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侍郎有何事要和我说?”安怀时觉得他再不出声询问,他们能这个样子保持一下午。
“这……”任长成一直盯着黎峤池,一副不方便的样子。
黎峤池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来谈公事的。但他就是不想走,就是要站在这里让他难受。
没给安怀时说话的机会,黎峤池直接开口嘲讽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兵部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还是说你要说的并不是公事?”
…………
到最后任长成还是什么都没说,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多谢安寺卿没有拆穿我。”黎峤池在任长成被他气走之后也不忘向安怀时道谢。
见安怀时点头,黎峤池便离开了,安怀时盯着他的背影,想着要是以后任长成再来纠缠自己,是不是搬出黎峤池的名字就会有用呢。
任长成离开后,又被尚书大人给喊了过去。
“左侍郎,你给我去重新清点今年参军人数,你不仅仅把人数给我搞错,连安排入军营的时间都会搞错?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当什么侍郎?”
“怎么会呢,属下明明核实过好多次了。”任长成一脸慌乱,虽然任长成常常趋炎附势,不务正业,但着重利益的他绝对不会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敷衍了事的。
“我不管,你捅出来的篓子你自己摆平,你给我已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顶着兵部尚书的盛怒,任长成重新跑去核对人数。
“白侍卫您看可还满意。”任长成出去后,尚书走到里间对着站在窗边的人影汇报道。
“这几天都让他这样多跑跑吧。”白侍卫看着窗外正在带着人往外走的任长成嘲讽的吩咐道。
“是,属下一定照办,还请白侍卫让太子殿下放心。”
第十四章 躲避
左右侍郎先后离开,安歌走了进去,把窗户打开了几扇用以通风。这么一直闷着,把少爷闷出病就不好了。
为了防止再次被人打扰,安怀时准备去狩猎场,看看交代给纪泽的事有没有办好:“安歌,带你去狩猎场逛逛,怎样?”
“好的,少爷。我去准备马车。”安歌说完便高兴的走了出去。
看到安歌这样,安怀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歌虽然年岁和他差不多大,平时看着比较沉稳,但还是偶尔会露出一丝孩子气。至于他自己,已是两世为人,安怀时自嘲道,他现在的期望也就只是一家平安便知足了。
把书案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安怀时便往外面走去。
因为天泽帝格外喜欢狩猎,所以现在的狩猎场也比以往的扩大了一倍有余。
狩猎之地守卫森严,加上快到天泽帝前来狩猎的日子,所有人员出入都要出示身份牌才能被放行。
把腰牌递给了守门的侍卫省察,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安怀时准备接过自己的腰牌之时,狩猎场内传来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这狩猎场内还有女子?”安歌略感惊讶的向侍卫询问道。
“宰相府的小姐带着侍女进去的。”侍卫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那位长孙溪菁啊,那就难怪了,安怀时可还记得楚轲浔的太子妃就是她啊。长孙溪菁的祖父长孙辉是两朝的老臣,也曾权倾朝野,不过这长孙辉也聪明,知道高处不胜寒,主动舍弃手中大权,明哲保身。
不得不承认长孙辉魄力十足,这手断腕之举不但没有使得他们家有过大的损失,反而使得天泽帝对他更加信任。这长孙辉唯一的独子,也就是长孙溪菁的父亲现在是这当朝宰相。除了安怀时的祖父恐怕也没有人可以和这位长孙辉相比了。
这也就难怪了,身为长孙辉最为宠爱的孙女,区区一个狩猎场侍卫当然不敢阻拦。
“安歌,我们走吧。”安怀时没和长孙溪菁有什么接触,也只有在她和楚轲浔成婚之时才见过几次面。现在他和楚轲浔的关系比前世好了很多,对她也只是有些许的好奇心。
狩猎场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场地,入口处有一片草地,此时草地上有两位妙龄女子正在放纸鸢。
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那位鹅黄色浅色蓬裙少女,面容姣好。头上虽然只簪着一根珍珠钗,但是那钗上的珍珠如鸽子蛋大小,而且从色泽上来看,还是南海产的珍珠,这颗更是价值连城。能顶着这么一根珠钗的一定便是那长孙溪菁小姐了。
而他身边的少女虽然穿着也不俗,但是很明显便能看出应该低她一等。
“先去马厩看看吧,我好久没骑马了,希望能找到中意的马匹。”安怀时这几日都没有锻炼过身子,感觉骨头都要软了。
“少爷您不上前打个招呼吗?”安歌不解道。
“不必了。”走到马厩处,一排血统优良的马匹都在那里,有些在那吃草喝水,还有在那里焦躁地甩着马尾。
随意地挑了一匹最顺眼,皮毛最有光泽的灰马安怀时决定:“就它了吧。”
一踩马镫,安怀时翻身坐到了马背上,挥起马鞭,伴着一声中气十足的马嘶,这匹灰马甩开蹄子奋力跑向了林子。
听到马的叫声,长孙溪菁和侍女一惊,有些惊慌地看向了安怀时的方向,一位身着深蓝色官服的少年,略显宽大的官服,配上少年的清秀俊雅的脸庞硬是穿出来一丝翩翩公子的味道。
安歌看着远去的少爷,呆住了,然后反应过来后立即拉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小姐,那位大人是谁啊?看着好是英姿俊美啊。”侍女蓉雪停下了手中动作,脸上挂着丝丝红晕害羞的问道。
“应该是太伯君侯府的小少爷安怀时,安少爷吧?”长孙溪菁也没有见过安怀时多少次,所以也不敢太确性,不过在都城的年轻才子中,安怀时现在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了。
这边主仆正在讨论着安怀时的风姿,而安怀时此时却因为忘记他这身子已经好久没有骑马了,这么一跑,好像还有些不大适应。跑了一会便让马匹停下来开始慢慢走了。
“少爷,你也不等我。”安歌从后面追了上来,有些埋怨的口气说道。
自从安歌成家后,安怀时就没让他再跟着自己了,为了安歌的安全,因为当时他已经被楚轲冗忌惮上了。所以一不留神安怀时忘记安歌还跟在他身后呢,咳嗽了两声他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去找纪泽吧。”
被敷衍的安歌默默拉着缰绳跟着他家少爷走过去。
“你们仔细记录着,别落下什么遗漏到时候陛下遇到了危险,必定要了你们的小命。”纪泽正在那提醒几个令史和侍卫,便听到不远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索声。
纪泽以为是梅花鹿胭之类的什么动物,结果看到安怀时骑着马从里面走了出来,于是惊讶的说道:“安大人您怎么来了?”
从马上跳了下来,安怀时略带苦恼的神色:“怕被任侍郎纠缠。”
纪泽被童先竹欺压的许久,自然知道那任长成和童先竹是什么货色,叹了口气:“大人您逃的过这一次,估计他们不会放弃还会继续缠着您的。”
把任长成的这些破事暂时丢在了一边,安怀时仔细跟着纪泽把狩猎场内部的环境结构,都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后才骑着马准备离开。
把自己今日骑的灰马拴好,安怀时顺便给它喂了些粮草,虽然这匹马的品种还算不上顶好,但是骑起来也十分不错,而且温顺乖巧:“这次的狩猎希望你不要被其他人选走。”
摸了摸灰马的鬃毛,安怀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对着一匹马说话,不过灰马好像感受到安怀时的喜爱之情,蹭了蹭他的手掌。看来还是这匹马还挺有灵气。
“少爷,你看那长孙小姐还没离开。”安歌指着刚从林场出来的长孙溪菁和安怀时说道。
安怀时抬头看了眼天,这天空都染满红霞,这位小姐怎么还没回去。而且细看她们的神情好像有些着急。
怎么说这都是未来的太子妃,而且安怀时也不想和楚轲浔做对,现在他帮助了这长孙溪菁,以后他们成亲,楚轲浔也能看在他帮过太子妃的份上和对他好感增加点。
带着安歌走了过去,安怀时问道:“长孙小姐是否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知在下能否帮助小姐您呢。”
长孙溪菁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她把身上从小带着的玉佩丢了,她都已经和侍女蓉雪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天色渐晚她也该回去了,但是玉佩还没有找到。安怀时的出现,长孙溪菁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安公子,小女随身带着的玉佩遗失在这了。”
“天色已晚,长孙小姐还是先回去,在下帮您在这找找。如果小姐不能放心在下,明日我也可以带您过来。”安怀时略带关心的口吻,赢来了长孙溪菁和蓉雪的好感。
“那就多谢安公子了。”长孙溪菁舒了口气带着侍女先行离开了。
安歌看着这都要黑了的天空,还有这硕大的草场:“少爷你不会真打算在这找吧,夫人还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明日再找吧,正好还能躲开任长成。”安怀时本身就没打算帮长孙溪菁晚上在这找,这林场除了巡逻的侍卫们,能进来的人也寥寥无几。至于像长孙溪菁这样非要进来的人还是很少的,所以不会有人捡的。
和安歌离开时,安怀时交代了侍卫几句,让他们如果捡到了玉佩就送到宰相府去。
第十五章 暧昧
第二日一早,狩猎场那的侍卫就前来通报,说是已经找到玉佩并送到宰相府上了。今日是安怀时的休息日,本来他想陪祖父一起外出走走,不过就在他刚吃完早饭的时候,太子身边的人来传报一会他要过来。
“怎么了,怀时?”太伯君侯看着孙儿发呆,疑问道。
“没什么,看来今日孙儿不能陪祖父您外出了。”安怀时不好意思的说道。
太伯君侯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最近有不少要事要忙,也表示不在意:“无妨,让你父亲陪我就是了。”
于是安怀时便回房更衣,安父就只能跟着太伯君侯外出去了。
楚轲浔带着白侍卫从太伯君侯的后院围墙翻了进来,这种举动倒是把安怀时和安歌吓了一大跳。
安怀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安歌推开房门,抬头一看,瞧见一个人影安然坐在院子的石椅上。下意识以为是楚轲霖,所以十分随意地道:“七皇子,你一般不是直接翻窗户进屋的吗,怎么今日……”安歌话还没说完就看清坐在那里的并非是七皇子,二是太子殿下。
“太、太、太子殿下。小的无意冒犯,还望太子殿下海涵。”安歌清楚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向楚轲浔请罪。
看到安怀时穿着他送的草青色景云袍,楚轲浔都没注意到安歌说的是什么,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哥,你怎么进来了?”安怀时疑惑道,他可不相信太子驾到,整个府中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白侍卫盯着自家主子的身影,他可还记得他家主子,十分熟练的走到太伯君侯府的后院,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翻了过去,看的他一愣一愣的,要知道他可是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主子是什么时候翻墙翻得这么熟练的。
“噢,翻墙的。”楚轲浔十分淡然的回答道。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一丝尴尬的样子。
果然……皇室的都是这么理所当然的翻人家府上的墙吗……安歌在心里默默吐槽。
听到这么一句回答,安怀时和安歌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楚轲浔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七皇子楚轲霖也是常常翻墙进来的。”安怀时无奈的说。
“太子殿下,你是不知道啊,七皇子每次来都是从窗户处翻进少爷屋里的,还有一次过分是居然是在少爷更衣的时候进来的!”安歌多嘴抱怨了几句。
换衣服?楚轲浔想了一下那画面,恨不得直接回去把楚轲霖那家伙抓过来好好教训一番。
“今日我们要去哪?”安怀时站在楚轲浔身旁,隐约闻到从对方的身上传来的气息,安怀时觉得闻得很是舒服,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呢,他下意识地往楚轲浔身边靠了过去一点。
楚轲浔刚反应过来,就看见安怀时一副享受的表情往他身边靠过去,心中不免有些波动。白侍卫很是识相的抬头看天空,但看到安歌后,立即过去拉住他刻意的开始聊天。
在心里好好地夸奖了一番懂事的白羽,然后任由安怀时靠了过来。
不知不觉间安怀时发现他都快整个人都靠在楚轲浔肩上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楚轲浔很想说他一点都不介意,不过这么说的话一定会吓到怀时的,所以只能表现的很淡然问:“怀时,你在想什么?”
在阳光中,楚轲浔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承载着化不开的浓墨,幽深且宁静,安怀时和他对视了许久。他突然感觉有一种不清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一问,楚轲浔突然想起来之前怀时也曾问过,当时他好像误会了:“这是鼠尾草的味道。”
“那种味道应该没有这种清香的感觉啊。”安怀时也闻过鼠尾草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啊。
楚轲浔把腰间的香包取下递给了安怀时:“母妃喜爱制香,所以掩盖住了鼠尾草的其他杂质,这是母妃给我的做的香包,怀时收下吧,改日我让人送些母妃制的鼠尾草香来。”
没有给安怀时拒绝的机会,楚轲浔直接把香包栓在了安怀时的腰间。看着他送的香包,他送的衣服,他的气息,连人也是他的,某太子殿下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