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他要参加高中最好的朋友李远哲的婚礼,婚礼时间已经是推迟过后了的。早上闹铃一响他便早早起来,对着镜子花了一些时间打扮,因为今天场合正式,他又是伴郎发言人,等看着镜子里干净得体温和俊朗的男人时,他才满意地又朝袖口上喷了点香水,带着给这对新人的礼物出发。
婚礼的举办地址选在郊区的一个欧式庄园内的大草坪上举行,他把车停好后照着指示牌很快就看到了这对新人的身影,他们正在同前来祝福的人交谈,新娘挽着新郎,笑得很是甜美幸福,让自己的心情看了也不由自主的会变好。
李远哲余光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伸出手给他打了个招呼。
“嫂子今天太美了。”谢成陨对着白允含笑点了点头,“远哲真是好福气。”
“妆造做了几个小时呢。”
“平时也一样美。”李远哲拍了拍白允挽着自己的手,“你打扮这么帅,抢我风头了啊。”
“那肯定新郎是主角。”
谢成陨看着这对恩爱的新人,把手上提着的礼物顺手递给了他们,他买的是爱马仕的两套杯具,一对香槟高脚杯,一对西班牙阳台套杯,一个图夫妻之间的浪漫,一个图红色喜庆的寓意。
“一点薄礼,还请嫂子笑纳,希望你们相依白首,岁岁与共。”
白允接过后惊喜地说了声谢谢,三个人又顺着聊了好一会儿生活上的其他事,本来还想继续攀谈,但主持婚礼的司仪大概是催他们差不多了,要开始走程序了,于是两个人只能遗憾地先行离开。
在场其实还有很多其他老同学和共友,所以谢成陨也并不无聊,等他们一去准备,便很快就和其他人交谈了起来。
婚礼开始后,他先上去发了言,讲了一些他们高中过去李远哲窘迫的小故事,随后调侃他现在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惹得下面人都笑了出来,最开始他好像笑着讲着祝福着,都没什么感触,只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等看到新人交换对戒,说完我愿意后相拥而吻的场景时,他站在旁边突然觉得心酸软的发痛。
在场很多同龄人已经很少有没成家的,大多都是成双成对来的婚礼现场,甚至有的孩子都一两岁了。可他的记忆里大家还是高中时期一起抢饭,一起打球,一起起哄着让体育课老师占掉主课的毛头小子,他甚至都还记得曾经开玩笑说班上谁谁谁最先结婚,还有人说自己根本没玩够为什么要想成家的事,可是到如今却像眨眼之间。
“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希望这一天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美好时光的开始,望他们以后的日子,冷暖有相知,喜乐有分享,共度日月长!”
大家在下面站起身拍手,还有吹口哨起哄继续亲的,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声在耳边婉转,谢成陨却觉得眼睛发涩的痛。他参加过很多次婚礼,可似乎这一次给他的感触却最深,也许是因为李远哲是他高中时期最好的兄弟,也许是因为看向他的那一刻想起了曾经喜欢他的自己,想起那些青涩暗恋的岁月,和回不去的属于少年人独有的秘密时光。
时至今日,他曾经喜欢过的第一个男孩迎娶了心爱的姑娘。十三年过去了,好像只有自己依然独身一人,还徘徊在一些纠缠不清的关系里。
齐衍泽的脸没由来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谢成陨交往过的很多人,大多同他就像君子之交,除了必要的亲密以外,更像是温柔相处的朋友,所以连分手都是平淡的,只是因为磨合中的不适合,便选择和平的结束一段关系。
可齐衍泽却同他们不一样,激情陪伴,娇纵示弱,开朗阴沉,撒娇危险,无爱却想占有,这些看似毫无关联又仿佛相反的词却都是齐衍泽。
他的性格太多面化以至于自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同时又因为这种多变显得他有种独特的魅力,以至于被男生的伪装引诱至节节败退,就像明知这是个危险的陷阱,却还是不自控地会同他坠入深渊,仿佛吸毒一样让人上瘾又欲罢不能,可是却不得不忍痛戒掉。
“谢成陨。”
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抬起头时和台上的李远哲来了个对视,他拿过了话筒对着自己有些调侃。
“本来有甩捧花的环节,但是这里大部分人都比我早成家,我和我老婆商量了一下,想把这个美好的祝福就送给我高中最好的兄弟吧。”
白允笑得很温婉,她手捧着鲜花走下台递给了谢成陨,开口里尽是真诚:“他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我们也衷心的祝福下一个能获得幸福的人是你。”
“谢谢嫂子。”谢成陨接过捧花,绅士手地轻轻抱了一下白允,又同走下台的李远哲来了个狠狠的拥抱。
大概是他们今天太幸福了,李远哲抱着谢成陨,在他耳边开口时眼里还有些热泪:“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加拿大了,又是好长时间见不了面,希望下一次回国我参加的是你的婚礼。”
谢成陨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面上却不显不想在别人的祝福里说丧气的话,他笑着拍了拍李远哲的背以示安抚:“一定。”
婚礼持续了差不多一天,谢成陨本来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回一趟办公室拿文件,因为上午约了客户,下午又约了去赵清家。只是实在是因为盛情难却,又留下来吃了晚餐交际了好一会儿,直到八点过了才实在不好意思地先行开车离开。
夜晚的凉风顺着车窗吹了进来,把他用啫喱定型好的发丝也吹散了一些,让几缕搭在了额前,显得人温润了许多。
他喝了一点小酒,身上有些燥热,但是风吹着会好很多。其实赵清说得挺对,吹风的时候就会把脑子吹得空空的,好和不好的便显得有些模糊,起码现在的自己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肃然的钢筋水泥,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但似乎情绪因为被新人感染是快乐的。
他把车停下后,就上了楼。今天是周末又是这个点,所以律所基本没人,但是还是亮着一盏微弱的灯,他以为是今天谁加班,走进去正想调侃,却看到正在放底稿和电脑的齐衍泽,本来准备开口又闭上了嘴。
男生听到动静后抬起了头,和他来了个对视,谢成陨觉得什么都不说又太奇怪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开了口,就当普通同事的寒暄。
“出差回来了?”
“嗯,回来放电脑和底稿,刘姐刚走。”齐衍泽沉下视线看着自己,“谢律,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谢成陨觉得几天没见了,两个人有点说不上来的尴尬。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办公室,连灯都没按开,他记得文件放在第二层的。
他刚拿下来准备出门,抬起头却看到齐衍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有什么事吗?”
“刘姐说珉德最大的问题是股权激励方案是纯商业角度做的。”
谢成陨顿了一下,两个人在并不敞亮的空间里聊工作氛围实在太奇怪:“不考虑法律常规做方案的公司很多,周中开会再说吧。”
“嗯。”
“还有什么事吗?”
齐衍泽却突然关上门走上前靠近了自己,随后埋在自己颈间深吸了口气,因为对方的鼻息喷洒在皮肤上,让他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你干什么?”
“看来今天不是和他在一起。”齐衍泽自言自语地喃喃。
“我还有事,要先回家了,你自便。”
谢成陨没了耐性,他推了一把面前的人,只是对方纹丝不动,反而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让他骨头都发痛。明明男生的动作如此强硬,可是开口说出的话却很温柔。
“松开。”
“谢律,这几天……我很想你。”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谢成陨因为对方直白的话语心脏漏了一拍,但是却用力地挣脱掉了对方的手腕,还没等他活动手腕却突然被人环住了腰,锢到两个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怎么不关你事呢谢律?是你先不要我的啊……那晚我太想你了,一想到这么多天没碰你,我都快要疯掉了。”齐衍泽看着对方愠怒的样子,却十分大胆地伸出舌尖突然舔了一下男人的嘴唇。
谢成陨腰身一震,开始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只是齐衍泽的力气也并不他小,两个成年男人几乎像扭打在了一起。
“放开我,齐衍泽!”
谢成陨用手肘打在了齐衍泽胸口,只是男生闷哼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了,谢成陨气得脸上涨红,白天那点好心情全被搞没了。两个人较量的过程中,谢成陨因为想挣脱开,转身一用力还直接撞到了门板上,痛得他差点没嘶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后背的疼痛还没缓解,嘴却突然被堵住,那股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裹着自己,他用力地推搡着结果换来的确实更加强制凶猛的进攻。齐衍泽简直太懂怎么接吻了,喝了酒后被这么吻整个人都是软的,他顺着门板下滑几乎快坐在地上,齐衍泽也顺势跪在了他面前掐着自己的下颌想要逼迫他把嘴张开把舌尖往里探。
“嗯?灯怎么还是开着的?”门外突然传来女声,很明显是刘姐的声音,就像是倒回来拿什么东西。
谢成陨身体一僵瞬间有些紧张,昏暗的办公室里他皱着眉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齐衍泽的舌头,男生痛得深吸了口气,他正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却被他重新吻了上来勾住了自己的舌头,谢成陨甚至能尝到自己咬出来的血腥味。
“小齐?你还没走吗?”刘姐在外面问了两声没回应,自言自语,“估计上厕所去了吧。”
他拍打着齐衍泽的后背,觉得简直是疯了。只是齐衍泽纹丝不动,嘴唇堵得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听着离办公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脏简直快要跳出来了,尤其是喝了酒又在这种昏暗的空间里,感官刺激简直被无限放大。
第34章 别来恶心我
刘姐的脚步声在隔壁停了下来,好像她只是去茶水间接水,谢成陨能清晰的听到饮水机的水流声,以及刘姐接起电话后似乎因为老公的催促在说马上下楼。
他紧张得呼吸都快暂停了,一边因为刺激显得像游离在外,一边又因为齐衍泽唇舌的挑逗又忍不住沉溺欲望,他用力推了好几把面前的人,只是齐衍泽扣着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也在往他衣服里探。谢成陨只要动的幅度一大,就会把办公室的门板弄出声响。
两个人湿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其中一方明显抗拒的神色,他们看起来就像吻得缠绵悱恻,但实际上是对方几乎野蛮地单方面在自己的口腔里攻城略池。
“唔……”谢成陨快被他亲得断气了,他用力地再次咬了一口齐衍泽的舌头,这一口估计咬到了方才舌头的伤口上,对方这次明显吃痛停下了动作。
齐衍泽掀起眼皮看了他两秒,视线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生却低头含住了自己的喉结,用舌苔在上面重重地碾磨,谢成陨深吸了口气,喉咙里暧昧的声音顿时泄了出来,连腰也没忍住往上挺,和对方结实的腰腹几乎亲密无间的相接,齐衍泽顺手扣住了他的腰。
外面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小声点,谢律。”齐衍泽压低了声音,吊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并不明亮的室内里男生的眼睛就像在暗处发着光,诡谲又危险。
谢成陨甚至能感受到无法忽视的某一处抵在自己大腿上,他双眼猩红,第一次没忍住带脏字:“滚起来。”
齐衍泽知道谢成陨被自己禁锢在进门处也不敢动手,否则这一动手就是明显的动静,律所现在又这么安静,照谢成陨的脸皮必不可能弄出声响自爆。他不太在意谢成陨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反而挑起一边的眉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这个动作暧昧又色气,谢成陨只觉得气血上涌,头脑因为情绪激动的对冲就像要炸开,下一秒那个沾着血液湿润的手指就抚在了某处。
……….
“别催,我就接了个水,上了个卫生间。我知道路边不能停,你给交警说一下打个应急灯不就行了。”刘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来了来了,马上下来。”
与外面因为电话挂断后的寂静相比,律所近走廊的一处却十分火热,办公室内是两个成年男性的粗喘和呼吸在交织,还有其中一个咬着下唇近乎克制的低吟。
谢成陨在对方强迫的行为里,整个人就像一具即将爆发的火山,他扬起了脖子连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那种在办公室偷情的羞耻感和憎恶自己和男生又搞在一起的罪恶感几乎快将他溺毙,可是升腾起的无与伦比的快感却战胜了还没完全破土而出的耻辱。
在他倏然的抖动中,一切才彻底结束,谢成陨觉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甚至都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
“谢律,看来你也很想我。”齐衍泽有些揶揄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身体不会说谎。”
谢成陨听到这句正常音量的话第一反应却是瞪大眼睛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生怕刘姐还在隔壁,甚至因为这句话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
齐衍泽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心,等到潮湿的痒意泛开,谢成陨猛然收回了手。
“她早离开了。”
谢成陨的疯狂跳动的心脏一下就平复了下来,他调整了下呼吸扣上了皮带,重新开口时语气冷漠了许多:“那你也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