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还是一所变种人学校，需要把控的地方就更多了，至少绝对不应该出现这种，学生经常出去，校长一无所知的情况。
　　要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查尔斯是在学校外围设置了“心灵屏障”的，以确保当敌人靠近的时候，他们不会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有关这一点，陆离不清楚具体情况，且不分析。
　　他在发现对方的不定时外出后，不动声色的找几个与他相熟的学生套了套话，得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大家见怪不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其中一位学生还跟陆离说，当初有人好奇心发作，想要搞清楚对方到底在搞什么，就跟了过去，结果发现对方是去孤儿院偷偷做义工去了。
　　事情如果只调查到这里，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对方真的是一个文艺点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好孩子。
　　但是陆离在听到这种说法之后，那怀疑不仅不曾降低分毫，反而愈演愈烈。
　　为此，他还专门去调查了一下那家孤儿院。
　　孤儿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个学生每次出来，也确实都是在这里做义工。
　　有那么一瞬间，陆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了。
　　但是当陆离看到孤儿院里帮工中的一位后，他觉得自己也许并未猜错。
　　因为以陆离在刺客联盟里训练出来的眼力，他可以确定，对方看似佝偻的身躯，拆卸掉伪装，隐藏着的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战士。
　　对方既没有残疾，也看不出什么心理障碍，装扮成这样在这家孤儿院帮工，这是为了什么？
　　而且对方的帮工，不是那种义工性质的，而是真真切切一直在这里干活，每月领工资的那种。
　　很巧合的一点是，对方来到这家孤儿院的时间，跟那位学生被查尔斯从实验室救出来并带回学校的时间，相当的接近。
　　在下一次那位学生再次出来的时候，陆离监控了全场，也看到了对方趁人不注意，塞给帮工的那张小纸条。
　　为了确定他没有冤枉对方，他还想办法将小纸条偷了出来，上面的内容，让陆离已经不需要继续怀疑了。
　　至于他想的是什么办法，也许是叫上一声“约旦”。
　　说完自己的发现过程后，陆离将那张小纸条摆在了查尔斯他们面前。
　　一开始没有拿出来，是觉得查尔斯肯定能够看到更多的，再加上陆离一说，他们也都相信了，自然也就没有多做解释。
　　看了陆离拿出来的小纸条，现在的问题重点，都已经不是调查间谍了，而是弄懂那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查尔斯的感知。
　　又为什么，会对琴避之不及。
　　对于后面这个问题，查尔斯解答道：“虽然都有着心灵能力，但我和琴的并不能说完全一样，想想对方来到学院的时间，也许是只制作了针对我的变种能力的屏蔽器。”
　　又或者是，对方可能也不确定这个屏蔽器到底管不管用，所以自然要躲着控制不好自己能力的琴，至于查尔斯这里……
　　查尔斯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他也很少见到自己的那位学生，而且对方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都带着点不自觉的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艾瑞克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对方会不会拥有不止一个变种能力呢。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白皇后就是典型代表之一。
　　现在已知对方拥有的变种能力，是能够将自身变成玻璃，虽然变成玻璃好像比不上金刚石……
　　艾瑞克与查尔斯对视一眼，变成玻璃，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变成另一种物质，这听起来跟白皇后有些相似的太过了。
　　不会只是随意举个例子，就真的……


第41章
　　具体什么原因虽然还不知道,但这件事情一定是要调查清楚，确定这种手段是只有一个人能用，还是能够普及，以及琴会不会免疫这种手段。
　　陆离也是没有想到,一场“间/谍/战”,突然就搞到这方面来了。
　　考虑到其中可能涉及到科技,开会的人员从三人变为了四人。
　　被叫过来的汉克,面对其他三人的注视,简直亚历山大。
　　天知道自从陆离来到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之后,他的工作量那简直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飞速的直线上升。
　　查尔斯还想要给他定什么五年计划，幸好最后考虑到实际情况没有成功,不然汉克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实验室里的。
　　曾经喜欢做研究的汉克，现在都快要“厌研”了。
　　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天天干,还有任务目标，这谁也受不了啊。
　　虽然汉克也知道,这是为了变种人的未来，但是他一个人真的坚持不来。
　　所以一遇到一个可以从实验室中出来的机会,他表现的那叫一个积极啊。
　　只可惜讨论到最后，他被分配的任务还是要进实验室，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就已知信息讨论了一番之后,汉克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的间谍并不是他,而是一个能够改变自身外形的变种人呢？”
　　当然了,他不是说魔形女,他很清楚对方不可能背叛变种人。
　　而是会不会这一切,是跟魔形女有着相似变种能力的人做的。就算不提变种能力，利用科技改变自己的外貌其实也是可以的。
　　对于这个说法，陆离给不出赞同或反对意见。
　　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毕竟还短，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是被掉包了。
　　不过说实在话，汉克提出的看法，不管是陆离还是查尔斯他们，都觉得可能性挺小的。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们调查到最后，却发现这个可能性最小的想法，竟然才是真相。至于对方对琴的“避让”，则是因为琴的力量强大又混乱，抵御起来很吃力。
　　就算是整天各种思考的陆离，都被这真相搞得脑子有点晕乎，只能说你们外国人是真会玩啊。
　　而且这真相是真的让陆离有些看不明白，搞得这么复杂，可实际效果其实并没有高到哪里去。根本不是汉克所猜测的掉包、顶替，而就是单纯用生物面具遮挡了自己真实的样子。
　　只能说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像个二百五。
　　看着从那孩子脸上弄下来的生物面具，难不成对方还打着，以后改头换面的准备？
　　不然就算是用自己原本的样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离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但查尔斯他们却是明白的，因为对方的这张脸，跟白皇后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对方现在正处于一个雌雄莫辨的年纪，看起来就更像了。
　　就在汉克他们给陆离讲解这其中隐藏着的东西，顺便追忆过去的时候，查尔斯与埃文，也就是曾经的“好苗子三号”，如今的“间谍一号”，在另一个房间中谈话。
　　查尔斯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跟汉克他们一起，从实验室中救回来的学生。
　　他很清楚，对方不是中途被人冒名顶替的，也就是说，一切也许从那次“拯救”开始，就是故意安排给他们的陷阱。
　　“埃文，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查尔斯清楚，自己这个为什么问的挺可笑的，毕竟对方其实算不上是背叛他们，因为从一开始，对方就从未“忠诚”于他们。
　　是他太过自信，觉得变种人都是一体的，可就像陆离说的那样，哪里都有不愿意跟“自己人”站在一起的存在。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的埃文，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如今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对方只是作为一个校长来找他谈话，而非作为一名领袖审问被抓出来的间谍。
　　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无怪乎能够一直隐瞒到现在。
　　对于查尔斯的问题，埃文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是谁发现了我？”
　　说着，也不等查尔斯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是艾伦老师对吗，他看起来很欣赏我……”
　　而欣赏，有的时候代表着关注。
　　查尔斯注意到，埃文在诉说自己被人欣赏的时候，那种情绪不是自得，而是一种很复杂的，带着些许惊讶、眷恋、遗憾等情绪。
　　“是谁发现的，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查尔斯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学生了。
　　他很聪明，能够将所有人隐瞒4年的那种聪明，他也足够冷酷，好似所有的温情、所有的相同都不会触动他的心。
　　就像现在，在听了查尔斯的话后，他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是啊，一点都不重要。”
　　说着，他看向了自己的校长：“教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不需要任何原因，因为我想，所以我就做了，仅此而已。”
　　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简单，但硬要回答的话，也许最接近真相的原因是——查尔斯他们出现的太晚了。
　　不是所有迟到的救赎，都能完成自己本该有的“使命”的。
　　当埃文不再隐藏自己，暴露出来的不仅仅是那张令人眼熟的脸，还有一颗足够冷漠的心。
　　卸下伪装之后，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也许，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他。此刻你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少年人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笃定于查尔斯的心软，还是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后手，他看起来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
　　其实埃文很清楚，只要自己肯装一装可怜，扮一扮无辜，甚至只需要说一声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苦衷”，也许现在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但他同样很清楚，这些手段就算能骗过查尔斯他们，也绝对骗不过陆离。
　　自己的这位老师，真的是埃文见过最特别的人了，这种特别与是否拥有变种能力无关。
　　看出了查尔斯似乎已经不准备继续跟自己说什么了，埃文主动说道：“教授，我想见一见艾伦老师，可以吗？”
　　“我不能替他做决定，但我会帮你问一问他的。”
　　“教授，谢谢你。”
　　从始至终，埃文不曾说过一句对不起。
　　也许在他看来，这本就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走出了那间艾瑞克利用自己的变种能力，临时改造出来的“审讯室”。
　　查尔斯将对方想要见陆离的想法，跟陆离说了一下。
　　听汉克讲完“老黄历”的陆离，对于见或者不见，都没有太大的渴望或者排斥。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想要见自己，陆离也不介意去见见自己曾经承认的“好苗子三号”。
　　“趁着我去见他，你们也该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说完，陆离走进了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之后，陆离看着这位自己欣赏过的学生，倒是没有像查尔斯那样感触颇深。
　　欣赏归欣赏，接触时间毕竟不长，并不存在什么深厚的情谊。
　　也许这也是陆离在意识到不对劲后，会一直查到底的原因之一吧。
　　很多时候，感情是会蒙蔽人的。
　　就像查尔斯他们那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就算是发现了对方对待琴的疏远，恐怕也只会找对方谈谈话……
　　莫得感情的陆离坐在了埃文的对面：“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难不成，是你打算跟我说说你这样做的原因吗？”
　　需要委婉的时候，陆离一句话能够给你拐上十七八个弯。
　　但是当他不想要委婉的时候，他也能直白的没有一句废话。
　　对于陆离的话，埃文的回应与之前面对查尔斯时，完全不同。
　　“原因？也许是他们给了我足够的认可。”
　　“认可？”陆离觉得这原因有点可笑：“难道查尔斯不曾给予你认可吗？”
　　“是啊，他给我了，但教授的认可，给了每一个人。”这样博爱的认可，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认可吗？
　　而且：“但如果我在从他们那里获得认可的同时，还有一条光明平坦的路途摆在我面前。那么我为什么要放弃平稳，去跟着教绶他们，在悬崖峭壁上攀爬呢？”
　　查尔斯他们攀爬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特别的进展吗？！
　　“这是他们给你灌输的东西吗？”陆离从查尔斯他们那里知道，很多从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孩子，并不是自然长大的，而是被“催/熟”的。催/熟身体的同时，他们也会给那些孩子灌输一些知识。
　　“是又如何呢？”埃文看向陆离：“你不也在跟他们做同样的事情吗——给我们灌输思想。”
　　陆离不准备跟埃文争辩自己与那些人的不同，这没有必要。只是：“你就那么确信，你会从他们那里得到光明前程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至少不会比在这里糟，老师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
　　陆离看出了对方对查尔斯的不以为意，他似乎认定了查尔斯他们一定会失败，可陆离觉得，就算是查尔斯他们失败了，也好过对方这副模样。
　　“埃文，你尽可以去选择你的‘光明前程’，你可以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但请不要因此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拥有理想的人。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是令人绝望的。”
　　“绝望？”埃文看起来对陆离的说法嗤之以鼻，“老师，恕我直言，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
　　听着对方有关绝望的见解，陆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