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拍了拍他的头,正要让他放心,就又听他说。
“要是您把皇位给我,让我坐,我就是他们老大,他们肯定就不敢了,还会对我毕恭毕敬。
”
帝皇:“…”
“父皇父皇,你就给我嘛,给我嘛,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你放心,我肯定能行的。”司卿酒晃着他皇帝爹的衣袖,颇有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
“不知礼数。”郑安怒斥,指着司卿酒就发难:“九王爷你身为王爷,怎可如此行事,这要是传到那些小国家,他们如何看待我泱泱大国。”
“他们怎么看关我屁事,丞相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撒泼打诨的人,秒变脸,气势凌然,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傲视天下的睥睨。
“这大鸿是我司家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不需要别人怎么看,我们只需要我们的子民如何看,丞相,你逾越了。”
他明明是蹲在帝皇身边,却压得帝皇都好似成了陪衬,没一个敢忽视。
那一刻,就仿佛,他才是王,决定着一切,掌控着一切。
这样的九王爷,是他们不曾见过的。
帝皇都很是惊讶,更多的却是欣慰。
儿子虽然有时候缺心眼,但也确实是个合格的储君样了。
“即日起,由九王爷监国,一应事物将由九王爷处理。”帝皇下达旨意,也不管下面各大臣什么反应,看了桑公公一眼。
桑公公立马让人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帝皇左前方一些:“九王爷,请。”
司卿酒遗憾的看了眼自家父皇身下的龙椅,才坐到给他安排的位置上。
心里琢磨,他这也算是朝着目标又进一步了吧。
再接再厉!
桑公公等他坐好后,上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郑安:“…”
其他大臣:“…”
这让他们怎么奏。
他们是要参九王爷啊,现在九王爷直接监国了,所有事情由他处理,这还怎么参。
参了也没用,反而可能还会被记恨上。
在场的哪个不是精明的。特别是那些明哲保身不站队的,更是不愿意蹚浑水。
就在桑公公准备喊退朝的时候,郑安出列了,“臣有事奏。”
唰,大殿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丞相身上。
郑安没理会他们,继续说
:“文县遭遇洪灾,死伤惨重,还爆发了疫情,当地官员连续上表,望九王爷处理。”
大臣们顿时一惊,负责此事的户部一行更是表情紧绷。
丞相怎么会说这事,不是大家都准备不处理吗?
也没心情看九王爷的乐子了,心中发慌。
帝皇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就想要开口,看到前方的儿子,把话咽了下去。
司卿酒冷睨着一众大臣,“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半个月前。”郑安道。
“好。”司卿酒气笑了:“半个前的事情,现在才报上来,你们真是干的漂亮。”
“是谁负责的这些消息,又是谁着手在处理这些消息,站出来。”
尚书立刻出列,语气急速:“回九王爷,文县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消息传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是的是的,我们收到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调查了,只是路途耽搁,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尚书下面的王大人也赶紧道。
“没有消息传回来,你们就不上报?”司卿酒表情冷的可怕,他知道古代交通不发达,很多地方出现天灾人祸都是鞭长莫及。
但这不是他们推卸责任的理由。
“这…”尚书几人你悄悄看看我,我偷偷瞄瞄你,都有些忐忑。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敢欺上瞒下。”司卿酒怒了,直接站起身,“刚刚丞相言已经发生了疫情,文县县首洪灾一发生就上报,刚开始会出现疫情吗?你们当本王是傻子吗?”
“左将军,把人给本王拖出去全砍了,我大鸿不需要这种蛀虫。”
司卿酒不只一次见过疫情的发生,曾经他还去过灾祸区好几次。
他很清楚,疫情会发生,那绝对是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至少几个月。
若是一开始收到消息就立刻组织救援,很大可能不会发生。
“九王爷,你不能这样,臣是陛下任命的。”
“九王爷你只是监国,没有处置朝廷命官的权利,何况臣并无犯错。”
“陛下,您也看到了,九王爷根本不适合,他这简直就是胡闹嘛。”
几个大臣立刻嚷嚷,显然没有把司卿酒的话当
回事,也根本不认为他敢这么做。
帝皇和左君则是心情复杂,他们昨天就听过他的豪言壮语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准备这么干。
帝皇张口,阻止的话就要说,站着的人,一步步走下了高台。
司卿酒走到跪着的几人面前,几人也不怕的直接跟他对峙,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面上还带着不屑。
司卿酒扫试了一圈其他大臣,大多数都是冷漠的看着,只有少数在忧心。
一个旋身抽出左君腰间的长剑,迅速一划,面前跪着的尚书,脖子溅出血液,原本还有恃无恐的人,眼睛瞪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嘭’
周围的人愣了瞬,随即惊恐的后退。
谁都没有想到,司卿酒会突然杀人,还杀的那么干脆利落,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
坐在龙椅上的帝皇也站起了身,皱着眉。
司卿酒手持染血的银色长剑,站在尚书的尸体旁边,冷视着在场的人:“本王不管你们有什么小心思,在本王这,都要给本王记住了,本王不在乎你们,本王只在乎百姓。”
“谁要是敢伤我百姓,本王就让他去见下辈子。”
从这个尚书身上的气场看,没少作恶,加上二哈刚刚传给他的信息,文县的灾情早一个月前他们就收到了。
文县也不是什么半个月前才开始爆发的洪水,而是两个月前。
他们之所以一直不上报,是去年他皇帝爹才专门拨款修了文县的防水带。
可户部这群人中饱私囊,直接昧下了一半的银钱,剩下的又层层剥削,最后到文县原本的一百万只剩下区区十万。
钱财不够,材料自然就不可能好,又怎么能挡住洪水。
他们不仅贪污受贿,还差点害死了一整个县,司卿酒胸口的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手中的长剑一转,就要收割下一个,却被人握住。
侧头看去。
左君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收回来,取下他手中的长剑。
以为自己要成剑下亡魂跟尚书一样的王大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额头全是冷汗。
后面的两人也没好到哪去,腿软的厉害。
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下跪求饶:“陛下,陛下,求您做主啊,九王爷实在是太嚣张了。”
“对对,陛下,陛下,九王爷这样太寒我们的心了。”
王大人缓过来后也连忙对着左君感谢:“多谢左将军救臣一命,还好左将军明事理,不赞同九王爷滥杀无辜。”
左君看都没看他一眼,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司卿酒泛红的掌心,略带责怪。
“这种事情,我来便好,王爷这般尊贵,怎么能做这样有辱身份的事,不过是几个肮脏的虫子而已。”
王大人面色一变,就要开口,却发现脖子一痛。
眼睛睁的死死的,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完,便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短短时间,就死了两个。
一众大臣都慌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也更不敢开口,怕被惦记上。
本还有些不开心的司卿酒,瞬间就被哄好了,骄傲的抬起下巴:“哼,算你有眼光。”
“王爷上去坐着吧,还要处理谁,臣来。”左君牵着司卿酒的手,走上高台,把人按到座位上。
皇帝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快被这两人气死了。
准确来说,是左君。
这家伙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以为是被自己儿子逼迫,可实际上,明明就是这家伙在忽悠他蠢儿子。
司卿酒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下面的众人,把他们的面色尽收眼底。
继王大人死后,那两个求饶的大气都不敢喘了,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感觉到左将军靠近,怕的哭嚎。
“九王爷,九王爷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马上就辞官,辞官。”
“对对,辞官,辞官,我们马上就滚。”
他们也不求其他了,只想活着。
司卿酒从来不是会随便心软的人,何况是面对这种垃圾:“把他们两拉到午门,通知百姓来观看,在张贴公告,欢迎百姓举报贪污受贿,恶意欺压百姓的官员。”
“就算是皇亲国戚,只要有人告,本王就受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卿酒声音并不大,却有种铿锵有力的坚硬,带着无人可置喙的强势霸道。
郑安心中发沉,京城的
天,要变了。
他们以前,都被这个纨绔荒唐不着调加身的九王爷骗了。
就是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手九王爷处理的漂亮,知道大臣不会支持他,直接打出民心。
民心所向,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或许百姓并不关心谁当皇帝,可是百姓关心自己能不能安稳,能不能不被欺负,能不能活下去。
现在有个一心为民的出现,谁会不喜欢?
帝皇也被自己儿子的魄力惊到了,他上位三十年,都不敢说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偏偏,他说了,那种冲击力,他都颤动了。
帝皇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只是到底还是过于保守,他想要国家强盛又想要国家太平还想屹立不倒。
所以常常很多事情,都会先考虑很多才会去做。
也不是不好,毕竟作为一个国家最高领导人,一个决定就可能引发国家震动。
只是司卿酒觉得,现在国内一片安稳其他番邦不足为惧的时候,正是整顿朝堂蛀虫的时候。
改革,从来都伴随着鲜血。
“传令郑勤,带人查抄尚书等人府邸,左将军派人把所有银钱全部运往文县周边各个县城,购买粮食。”司卿酒条理清晰的下令。
“另设监察寮,由京城府尹负责,聆听百姓需求。”
“臣领旨。”京城府尹立刻出列。
司卿酒:“御使大夫把所有官员近些年的功绩整理三日内交给本王,记住了,是所有官员,包括下放的,若是让本王知道有造假,提头来见。”
“是,臣必当遵守。”
司卿酒:“桑公公传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见本王,再让人去悬赏大夫,前往文县。把文县情况如实给本王贴在告示上,告诉他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阻止疫情,就是在保护自己,保护全天下。”
“退朝。”
“恭送陛下,九王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大臣全体下跪,恭敬的呼喊。
这一次,许多人叫的情真意切,尤其是站在末尾的一群入朝堂没几年,还心怀抱负没被风气污染的官员,更是恨不得高呼陛下。
朝堂上的九王
爷,实在是太耀眼了。
就像是天上的太阳,照射着大地,为大家带来前所未有的风景。
这样的九王爷,让他们想要追随。
很快,灰蒙蒙天的京城被敲锣声唤醒。
敲锣的士兵高声朗述:“文县疫情,九王爷感念,现招大夫前往救治,九王爷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阻止疫情蔓延,便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身后的家人,保护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
“九王爷承诺,凡应邀前往的,一律记功,愿意的请到东城门登记集合。”
众人还没从疫情的事情中回来,又被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给震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认可他们,是赞扬他们啊。
会医术的大夫们,感受更深,不少立刻收拾东西,前往东城门。
而这还没完。
又一阵阵啰声传来。
敲锣的侍卫同样朗声宣告:“九王爷监国,查出贪官污吏,户部尚书,王大人,杨大人,张大人,现于午门等待处置,九王爷言,欢迎百姓状告凡是欺压过大家的官员贵族,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一律处置。”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九王爷必定会公正处理,大家有任何冤屈,前往府尹处即可。”
一句句震撼人心的话语,不断从侍卫的嘴里传达到百姓的耳里。
曾经遭受过欺压的百姓,当即哭出了声。
他们不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官员贵族的真会被惩罚,也不敢去告。
可是有一个人看到了他们的痛苦,愿意站出来,给他们希望,那是多么令人期待。
九王爷的名声全京城谁不知道。
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一刻,让他们莫名感觉心安。
一条条的关于九王爷提出来的命令,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以及周边的区域。
前往文县的队伍,也是走了一趟又一趟。
最后一趟是第二天凌晨出发的,由陈太医为首的太医以及大夫,他们带着司卿酒研制出来的防止疫情扩散的消毒剂和针对天花的牛痘以及全新的治疗手法,奔赴了战场。
司卿酒亲自送他们出城,久久凝望他们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