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观清吃不了辣，平时连酒都很少碰，所以一碗馄饨里就让老板多加了点香葱和榨菜增些味，见方理这么说，他抬头看了过去。
“叶纯悦一直想要彩颜的报名表，但是你也知道他画画设计那点水平，听说花了不少钱托关系，才拿到了报名表，估计是昨晚看到你手上的报名表嫉妒的。”方理的分析引来的陆知伊的点头。
“她呀，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瞧你就是不顺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又没交集。啧啧，一定是我们观清才华太过出众。”一边说着，陆知伊从池观清碗里捞了些馄饨过来。
看着碗里飘的辣油，池观清默默嫌弃的把碗推给了陆知伊，然后叫了份生煎包。
在围助公司做了三天兼职，三人越来越娴熟，也摸清楚了公司每个人的性格，公司一共也没多少人，大老板宁杭，；浪子，李经理，还有三四个业务员之类的人，也时常在外面跑业务。
池观清他们每天有意向的顾客三天加起来也就三个，而且贷款操作时间也长，也没给公司赚钱。
他们发现公司不大，员工也少，但是老板也不急，一切事情都基本交给了李狼，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了，只是让他们认真培训，而且这位大老板在酒店的其他楼里也有分公司，不仅如此还和别人合伙开的网吧，并且还要升级为网咖。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狼陪着他们吹牛，三天的相处池观清他们发现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李狼也就那样，其实还是蛮亲切的。
“你们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李经理，这没单子出我都着急死了。”李狼眼看着电话单都要被这几个兼职的打光了，这顾客都没几个。
池观清这几天发现那位李经理好像很淡定，平时打电话遇到问题问问他，其他时间这位经理就没事做了，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狼哥，李经理好像很淡定的样子……”
“他呀，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他是老板挖来的，李经理自己有上班的公司，任务达标了上班打卡就行，于是就来我们这里做外快。”
听李狼这么解释，池观清他们就明白了。
正说着话方理尖叫一声，把那边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大宝哥给吓醒了。
大宝哥是大老板的保镖，据狼哥说，做咱们这行的万一顾客赔了恼羞成怒过来报仇，所以要有个保镖保护自己。
“你们几个不好好吃饭，瞎嚷嚷啥……”大宝哥摸了摸嘴边的口水，一米八五的个子倒在小沙发上有些难受，于是换了换姿势。
“大宝哥你接着睡！”方理声音降低了不少解释道，“中介发工资了，我支付宝转给你们。”
收到两百的工资方理和陆知伊高兴极了，下午打电话都十分精神。
池观清一边看着流程图一边说：“喂，您好这里是围助公司，我们提供无抵押信用贷款请问您最近有没有资金周转的需要？”
接电话的是位先生，只听对面一口方言地说道：“有！”
居然是个有意向客户，池观清精神一震认真问道：“请问您大概需要多少资金呢？”
“两个亿！”
“……”虽然只打了两三天的电话，但是这明显就是耍人玩。
“您好，是这样的，我们这里超过五十万就不能无抵押贷款，除非您有两亿的资产，才可以，请问您是有价值两亿的车呢还是房呢？”
“房子！我有房子！”
“那先生您的房子是在天安门上面吗！”说完池观清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方理坐在池观清对面，拿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呆愣的看着他，随后开始狂笑。
“观清你厉害了，这都能想出来，天安门上的房子，哈哈哈……”不仅方理在笑，一旁的李经理和狼子也在那偷笑。
“狼子，李经理你们还笑。这个人骂我。说我是骗子！”陆知伊那挂了电话，心里不爽，对方说话太过难听了。
李狼站在饮水机旁，端着个土豪金的水杯，看着陆知伊说道：“下次谁要这么说，就让他来我们公司看看，要是再骂，就把他拉到隔壁的军区转一圈！”
第六章 觊觎观清美色的小婊砸
在围助公司兼职也有差不多六天了，除了第一次打来的两百工资，后面五天的还没有发，上课的时候，池观清仔细听着老师分析贝尼尼和米开朗琪罗所画的《大卫》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因为视觉传达男生少，所以老师格外喜欢上课的时候找男生回答，这让池观清不得不每次都提起精神认真听课。
坐在后面几排的方理和陆知伊，写了字条让前面的女生传了过去。
这几天方理等着工资去抢一件预售的裙子，明天就是开抢的日期，然而今天中介还没有把工资打来。
每次打电话给中介对方都表示马上就打过来，然后就没了下文。
池观清到不担心中介不给工资，只不过经常拖，现在方理需要用钱的时候也不给，明明说好日结的。
“死亡现象等在浪漫世界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新古典主义……”台上老师正解析着，那边铃声响了。
“把两者的不同写篇小论文，下周一交上来。”
见老师走了，方理看着淘宝的那套裙子，眨着眼看着池观清。
“观清，你最好了，打个电话催催？语气凶一点！”
池观清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正巧有个电话打来，是个陌生号码。换做平常方理和陆知伊早就让他挂了，只不过最近因为要帮学生会做些宣传策划，时常会有学生会的人来找他。
“你先接，接完再打。”
接了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声音甜媚，换做平常男生早就心花怒放了，不过这声音折磨了池观清一天。
前天狼子又找来两个兼职的女生，其中一个女生穿着外貌也就普普通通，只不过一开始电话声音自动转变，对这种嗲嗲的声音，池观清着实有些接受无能。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女孩突然买了盒寿司谁都没问，跑来了池观清面前捏着嗓子让他吃。
停顿了两秒，池观清故意问道：“请问哪位？”
“哎呀，池学长，我是之前和你一起兼职的王软研。”对方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高兴，依旧乐呵呵的回答着。
因为是午饭时间，所以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在整理笔记的女生和正在等池观清的方理和陆知伊，教室里格外安静。
于是池观清的手机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卧槽，哪个小贱人在勾引我们的班草？”艺术系向来都是俊男美女，而且自产自销。像池观清这样外表优秀，还单身的，在学校还是蛮受欢迎的，况且班里本来男生就少，正在整理笔记的陈娟听到这么一句当场就吐槽了一下。
“哪个系的？”和陈娟一起整理笔记的杨秀秀向方理和陆知伊八卦道，池观清的事情她们最了解。
被茶毒了一天的，方理和陆知伊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也猜出了是谁，只不过那女生根本不是他们学校的，居然还喊学长。
“什么哪个系的，根本就不是我们学校的。”陆知伊干脆坐在陈娟旁边翻了翻画册。
池观清一边听着那边的讨论，一边问道：“请问你打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了少听几句，让连问都不问对方为何会有他电话了。
电话里嬉笑了一声回答着：“池学长，明天一起去公司吗？”
找了个理由打发了王软研，再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池观清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你的工资发了吗？”
“宁老板当天就微信转给我一百五了呀。”
一百五？
“终于挂了，我都饿死了，那女的还肖想我们观清，真是想多了。我们观清喜欢那种冷美人是不是？”陆知伊手里拿着从陈娟给的小面包说道。
“……那叫矜持的女生，不叫冷美人。”池观清反驳道，顺便把从王软研那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了两位好友。
一番商量过后。
第二日围助公司。
三人慢悠悠的走到公司，可能是中介良心发现好像拖工资拖的时间太长，居然早上把钱打了过来，只不过哪怕这样三人也决定好了。
自从池观清他们在围助公司做了三天后，李狼就已经把钥匙给了他们，早上来自己开门。而且呆了一个星期的样子，他们发现宁老板好像还在这酒店里的其他楼里还有其他小公司，经常都是不呆在这里的。
换做平常，李狼来了看到的肯定是这群人正在吃早饭，不过今早到了公司，发现这群家伙居然在认真打电话。
“真是稀奇了。”李狼是S省的人，说普通话的时候会带着些方言腔，他走到方理旁边的办公桌看着正在打电话的三人有些奇怪。
“这样吧，我们稍后给你发个信息，您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过来。”方理挂了电话，把记录本递给李狼。
“狼子，我们一早就打了个有需要的人。”因为办理贷款业务的时候，需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基本信息，才能看出这人可以贷款的额度，所以一般留下个人信息的人多数就是真的要贷款的了。
只不过这样的人三人一天能打出三个就不错了，在李经理的培训下，三人渐渐也熟悉起来，一天能够保证一人打出一个。
李狼听方理这么说，顿时语气就有些上扬：“不错嘛。”他们做的好，业务上去了大家都开心。
趁着李狼正看客户资料的时候，方理给陆知伊使了个眼色。
“李哥，问你个事情，我们能不能不走中介，直接在你们这里做事？”陆知伊和方理今天特意画了个比平时还要精致的妆容，平常李狼这人就喜欢漂亮姑娘，平常给她们买点冰水之类的，为了能够一脚踢开中介，方理和陆知伊可是打算好好讨好一番。
“是呀，那中介每次都拖我们工资，这样我们做事的积极也减少了，李哥你觉得如何？”
李狼觉得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发工资的事情都是老板亲自发的，而且他们其他公司也都和那家中介有合作，也没法做主。
“这样吧，今天上午老板来了，你们自己和他谈，到时候就把中介说坏一点，老板肯定心软答应。”
方理偷摸着和陆知伊比了个手势，老板虽然看起来蛮严肃的，但是好说话，到时候他们装可怜一点，以后日入一百五想要什么小口红都能买买买。
第七章 A市银行
李狼既然同意了，那事情就会好办一点，正讨论着呢，李经理来了，三人立刻装作认真打电话的样子。
“你们来会议室一下，我给你们再培训一下。”李经理就站在门前，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脚都没有踏进来，一副着急的样子。
池观清看到李狼正在给他们使眼色，于是三人就匆匆跟了上去。
会议室，和第一天一样的座位。
“我想了想，公司现在不是很出名，一般没人会信，所以以后你们改得专业一点，首先要有一个工号，现在银行的职员都有自己的工号。”李经理说完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他们接着说。
“我举个例子，开头你们改成，您好，这里是A市银行，我个人工是什么什么，后面的话都不变。”
“今天有新的话单，你们试试用新的方法好不好打。”李经理一边说一边打开手里面的话单分给了池观清他们。
之前的话单都是只有姓名和手机号，现在这张连身份证号都有，池观清觉得自个怎么好像在打诈骗骚扰电话，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兼职还是不要的好，于是开口打算问问清楚。
“李经理，我们是围助公司，报A市银行，客人要来了，不就是骗人吗？”
陆知伊和方理也很赞同池观清的说法，虽然他们需要一份兼职，但是不至于缺钱到要做这种事情。
听了池观清的疑惑，李经理笑了笑：“你别看公司小，围助和A市银行一直有往来的业务，也是经常合作的了。如果真的有客户，我们带他们去银行办理手续，银行会给我们提成，这是谈好的。不会像外面那些什么高利贷的公司收取手续费，而且我们公司的利息是属于法律允许的正常范围你们放心好了。”
这一番解释让池观清释然了。看来老板是真人不露相。
“李经理，之前我们打的都是几毛钱一人的话单，你这个应该很贵吧。”方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于是拿着话单问道。
“这都是十块钱一个的！”李经理捂着胸口表示十分心疼，“所以你们要好好打！”
陆知伊数了数，如果十块一个那一张话单也好好几百呢。这么想来，他们也端正了态度。
下午，池观清拿着那昂贵的话单，调整了一下嗓音，开始他第一个电话。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人的全部信息，卫戈然，手机号，身份证，工作单位……Ａ市银行？
“方理！这人在Ａ市银行上班……你确定我要打过去？”池观清第一次按号码键的手有些发颤。
方理淡淡的看了池观清一眼说道：“我这还Ａ市税务局呢，我不一样打过去了嘛，淡定，淡定。”？？税务局都敢打？还能这样？池观清想了想，有钱人开销大，不怕……于是熟练的把这位卫先生的电话按了下去。
“喂？您好！这里是A市银行，我个人工号是2384，我们提供银行无抵押信用贷款请问您最近有没有资金周转的需要？”
“……”对话那头的A市银行副行长驰兮对着手机皱着眉，他们银行什么时候多了个工号2384的员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