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们上楼,脚步声越来越近,霍青行上前将门反锁,退到阳台边。
眼看科维上了楼,亚雌想要跟着上去,却被拦在楼下,对方一副不见雄虫势不罢休的架势,他赶紧给希瑞尔发去通讯。
霍青行以为他至少要挨个儿把房间找一遍,没想到对方径直走过来敲他的门。
像科维这种特别“熟悉”雄虫的雌虫,对雄虫身上独有的气息特别敏感,简单来说,就是经验丰富。
“尊贵的雄虫阁下,我是科维,天伽族二皇子,不知道阁下能否赏脸出来一叙?”
想起来了,科维,他在虫星看到过对他光辉事迹的介绍,大多数忘了,只记得一条,这家伙尤其喜欢虐待雄虫,不知道玩儿死了多少。
“……”
霍青行不搭话对方也不恼,只是说:“我没有恶意,我和别的虫不一样,我可比希瑞尔温柔多了。”
我没有恶意,我和别的禽兽不一样,我可是衣冠禽兽。
对方语气柔和,可他就是能从那温柔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兴奋。
就好像野兽对猎物的诱哄。
信了你就有鬼,霍青行也不说话,手指紧张地攥了攥,放眼四周,连个趁手的工具也没有,难道他要拿枕头捂死人家吗?
敲门敲了半天也不开门,科维有些不耐烦了,本来想慢慢来,可是对方不识趣,那就别怪他了。
“砸开。”
跟在科维身后的那个雌虫警卫,直接上前一脚就踹在了门上,厚实的房门一下子就摇摇欲坠。
霍青行被吓了一跳,转身打开阳台,雪花和寒风吹在脸上,使他一度退缩,但是现在顾及不了这么多,冻死总比被玩死好。
而且,对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希瑞尔一定会知道的,他现在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希瑞尔回来。
门被踢开,霍青行一只脚刚好踏出栏杆之外,来不及回头,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落地直接踩在雪里,整只虫一下就凉透了,霍青行打了个寒噤,咬着牙往门口狂奔。
眼看就要跑到大门口,突然一只雌虫降落到他身前,身后黑色的双翼正在缓慢收回,上面的骨刺森然如刀。
完了。
“你想跑去哪儿?”身后传来科维的声音。
转过头,对方步伐悠然自得,嘴角噙着笑意,金色长发在身后扎成一束,绿宝石般深邃的双眼格外深情。
硬刚是刚不过,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挪了挪冻僵的双脚,抬起头微微一笑:“殿下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贵国的逃犯呢。”
霍青行五官精致,四肢修长,穿着睡衣站在雪地里,浑然一支被寒风吹落地凌霄花,身上的脆弱感很容易激起虫的保护欲。
科维被雄虫的笑容惊艳了一把,微微对霍青行弯了弯腰。
“是我唐突,让阁下受惊了。”
两分钟后,霍青行被请回了客厅,对面坐着科维,身边还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雌虫。
顶着对面炽热的眼神,霍青行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出门一趟小死一回。
那边的亚雌脸色发白,他发给中将的通讯没人接,消息也石沉大海。
霍青行敷衍着科维的花言巧语,时不时看一眼大门,希瑞尔怎么还不回来。
科维耐心逐渐告罄,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本来看对方是个极品,怕吓着他,想慢慢来,奈何太不识抬举。
“希瑞尔今天不会回来了,他还在给他的心上虫庆祝生日呢,哪还顾得上你。”
霍青行握紧手中的杯子,并不信他的鬼话:“他的心上虫就是我。”
“哈哈哈,”科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不可自抑,“全普兰斯顿的虫都知道,希瑞尔是我六弟预定的雌主,只不过当时他不幸被俘,还没来得及结婚而已,希瑞尔不会没跟你说过吧?”
“你以为你一个外来的雄虫能比得上我六弟在他心里的地位?以后也不过是希瑞尔众多雄侍的其中一只而已。”
霍青行不想信,可是对方没有必要骗他,再加上希瑞尔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明显就是不把他当回事。
而且希瑞尔从来没有明确的表达过对他有好感,从来没有,以往种种,都是他一厢情愿。
原来是早已有了心上虫吗?
科维欣赏着对方越发苍白的脸色,突然伸手握住霍青行的手腕。
霍青行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让对方得逞,科维攥的太紧,让他根本挣扎不开。
“放手!”心里又难受又惊慌,偏偏对方还用手指摩挲他的手腕,一时恶心得想吐。
“希瑞尔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现在是我的,小可爱。”
霍青行只觉得此时比刚才在雪地里还要冷,冷得他浑身发颤,心脏也缩成一团。
偏偏科维还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时火起,抬脚向对方两腿之间踹去,科维变了脸色,出手如电,截住了他的腿,将他掀翻出去。
霍青行翻身落地,勉强站稳,科维示意旁边的雌虫将他围起来,拿出手铐,想将他拷起来。
虽然霍青行的战斗力比起一般雄虫来说,强了不少,可是面对这么多雌虫的围攻,还是有些不够看。
腰上被踢了一脚,疼得他直发抖,霍青行不想被抓住,只能疯狂地调动精神力,可是效果甚微。
最终还是被拷上手铐,押到科维面前。
“虫星的雄虫果然不一般啊,你还敢动手?”科维掐住雄虫的下巴,嘲笑着说。
“我不但敢动手,我还想弄死你!”霍青行跪在地上,眼神厌恶地盯着科维。
活了两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上辈子当人,被家里从小宠到大,这辈子当虫,也是被虫捧在手里,哪见过这种恶徒。
看着雄虫桀骜不驯的眼神,科维啧啧称奇:“还没有哪个雄虫敢用这样的眼神对着我,你是第一个。”
“敢这么对我的雌虫你也是第一个,有本事你弄死我。”霍青行已经气的口不择言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像你这样出言不逊,还能少些皮肉之苦。”说完抬手,从身后的雌虫手里接过一管药水。
“我喜欢你的眼睛,但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被制在一旁的亚雌见状,脸色立马变得非常难看,不由出声喊道:“二皇子,中将知道您这么对他的雄侍吗?”
“他当然知道,不然你觉得你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他已经放弃你了,小可爱。”
后面一句话是对霍青行说的。
霍青行此刻只关心他手里拿的药水是什么东西。
“期待吗,只要滴一点,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了,要向我求饶吗?”
霍青行想往后退,身边的雌虫上前把他按在地上,强制性抬起他的头。
“你敢!”
这下是真的慌了。
——————————
文笔不好,将就着看吧。
另外,感谢送我营养液的小可爱,爱你。
--------------------
第3章 三只虫儿飞
==========================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被扒开眼皮的时候,霍青行还在想,要是这时候希瑞尔回来,救下他,那他就既往不咎,他就原谅他。
如果他可以出现……
药水落入眼睛,就像两滴冰冷的雨水附着在眼球上,一开始毫无感觉,直到被扔在地上,刺痛感才慢慢升上来。
就像是辣椒油不小心进入了眼睛,辣的睁不开眼,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渐渐变成了眼球的剧痛,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啊……”实在控制不住喊出了声。
到后来,霍青行感觉整个头部都像是在被刀子搅动,疼得他只往地上撞。
“啧,你这样可比刚才乖多了。”科维又变成了那一副温柔多情的样子,不介意地上雄虫无意识的闪躲,只是体贴地用手怕给他擦汗,“不要怕,马上就好了。”
“滚……我要杀了你……”霍青行从来没这么疼过,如果不是带着手铐挣脱不开,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把眼珠子给抠出来。
科维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在嘴硬,“本来没想用上的,怪只怪你不识抬举,你要是早点认清现实,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这里可不是津格。”
他的宅子里养了很多雄虫,其中大部分眼睛都被他毒瞎了,因为他喜欢那些雄虫看不见,茫然无助,只能依附他,任他摆弄的样子。
现在的霍青行,正正好合他心意。
看着脚边雄虫无意识地痉挛,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哦,忘了告诉你,希瑞尔拿掉了他肚子里的蛋,就在几天前哦,毕竟他和弥修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雄虫忽的屏住了呼吸,连挣扎也没有了,只剩下身体细微地颤抖,仿佛在一瞬间被摄了魂魄。
怎么可能?这傻逼虫子在说什么?
科维说的话霍青行一个字也不信了,他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杀意,精神力疯狂地冲击脖子上的约束器。
如果不是有约束器,科维早就被狂暴的精神力给搅碎了。 S级精神力的威力可见一斑,旁边的雌虫感受到威胁,连忙后退。
“嗤”科维见状不屑一笑,上前两步,想把霍青行从地上提起来,手还没挨上,就被一阵强大的精神波给掀了出去,直直砸在墙上。
科维喷出一口血来,感觉身上的骨头碎了大半,脑子像是被锤子狠狠砸过,耳朵出现巨大的噪音,几乎听不见,他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流露出几丝惊恐和震惊。
客厅顿时变成废墟,没有一只虫能够站着,那一刻全被震了出去,而在废墟的中央,霍青行瘫在地上,已然昏迷过去。约束器断成几截,脖子被项圈内侧伸出来的尖刺刺伤,鲜血淋漓。
雌虫的恢复力惊人,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科维就已经能站起来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脸上的表情阴毒愤恨,他现在只想杀了这只贱虫。
正当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雄虫旁边,准备卡住雄虫的脖子时,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露出外面一脸寒霜的雌虫。
那是迟来的希瑞尔。
当希瑞尔从床上醒过来,看见管家给他发的讯息时,顿时后背一寒,随后涌上来的是巨大的不安。
他昨晚请弥修吃了晚餐,饭后顺理成章地上了床,入睡之前他不想被打扰,以至于关闭了终端。
在飞行器上时,希瑞尔根本不敢想,没有还手之力的霍青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
他做了霍青行两年的雌奴,所以他太清楚霍青行是什么样的性格了,那只雄虫看似单纯天真,实则骨子里傲的不行,受不得半点儿屈辱。
所以,他把霍青行带回来后,只是关在别墅里,他等他向自己服软,等他彻底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地向自己妥协,那样他就可以将他收为雄侍,和自己永远在一起。反正霍青行喜欢他,只要自己对他好点儿,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停留。
他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却被科维给毁了,他太清楚科维了,雄虫落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以霍青行的性格,只怕是更惨 。
破开大门后,希瑞尔首先看见的是浑身是血,状如恶鬼的科维,明白他动作的意图,想也不想地上前击退对方。
转头就对上霍青行青白的脸,他双颊挂着血泪,脖子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双手还拷在身后,手腕也在挣扎时磨破了皮,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当时的雄虫是多么的痛苦绝望。
跪在地上,希瑞尔颤着手脱下外衣,包裹住那冰冷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让雄虫靠在自己怀里,查觉到还有心跳,庆幸之余立即将他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科维看着那贱虫要被带走,怒不可遏,“站住,你要带他去哪,我命令你现在就杀了他……”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希瑞尔临走时瞟来的一眼,冰蓝色的眼睛酝酿着暴雪般的杀机,他知道他要是再说一句话,立马就要身首异处。
霍青行被抢救回来了,却没有雌虫那么好的恢复力,在病房里躺了两天两夜才醒。
意识归位,最开始恢复的是听觉,周围有说话声,很小,却很吵,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头疼欲裂,体会了一把脑子里有电钻是什么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的手,他不耐烦地挣了挣,那个东西先是顿住,后又将他的手握紧。他想睁开眼睛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可是怎么也睁不开,或者说,是什么东西盖在他的眼睛上,让他睁不开。
他想把眼睛上的东西拿开,手腕一动就一阵剧痛,意识到什么,身体缓缓僵住,脑子里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在那幢该死的别墅里被科维毒瞎了眼睛,他想起来了。
希瑞尔正为霍青行的醒来感到高兴,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虫又不动了,双唇颤抖着,两道稀薄的血水从白色绷带的边角滑落,晕湿了枕头。
“怎……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医生,医生!”手忙脚乱地用手指给他擦脸,“别哭了,医生马上就来了。”
希瑞尔的心被他的眼泪狠狠地扎了一刀,一时心痛难抑,剩下的都是自责和悔恨。
直到医生过来给霍青行处理眼睛,缠上新的绷带,霍青行都没有再动一下,他被希瑞尔抱在怀里,很温暖,他以前幻想过很多遍这种场景,现如今实现了,他只觉得身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