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上将点名要了季少。”
苏木卿:“要谁?”
于秀:“季少,季言。”
苏木卿:“他疯了吗?”
于秀低着头没有说话。
苏木卿朝着玻璃花房内的人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走,带我过去看看。”
*
午夜,米德堡内彻夜狂欢。
平日里那些外表光鲜,口中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褪去伪装最是喜欢跑的地方就是米德堡。
在他们看来,Omega这种生物放/荡不堪,在外,他们用严苛的条例将人约束起来,将他们包装成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可这样的Omega反倒是胆怯懦弱,甚至是无趣。
米德堡的Omega都是一些有罪或者被人抛弃的人,可玩的花样更多,而且不用担心将人玩死了会怎么办,因此米德堡就成了A区的Alpha们在外心照不宣的地方。
今夜封盛做东,请人来米德堡玩。
这要是换成平时,他们都要怀疑封盛邀请他们去米德堡的真正目的是不是为了在那种地方宰了他们。
可这一次有乔伊从旁斡旋,再加上这来玩的人又是那位前议长夫人,几个之前跑去向乔伊吐槽的高官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小心思,纷纷应了这一次的邀约。
包厢内几个人搂着怀里的Omega坐在沙发上喝酒,坐这一会酒是喝了不少,可这怀里的Omega倒是有些差强人意了。在刑场那天自打见过季言的那张脸后,珠玉在前,再去看其他的Omega就看不下去了。
“人呢?”
“这人怎么还没来呢?”
国务卿搂着怀里的Omega朝着一侧坐着静静喝酒的封盛看了一眼,“上将不会不想让我们见人吧。”
封盛静静的坐在一侧,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轻笑了一声,“国务卿可真是会说笑,这米德堡可不归我管。”
褪去一身军装的Alpha坐在略显昏暗的包厢内,一身黑衣仿佛是光影将人拢在黑暗之中。自打封盛将众议院议长路西斐推上去之后,乔伊对人的信任与日俱增。
再加上这些天平权党异动,封盛在会上以血肉之躯护着乔伊受伤之后,乔伊就彻底的将人当成了亲信,今日早会上更是让人成为了帝国唯一一个可以配抢近身的人。
短短一年的时间,封盛做到了他们这群老家伙们几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国务卿握着手里的酒杯,目光就落在了封盛身上,对方此时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那一张锋锐明晰的脸庞染着一层的不怒自威的冷意让人越发的有点看不透了。
国务卿笑了一声,“也是,我听说最近这苏少与人倒是走得近。这一个月期限过了没多久,许是对方早就按捺不住先品尝了这Omega的滋味。”
封盛低头看着杯中的酒液,“怎么?国务卿嫌脏了不成?”
“这入了米德堡的Omega哪个不脏?”国务卿手指捏着身旁Omega的下巴,在对方微微有些惊愕的双眼之中,灌了对方一杯酒。
Omega的手被缚在身后根本挣脱不了,不得不被迫将酒全部喝了下去。
国务卿抬手将人有些嫌弃的丢在地上,他无趣的站起身,迈步走向封盛,“还别说自从上次在刑场上见了他,那小Omega长得倒是让我念念不忘。”
“不过如果我记得不错的情况下那小Omega精神似乎有点问题,这要是被送来可是要好好的装扮装扮,这要是伤了余老,关老上将的罪过可就大了。”
封盛收紧了捏着杯子的手,面上悠然的笑道:“国务卿多虑了,这被调/教出来的Omega到底跟外面的野猫不同。”
国务卿笑了一声,“那我可有点期待米德堡的手段了。”
包厢紧闭着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后侍者走了进来俯身在封盛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封盛将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失陪一会。”
国务卿撇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基本上没怎么动的酒,抬手将人拦住,“上将这酒都没喝多少,干什么去呢?”
“我的人找到了苏木卿。”封盛微微侧目,“总统阁下有些话要我带给对方,国务卿不会也想听吧。”
这件事乔伊倒是同他讲过,国务卿将手抽回,“那上将早去早回,这乐子才刚刚开始。”
封盛朝着身后的人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包厢的门在身后关上,封盛面上的厌恶之色就显露了出来,他伸手掸了掸刚刚被国务卿碰到的地方,单手插兜迈步向前,“人呢?”
侍者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
封盛穿过走廊向前,刚走到拐角处,就被冲出来的人给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后背被撞得一疼,封盛皱紧了眉头,一柄扇子就抵在了肩头。
封盛看着那扇子轻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在米德堡能做出半路拦堵这样事情的人,只有苏木卿。
封盛悠然的靠在墙壁上顺着那扇柄向上看去,一眼就看见了立在面前的苏木卿。此时这位苏家公子正一脸生气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封盛将那扇柄给拨开,面色冷然的开口,“苏少最近看上去火气有点大。”
“别跟我用这副语气说话。”苏木卿将扇柄拨回抵在了封盛的咽喉处,“我不是你们官场上的那群人。”
封盛没有说话。
苏木卿看着封盛这副模样就生气,他眯起了一双眼睛伸手揪着对方的领口低呵出声,“你对我父亲口口声声说的平权,许诺下来的话,现如今就只剩下满口的假仁假义,舔着脸去给乔伊当狗吗?”
封盛:“我许诺的话不会忘。”
“不会忘?”苏木卿冷笑了一声,“你的不会忘就是让小言儿去给那群狗东西陪酒吗?”
“封盛,我以为你在米德堡这么多年,你最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狗德行,知道你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苏木卿收紧了攥着对方衣服的手,“可是现在呢,我错了。”
“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他,没想到你的喜欢就是让他为你的事业铺路当垫脚石。”苏木卿握着拳朝着封盛的脸上锤去。
封盛一把将苏木卿挥过来的拳头给一把握住,“别往脸上打,会被发现。”
苏木卿:“艹,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封盛:“没疯。”
封盛:“打完就让人把季言送来。”
“艹!”苏木卿朝着对方的肚子上锤了一拳。
他将人一把丢开,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指了指人,“封盛,我警告你,你既然放弃了人就不要再来招惹他,从今往后,他季言是我的Omega,你不会护的人,我护。”
封盛扶着一旁的墙壁直起腰身笑了一声,“苏木卿,他就算是死,也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
苏木卿:“那可不一定。”
苏木卿转过身,握着扇子笑了一声,“那你可能不知道,小言儿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封盛嗤了一声,“苏木卿,谎话编也要编的像一点。”
“你是说永久标记是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标记是可以洗的。”苏木卿走近了一步,“只要将他体内的信息素全部都给洗掉……”
封盛一拳打到了苏木卿的脸上,“你竟然敢动他!”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一遍又一遍的洗标记而死在了手术台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个Omega想要彻底的洗干净一个标记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
封盛弯腰,双手将苏木卿拽起抵在了身后的墙上,“苏木卿,我把人送到你这里,是让你护着他,不是让你折磨他。”
苏木卿吐了一口血沫,“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要亲手将人送去到那些畜生的床/上?”
封盛:“我会护着他。”
苏木卿一把将人推开,“你放屁,我不信你。”
封盛:“乔伊已经开始怀疑,苏木卿,你要是不想连累你们苏家,不想让米德堡的这些人全部都送死,你就把人给我。”
苏木卿顿住脚步。
“这世道不公,我曾发誓,我会护着他,给他一个平等太平的盛世。”封盛盯着对方的背影再次出声,“乔伊多疑,这些人是乔伊故意拿来试探他,也是来试探我的。”
封盛:“你可知,此前季言一直在为乔伊做事。”
苏木卿:“什么?”
封盛:“乔伊扣押了他的家人,以对方的性命为要挟让他嫁给我父亲。所以他拒绝了我的求婚,进了封家,目的就是为了替对方杀了那个让乔伊心存忌惮的封枭。”
封盛:“杀人他哪会,所以,是我帮他动了手。”
苏木卿皱紧了眉头。
封盛:“我费尽心力将人从那个深渊之中捞出来,哪怕我粉身碎骨,也会用我的命护他一世无虞。”
他抬手将怀里藏着的一份文件拿出递给了苏木卿,“过了今夜把这个拿给他看。”
苏木卿:“这是什么?”
封盛:“乔伊已经秘密杀了他的家人,所以,他也不必在因为此为乔伊卖命了,从今往后,就让他安安心心在米德堡活下去。”
苏木卿攥紧了手里的文件,“那你呢?”
封盛:“我会让他恨我,这样若是之后计划失败了,他也不必为我死了。”
于秀:“哎呦我说两位祖宗,你们别吵了,那边包厢里的人都等不及了,再不把人送过去怕不是要露馅了。”
苏木卿:“……”
封盛:“………”
*
“苏木卿,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季言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撑着坐起身,他睁开眼睛就正对上苏木卿看上去微微有些发肿的脸。
季言:“你这……怎么出去一会破相了?”
“破相了?破相了!”苏木卿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镜子举起来看了一眼,“封盛那个混账东西下手不知道轻重,于秀快把冰袋再给我敷一会。”
季言:“封盛?你跟人打架了?”
苏木卿:“嗯。”
季言:“打输了?”
苏木卿:“………………”
于秀将冰袋递上来提醒出声,“苏少快来不及了。”
季言听着于秀的声音就觉得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太对,他伸手将苏木卿握着冰袋的手给拨开,“怎么回事?”
苏木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季言:“什么?”
苏木卿:“就是需要你……”
季言:“需要我出去陪客?”
苏木卿:“…………嗯。”
季言:“陪谁?”
苏木卿:“陪……”
季言:“陪封盛?”
苏木卿:“………………”
季言看着苏木卿没了声音,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下床,“陪就陪嘛。”
“不止封盛,可能还有他带来的那些官员。”苏木卿走过来蹲在季言的身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若是不想,我去帮你推了这件事。”
“推了,你怎么交代?”
季言抓住苏木卿的手重新将人拉了回来,“安了,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况且我季言又不是那些肯任人摆布的Omega,过去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苏木卿看着季言站起身,他跟着人站起来,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小言儿,你怀孕了。”
季言:“什么?”
苏木卿转过身来,“孩子已经一个月了。”
季言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所以……我真的……”
季言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主角心心念念了两个世界的小崽子还真的是让他怀上了。
苏木卿走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他在季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所以小言儿一定要平安回来,等你回来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主角这是要同他坦白了吗?
季言的手揪住了对方的衣服,仰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好,等我回来。”
*
包厢内紧闭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米德堡的管事于秀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扮了一会,让几位爷久等了。”
封盛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冲着人抬了抬手指,“那还不赶紧将人带进来。”
于秀:“是。”
她走出包厢伸手将站在门外的Omega给拽了进来。
随着一阵轻微锁链撞击地面所发出的晃动声响,一个人映入眼帘。
暗色的灯光之下,那被刘海拢在阴影之中的脸被画了精致的妆容,唇色殷红,映衬眼角的那颗泪痣艳丽夺目。像是刚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小Omega上身只穿了一件松垮垮的宽大白色衬衣,衬衣从肩膀滑落,露出那如雪一般的皮/肤。
红绸缚眼,脖子上带着的抑制器已经被摘了,微散的领口露出了那同样被红绸缠裹着的脖子,红绸向下绑住了那双被缚在身前的手。
小Omega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向前挪了一步,众人就发现对方赤足踩在地板上,纤细的脚腕上绑着一条极为纤细的金色细链,细链上挂着清脆的铃铛,随着对方的动作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于秀:“各位可还喜欢?”
“喜欢。”
国务卿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站起身来。
这副打扮,让面前的小Omega艳丽的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坐在沙发上的封盛捏着杯子的手收紧,冰冷的视线就落在了于秀身上。
封盛:谁让他穿成这样的?
于秀偷偷给封盛指了指身侧的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