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他先放一放,先把这个林子安给我解决了。”
比起那个存在臆想中的人,眼前这个才是真麻烦。
“知道了,大小姐。”
向宛挂断电话后坐在餐桌前愣愣出神,上面的菜基本上都是向正爱吃的,可他的弟弟回来后却一口没动。
女人有些恍惚,到底是弟弟长大变了口味,还是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他喜欢什么?
极少喝闷酒的向宛一杯接一杯的倒着桌上的红酒,保姆徐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撤走了向宛的酒杯。
“大小姐,您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会喝坏身子的。”
向宛用手背抹了把嘴巴,哽咽道:“徐姨,这就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他怎么就这么不能体谅我的苦心呢?”
徐姨长叹一声,“少爷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您这样只会让他离您越来越远。”
向宛听完瞬间睁大了美目,“那难道就让他跟男人在一起吗?就算我同意,爷爷那关也过不去啊!”
她倒是见多了男人和男人,可爷爷那古板的思想肯定接受不了,要是阿正就这么把人领回家,只会有一个结局,不是爷爷被气死,就是阿正被打死。
“大小姐,其实您根本不用担心,您忘了三年前少爷为了那个什么举报的要死要活的,这才回来几天啊,不也换人了吗?”
“年轻人喜欢刺激新鲜,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我说啊,您就别往心里去,最后闹得姐弟不和反倒让别人看笑话。”
向宛吸了吸鼻子,觉得徐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我就这么放着?”她还是有点担心。
“放着,反正不能结婚都不算数。”徐姨塌陷的三角眼闪着笃定的神采。
向宛沉默片刻,缓缓点了下头,虽然她很不甘心,可还是咬牙忍下了,毕竟她就向正这么一个亲弟弟,说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
向正和林子安刚一出门,林子安瞬间就泄了那股气,后怕的拍着胸脯。
“向少,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没让您失望吧。”
向正早就猜到向宛会大发雷霆,为了让二人看起来更显亲密,他提前教给林子安该说什么,要怎么说,还好这孩子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也不枉费他花大价钱找他陪自己演这出戏。
至于能瞒住姐姐多久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之后你还要跟我一些日子,不过不会太久。”向正知道这段时间姐姐肯定会让人盯着他,等过一阵子他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跟林子安分开,让姐姐以为他又玩腻了,也就不会再纠结于他对沈清的专一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彻底消除姐姐心中隐患的方法了。
“向少,您这样跟我在一起,您爱人他...会不会生气啊?”
林子安知道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人就是向正真正的爱人,可向正离开后却一直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向正斜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林子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可他依稀能感觉到向正和他爱人之间并不愉快。
也许这是他的机会也说不定。
少年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博一博单车变摩托,毕竟他可是进过向家大门的人。
向正把林子安送回了自己的公寓,车子停在楼下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和他一起下车。
林子安不敢有疑问独自回了公寓,反正他们就算住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睡在南北不同的房间,也就无所谓要不要一起回去了。
林子安离开后,向正打开手机翻看着周阳给他发来的沈清的视频。
画面中沈清多数都是看着窗外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应该是很想出去吧。
男人拇指轻轻抹过视频中那张苍白消瘦的脸,心中百转千回。
仅仅是两天没有看见沈清,他就已经想的发慌了。
简直不敢想如果沈清真的离开自己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答应放沈清走了。
翻到视频的最后,周阳下面还写了两排字。
———老板,沈哥头脑好像有些不大清楚,大夫今天让他吃药,总共是五颗,他足足数了好几分钟,我叫他,他也不理,
———您说沈哥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抑郁症之类的吧?
周阳虽承认老板对沈清的感情,可他也不否认老板很多时候确实把人压制得太狠了,再加上沈清性格又内敛沉闷,就算真得了抑郁症都不意外。
向正眉头锁死,立刻回拨了周阳的号码。
周阳接的也挺快,“老板。”
“你说沈清得了抑郁症?”向正直接挑重点的问。
“我只是怀疑,沈哥他真的有点儿怪怪的,要么是一个人发呆不说话,要么就是重复做一件事情。”
“我真怕沈哥得了抑郁症,而且他....”
向正越听脸色越沉,整颗心都在翻搅着根本定不下来,不等周阳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车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调到了榕大医院方向。
他就偷偷去看一眼...
第97章 向正险些失控
沈清这几天没有按时服用治疗AD的药物,也没有进行系统的康复,再加上精神压力过大,大脑状态越来越不好。
今天大夫给他开的口服药,上面写的服用数量他清晰认识,却怎么数也数不清楚。
五颗胶囊足足用了好半天才确定了数量。
这是认知下降的最典型表现。
他的病已经等不了了。
沈清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这几天他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思维也有些迟钝,难得能像现在这样清晰顺畅的想一些事情。
自从知道自己得病后,他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母亲。
即便那女人并没有对他尽过多少当母亲的责任,可她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至亲的人,无论怎样也是无法割舍的。
虽然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常林凡好吃懒做又嗜赌成性,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母亲,思来想去沈清决定把向正给自己的那笔钱留给母亲傍身,至少能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至于他自己...
沈清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去哪里或者能做些什么。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没办法独立穿衣,吃饭,甚至连上厕所都需要别人照顾。
这样的他就算是活着也是一种累赘,可他又不甘心自己正如春笋般的年华就这样干枯殆尽。
看着窗外夜空中零星闪烁的几颗星星,沈清有些哽咽:“奶奶,孙儿好想你啊。”
“孙儿现在真的好累,好辛苦,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如果有一天,孙儿也变成了星星,您千万不要怪我,那是孙儿太想你了,想快快见到你。”
“.....”
沈清念叨着眼底已经湿了一大片,沉重的情绪让他大脑疲惫不已,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似的垂了下来,直至漆黑一片。
……
向正到病房的时候沈清已经睡下了,男人轻轻推开房门,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亮小心翼翼走到床边。
沈清背对着他,单薄的身子只占了病床窄窄一条的宽度。
向正忽然想抱一抱沈清,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掀开被子一角,男人侧身躺了下去,手臂很自然地环上了沈清的腰。
沈清又瘦了,一个胳膊圈住他还有余地。
其实门被推开时候沈清就醒了,听脚步声认出 来人是向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慌的不行,只能继续装睡。
可他现在就在自己身后,沈清再也无法装下去了。
向正也知道沈清已经醒了,怀里人的呼吸已经乱的快慢不定了。
二人保持着难得的平和,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软香在怀,男人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温热的掌心顺着宽大的病号服钻进了沈清的小腹处,大有向下的趋势。
这时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向正!”沈清吞了口吐沫,哑着声音喊了他一声。
“别动,让我抱一会。”男人头抵在沈清后背轻声道。
沈清犹豫了会儿,攥着向正手腕的手缓缓松开了一些。
向正把人又收了收,二人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我想你了。”沉默半晌,男人率先打破沉静,低沉的声音从胸口发出直接撞进了沈清的心里。
沈清滚了滚喉结,没说话。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向正,所以只能选择缄默。
“明知道你跟本不会想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你。”向正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尽是无奈。
“我有些后悔了让你走了。”男人半真半假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沈清终于有点儿反应,身体微微倾斜一下。
“别怕,我既然答应你就会说到做到。”向正心里拧巴似的疼了起来,沈清果然最在乎这个。
“等你好了,我就送你走。”
沈清微微皱眉,为什么要送他走?
既然向正不会再缠着他,那他也就没必要离开榕城。
“你要送我去哪?”沈清挣开向正的怀抱,转身看着他。
窗外射进来的灯光照亮男人的脸,还有那双深邃灼热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压制那双眼睛背后的掌控和占有。
沈清下意识的垂下头,不想和男人对视,才发现二人距离近的离谱,彼此的气息毫无遮挡地喷在对方脸上。
砰砰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也分不清孰强孰弱。
是一个接吻的好时机。
向正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却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他想要沈清,想吻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下一秒男人顺应本心翻身将沈清压在身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两片薄唇就贴了上来。
沈清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一时竟忘了反抗,被向正顺利的长驱直入。
灵巧的舌头熟练的卷着沈清软嫩的舌尖,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像是要把人吸干似的,在他口腔中来回翻捣,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沈清肺腔的氧气几乎被耗光了,脸颊像发了高烧又红又烫,因呼吸不畅,身下的人儿不自觉的发出几声浅浅的吟喃。
这极大的刺激了男人的所有感官,双手不管不顾就去脱沈清的衣服,一大截细长的锁骨和孱弱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沈清大惊,牟足了力气去推男人的胸膛。
“向正...向正...呃...”
“向正..你下去...下去...”
“你说过不碰我的!”沈清紧闭着眼喊道。
男人埋头向下的动作戛然停止,理智瞬间回笼。
他差一点儿就要失控了。
看着身下睫羽紧闭,衣衫大敞的人儿,向正心里懊悔不已。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可为什么每次都把事情弄的这么糟糕。
男人趴在沈清身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清清...对不起...”
“我没想动你的,对不起...”
“我不会再让你疼,再让你流血了,对不起...”
沈清整个身体都是抖的,脸惨白惨白的,显然被吓的不轻。
刚才那一幕直接勾起了他所有恐怖的回忆。
粗暴的性 爱,言语的辱骂,还有被开膛破肚后的血腥画面...
沈清想想都脊背发凉。
感受到怀里的颤栗逐渐平缓下来,向正才把人放开。
沈清虽没睁开眼也知道向正在盯着他看,起伏的胸脯跟浪潮似的忽上忽下,喉结滑来滑去,不知咽了多少口吐沫了。
他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向正因为答应过沈清不会再伤害他,所以在中途刹了车。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欲望操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浅尝辄止,第一次没有任性的做到最后。
第一次把沈清的感受摆在了前面。
他不喜欢,那他就不做。
向正强忍着胯下的燥热,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言不发的进了洗手间。
关着门,沈清不知道向正在里面做什么,大约10多分钟后从里面传出一阵流水声。
沈清脸刷的红透了,他再迟钝也知道向正在里面干嘛。
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向正神色尴尬的走了出来。
沈清倚靠在床头,衣扣已经全部系好,像副画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向正搬了把椅子坐到沈清床边,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沉默半晌,男人讷讷开口,“刚才...”
本来想再说些别的什么替自己辩解一下,可整理了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
沈清没回话,眼睛一直盯着被子上微微收拢的手指。
对于他说来,向正这种霸王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侥幸逃过一劫,不知道是向正大发慈悲,还是他运气太好了。
见沈清不说话,向正又换了个话题,“周阳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好,我很担心。”
沉默半晌,沈清才淡淡道;“我很好,估计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向正知道沈清在暗示自己曾经说的“等你病好了,我就放了你。”这句话。
也对,能让沈清心平气和的在这儿跟他说话,除了这个原因,恐怕也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