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娃综,职业生涯的巅峰—— by作者:一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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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死亡面前,她短暂地信奉了敌人的神明。
  可是她的祈祷并没有被神明听见。
  因为太滑,她的手没能继续握住红绸,一瞬间她就降到了最底下,快速降落带来的冲击力让腰间的红绸往上走,最后收成一个小环套在她的脖子上,被头卡住出不去了。
  她无助地挥动着手脚,一张涨红的脸望着头顶的红绸出神,就这样结束了吗?
  那些几经颠簸的苦楚,被迫屈身为奴的悲哀,还有那些仇恨,她的国仇,她的家恨,就要这样荒诞的、敷衍的结束了吗?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她想起了自己还是公主时的日子,那些日子如此短暂,在她的生命中像是海市蜃楼般一晃而过。
  经年后是折磨痛苦,是卑躬屈膝,是她再也没能站起来说自己是谁。
  父王,逃亡多年,莱莉也累了。
  当纱娅真的很累,我还想当莱莉……
  一抹剑光出现,被投掷的剑划破了系在房顶上的红绸,在纱娅摔在地上前,一个男人接住了她。
  她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人冰冷的眉眼,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父王,我要被敌人迷惑了,我该怎么办?
  导演一声“咔”,这一幕算是过了,之后袁琦黎还要自己补几个镜头,但是都不需要林宴安出场,那些近景是陆柘的活儿。
  片场很安静,大家都震惊于袁琦黎突然开窍的演技和林宴安扔剑的准头,今天这场戏,袁琦黎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她的惊慌和绝望藏在故作平静的脸上,但是大家能看出她的情绪。
  还有林宴安,从席上一跃而起,同时掷出长剑,还拉着最近的一条红绸借力荡到袁琦黎脚下接住了她,这一套动作完美的像是逐帧剪出来的。
  这里原本是好几个镜头,红绸被剑刺破要更换道具,林宴安过去救人要使用威亚。
  但是林宴安觉得没必要,用了威亚他就是在半空中飞过去的,那太离谱了,不如直接找个东西荡过去。
  因为这个改动,他使用的那条红绸比其他的红绸要宽两三倍,结实度是够的。
  袁琦黎的威亚还没拆,她还要补拍一些近景和多机位,只是这次和她搭戏的是陆柘。她的表情有点冷了,刻意憋出来的脸红掩饰了她的不悦。
  陆柘今天的状态不正常,失了魂似得,袁琦黎怕被他坑,虽然她身上有威亚,但是红绸从身上滑到脖子上那段是真的,还会轻轻地挂一下,不管是红绸往上滑还是挂那一下都挺难受的。
  果不其然,陆柘心思根本不在演戏上,他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嗓子沙哑地说着台词,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整个人迷迷怔怔的。
  整整一个小时,来来回回卡了无数次,陆柘还是没有进入状态。
  他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演,但是他根本静不下心,他的脑子里全是杜偕阴恻恻的笑和宝石戒指。
  这些东西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什么都没办法去想,只能惶恐不安地等待着杜偕的消息,但是又恐惧着杜偕的消息。
  而这时,群众演员表示没办法继续了,即使做了防护措施,但是腰依旧受不住那么长时间的束缚,有一个女孩儿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去解开她,还去叫了随行的医生。
  片场短暂地混乱了几分钟,直到女孩儿被医生带去临时的医疗点休息后,气氛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冷。
  一个小时的折腾,袁琦黎也烦了,就在她想要发火的时候,胡导先炸了。这一次都不是阴阳怪气,而是实实在在地指着陆柘的鼻子大骂特骂。
  群演的不适显然把胡导的火气点燃了,他从一开始,就拿着大喇叭提醒了陆柘好几次,但陆柘也只是正常一会儿,没几分钟就又开始走神。
  胡导被他气得不行,手上的剧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塑料椅子也被他一脚踢开。整个片场都陷入了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假装自己很忙碌,生怕惹怒火气上头的导演。
  九九害怕地堵住自己的耳朵,藏在林宴安的狼皮袍子里悄悄往外看。
  他抱着林宴安的小腿,小声地说:“我有点怕……我想要出去了。”


第87章 阴影
  九九虽然是个古灵精怪的社牛小朋友, 但是他胆子有点小,他害怕别人大声喊,或者脾气暴躁地摔东西。
  如果电视上出现这样的画面, 他就会立刻按掉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以后去找爸爸抱抱,如果是有人讲电话的话,他会去挂电话, 这是他应对恐惧的一种方法,裴析纠了好几次都没有纠回来,因为他是真的很害怕。
  “为什么怕?”林宴安伸手握着他的手问他。
  九九皱着眉摇头,躲在他的腿后面一直说:“我害怕~乌鸦医生我害怕, 我想要出去, 不要在这里了, 出去吧。”
  随着胡导的声音越来越大,片场全是劣质喇叭传出来的噪音,带着电流的咆哮不断冲刷着大家的耳膜, 声音大的地面都仿佛在震。
  九九两只手一起上阵抹掉因恐惧而溢出的眼泪,然后紧紧捂着耳朵哭兮兮地说:“乌鸦医生,呜呜呜,我怕……呜呜呜……”
  林宴安连忙抱着他往外走, 没走出多远就被叫住了,胡导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说:“林宴安,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儿!”
  片场安静地落针可闻,只有胡导喘着粗气的声音出现在大家耳朵里, 那声音就像是燃着的火线, 另一端是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哇……哇……怕, 我怕……呜呜呜呜,我害怕……”
  小孩子的哭声突然响起,胡导的脸色变成阴沉沉的格外难看,林宴安怕他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吓到九九,连忙先发制人地道歉:“不好意思胡导,我把孩子送出去就回来,几分钟就好。”
  他说完就立马离开了,九九藏在他的怀里不敢出来,一直在哭。
  林宴安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尖锐的哭声吵得他头疼,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抚他:“九九不哭了,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九九慢慢止住哭泣,抽泣着点头,紧紧地搂着林宴安的脖子不放手。
  他们过来的时候裴析正好在找九九,九九原本是在和可可他们一块儿玩的,但是洛洛困了,工作人员就带着洛洛去睡觉,九九也跟着去睡觉。
  他们就一直以为洛洛和九九都在睡觉,直到录制结束后洛成奚去看孩子才发现九九不在,一群人慌了神到处找。
  裴析看着林宴安抱着九九走过来,就黑着脸走过去接过了哭哭啼啼的九九。林宴安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主要是说他是怎么遇见九九的,九九又为什么会哭。
  等他离开后,裴析沉着脸问九九,“九九为什么不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就自己走了,这样很危险,如果遇见坏人怎么办?”
  九九红着眼睛看着裴析,哭过的眼睛像是被湖水浸泡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不要,叔叔阿姨是坏人,不要坏人。我看见乌鸦医生了,我去找他。”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奶声奶气的格外可爱。
  裴析叹了口气,明面上孩子们并没有对节目组产生排斥,但是依旧开始产生了抵触,最直观的就是他们现在不会告诉节目组他们要干什么了。
  可可带着小朋友们去空地做游戏不会告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九九自己离开也不会告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觉得大人们不在,这里并不安全才选择去找路过的林宴安。
  “那第二件事,九九是不是打扰林叔叔工作了?”
  “嗯,九九做错了。我怕,那个伯伯很大声,摔东西,我害怕。”九九知道自己打扰乌鸦医生工作了,因为乌鸦医生要把他送出来,所以没有好好工作。但是他真的很害怕,他怕那个伯伯打他。
  他抿着唇,抓着裴析的领子小声说:“爸爸,我们去找乌鸦医生吧。”
  “为什么?不怕伯伯了吗?”
  “怕……”九九怯生生地说,但是他鼓着脸,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很勇敢很可靠,“乌鸦医生会害怕的,伯伯会打他,我们去,爸爸去保护他。”
  我的爸爸是最勇敢的爸爸,是最厉害的爸爸。
  “伯伯不会打他的。”
  “会的会的,爸爸救救他好不好,呜呜呜~”
  九九又开始装哭,裴析怕他装着装着变真哭就顺了他的意往片场走。
  在去片场的路上,九九很紧张,他像一只浑身炸毛的猫缩在裴析的怀里,战战兢兢地望着前面。
  “九九不用怕,没事的,伯伯只是凶,但是不会打人。”
  “才不是,会的。伯伯会踩乌鸦医生的手,还会踢乌鸦医生的肚子,还要揪乌鸦医生的头发,坏!”
  裴析无奈,裴九九究竟看了多少电视剧啊。
  “那些都是假的,是叔叔们演出来的,就像是爸爸一样,工作就是要演戏。”
  “才不是!伯伯打姐姐,姐姐的眼睛流很多血,然后姐姐就死掉了……”他情绪变得激动,猛地揪住裴析的衣领,并不算长的指甲划破了裴析锁骨下的皮肤。
  九九有些发抖,神色恐惧的尖声问:“叔叔会不会死掉?”
  “不会的九九,爸爸还在呢,爸爸好厉害,会保护九九也会保护乌鸦医生。”裴析站在原地没继续走,他一直拍着九九的后背安抚他,脸一直蹭着他的头顶增加肢体接触,他还记得上一次九九就提到过这个死掉的姐姐。
  奇怪的是平时九九根本记不得那个姐姐,只是偶尔会突然提起,好几次裴析试探他姐姐的事,他都一脸茫然地问是不是洛洛姐姐。
  他好像忘了以前的事,又好像没有忘。
  九九的真实年龄有多大裴析至今也不知道,他总觉得九九出事的时候年纪很小可能不记得当时的事,但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绝对了。
  因为直到今日,他还记得父亲离开的那一天,那时候他只有五岁。
  若是再往前数,就是三岁时父母带着他回爷爷家过年,爸爸想跟爷爷借点钱,凑一凑换辆自己的出租车,但是那天爷爷对着他们劈头盖脸的骂,唾沫横飞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他记得那年下了一场大雪,是他降生后看见的第一场雪,在白茫茫的雪天,在家家户户团圆的初二,爸爸骑着一辆旧摩托,载着他和妈妈回县城,他坐在妈妈的背篓里,戴着棉手套的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
  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回过爷爷家。
  就连爸爸去世的时候,那边也没来人。
  孩子的记忆确实很短暂,但是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
  原身,也就是同人故事里的裴析把收养九九的那天定为了九九的生日,给他买了漂亮的小蛋糕和可爱的玩偶给他过生日,想让这个孩子高兴一点。
  但是九九愣愣的,他不肯开口说话,也不愿意自己走路,只会缩在角落里垂着头看着地面,即使大家很努力地营造过生日的气氛,九九依旧很冷漠。
  原身担心九九的状况,就把那天定为九九的两岁生日,他想着把孩子的年龄定小一点,这样就不用急着去上学。
  “九九为什么又想到姐姐了?”裴析试探着问。
  九九缩着身子,“我看见了,伯伯踢椅子,椅子把姐姐砸死了,流了很多的血。”他说完抖了抖,疑惑地问裴析,“爸爸,姐姐已经死掉了,怎么又死掉了?”
  裴析猛地收紧怀抱,紧紧地抱着九九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那是九九看错了,只是九九看错了。九九太害怕了,所以才会看错,我们不去找乌鸦医生了,我们回去吃巧克力好不好?”
  “没有看错,姐姐还跟我说话,她说跳下去,跳下去才不会死掉。”九九急切地咬着指甲,脸上一派天真可爱,身体却下意识地发抖,“姐姐没有跳下去,所以死掉了。”
  “爸爸,是那个伯伯把姐姐打死了。”九九信誓旦旦地说,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只剩下一些影影绰绰的印子,他早就不记得叔叔们长什么样了。
  记忆是最会骗人的东西,它会根据主人的经历自己填补那些印子,就像现在,虐杀姐姐的人,全部变成了胡导的脸。
  有好几个叔叔在吵架,很大声的吵架,好像是小朋友跑丢了,所以他们打姐姐。姐姐一直在流血,九九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直到姐姐让他跳下去,他就跳了。
  “九九,不要想,不能想。”
  他的声音打着颤儿,抱着九九飞快地往回走,裴析现在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他只是觉得害怕。
  他的九九出现幻觉了,那些幻觉是曾经的记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那些回忆不能放过他。
  九九还在小声地念着那些人说过的话,不停地说“姐姐死掉了”“姐姐被打死了”,他陷在自己的回忆里听不见裴析的声音。
  他一直很努力地在回忆,姐姐究竟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一条白色的镶着劣质蕾丝花边的无袖连衣裙,她的手臂上全是新新旧旧的淤青,高高鼓起的肚子让她看起来有点恐怖。
  红色的血流了很多很多,浸到黄泥里,血腥味和泥腥味熏得九九头晕。
  他的后面是一条河,水流的声音掺杂着男人低俗的咒骂声、拳头接触皮肉的闷响、姐姐凄惨的求饶,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间,他听见了姐姐带着笑意的声音,跳下去,跳下去就不会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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