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双手交叉撑在膝盖上点点头,然后对任超说道:“我这次找你来,想必你也猜到是有事要让你做。”
任超立刻认真道:“向少,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行,我绝对不会推辞。”
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向少找他大概是要做一些在法律边缘摩擦的事,否则也不会大老远把他叫到榕城来。
向正打开手机发给任超一张程东的照片,说道:“这个人除了命留着,其他都废掉。”
任超狭长的眸子认真观察着程东的长相,仿佛要把人刻在眼球里。
大约几分钟后,他道:“我记下了。”
向正拍了拍任超的肩膀,淡声道:“谢了兄弟。”
男人朴实的笑了笑,“嗐,其实该是我谢您,那天晚上,要不是您把我救了,我根本没命活到今天。”
那晚他被那些小混混踹倒在地,腰上挨了一刀,大腿挨一刀,酒吧后门又是一个巷子,很少有人经过,如果不是向少为了隐藏车牌,把车停到酒吧后门恰巧救了他一命,他就算不被那些人当场捅死也得落个半残。
所以向少吩咐的事,他有命能帮忙怎么会推辞?
“那就先这样,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周阳告诉你具体该做什么。”
这时任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向正神色一凝,习惯的警惕起来。
任超拿出手机,看到号码甜蜜一笑,说道:“我媳妇,估计是我问到没到地方。”
向正表情僵住,滚了滚喉结:“...你结婚了?”
任超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媳妇回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平安落地,现在正和朋友谈事情,让她不用担心。
听到向正的问话,低头打字的任超并没多想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去年结的婚。”
向正心里咯噔一下,他光想着让任超替自己做事,却没想到他可能已经成了家,甚至有了孩子,如果任超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毁的可能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真是糊涂了。
见向正不说话,任超仿佛也反应过来什么了似的,连忙抬起头解释道:“向少,你...你不用管我,我...我就那么一说,你别...”
向正笑了笑,并没表露出来什么:“没事,你早点休息,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说完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任超站在身后懊恼的挠了挠头皮,估计向少肯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不想替他做事,哎,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结果第二天任超却迟迟没有等到向正的消息,他给向正打电话也没人接,就在他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的时候,突然在电视上看到重播的关于向氏企划会的新闻,还有向氏即将面临的商业危机,任超看着看着突然坐正了身子。
向氏!?那不就是向少的公司?
男人眼珠快速转了转,难怪向少要做事,肯定是那个叫程东的人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任超越想越气愤,穿上外衣就离开了酒店,虽然他不知道程东的家在哪里,可工体一条街他还是熟的很,毕竟他以前在那当过保安。
可工体附近大小酒吧少说也有二十几家,向少也没说具体地点,任超犯难了,蹲在外面的石墩足足等到了晚上10点多,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心里又气又急。
自己干嘛要多嘴说结婚了,真是没用。
就在他懊恼自责的时候,突然有个烟头砸在了他的裤角上,他抬头刚想骂是哪个眼瞎的往老子身上弹烟头,就看见一只伸出车窗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任超神色一亮,这眼睛,鼻子,嘴巴,不就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程东弹掉烟头升起车窗,车子嗖的开了进去。
任超虽然没跟上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记下了程东的车型和车牌号,黑色保时捷榕A11022。
有了这个线索,任超不紧不慢地朝工体街深处走去,最后在一家新开的夜色酒吧找到了程东车子。
男人在车旁蹲守,藏在袖管里的军刀跃跃欲试。
这一等就到了后半夜两点多,程东和两个男性朋友在酒吧门口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然后朝车子方向走来。
任超准备在程东上车的一刹那,紧跟着也上车,然后直接把人劫走。
结果还没等程东走到车子附近,就看见一辆别克商务车冲了出来,三个头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人拉开车门就把程东拽上车,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不过四五秒的时间,程东都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带走了。
因事发太快,路人也没觉察出有什么异样,也就没人报警。
任超心里一怔,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知道。
向少应该是亲自动手了。
他连忙跑到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指着前方仅能看到尾灯的车说道:“师傅,麻烦您跟紧前面那辆别克商务车。”
然后又塞给师父二百块钱,说道:“我着急,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有了钱的动力,出租车司机把他的大众宝来硬是开出了法拉利的既视感,几个弯道超车就追了上去...
第110章 向正拿到重要证据【修】
别克商务车内,程东双臂外翻,头身被人死死按在座椅上,整张脸憋的通红,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粗喘着气,强装镇定道:“你们他妈的是谁?连我都敢绑?”
压着他胳膊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绑的就是你。”
程东心里一凉,眼珠快速转动,吓唬道:“是不是向正让你们这么干的?他不要命了吗?连绑架这种事都敢做?”
这时一抹渗到骨子里的笑声漾开在逼仄的车厢里。
程东脑中警钟大作,结巴道:“向...向正?”
“放开他。”后排男人悠悠放话。
闻言二人松开了程东的肩膀,将人扔到了地上。
车内空间有限,二排座椅和车门之间仅有能容纳一个身位的过道,程东只能屈起双腿,半弓着身子,站不直,坐不下。
身旁的男人见状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程东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他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双眼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仔细一看,向正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91mm瑞士军刀,刀身细窄光滑,在街边路灯的折射下散发出幽冷的寒光。
程东不禁倒吸口凉气,反抗的身体顿时安分下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
“向正...你...你要干什么?”程东双眼紧盯着向正手中转来转去的军刀,生怕下一秒那东西就会插到自己身上来。
男人微微勾唇,拇指摩挲着锋利的刀刃,语气轻描:“你决定和李长城联手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我会对你做什么。”
接着犀利的眸子从刀身移到程东脸上,呵笑一声,“怎么?怕了?”
程东当即一哆嗦,颤着声道:“向正...你...你敢乱来...”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沈清...沈沈沈清还在我...”
“别再跟提他的名字。”向正怒吼一声,刀尖直逼程东的喉咙,吓得他瞬间闭了嘴。
向正强忍住在车里直接解决程东的冲动,沉声道:“是你让常林凡把企划上的U盘调包了,对吗?”
程东咕咚吞了口吐沫,没吭声。
“说话!”向正加重语气,刀尖上挑。
程东扬起了下巴,屏着呼吸弱弱嗯了一声。
向正讽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和李长城之间还有什么勾当?”
“没有没有...我跟他之间什什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答应帮他打压...打压向家...”程东越说声越小,眼睛都不敢直视着向正。
这时抵在他下巴的刀尖缓缓移开,程东紧张的滚了滚喉结,扑通乱跳的心终于放慢了节奏。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程东身上。
向正收回刀对程东说道:“拿出来。”
程东听话的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对向正说道:“是...是我爸。”
向正朝程东伸出手。與。西。糰。懟。
程东犹豫了会,把手机递了出去。
向正接过来后,看都没看直接落下车窗扔了出去。
“向正!你!”程东眼睛瞪大,刚要起身就被人又按了下去,缓了好几口气才继续道:“向正,你别欺人太甚,我们这是法治国家,你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法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向正微笑着摊开双手,嘶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被你说的跟仇人似的?”
接着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程东,游戏谁都可以开始,但规则...必须是我来定。”
强烈的压迫感让程东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憋得他险些窒息。
向正森冷一笑,坐正了身子靠在座椅上,闭起眼不再说话。
这时旁边的两名手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罩在了程东的头上,不让他看到车子的行驶路径。
程东呜呜挣扎了两下就被那人在脊柱上重重锤了一拳,随即就不敢再动了,双膝发颤,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大气不敢喘,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车子七拐八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了,程东大衣里的衬衫已经湿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车门拉开,夜晚的凉风嗖的窜进车里冷得他不禁打了寒颤。
还不等他做多反应,身子一斜就被人从车上拽了下去。
“喂!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程东被车内几人架着个胳膊连推带搡的往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拖去。
向正也下了车,从兜里摸出烟盒拔出根叼在嘴边,周阳上前帮他点燃,有些担心的说道:“老板,您打算怎么处理程东啊。”
向正深吸口烟,微微发亮的火星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半晌,他不屑笑了笑,“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刚走到加油站的房子外面就听见程东惨烈的尖叫声。
周阳偷偷看了向正一眼,那人表情冰冷,紧绷的下颚线宛如审判者一般严肃不苟,丝毫没有一点触碰法律的心慌和恐惧。
向正推开铁皮门,入目就看到程东被扒的光溜溜的按倒在地,双腿间惨红一片。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拿着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切。
看到向正来了,程东歇斯大喊,“向正,你他妈的...啊...啊...”
骑在他身上的男人更加猛烈的撞着他的身体,疼的他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全,只顾着嗷嗷叫喊。
向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大约过去了半小时那男人终于从程东身上退了下去。
被侵犯的男人,双腿大敞,肌肉微微抽搐着,淌在地上的血已从鲜红变成了暗红色。
向正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笑容戏谑,“既然那么喜欢偷别人的视频,我就替你录一个,想看的时候,随时拿出来看看。”
“向正,要么你就...你就弄死我,否则...等我...等我出去...绝不会放过你的...”程东整个人已经脱了力,宛如濒死的鱼儿大口大口向上倒着气。
“不放过我?你拿什么不放过我?!”男人嗤笑。
程东咬着破裂的嘴角,充 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向正,“我助理联系不上我,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你是在说迟劲吗?”男人轻笑一声,“晚上我刚刚见过他。”
“你说...你说什么?”程东大惊。
“哦,对了,还有你大伯。”向正说完就掏出手机给程东播放了一段小视频,饭桌上有他,程万理,还有一旁坐着的迟劲一起谈笑风声,看起来好不亲密。
程东看着视频中的几人,呼吸梗塞,本就失去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的渗人。
向正收起手机,非常满意的欣赏着程东从震惊到绝望的表情。
他站起身居高看着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人,冰冷开口,“程东啊程东,你真以为你能斗得过你大伯吗?你以为帮助李长城打压向氏,接机削弱我爷爷的连任机会,就能让你们家在程氏立稳脚跟?”
男人摇头笑笑,“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大伯不过是你借你的手来对付向氏而已,让你当成替死鬼,他双手不沾一丝血腥就把碍眼的你除掉了,然后和李长城继续保持着合作关系。”
“你想说什么?”程东喘着粗气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大伯把你的死亡证明都开好了,酒后意外猝死,程家放弃追溯。”
“什...什么?他怎么敢?”程东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向正一脚踹到他的胸口上将他重新踢倒在地。
男人呜嗷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断断续续大骂道:“程万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还少吗?借着和恒阳集团做项目为由,偷偷给李家做了10几个亿的假账,他以为我不知道吗?”
“还有他去年...”
程东噼里啪啦把程万里这些年和官家结党营私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最后他愤愤道:“告诉程万里,就算我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他陪葬。”
向正眼中一亮,走到那个一直在录像的手下身旁,低声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向少。”那人做了个OK的手势。
向正满意的点点头。
程东狐疑的看着二人,忽然摸不准向正说的话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