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灼放下针线筐子,给严之默和自己都添了一杯热茶。
“那这次,夫君你还是去卖肥皂吗?”
严之默显然也早有想法,“肥皂要买,但是可以交给元宝和如意去叫卖,我这次,打算去卖吃食。”
要想让土豆和辣椒在这个时代进入人们的视野,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成好吃的,直接一把抓住大家的胃。
到时候,有了需求,自然就有了市场,有人收购,自然就有人种植。
而土豆和辣椒能做成的美食,那可就太多太多了。
随随便便做几样出来,都是碾压级的存在。
就在严之默连续三天,做梦都能梦到吃土豆后,可喜可贺,由于金坷垃的加持,暖房里的土豆和辣椒,都可以顺利提前收获了。
而对面对这一大屋子的植物,早就满怀好奇的姚灼,此刻也有一种谜底终于揭晓的感觉。
严之默拉着他一道,先看向挂满红彤彤果实的辣椒。
商城给的辣椒种子品质好,产量高,每一株上面的果实数量都非常可观。
姚灼没想到这种叫“辣椒”的果子,竟长得这么漂亮。
可惜严之默说这果子是辣的,是可以代替茱萸的调味品,不然他很想当场就尝一个。
辣椒采摘容易,两人忙了半个时辰,就已经积攒了满满一筐。
剩下的土豆,姚灼就有点看不懂了。
“夫君,这豆子的豆荚长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他蹲在地上,凑近了反复看,也没瞧见一个豆荚。
他一直以为,既然叫土豆,那土豆就是一种豆子,应该长在豆荚里的。
莫不是种失败了,压根没有结果?
正费心琢磨着,一转身就见到严之默拿来一个小铁铲,对着盆里的土就开始铲。
就在姚灼觉得,严之默是不是想把这个菜连根拔起,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
紧接着,就眼睁睁地看到了被刨开的土里,埋着一大堆长得像是石头的圆形物体。
姚灼刹那间懂了。
“我明白了,这个和芋头一样,果子都在地里。”
严之默欣然点头,“没错,这个虽然叫土豆,但其实和豆子无关。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马铃薯。”
马铃薯,姚灼读了几遍,承认道:“还是土豆更好记。”
严之默心道,可不是么,这就是俗称和学名的区别。
考虑到土豆的生长特性,之前在育苗结束后,严之默就给它们移了盆。
不然若是一直放在之前的育苗小花盆里,土豆还没长成,根系就要在地里打架了。
好在最后的成果还不错,土豆这东西沉得很,算下来,大概收获了一百斤的样子。
代价就是两个人都变得灰头土脸的,相视一笑后,便赶忙出去打水洗手洗脸,夜里少不得仔仔细细沐浴一遍。
收获的果实,严之默暂且用车拉到了新宅院那边。
土豆和辣椒毕竟并不是本土作物,若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太过扎眼。
往后两日,严之默又仔细挑拣,选出了一部分作为下一批要种下去的种子。
这个工作结束后,他方才长舒一口气,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一大堆土豆和一大堆辣椒之上。
下一秒,他就选了五个大土豆,又抓了一把辣椒。
辛苦几个月,终于等到了可以尝尝滋味的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1、“金坷垃”是一种九十年代推出的肥料品牌,以广告十分夸张著称,所以后来被玩成了一个梗。坷垃,是方言里土块的意思。
——
预收求收藏~
主攻种田文《夫郎赘婿是天才国医》一句话简介:国医圣手穿成盲眼小村医后
主攻年代文《满级大佬重启1990》一句话简介:重生九零致富养家
文案在专栏,欢迎戳戳!
第78章
姚灼坐在正屋里做手工, 膝上的针线筐里满是棉线,跟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放了不少成品,如意在一旁帮他分色、理线。
正忙活着, 却闻到一股非常呛人的味道。
从方才起,就在一旁的地上玩线团的十六,嗅觉最是灵敏,只见它小鼻头动了动,直接打了个喷嚏。
过了一会儿,九月也从后院逃难似的跑来了,凑近了一闻,发现它也一身火烧火燎的味道。
姚灼不解,联想到严之默正在灶房做饭,便对如意道:“去后院瞧瞧,可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挥舞锅铲的严之默也被呛得不轻,整个人泪水涟涟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灶房又没有抽油烟机,油烟在不大的房间里蔓延,可不是熏人吗?
刚刚准备鸡肉时,九月本想来蹭口吃的,结果辣椒一下锅,狗子就被熏跑了。
但是,他闻着辣椒过油爆出来的香味,只觉得格外感动。
前世他生病之后,就没怎么吃过辣椒了,偶尔实在馋了,也最多是浅尝一口。
至于他自己和姚灼, 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有在喝药了。
王大夫说是药三分毒,又不是病得在床上爬不起来,也不能成日里的灌药汤。
所以两人不用忌口,不正是尝尝辣椒的大好时候?
今日做的菜,都是要舍得放油的。
食材下锅,发出“刺啦”一声的响,余光瞥见如意从前院跑来,和门口择菜的元宝说了什么。
“哥,夫郎让我来问问,老爷在忙什么呢?”如意一进后院,很快发现那呛人的味道更浓了,不过闻久了却觉得有些香。
没等元宝回答,她又探头往灶房里瞧了一眼,顿时眼睛眯起,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唔,好大的烟!”
元宝坐在小板凳上剥蒜,闻言乐道:“老爷说今儿中午要做好吃的,这个味道,是因为那个叫做辣椒的东西。”
如意因为还要回去帮姚灼的忙,怕脏了手,就没碰蒜头。
在门口,隐约能看到严之默在灶前忙碌的身影,她之前帮厨时见过一次,老爷下厨的手法,那叫一个熟练,就说切胡瓜吧,能切成一整个不断的,但扯开又全都连在一起,说是叫蓑衣黄瓜的,比起酒楼的大厨也不逊色。
而且味道也很好吃,自从来了严家,她觉得自己脸都圆了两圈。
一想到今天中午又有口福了,如意便小跑着又回到正屋,把事情告诉了姚灼。
姚灼一听只是在做菜,就放下心来。
过了半晌,手头上一个中国结快钩完了,就听到元宝来喊如意去端菜,又对姚灼道:“夫郎,老爷说午饭做好了,准备用饭吧。”
姚灼便把眼前的东西都收到了一旁的一个竹箱里。
之前他都随手放在外面,后来发现十六这个不讲道理的,不仅自己要搞破坏,还要叼一个到地上,送给九月顽。
后来那个被九月咬过的小醒狮,姚灼索性就给它当玩具了。
但做一个不容易,也不能任由这两个小的成日调皮叼走顽的,所以现在都养成收好的习惯。
刚把吃饭的八仙桌的桌面收拾出来,菜就开始往上端了。
味道又香又辣,也不知为何,这红彤彤的辣椒搁在菜里,还没吃呢,看着就教人觉得口舌生津。
最后,严之默也跨过门槛进了屋,正时不时地闻一下自己的袖子,露出嫌弃的眼神。
“做菜什么都好,就是废衣裳,且等我片刻,我去换一身。”
先前没觉得,往后要是常做辣菜,估计还是做一身围裙比较好。
严之默一边在里屋换衣服,一边心想,等过阵子姚灼不忙了,就让他帮自己裁上一件。
严之默只换了外衫,回到正屋时,碗筷都布置好了。
他便挥挥手让元宝和如意去后院吃自己的,他们两个的那份都提前留出来了。
包括九月和十六,也都分到了一份白水煮的鸡肉和土豆。
今日严之默一共做了四道菜,都用了土豆和辣椒。
两道荤菜,分别是一道辣子鸡和一道土豆块炖肉。
一道素菜,自然要是经典的酸辣土豆丝。
最后还有一道主食,是土豆丝烙的饼。
【嚯,这一桌,我愿称之为:碳水炸弹】
【每一道都想吃啊啊啊啊炫我嘴里!!】
【强烈谴责主播这种动不动就在日常线里掺杂美食线的行为!】
【吸溜一下口水,我要去码头整点薯条吃……】
在姚灼看来,土豆类似番薯和芋头,都是生长在地底下,连着植物的根部,而且可以充当主食的东西。
但番薯有甜味,芋头的口感则是偏软糯的,更适合直接吃,或者煮粥,而不是拿来炒菜。
本以为土豆吃起来也会差不多,没想到最先夹的一筷子土豆丝入口后,他发现这土豆居然可以是脆生生的!
“这道菜我没放多少辣椒,要是你觉得太酸或者太辣,下次我改一改。”严之默也跟着吃了一口土豆丝,发现比他想象中的要辣一些,可是真的香。
姚灼很少吃辣,当即就被辣得吐了吐舌头,嘴上却道:“我觉得刚刚好,就是要辣一点才好吃。”
见姚灼对辣椒接受度良好,严之默有一种幸好两人能吃到一起去的快乐。
“再尝尝这个辣子鸡,辣椒我都炸过了,你要是不怕辣,也可以直接吃。”
因为家里买得起足够的油,所以严之默做的是干煸辣子鸡。
鸡肉是炸过之后,才和辣椒在一起翻炒的,试问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炸鸡的诱惑?
而姚灼惊讶地发现,土豆丝是爽脆的,可土豆块居然是软糯的。
不仅如此,土豆块还吸饱了汤汁,吃一口土豆块,再吃一口五花肉,只觉得再幸福不过了。
吃菜的同时,当然也要佐以主食。
土豆丝饼吃起来也是脆脆的,越嚼越香,考虑到要配菜吃,严之默没有放太多的盐。
吃到后面,两个人的嘴唇都被辣得红红的,额头上也浮了一层薄汗。
好在考虑到这个问题,严之默事先就准备好了放凉的白开水,其实牛奶更解辣,但在这个时代,牛奶太过难得。
实在吃不下后,姚灼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感慨,“这辣椒做的菜,实在很适合冬日里吃,吃完之后,觉得浑身都暖和了。”
严之默听到这里,心思一动道:“那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吃火锅。”
“火锅?”又是一个姚灼没听过的新词,但只要是严之默做的,他就没有不爱吃的。
严之默没有过多解释火锅是什么,美食这东西就是这样,任由你说得再天花乱坠,都不如真的尝上一口。
于是他想着,下次去镇上时就找熟识的铁铺,打一口鸳鸯锅。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依旧各自忙碌着。
他们家的工坊,过年之前,还需要给西窗阁供应一批黄蜡和红蜡。
普通的肥皂,少说也要预备上五百块左右,才够到时赶集售卖,以及刁翔去分销的。
至于香水、精油等,按照严之默的想法,还要设计专门的春节礼盒。
严之默忙于礼盒的时候,姚灼就一边在老屋监工,一边制作钩针的手工品。
老屋的改造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共用了七日,就已全部完工了。
正屋改造成了三间,正中堂屋,左右各改成卧房,便是弹幕里观众所言的员工宿舍了。
此外,前院两侧各有一排房屋,左边是工坊,右边是暖房。
后院也依照之前的规划,共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侧搭好了木棚,用于晾晒原料,一侧是另一排工坊。
屋子盖好之后,少不得需要打扫,因此这一日就停了制作的工作。
为了尽快打扫干净,严之默和姚灼也加入了进来。
等到这几排房子全都扫净尘土,里面新添的架子、桌椅等也都擦得明亮整洁后,已经又是一天的傍晚时分了。
“大家都辛苦一天,晚上都别回去了,在这边一起吃点。”
除此之外,还加上了来接刁大伯回村的刁翔。
刁翔没推辞成功,索性就直接出门到牛车上,拎下来几只兔子,都是他今日刚从猎户手里收来,打算回家处理干净拿去镇上卖的。
严之默索性拜托刁翔把其中两只兔子拔毛处理了,直接用辣椒红烧了一大锅兔肉,又做了一条鱼,炒了几个菜。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兴起时,几个桌上能吃酒的,还一起吃了些酒。
刁大伯坐在席上,吃着又辣又香的兔肉,咬着暄软的白面馒头,时不时再来一口小酒,只觉得日子不能更美了。
这回他帮严家修了两个屋子,挣了不少银子,只要日后在村里好好地过日子,这笔钱足够养老了。
但刁大伯还是想着,假如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酒足饭饱,刁翔带着刁大伯告辞离开了。
方二娘与姜越,领着殊哥儿,也在帮忙收拾完桌子后各回各家。
已经说定,他们两个今晚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就彻底搬过来住。
元宝和如意打了水,在灶房洗碗刷锅,严之默和姚灼则站在院子里,依偎在一起,看向夜色下焕然一新的老屋。
初来时,这里坍塌破败,连屋顶都在漏雨。
而如今,这里将会不断生产出数不清的蜡烛、肥皂……供应至无数人家。
“时间不早了,夜里要起风,回家吧。”严之默握紧了姚灼的手,两人叮嘱了元宝和如意稍后关好院门,便肩并肩地往新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