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瞬间发红湿润了起来,“你欺负我……”
“呜呜呜,诺尔曼松手。”
“呜呜呜诺尔曼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划伤你的,你又没绝育,你放开我……”
然而季言的话并没有让身上的这条鱼老实多少,反倒是让这条鱼变本加厉的还到了他身上。
之前在展柜之中的水应是将那眼泪给掩盖,诺尔曼只记得季言被抱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像是哭过一般,可当面前的人当着他的面哭的越发凶时,诺尔曼倒是有些手粗无措,“别哭别哭……”
季言吸了吸鼻子,抽噎出声,“你这条混账的鱼,我要宰了你……”
诺尔曼吻掉了小妻子眼角的泪珠子,“言别哭……”
诺尔曼不敢“那……慢点……”
季言:“别……”
怀里的花变得越发的绯红,诺尔曼吻过对方仿佛有些滚烫的泪痣。
人类的身体还是脆弱的,诺尔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哄了。
半晌,他脑海之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动作有些笨拙急切的让自己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珠子化成几颗珍珠落在掌心里。他将手里的珍珠捧到季言面前,不管对方拒绝不拒绝都将珍珠塞到了他的手里,“给……都给你……”
珍珠在手里的泛着光泽,季言像是一个小兔子一样红着一双眼低头拨弄着。
但诺尔曼却是能看见怀里的小妻子不哭了,一双眼睛亮亮的,就连唇都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诺尔曼就知道他的小妻子喜欢这些亮晶晶漂亮的东西,就像是喜欢摸他的鱼尾巴一样。
他将季言用尾巴圈在怀里,问出声,“喜欢?”
季言抠了抠手里的珍珠,点了点头。
真好看。
亮晶晶的。
季言高兴,诺尔曼就高兴。
他又搞出来好几颗将珍珠都塞进了季言的手里,“都给你。”
“你这只鱼,以后你不能给别人哭。”季言捧着诺尔曼的脸,伸手抹去了对方的泪珠子,警告出声,“这些珍珠你只能送我一个。”
诺尔曼摆了摆尾巴,声色染着一股子浓郁的喜悦,“只送言。”
“没收了。”季言喜滋滋的将珍珠揣进了怀里,“你就光用这个哄我?”
诺尔曼:“言?”
季言:“你把我吃干抹净了是不是应该帮我一个忙。”
诺尔曼:“帮。”
季言挑眉,他撑着站起身。
身上的不适让人红着耳朵缓了许久,方才吐了一口气,伸手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这只鱼还算有点良心,坐在一旁帮他。
季言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眼镜捡起,从一旁的托盘上拿起了一个小瓶子。
季言将瓶子把玩了一番,就将瓶塞拔掉,蹲到诺尔曼跟前,“来吐口口水。”
诺尔曼:“?”
季言皱紧眉头,“让你做就做,我有大用处。”
诺尔曼的眉头皱的更紧。
季言冲着诺尔曼抬了抬手,“不吐也行,那张开嘴我用棉签拨点……”
季言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小瓶子就被诺尔曼拿到手里,在季言的注视下,他背对着人做完了季言安排的事情。
诺尔曼将手里的瓶子递还给季言,季言只撇了一眼就用木塞子塞好,“对了,问你个事情,如果这东西加水稀释,效果还有直接使用的效果好吗?”
诺尔曼:“…………”
“算了,问你你也听不懂。”季言撇了一眼手里的瓶子,“反正给尤金叶纳用,恶心点,去晦气。”
诺尔曼:“…………………………”
季言将原本放在试剂盒里抽的血一并拿出,偷偷从一旁拿过麻醉针藏在了袖口里。
他转过身,俯身一如初见一般的伸手捏起对方的下巴,“小人鱼别想我。”
在诺尔曼瞪大的眼睛里,季言将手里的麻醉针刺入到了诺尔曼的脖子里,伸手一把接住对方的身体。
季言抱着怀里的鱼半晌,方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来两个人把人鱼送回去。”
研究员很快就来了,两个人将人鱼从季言手中接过,“对了,教授,研究所外有人找。”
季言插着兜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追着那条鱼离开,方才曲指推了推眼镜交代出声,“我走之后你们严加看管,别让这条鱼跑了。”
研究员:“教授放心。”
季言点了点头,插着兜从研究所离开。
临走前,他将血液样本交给了杜修,自己则是带是另外一个小瓶子坐上了季宁的车。
季宁:“你生病了吗?”
坐在后车座上正在擦眼镜的季言不明所以的问出声,“没有啊,怎么了?”
季宁:“脸色不太好,还有你腿怎么瘸了?”
季言捏着眼镜腿的手指一僵,他收紧了手指淡淡的出声,“在里面跟那条鱼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季宁抬手握住车门,脸色阴沉至极,“你等着,我去给他个教训。”
“回来。”季言拧紧了眉头将眼镜重新带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季宁:“他欺负你!”
季言:“我打他。”
季宁:“真的?”
季言:“千真万确。”
季宁估疑的朝着季言看了一眼,在见到人看上去似乎真的没什么事情之后方才系上安全带,“你真的就这么把研究所拱手让人了?”
季言的手臂撑在一旁的窗户上,嗯了一声,“我留在这没什么用。”
季宁:“那你……”
季言:“哥,回不回家?妈怕不是都等急了。”
季宁:“……”
车很快就开出了研究所的范围,季言看着身后的建筑,闭上了眼睛。
或许,等到下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会是不同的模样了吧。
诺尔曼,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疯狂偏执生物学家(20)
“江教授。”
“江教授好。”
江时握着手机从研究所的大门进来, 迎面走来的研究员口中称呼让江时弯了弯唇。
曾经季言在的时候,他虽然是季言的学生,但整个研究所的人都知道季言做什么事情都防着他, 他接触不到研究所核心的项目就跟普通打杂的研究员没有任何的区别,以至于这么些年,他被整个研究所的人看不起,嘲笑,活的像是个在地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整个康归里斯研究所都是他的。在这里,人鱼他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人员想怎么调配就怎么调配, 只有他江时一个人说了算。
江时唇角笑意更深, 他将视线抽回,手里摩挲着一枚冰蓝色仿佛宝石一样的鳞片, 冲着电话里尤金叶纳笑道:“陛下你信我,Y国目前没有拿到证据,就没法一口咬定是我国故意让那条人鱼死掉的。既然是意外死亡,Y国就不能对R国发难, 我们安心的做研究, 等到这时间一长,Y国自然而然就放弃了。”
尤金叶纳冷哼了一声, “没证据?那Y国为什么最近会拿到你注射的狂躁剂?你知不知道,谴责我国的文书都送到我这了!”
“这……这不可能, 我当时将一应物品都销毁了!”江时猛地顿住脚步, “陛下, Y国肯定是在诈我们!”
尤金叶纳深吸了一口气, 伸手揉了揉眉宇, “说吧,那天在现场还有别人看到吗?”
江时在僻静的走廊里来回走动,用手抓了抓头发,“明明没有人啊……”
“等等。”他拨了拨头发,冲着尤金叶纳再次开口,“陛下,我想到了。”
“肯定是季言!”江时想了想觉得很对,“当时在场的研究员全都他妈是怂蛋,陛下,只可能是季言!”
“这段时间以来,季言跟我和陛下不对付,趁着这个时机肯定就想着报仇。”江时再次开口,“而且,当日只有他,只有他真正接近了人鱼!Y国能拿到这件事的证据一定跟季言脱不开关系!”
江时越想越气,站在原地一拳捶打在墙壁上,“陛下要我看,当初就不该放季言走,就应该直接将季言交给Y国,这样才能……”
尤金叶纳似乎并不想去听江时这个时候乱咬,“江时,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江时:“不敢。”
“行了。”尤金叶纳出声打断,“我问你,永生计划进展的怎么样了?”
江时:“还在做。”
尤金叶纳:“还有多久能出?”
江时捏紧了手里的鳞片,“最近人鱼不太听话,陛下再给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尤金叶纳的语调之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悦,“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若是做不出来,你就自己去跟Y国解释吧。”
电话里传来忙音,江时低头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骂了一声老东西。
一个月前,他被绑到了宫里,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季言已经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尤金叶纳虽是让他接手了康归里斯研究所,但江时心里面很清楚,尤金叶纳放了季言的同时还升了他的职位,是在害怕季言口中的永生剂是假的,但与此同时他又怕他没有做出来,反而错过了季言手里的真品,两头不落埋怨还给自己留条后路,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江时摩挲着手里鳞片看了一眼。
这是在季言离开后,江时从人鱼身上拔下来的鳞片,那时候人鱼晕着方便他动手,但若是放在现在…………
江时皱紧了眉头,冲着寂静无声走廊里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江时的低呵声中研究所内的研究员听到,赶忙冲着人跑了过来,“江……江教授。”
研究所里的研究员看上去十分怕他,江时扯着对方的衣服将人拉近,“怂什么?”
研究员结结巴巴的出声,“没……没怂。”
江时嗤笑了一声,伸手揽过对方的肩膀,“我问你,那条鱼还在闹脾气?”
一想到展览厅内的凶残,研究员颤颤巍巍的出声,“可……可凶了……还下手抓伤了我们的人。”
“被饿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力气闹。”江时嗤笑了一声,拍了拍研究员的肩膀,“上面催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带我去见他。”
研究员:“可……”
江时:“我说什么没听到吗?”
研究员:“是是是。”
江时将人一把松开,迈步跟着几个人去了展览厅。
*
自打季言走了之后,人鱼呆着的展览厅就被江时霸占了,而此时亮如白昼的展览厅内大门大开着,从里面传出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江时拧紧了眉头,快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零零星星溅落出来的血,一直蜿蜒向前,血的尽头处,研究所的老大夫杜修正蹲在地上给几个伤员包扎。
空气之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江时把玩着手里的鳞片,朝着圆形的玻璃展柜看了过去。
人鱼在季言走后就被从展柜里面给弄了出来,江时可没有季言的对于标本完整的狂热,对于江时来说他要的只是永生剂,只要能做成永生剂,哪怕是放干了这条鱼的血,哪怕是要剥了对方的皮,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下手。
而此时,人鱼已经被饿了许久,焊在地面上的铁链锁扣着对方的脖颈手臂,就连那漂亮的鱼尾巴都被铁钩子给勾穿,血顺着对方的鳞片流在地面上,染的脏污一片。
可纵然有了如此严密的锁扣,这条鱼竟然还能伤到人!
江时看过去的时候,诺尔曼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猫咪似的,乖巧的坐在那舔/舐着手指上的血。许是察觉到有人的注视,诺尔曼微微抬起眸朝着江时看了过来。
仅是一眼,就让江时仿佛是看见了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仿佛只待他稍稍不注意就会被拖入无尽的深渊当中,江时脑海之中一瞬间想到的是在季言家中那一泳池的猩红,还有那只死不瞑目的人鱼。
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
江时看了一眼一旁被抓伤的研究员,低头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就不相信,只有他季言可以接近这条鱼,而他们所有人都不可以!
江时迈步向前,却是刚走进一步就在对上诺尔曼那双猩红的眸子。
江时的步子猛的顿住。
蹲在地上正在包扎的杜修冷哼了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他为好。”
不招惹?
江时朝着杜修看了一眼,叉着腰笑着问出声,“那杜医生觉得什么时机更好呢?”
“如果可以,最好是永远都不。”杜修将手中的纱布缠好,将目光落在了江时身上,“人鱼这种生物凶狠残暴,江时,除了季言,你接近不了他的。”
“季言,季言,又是季言!”杜修的话仿佛是点燃了一个炮仗似的让江时抬脚踹翻了一旁的椅子,扬高了音调。
此时的江时整个人变得有些狂躁,多年的积怨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怒呵出声,“杜修,杜医生,现在整个康归里斯研究所是我,是我江时的,包括这条人鱼也是我江时的,他季言算个什么东西?”
江时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一个靠着跟一个畜生上/床获取信任的人,让我恶心。”
“你住口!”杜修站起身,“江时!他是你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竟然在背后如此诋毁……”
“我就是诋毁他怎么了?”江时走上前,手指点在杜修的肩膀上,“我不仅要诋毁他,我还想要要了他的命!上一次让他跑了,现在他季言要是再敢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