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过多久,杰克带着母盒来到了陆离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母盒递给了他：“所以当时果然是你,对吗？”
　　想到在自己手中化成灰的那个母盒,布鲁斯忍不住问道。
　　陆离也没有否认：“是我。”
　　爽快承认的陆离，并不准备在这个事情上解释什么。
　　“他们还好吗？”陆离关切的问了一句，事实上,关切的对象主要是克拉克。
　　毕竟这群人里面,真正算是自己的朋友的人，也就杰克跟克拉克两个。
　　现在杰克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考虑到之前克拉克曾经发生过的意外,陆离总是免不了关切一下的。
　　“那个红披风,你跟他关系很好吗？”想到克拉克展现出来的力量，布鲁斯的控制欲熊熊燃烧起来，当时在哥谭暗中窥视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就像陆离当初猜测的那样,当时雷霄古有没有感应,布鲁斯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有感应到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情况,让他着实无法分心他顾，只能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离并没有打算将克拉克的真名说出来,哪怕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看起来立场相近,但是杰克可以自己去查，克拉克可以自己说，但唯独不该由自己将别人的信息随意泄露出去。
　　所以他再次叫回了克拉克曾经报出的假名：“你是说约旦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约旦？很好？”布鲁斯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赞同,“从何可知？”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审问犯人。”别管陆离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温柔也好,有礼也罢，但本质上，他可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所以在发现杰克用语言试探自己，他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这是你的故乡带给你的变化吗，你跟之前比起来，脾气坏了不少。”
　　“你在逃避问题。”
　　“不，我没有逃避，只是我没有必须回答你的义务。”但陆离也真的完全不介意回答对方一次：“但如果你非要问个清楚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说。”
　　说着，陆离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从何可知呢，从他现在的作为中，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现在的好，能够持续多久？”布鲁斯话语中浓浓的悲观，让陆离不由侧目。
　　此刻陆离也没心情怼人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
　　“人总是会成长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我不过是早了一步。”之前说陆离逃避的布鲁斯，此刻才是真真正正的在逃避。
　　“这是成长吗？”如果这真的是成长，那绝对是颠覆性的，毁灭性的，让人一点都不乐观的。
　　面对这样的杰克，陆离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怜贫惜弱”的人。
　　两个因为各种原因，都有些情绪失控的人，在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担忧后，也都慢慢冷静了下来。
　　那个步上前两个后尘的最后一个母盒，在被系统吸收完力量之后，同样化成了灰灰。
　　听着系统那副，明明已经吃不下，还硬要吃的声音，陆离也是真的没话可说，就当离开之前，帮这个世界解决麻烦吧。
　　对于系统吃撑后发出的“饱嗝”，陆离选择听而不闻。
　　而在失去母盒之后，那些终于知道名字的非人生物——类魔，因为切断了传送通道，不再源源不断地进入，所以剩余的类魔很快就被克拉克他们消灭掉了。
　　某位出场机会直接被搞没了的大反派，对着地球所在的方向，冷声一笑。
　　看着围过去准备采访英雄的记者，陆离跟布鲁斯一个比一个躲得严实。
　　但是陆离觉得自己躲也就算了，毕竟在这场战争中自己起到的作用，都不是摆在明面上让他们看到的，而且自己也即将离开这个世界里，对于名利什么的，半点都不在乎。
　　可杰克躲什么呀，他有些不解的望向杰克：“你不过去，跟他们一起享受一下应得的夸赞吗？”
　　“没什么应不应得的，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布鲁斯一脸冷漠
　　“你这个样子……”陆离笑道，“特别酷。”
　　但凡他年轻个6、7岁，回到热血的中二少年时期，面对这样酷帅的杰克，怎么着也得吹个口哨，聊表敬意。
　　“你看起来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是什么造成了你的改变呢？”
　　以前陆离哪怕是笑着的，可实际上整个人给布鲁斯的感觉，都是迷茫中带着不知所措，好像完全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不知道第二天要去哪里。
　　说好听点，这叫随遇而安，说难听点，这不就是迷茫无依嘛。
　　但是现在的陆离，有着一种从内而外的开心与安定。
　　就好像一直飘在空中，掌握不了飞行方向，又无法降落的人，终于落地了一样。
　　“我只是……可能要回家了。”
　　哪怕在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肯定的情况下，陆离依旧没有说出太过笃定的话语，不仅是因为系统本身的不靠谱，还有就是“确定定律”。
　　这就跟插旗差不多，当某人相当笃定的说，自己一定会怎样怎样的时候，结果却往往与他笃定的内容相反。
　　而且做人做事留一线，于人于己都方便。
　　在克拉克他们还处于包围圈的时候，远离“战场”的二人组，已经准备撤退了。
　　临走之前，陆离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身上那鲜艳的红色披风，只觉得那光彩耀眼的可怕。
　　克拉克有所感应的望了过去，却只见到了一个朝着自己摆了摆手，接着就跟蝙蝠侠一起离开的身影。
　　等克拉克摆脱了那群记者，来到陆离家中的时候，对方正在喝酒。
　　不是西方的酒，而是东方的那种度数非常高的白酒。
　　离得很远，克拉克都能闻到那股酒香味。
　　此刻浮现在陆离脸上的，是克拉克几乎从未在对方这里见到过的肆意与仿徨。两种极端却又本该不相合的神态，此刻在陆离这里表现的相当“融洽”。
　　也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离开了，还是其实打心底里，他对于回去还是带着点悲观，又或者是酒精的影响，是克拉克出现在的“太是时候”……
　　“你知道吗，我曾经在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可能回不了家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家是个很美的词汇，但人总有不想要回家的时候。
　　一个幸福美满的人，不会为了所谓的奖励，孤注一掷的要去几千年前冒险。
　　他曾经对于一切抱有最悲观的想法，他觉得坏的可能何止千万个，最开始绑定系统的时候，他就想过万一系统心怀不轨，自己就跟对方来个同归于尽。
　　至于系统可能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靠谱存在，像他这种玩抽卡游戏，达成非洲大阴阳师成就的超级非酋，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当初为什么会充满严谨的在系统那里，确认了一遍又一遍，还不都是“不幸”给逼出来的。
　　哪怕他在系统空间中学的勤勤恳恳，可实际上他心里也还会死预算过诸多失败的可能。
　　比如还没见到自家主公，就先在乱世中意外嗝屁了。
　　比如见到自家选择的主公之后，人家压根看不上自己，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合眼缘，就是凑不到一起去。
　　比如那群同一个阵营的聪明人，不愿意接纳自己。
　　比如一开始最该树立威信，建立信任度的时候，自己却搞砸了。
　　比如……
　　克拉克安静的充当着一位倾听者，他很清楚，此刻的陆离并不需要自己出言安慰，而言语上的安慰，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陆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像要将所有的负面情绪一并呼出，然后重新变回那个可以面带笑意的自己。
　　注意到陆离情绪的转变，克拉克说不出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起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问题其实根本没有伴随着倾诉而解决掉，只是短暂露出之后，又被陆离压回了心底。
　　在这一刻，克拉克前所未有的不解，到底是怎样的过去，塑造了如今的陆离呢？
　　很多时候，陆离看起来是那种蜜罐子里长出来的幸福，但偶尔的，他的身上又会流露出几分有别于蜜罐的苦涩。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呢？”虽然陆离从来没有明言，但从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对方回家之后，他们以后应该很难再见到彼此了。
　　“我也不知道。”陆离摇了摇头，“不过应该很快了吧。”
　　而且其实他也算不上是回家，充其量只能说是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而那条轨道上的未来，到底会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
　　做准备这种事情，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哪怕你学的再多、准备的再充分，也可能被一个微小的意外，打破你所有的准备。
　　成功很多时候，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共同作用下的产物，哪怕你掌握了历史的金手指，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失败的可能性还是时刻都有可能会“眷顾”你。
　　想到那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那个诸侯争霸的乱世，再看看现在这个勉强能说“国泰民安”，还到处都是英雄的时代。
　　陆离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这种害怕，是做多少准备，都磨灭不了的。
　　人总是会恐惧，又会因为自己在意的东西，努力战胜恐惧，努力让自己所向披靡。
　　有的人期待超级英雄拯救自己，有的人自己做自己的超级英雄。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陆离站在落地窗边上，向外看去。
　　月亮依旧那般明亮的挂在天上，星星却因为大气污染，只能看到那么零星几颗。
　　想一想，古代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说，没有现代如此重的污染，没有带着车尾气的空气，没有如此多的高楼大厦“遮天蔽日”……
　　“我曾经以为，你一直都是信心满满的那种人。”但是现在，克拉克觉得自己见识到了陆离的另一面，又或者说看到了一个更加全面的陆离。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一个信心满满的人。”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一直的事情呢。
　　很多时候，只是一个意外、一次失败，就能够彻底摧垮一个人。
　　所幸，他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只要他完成任务，只要他得到系统的奖励，他就能够改变那些意难平，他就能够失而复得。
　　他不能失败，他一定要成功！
　　扭头看向克拉克，陆离之前身上的那些负面情绪，仿佛一瞬之间便已经尽数消散，至于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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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母盒的力量，让系统消化了足足三天三夜。
　　然后终于上线的系统，给陆离带来了一个堪称晴天霹雳的消息。
　　陆离：【你说什么？！】
　　【系统检索完毕，任务已更新，请在超级英雄世界，成为一名出色的谋士。】
　　陆离：【我@#￥@％……】
　　那股想骂人的冲动，简直压都压不下来。
　　陆离：【擅自变更任务，可是违反系统规定的。】
　　作为确认都要确认十好几遍的严谨人类，陆离当初不仅看了宿主守则，还顺带着将系统守则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但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不曾写到明面上的潜在规则，俗称潜规则。
　　比如说当初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就跟确认时间这个潜规则有关。
　　而有关任务变更，系统也有解释：【最高主系统规定，遇到特殊情况时，在不更改核心任务的情况下，可进行一定的变通。如果系统宿主对此有疑虑，可在任务完成后进行上诉，最高解释权归最高主系统所有。】
　　这个变通，真的是要多不系统，有多不系统。
　　话说系统这种0/1构成的科技造物，迷信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变通，是他们的人性化程度太高，还是科技化达到一定程度后，产生的人性化反馈？
　　不管是什么，陆离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接受。
　　陆离：【宿主守则中也有说明，为了维护宿主的权益，在系统方出错的情况下，宿主有权拒绝任务继续。】
　　对于好像已经将所有守则都倒背如流，现在活似准备跟自己打官司的宿主，系统程序忍不住乱码了一瞬间。
　　换成人类思维的话，这种感觉可能就是——头疼。
　　系统：【经检索，宿主所说守则无误，本次由于系统方出错，宿主有权拒绝任务，是否确认拒绝，确认后，系统将无偿送宿主返回来处。】
　　拒绝陆离那当然是不可能拒绝的，他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如果拿不到那个最终奖励，他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只是这种不拒绝，也绝对不能轻易表现出来，毕竟按照系统这个变通情况，一旦让对方确认了自己这边的诉求，以后到底谁做谁的主，可就不一定了。
　　互相利用守则、规定，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陆离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完成任务后，奖励翻倍。
　　系统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陆离愿意继续执行任务了。
　　天知道如果真的按照守则规定，将对方给送回去的话，先不说他现在的力量支不支撑的起那样的消耗，没有完成核心任务造成的反噬与惩罚，可能会让他整个系统都彻底崩溃掉的。
　　总的来说，现在这个结果算得上是两方满意，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