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哭了。
“跟你没关系,哥……”他声音轻轻的,“你在这儿不是有正事吗?公司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把所有业务都推了,金叔叔那边也已经打过电话了。”季秋白解释道,“这时候你就别管这个了。”
金珂转正了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爸怎么说啊……”
“他说……”季秋白有点难以开口,“让你好好养病,公司的事情全都往后推。”
“他在干什么呢?”金珂问道。
“公司……最近太忙了。”季秋白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有些不忍。
“太忙……”金珂喃喃了两声,“哦,太忙了。”
他在心中笑自己自作多情。
问这东西做什么呢,难不成指望对方来看你吗?
金淮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金珂的安危。
他以为……或许这次不一样呢,毕竟他差点死了。
算了,他失望的次数够多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什么差别。
季秋白抚上了金珂的脸,“没事的,金珂,哥一直陪着你呢……”
这话在这种时候显得弥足珍贵。
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他在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永远是季秋白陪着自己。
被爱的人永远都有恃无恐。
金珂过去以为自己对季秋白的心意不屑一顾,但现在想来好像也不是这样。至少他在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想的是季秋白,没有想他那个自私凉薄的父亲。
他好像离不开季秋白,这句话深深藏在他的潜意识里,在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在他不愿意承认的危险禁区。
死前是能想通很多事情的,比如说……到底最在乎谁。
哦对了,他还给晏含发了个消息,这家伙估计已经急疯了。
金珂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然后艰涩地开口道:“哥……有人给我打过电话吗?”
季秋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手机没电了,一直在充电。”
“哦……”金珂现在也没办法动弹,只好无奈道,“等会儿你帮我给晏含报一个平安,可以吗?”
“好。”季秋白抿了抿唇,担心道,“你现在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会儿,哥会帮你解决好一切。”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太有安全感了,金珂没过多久就进入了睡眠中。
他感觉自己在深海中潜伏,周围挤来的深压快把他压垮,他感觉浑身疼痛,偶尔还有窒息的感觉。
他不是在做梦,他是在回忆自己在废墟之下的感觉。
“哥……”
金珂在睡梦中小声开口,带着受尽委屈似的哭腔。
“我快死了。”
他的眼眶都是红的,眼角还有几滴泪水,金珂当真是怕极了。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冷脸对待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他原本就是个有点娇气的小少爷,但是他只有在这种不太清醒的时候才会对别人撒娇。
季秋白这两天对这种小动静十分敏锐,他立马反应了过来,然后摸着金珂有些苍白的脸蛋,“有哥在……有哥在。”
天塌下来都没事,哥帮你顶着。
“哥……”
金珂猛然惊醒,背后吓出了冷汗。
他看着季秋白有些忧心忡忡的眼神,身上跟过了一遍电似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轰然倒塌了。
痒痒的,麻麻的,还有一点酸涩。
哥哥,这种感觉到底算是什么?
我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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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帮我解皮带
“你可急坏我了,金珂!”电话那头的人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晏含难得这么严肃地和金珂讲话,“电话也不回,我以为你交代在那儿了呢!”
“安心吧,”金珂正躺在床上吃季秋白喂给自己的苹果,“我现在快痊愈出院了,本来就没什么事儿。”
“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啊,哥们儿?”晏含不可置信地说道,“那可是地震啊,我看新闻报道上说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
“是啊,”金珂叹了口气,“我运气比较好吧,埋得不深。”
其实这次的地震震级不低,只是震源在郊外,这才免去了很多的损失。
像金珂这样的倒霉旅客还有很多,这次地震的伤亡基本都来自外地。
他昨天跟自己同行的朋友们联系过了,大家都没什么事儿,甚至有两个在地震的时候都没进旅馆,躲在了外边的空地上,彻底躲过了一劫。
金珂在其中算是受伤最严重的,医生说他右手的骨折没有半个月都不能拆石膏。
这下好了,原本在学校里不想做的作业,这下彻底不用做了。
“你可真是运气好,”晏含这几天一直关注着盐城的地震情况,每次看到伤亡人数的增加,他都能想起自己那没心没肺的兄弟,“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敢在那儿待?”
“等我出院吧,我哥还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业务,估计至少得三四天。”金珂擦了擦嘴,“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晏含摇摇头,“想请你吃个饭,庆祝你死里逃生。”
金珂笑骂道:“等着吧,少不了你掏腰包的。”
他们没有聊多久就挂断了电话,晏含被他爸派来的助理盯着,不允许他上班时间摸太久鱼。
而金珂这边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院了,季秋白开车带着他前往市里的酒店。
这一路上比来之前的气氛稍微好一些,金珂心中的烦闷退散了许多。
他望着车外,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只感叹活着真好。
“哥……”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金珂忽然开口道,“能不能办理标准间,我一个人住不太方便。”
虽然他出院了,但是他的手还没有拆石膏呢。
标准间也就是双人床,金珂想要和他住在一起。
季秋白递上身份证的手抖了一抖,似乎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最近是因为金珂受伤了还是他们之间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他总觉得自己和金珂在慢慢地过界。
过那条属于兄弟之间的界线。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季秋白并不奢望什么。
不过面对金珂带着些乞求的狗狗般的眼神,他又心软了。
他冲着酒店柜台的工作人员改口道:“麻烦改成标准间,还是三天,谢谢。”
手续不一会儿就办好了,金珂在哥哥的身后,露出了得逞一般的笑容。
季秋白拉着两个行李箱,坐着电梯陪着金珂一起上了楼。
他还是细心地将所有东西事先整理好,并且将自己的资料拿出来,他准备下午办公。
他的客户在盐城,显然也是清楚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故之前季秋白联系他说要把谈判日子往后拖的时候,对方表示理解。
拖可以,但是事情总不能不办。
金珂看着季秋白忙碌的身影,懂事地没有再打扰他,自己架起了平板电脑看电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金珂忽然想上厕所。
他不太利索地爬下床,走进了卫生间。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的裤子宽松好脱,但是出院的时候换成了带皮带的休闲牛仔裤。
换裤子的时候是一位男护士帮着给他换的,那个时候他哥忙着给他办理手续。
可是……现在怎么办?
金珂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半天,然后才冲外幽幽喊了一句:“哥,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
季秋白闻声而来。
“帮我解下裤子……哥。”
金珂掀起了自己的卫衣,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腰。
只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季秋白怔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过来,“怎、怎么换了这样的裤子?”
“就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一套在被救出来之后扔了,一套还没洗,只剩下身上这一套。”
“晚上我带你出去买。”季秋白默默移开了目光,只是不看着皮带怎么也解不好。
手在上边捣鼓了半天,皮带纹丝不动。
当然解不好了,少爷当年在英国看上的皮带,正是看中了它的花里胡哨。
“哥,你看着解吧,不看着解不开。”金珂将他的头掰上去了一点,让他正视自己的胯部。
只是两个人肌肤接触的那一秒,双方都愣了一下。
季秋白有点磕巴了,“好、好。”
他微微蹲了下来,专注地看着那条复杂的皮带。
金珂觉得这样的站位有点似曾相识,如果他的手再覆盖在季秋白茂密的头发上的话……
他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么想可要出大事了。
他哥要是再不把皮带解开,那他可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原始冲动了。
就被季秋白按着呢,怪尴尬的……
好在季秋白手巧,看着解马上就解开了。
“你上厕所吧,好了……叫我,我给你系上。”季秋白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卫生间。
金珂也觉得脸上有点烫,用左手拍了一下脸,把刚才脑海里不干净的东西全都忘记了。
他也在想一件事儿。
他现在似乎……不止想和季秋白维持这种兄弟关系了。
嗯……有点不道德,还有点不要脸。
草。
他干过的不道德的事情多了,难道还差这一件吗。
第28章 想送他礼物
两个人在盐城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三天,在第四天下午抵达了京城机场。
金珂的手打着石膏,做什么事儿都不方便。
现在他走到哪儿都是一身轻松,季秋白在身后拿着所有行李。
“哥,我爸怎么没给你配一个助理?”
“有……”季秋白擦了擦汗,浅浅笑道,“我派他去别的地方了,暂时不能来京城。”
“助理还能有什么事情?”金珂皱眉,“不就是帮你做事吗?你把他派到外地做什么,出差的时候都不能帮衬你。”
看他哥半夜还在整理资料,金珂就觉得他哥辛苦。
哪个董事长儿子半夜做这些杂活的。就算是养子……也罢,季秋白这个养子本来就比自己这个亲儿子待遇好。
“去别的地方也是帮我做事,”季秋白含糊道,“金叔叔给我配的助理还挺尽职的。”
“哦……”金珂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家之后,金珂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自己的卧室,而是在客厅里坐着。
他抬着眼看整理东西的季秋白,掏出了手机,点开自己的朋友圈,随便打了一行话:
“无聊,有没有出来玩的。”
片刻之后他收到了来自晏含的消息。
“你来京城了?”
“我跟你说我前天发现附近有一家川菜馆不错。”
没等着晏含往下说,金珂就冷漠地回了一句。
“不是你。”
晏含的“要不要出来尝尝”甚至只打了一半。
晏含:“……”
他打开语音输入想要对金珂输出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是看到对方下一秒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要约人出去。”
这句话一下子让晏含消气了,他对八卦最感兴趣了。
他转成文字输入,然后打道:“怎么的,钓鱼呢?”
金珂回答道:“很真诚。”钓鱼这个词总有种轻浮的感觉。
“那你他妈在朋友圈呻吟有个屁用,你要主动出击啊!”晏含给他出起了主意,“听兄弟的,直接约,你这么钓没用。”
“直接约,不好。”
金珂努着嘴。
他知道自己约哥哥出去,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他想让对方主动约自己。
这里面的意义大不一样,晏含不懂。
晏含刚想和他说不能扭捏,追人就得雷厉风行一点,但是一想到金珂是第一次追人,力道太猛容易把人家吓住,于是就体贴地改口道:“那你先给人家送礼物啊,这不是你们沪圈大少爷那一套吗?”
“滚蛋。”
金珂觉得这样的描述显得自己又土又没脑子。
不过送礼物确实也好。
他从前没给季秋白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十三岁刚见面那一年给他买了个小王子蛋糕,能保留下来的只有蛋糕上的小小玩偶。
那个时候季秋白已经十九岁了。
而且那个时候金珂还不知道这是未来要跟自己争家产的人,还以为对方只是借住自己家几天的可怜大哥哥。
他只看见了季秋白在房间中点燃了一根棉签,插在一块面包上。
他说:“祝自己十九岁生日快乐。”
棉签很快就燃没了,哪怕是棉签燃起的那一刻,季秋白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笑容。
金珂没有犹豫地跑出了自己家,在附近的私人烘焙坊定了一个小王子蛋糕。
他出手阔绰,蛋糕做得十分精致,还特地吩咐了店家玩偶要真的,这样能保留下来。
在一片盛开的玫瑰园,小王子站在中间。
金珂满意极了。
他爸也真是的,自己的生日忘记也就算了,别人的生日也从来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