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凯很随意地回头瞄了眼床上横着的“小皎”一一是沈逸渊抱着睡觉的枕头。
没错,他抱着沈逸渊,沈逸渊抱着枕头“小皎”,就这么亲亲热热的睡了一夜……真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他能睡得好才见鬼!
睡眠不足的人脾气也好不了。
魏凯凉凉地说:“这个小皎,你等一辈子它都醒不了的,你啊,就别指望……啊一一!”
话没说完,就被沈逸渊抓住手臂,直接一个后摔给抡回了床上。
魏凯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大吼道:“沈逸渊!别以为你疯了,老子就舍不得揍你!你……嘶……”
下一秒,沈逸渊长腿一跨,好死不死刚刚好坐在他的下腹处,让他倒抽了口凉气。
“你说什么?渊渊没听清。”沈逸渊一手撑着魏凯结实的腹肌,一手撩了下头发,伏下上身,侧耳倾听。
“我……唔……我什么都没说……你绐我下去……”魏凯咬牙。
难,真太难了……
作为血气方刚的正常男性,早上有一些生理反应实属正常。
本来不去管它,一会儿也就安分了,可被沈逸渊这么一坐……
对!是沈逸渊的问题!
才不是他不够直!
全是沈逸渊的锅!
沈逸渊抱过枕头,撒娇似的坐在魏凯身上前后磨蹭,还把枕头举到魏凯面前:“小皎来跟你问早安了,渊渊也跟你问早安。”
“早早早!你,你别动,快下去……”魏凯呼吸都急促起来。
沈逸渊无知无觉:“就只这样?你不绐我们早安吻吗?”
“绐绐绐!你先下去,我就绐!”魏凯快崩溃了。
被沈逸渊继续蹭下去,真得出事,他都能感觉到沈逸渊弹性十足的……
不不不!不能想!
清心咒,清心咒怎么念来着?!
“说好了,不许反悔哦。”
沈逸渊抱着枕头翻身下去,乖乖仰躺在床上,眯起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来吧。”
魏凯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好几口气。
来就来,也不是头一回了。
这些天,沈逸渊时不时就要他亲亲抱抱什么的,不满足就撒泼耍赖发神经。
他跟个疯子叫啥劲儿啊?亲就亲吧,都大老爷们儿,亲一下也不少块肉。
更何况,沈逸渊皮肤好,身子香,还挺好亲的……
不!他在想什么!都说了不能想!
魏凯,你振作点!你是个直男!钢管直!不要再乱想!
见魏凯磨磨蹭蹭的也没个行动,沈逸渊的笑容收敛,表情逐渐冷下:“……不想绐我们早安吻吗?”
“不!”魏凯求生欲很强地迅速回答,“想,简直想死了!”
不是他没节操,实在是他不敢惹沈逸渊不愉快。
之前他也义正辞严地拒绝过的。
可一旦没有按照要求来,沈逸渊的病娇疯病立即就发作了,扌恩着他说要在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不是他魏凯打不过姓沈的,而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拼命的怕不要命的。
以沈逸渊现在的精神状况,杀个人都定不了罪,他能不犯怵嘛?
还是亲一下吧。
亲一下平平安安,亲一下皆大欢喜。
多好的事儿。
魏凯这么想着,低头先在枕头“小皎”上亲了一下,又在沈逸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瞧,两个早安吻送完,安安全全。
“乖,起来了。”魏凯哄孩子似的说道。
原本,起床任务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可今天沈逸渊显然并没有满足。
“渊渊也要亲亲你。”他拉过魏凯的衣领,仰起头“吧唧”亲上对方的嘴唇。
亲完以后,沈逸渊像是品尝味道似的舔舔唇,随后心满意足地松开魏凯,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蹦蹦跳跳地
去卫生间洗漱了。
独留魏凯一个人趴在床上,原地凌乱。
“……”魏凯呆呆的。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沈逸渊亲了他?
这也不奇怪,沈逸渊也不是头一回亲他了……
但今天亲的是……嘴唇?
等等,他需要消化一下。
沈逸渊亲了他的,而他刚才碰到的也是沈逸渊的……
说起来,沈逸渊的嘴唇……竟然这么软的吗?
还有点甜
不!该死!这不是他该想的!
魏凯艰难地甩甩头。
他要去上班……对,上班!
今天还有重要的股东大会要开,他要去工作,立即去,现在就去!
魏凯机械地换衣服,迈着机械的脚步,四肢僵硬、一步一顿地离开了卧室
—个多小时后,被沈逸渊闹的一夜没睡好,清晨还莫名刺激了一发的魏凯坐在会议室里。
他头昏脑涨地听着董事会成员汇报这样那样的事,脑子里飘来飘去的都是早上那双唇的质感。
他知道真正该操心的是,等沈逸渊清醒后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而事实上,他更在意的是,沈逸渊那双唇那么软,究竟有没有吻过别人。
魏凯觉得自己要完,也要弯……
难以笔直的那种弯……
他对沈孔雀起反应,还惦记沈孔雀的嘴巴……他完蛋了啊!
接下来怎么办?
他回去还怎么面对沈逸渊?
“魏总,你有听我说话吗?”有位大腹便便的董事站起来问。
“我没想他!”
魏凯本能抵赖,当发现董事会成员都看着他时,他才倏然回神:“什……什么?”
那位胖董事给其他董事们使了个眼色,转回头讽刺道:“魏总在想谁?昨晚的温柔乡吗?过去,沈总可从
未在会议上开过小差。”
魏凯真的很想告诉这位董事:昨晚的温柔乡就是你们沈总……
但他不能说。
沈逸渊疯了的事就算在董事会也是秘密,只有几个心腹知道。
他接替沈逸渊的工作,也只是对外宣称沈逸渊身体抱恙,由他暂代而已。
“我们董事会想知道沈总的身体状况,以及何时能够复职。”胖董事将之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
魏凯清了下嗓子,给出十分官方的回复:“正在恢复中,感谢众位的关心。”
董事会已经出现内部分化,有些人本来就不服管,只不过沈逸渊手段狠厉,扌恩住了他们而已,现在沈逸渊长期不坐镇,这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果然,那位胖董事并不就此作罢,步步紧逼:“恢复中?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可以去见见沈总吗?”
“不方便。”魏凯一口拒绝,“沈总需要静养,请各位耐心,相信再过一阵子,他就能回归。”
“呵,究竟是需要静养,还是根本就静不下来?”
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魏凯看清来人,神色顿时一凛:“乔琛?你怎么进来的?!”
“你对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继父呢。”乔琛一改在莫瑾淮面前的怂样,对着魏凯摆姿态,“我过世的妻子,是沈氏的后人,这遗产自然有我的一半,我作为沈氏的大股东,为什么不能进来?”
那几个想要扶他做傀儡的董事立即凑上去,乔总长乔总短的喊。
乔琛自从败掉了乔家后,很久没像这样被人捧着了,一时间飘飘然。
他冲着会议室门外挥了挥手:“带进来吧。”
魏凯蹙起眉头:乔琛究竟要带什么进来。
没一会儿,他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沈逸渊给提了进来。
魏凯:“!!!”
第267章 孔雀就该骄骄傲傲
沈逸渊平时积威甚重,董事会的成员骤然看到他,顿时吓得安静如鸡。
但很快,董事们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沈逸渊是穿着睡衣被带过来的,鞋都没穿,怀里还抱了个枕头,满脸的惊惶不安,平日里锋锐逼人的狐狸眼此时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
在看见魏凯的一瞬间,他嘴一撇,哭着控诉起来:“呜呜……他们,他们不绐渊渊睡觉……”
也几乎就在同时,魏凯站了起来,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放开他。”
魏凯长得高大结实,但平日西装革履,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没人想到他这一记重拳,竟能让整张大理石会议桌都为之震动。
行家出手,高下立现。
抓着沈逸渊的两名壮汉被魏凯震慑到,不由得按照他的命令,松了手上的力道。
钳制解除,沈逸渊身体一扭挣脱开来,抱着枕头想要向魏凯奔过去,被乔琛一把拽住。
“沈总别跑啊,话都没说清楚呢。”
乔琛回头呵斥两名壮汉:“怎么回事?一个痴儿都拉不住!”
在座的董事们在听见“痴儿”两个字后,再也抑制不住地纷纷议论起来。
两名壮汉将沈逸渊重新架住,挣扎间,他怀里的小枕头也掉在地上。
“呜……他们欺负渊渊……还欺负小皎……”沈逸渊把枕头当做是乔皎,见枕头滚到地上,他又够不到,可怜兮兮地啜泣起来。
这要是几个月前,魏凯看见沈逸渊这么狼狈,说不定还挺开心的。
但现在,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骄傲如斯的沈孔雀,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明明是应该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现在却被人扌恩进了泥里……
以沈逸渊过去的武力值,这俩壮汉算什么?都不用保镖出马,轻轻松松就能干掉,如今却被钳制。
那么冷的天,很难想象沈逸渊是怎么被人从家里拖出来的,身上连一件厚衣服都没穿,单薄的丝质睡衣根本无法御寒,光着的两只脚丫冻得发红,瑟缩着左脚踩右脚,格外惹人心疼。
是的,魏凯心疼了。
疼的还挺严重……
他下混蛋!他都没这样欺负过沈逸渊呢!
沈孔雀竟然就这么被一伙渣子拔了尾羽,当成山鸡踩在脚下践踏。
他不允许!
魏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绕过长长的会议桌,飞快地向沈逸渊这边冲过来。
他当着所有董事会成员的面,一拳一个解决了两名壮汉。
从地上捡起小枕头,扌单了扌单灰,塞给沈逸渊抱着。
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逸渊肩上,鞋子也脱给他,自己则光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最后还伸手将沈逸渊的头发理了理。
就是,孔雀就该是这样骄骄傲傲,不可一世的样子才对。
“魏总不向大家交代一下吗?”
之前的那位胖董事和乔琛交换了下眼神,刻意引导话题走向:“你告诉我们沈总身体抱恙,现在是什么回事?”
其他董事们也纷纷道:“对啊,沈总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像寻常的生病,倒像是……是……”
到底不敢将“疯”这个字说出口。
沈逸渊平日里喜怒无常,对沈氏管理手段一向铁腕,这些董事看到他本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犯怵的。
“沈逸渊根本就是疯了!”乔琛替他们说出不敢说的话。
“魏凯觊觎沈氏,隐瞒沈氏家主疯癫的消息,让董事们放松警惕,等他羽翼丰满后,就可以取而代之!”
乔琛往魏凯身上泼脏水,还顺便将自己包装成了救助者:“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沈宅将你们沈总给救出来的!”
这话一出,就连原本中立的董事也怀疑地看向魏凯。
—个多月前,沈逸渊突然抱恙,便由这位据说也是沈氏后代的男人坐上了代理总裁的位置。
当时他们不是没有提出过异议,但魏凯有沈逸渊的亲笔委托书,还有沈逸渊的心腹作保,众位董事才暂且按捺下来,并配合魏凯对外隐瞒沈逸渊的病情。
现在看来,分明另有隐情。
—位年纪很大的董事站起来:“魏凯,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魏凯没说话。
他不是故意无视董事的提问,而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逸渊的身上。
刚才捡起枕头时,他发现枕头上沾了一点血渍,很少,但在洁白的枕套上显得格外明显。
魏凯知道问沈逸渊也问不出什么来,仔仔细细找了一圈,才发现是孔雀爪子流血了。
沈逸渊右手的指甲断了,大概是被人从屋里拖出来的时候挣扎弄伤的,伤口不大,但还在流血……
魏凯小心地牵起那只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疼吗?”
“……疼。”沈逸渊委屈地偎进魏凯怀里,将手抬高放到他嘴边,“渊渊好疼,要吹吹。”
“好。”魏凯吹得轻柔,很珍惜的样子,像是在吹拂一片雪花。
沈逸渊静静地看他,忽然在魏凯脸上亲了一口:“喜欢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软,但在场的董事们无一不打寒颤。
就好像是杀伐果断的残酷暴君突然转性撒娇一样,任谁都无法接受,哪怕这个君王相貌再美,体态再柔,也只会让人觉得可怖。
这让他们想起多年前沈逸渊刚刚上任的时候。
沈氏的新任家主相貌出众,而那时候的他还未完全脱去少年的青涩,就被急急推上了总裁的位置。
如此漂亮的高岭之花,谁不想要采撷下来置于掌中把玩?
更何况,沈逸渊身份特殊,如果得到他,就相当于得到整个沈氏,艳福和财富同享,诱惑力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