刘靖宇故意问道:“太医可闻得出是何人身怀禁香?”眼睛却盯着穆言希。
果然,太医指着穆言希,说:“是他。”
刘靖宇朝着太子道:“太子表兄,现在记忆真相大白,用禁香,又暗害皇子,乃死罪。”
太子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来人,押入大牢,听后处置。”
侍卫上前,抓住穆言希,穆言希也未反抗,随着侍卫进了大牢。
牢房,昏暗而脏乱,穆言希随意坐在墙角,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
穆言希打了一个哈欠,走到牢房中唯一的草席上躺下,和衣而睡,不是他不怕,只是他有把握不死罢了。
得知此事的穆海连忙去了忠国公府与云卿商谈,两人商谈过后,去了五皇子府探望,五皇子却未见客。
五皇子府内。
纳兰嫣然端着药,递给白浩林,道:“此事蹊跷至极。”不管如何,白浩林是她的丈夫,虽怨恨穆言希,但很多她还是分的清楚。
“我自然知晓,穆言希来时身上并未香味,而是后来查出。”白浩林喝了一口药说道,“让他吃些苦头也好,才知道谁才是主子!”此事只会对他有利,说不定云家与穆家会更效忠于他。
纳兰嫣然笑了笑,道:“看来殿下已经有了计策。”
白浩林未回答,把碗递给纳兰嫣然,道:“这几日,都不见客,就说我病了。”
“嗯。”
……
东宫。
白亦凡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下面的人,道:“你们不经过我的准许,随意做主,可知罪?”
云轻寒腿一软,跪在地上,道:“求太子赎罪。”
刘靖宇却丝毫不知错,道:“表兄何必如此,让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蠢货,这样的把戏谁看不出?你当其他人都和你一样傻吗?”白亦凡不客气的骂道,做事没有脑子,只会惹事。
“是,表兄说的是,我知错了。”刘靖宇见白亦凡生气,只好低头认错。
沙画走到白亦凡身旁,道:“殿下也无需生气,世子也是为了殿下好。”
刘靖宇看到沙画为他说话,感激的投去一个眼神,沙画可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原来真是二哥所为。”白亦清从殿外走进来,说道。
白亦凡看着他,道:“若是我,还想出如此蠢的办法?”简直明摆着的,云轻寒是他的人,之前,穆言希身上并未香味,而和云轻寒说过话便有了,不让人知道都难。
刘靖宇看到白亦清,眼里闪过恨意,却忍住了。白亦凡突然说道:“你们先下去,这几日别给本宫惹是生非。”
如此蠢的人,也不知母后到底留下干什么。
第56章 一模一样
刘靖宇出来后,气愤难当,也未管一同出来的云轻寒,直接去了大牢。
进了大牢,狱卒看到,连忙上前,道:“参见世子,不知世子此来所为何事?”这狱卒也曾见过刘靖宇一次,所以认了出来。
刘靖宇眼神阴冷道:“去把穆言希给本世子带出来!绑去刑架。”哼,此仇不报非君子,还害他被骂,绝不饶恕。
狱卒有些犹豫,道:“没有上面的命令……”
“还不快去,有事本世子担着。”刘靖宇喝道,就算人死了又如何?皇后姑姑也会替他摆平。
穆言希被狱卒带了出来,绑在十字型的刑架之上,一眼便看到刘靖宇,道:“乱用私刑可是犯王法的。”
“王法?你暗害皇子,已是死罪。”刘靖宇说道,虽他也知晓只要一查穆言希便会无罪释放。
云轻寒那人看着聪明,却蠢笨如斯。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让人留下把柄。刘靖宇却不想想办法是他想的,云轻寒不过照做而已。
“那你便试试。”穆言希说道。
刘靖宇拿着鞭子抽打穆言希,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他却一声未吭。无疑惹恼了刘靖宇,放下手中的鞭子。
拿起炉子里烧的发红的铁块,朝着穆言希身上烫去,穆言希忍不住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怕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刘靖宇冷笑着说道。
最终晕了过去,又被水浇醒,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
白亦凡看着眼前的人,道:“关两日自会出来,你不必着急。”
“这我知道,但害他的人我不会放过。”
“此事的确是他们做的不对,但饶过一次便是。”白亦凡为刘靖宇开脱道,毕竟这是他表弟,就算不顾及云南王,也得顾及母后。
白亦清离开了东宫,回了府。
这件事可大可小,暗害皇子乃是死罪,身带禁香也是死罪,但明显是太子一方的人陷害。可又没有证据,两方都讨不到好处,所以也未做什么,不过关上两日。
大牢。
穆言希躺在草席上,全身疼痛不已,卷缩在哪里,却无人看一眼。
一个太监打着灯笼走了进来,后边跟着白亦凡,让狱卒打开牢门,进去用灯笼照着,虽是黑漆漆的,身上血迹却也看的很清。
“谁让你们乱用私刑的?”
狱卒浑身发抖,额头冒汗,跪下道:“是世子……云南王世子……太子饶命。”
该死的蠢货!
本想趁着晚上而来,想着说服穆言希,没想到人却是如此。
“来人,把他扶起来,跟本宫走。”
白亦凡说完,沉着脸走出了大牢,身后几个太监搀扶着穆言希上了马车,随后去了白亦清哪里。
白亦清见到人时,连忙让人去叫风念尘来给他疗伤,一脸担心。
在看到白亦凡,一脸阴沉,好似白亦凡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白亦凡也是无奈,他哪知道那个蠢货会如此?道:“咳咳,你也不必担心,有神医在,会没事的。”
一直到穆言希醒来,几人都在,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呆愣。
穆言希垂下眼帘,暗道:自己重生了,那不过是梦,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
昏迷后,他又回到了前世,那一幕幕重新上演,无比真实。
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一阵疼痛,他就不该听信二哥所言,应及时把人救出来。
“四弟,本宫便先告辞,不打扰你们了。”白亦凡看着他们说道。
“……”
没一个人搭理他,白亦凡十分不爽的离开了,他堂堂太子,居然被人如此无视!
除白亦清之外,其他人也离开了,穆言希撑着起身,要下床,却被白亦清按住,道:“你的伤未好,不宜乱动。”
“无碍,便不劳烦王爷了。”穆言希依然坚持,他要回去。
白亦清不管如何说,穆言希坚持要走,只好放行,道:“我送你。”
“不用,不敢劳驾。”
穆言希走出了玄王府,虽身受伤,但不至于连走路都不可以。
一个人走着,白亦清跟在他身后,怕他出事,又不敢靠近。
街上一处,一女子跪在地上,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卖身葬父。
穆言希无意看了一眼,眼里俱是震惊,跌跌撞撞走过去,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女子抬头,有一张与凌霜儿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怜的说道:“五十两银子。”
穆言希找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带银子,衣服也是被换过的。身后的白亦清走过来,给了女子五十两银子。
穆言希说道:“等我回去,便让人把银子给你送去。”
女子朝着穆言希磕头,穆言希连忙扶住,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道:“霜儿……姑娘不必如此。”及时改口。
女子说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安葬了父亲,便给公子做牛做马。”说的情真意切。
“无碍,你不用为我做牛做马,安葬了老人,便好好活着就好。”对凌霜儿他的心里一直很愧疚,如今就像是弥补一般。
女子才要说话,穆言希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侯府。夜凌抬着稀粥进屋,道:“主子既然醒了,便吃些吧。”
穆言希点头,抬着粥便吃了起来,吃完后,那个和霜儿一模一样的女子走进屋内,道:“公子,小女子为恩人熬了一碗羹汤,对身子好。”
穆言希看着她,问道:“你为何再此?”
“小女子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恩人出银子替小女子葬父,无以为报,只求服侍恩人。”女子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服侍就不必了,我毕竟是男子,你一女子在此在不适合。”穆言希拒绝了,“若是你无处可去,可住在府中。”
女子忙着谢道:“多谢恩人,小女子名冰儿,多谢恩人。”
阿六这时走了进来,穆言希说道:“阿六,让母亲替霜…冰儿安排一个住处。”
阿六领命带着冰儿出去后,夜凌谨慎的说道:“主子,这女子不是凌小姐,勿被迷住。”
穆言希苦笑,他又如何不知?可见到她,对霜儿的愧疚加深,就当赎罪。
天也晚了,看来睡了很久,现在也还是有些累,穆言希说道:“你下去吧。”
穆言希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前世他对不起白亦清,这一世对不起霜儿,可他什么都还不起。
想着想着,想到了暗帝,到底为什么要如此?
若是前世暗帝也帮助白浩林登基为帝,好多事情貌似也说的通了,身后有着云南王,前有太师的太子也不足以会败的如此之快。
前一世,太子在白浩林登基半年之前死了,半年之后皇上驾崩,之后云家被处斩,云南王被庶子篡位。
就好似一个局一样,阻挡白浩林的人都死了。
若这真是局,为何都朝着他?
想了半晌,困意袭来,穆言希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
白亦清潜了进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不敢惊扰到睡着的人。
轻轻抬起手,抚平穆言希皱着的眉头,却突然被人抓住。
夜幕里,两人对望,微弱的月光从窗子外透进来,射在两人脸上。
“……”
“我不是说了,以后……”穆言希话未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
白亦清见人不说话了,道:“你也已经知道并非我母后所做,为何还要躲着我?还要去帮五弟?”心中的疑问一次性问了出来。
“我别无选择。”
“……”
若是有选择题权利,又何须如此?与狼为伍。
“你一直若即若离,答应过我的从未做到。对别人却是用心良苦。”白亦清自嘲道。
“……”
穆言希无言反驳,白亦清说的没有错,才归来之时,他对他有愧,想要弥补前世过错。可一直是白亦清帮他保护他,他却除了伤害什么都没为他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