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十分捧场地转动了几下。
“久久用了以后,会变得更聪明更强大喔!”
帕帕摆了个超级大牌的pose,俨然一副阿古茹奥特曼魔方代言人的风范。
“真的呀?那爸爸肯定认认真真地使用它。”
帕帕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似森的!”
是玩具店的姨姨告诉他哒!拥有一大屋子奥特曼的姨姨是不会骗人哒!
病房门被敲了敲。
估计是刚刚他陷入噩梦中挥舞手臂时,监测数据所发生的剧烈变化被发觉了。
“晏先生,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下详细的检查,请问可以进来吗?”
晏久所处的单人病房被指纹门锁保护着,除去家人之外,只有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和护士长拥有进入的权限。
“嗯,请进。”
主任医师带着两名副主任进了屋:“晏先生,现在方便为您做检查吗?”
晏久点点头。
不管怎样,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好好陪伴帕帕。
经过了一通繁琐却十分有必要的检查后,晏久有点累了,恹恹地靠坐在自家幼崽帮他垫高的软枕上。
“这个……可以摘了吗?”晏久指了指面颊上扣着的氧气面罩。
戴着它虽然也可以说话,但毕竟还是不舒服。
帕帕挤在晏久旁边,肉手合十朝着主任虔诚地拜啊拜。
人类幼崽为老父亲争取权益的可爱模样让主任忍俊不禁,“可以的。”
脱离危险期,有了自主呼吸能力,自然不再需要供氧。
护士长进屋撤掉了设备,暂时放在一边,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还需要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
主任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您的生日是哪天?”
猛然被问到这个,晏久还真的有点不记得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七月十五?”
“您确定吗?”主任再次问道。
“确定。”
主任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根红笔。
从他笔尖的走势可以看出,似乎是在纸上画了个“X”。
晏久从小到大都没下过年级前二,见此情景,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记错自己的生日?无聊。
出神间,晏久没听见主任的又一次问话。
“晏先生?”
晏久现在只想跟帕帕待在一起,这周围的环境让他倍感不适。
此时听见主任的追问,他不禁有些烦躁:“您问这些的意义是什么?我已经醒了,我没事了。”
发现晏久的情绪有点激动,主任话锋一转:“好好,晏先生休息吧,其他的注意事项我会跟斯先生交代清楚。”
“跟我本人说就可以了。”
晏久说完,并没有在主任的脸上看到任何改变想法的表情。
显然他们都是听命于斯樾的。
既然如此,晏久也没办法强求,无所谓地挑了下眉。
“晏先生好好休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请及时呼叫我们。”
关门声响起,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晏久将捧着魔方的帕帕抱在了怀里。
无论如何,他和帕帕只有离开斯樾的生活才是最安全的。
他管不了斯樾出轨,但可以管得住自己,所以离婚之后,随便斯樾跟主角受如何甜蜜,反正不会再对他和帕帕的生活构成威胁了。
晏久想到这里,心情好了很多,又抱着帕帕的小脸蛋猛亲一口:“离婚!爸爸一个人也可以养帕帕!”
时隔数月,帕帕珍惜地享受着来自爸爸的久违拥抱,自然是晏久说什么都是对的。
闻言,他响亮地应了一声:“好!梨分!”
帕帕要有梨子吃啦。
“你daddy人呢?”
离婚还是得双方都到场才行。
“daddy飞走啦。”
看来是出差了,要不就是私会主角受去了。晏久心想。
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病房门再度被轻叩了两下。
听到敲门声,帕帕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踊跃地举手:“我!”
晏久明白他的意思:“好,帕帕去开门,小心不要摔倒哦。”
“好~”帕帕被晏久扶下了床,趿着自己的小熊猫拖鞋跑向门口。
看着自家幼崽穿反的鞋,晏久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病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助理模样的高大男人。
是斯樾的私人特助文征。
“文酥酥好~”帕帕呲着小乳牙,仰头跟文征打招呼。
见到踮着脚丫来给他开门的乖崽,文征立马把他抱起来,笑眯眯地道了声谢,而后看向病床上的晏久:“晏先生,您醒了。”
“文特助。”
听到晏久对自己的称呼,文征下意识一愣,飞快地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随即压下心头的诧异,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还可以,”晏久自动略去了医生问他问题的事,“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行,”听完晏久的回答,文征并没有急着离开,仍旧谦然道:“斯先生得到您恢复清醒的消息后,已经回国了。”
晏久略一挑眉。
主角攻果然是霸总风范,回国之后呢,是想要夺回他的一切咋的?
晏久摆弄着帕帕送他的奥特曼魔方,垂眸淡声问道:“他现在人呢?”
回来也好,早离早利索。
文征微微欠身,面露遗憾:“在隔离。”
第2章
听到文征的回答,晏久呼吸微凝,指尖也逐渐变得发凉了起来。
斯樾?隔离?病毒感染?
病房里的温度适宜,可晏久的后背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阵冷意。
这种担忧的心情让他感到分外的熟悉,仿佛在心头横亘了许多年,让他甚是习以为常。
晏久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其归结为是作者给斯樾设定了万人迷的主角光环,才能勉强解释得通。
捋清了思绪后,晏久刚想礼貌地询问一下斯樾目前的情况,就发现文征的眼神似有闪躲,以至于让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别的事情。
“白洛也在那架飞机上?”
白洛就是原书中那位温凉无害的主角受。
自己这个恶毒男妻好不容易出了车祸,遭了报应,斯樾那厮肯定是带他出国去庆祝了。
作为助理,文征自然是不敢对上司的私生活多言的,没想到却因为心虚的表情而被发现了端倪。晏久心想。
听到晏久突然问起有关于白洛的事,文征明显地懵了一下,心里似乎并没有提前准备好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虽然白洛好像确实跟斯先生是同一趟航班,就连隔离的酒店房号都是紧挨着的。
但……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晏久既然问了,他就要如实回答:“……是的,演员白洛恰巧与斯先生同一趟航班。”
这个“恰巧”二字用得就很微妙。
晏久并未忽略文征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讶异。
看来文特助对那两个人之间的私情也是十分了解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晏久也没再深究。
已经不重要了。
想起自己最后的凄惨下场,晏久漫不经心地往窗外的树丛里望了一眼。
文征以为他有什么东西遗失在那里了,于是主动问道:“晏先生在找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晏久摆摆手:“看看有没有野菜。”
文征:“?”
帕帕听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交谈,但却非常热情好客,他从茶几上捧起了颗梨子,飞快地挪动着小短腿儿朝文征跑去,“文酥酥呲!”
“谢谢帕帕,文叔叔削给你吃好不好?”
帕帕刚费力地爬回到晏久的怀中,听完用力点点头:“一起呲~”
自从斯樾出国,这几天都是文征守在医院照顾昏迷的晏久,一来二去间,他跟帕帕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
晏家夫妇在国外养病,长子晏恒只能暂时担起了董事长的职责,就算难得有机会地抽出时间来医院看看晏久,也还是要匆匆地赶回公司,并不能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晏久已经回过神来,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他笑着捏住帕帕正在偷亲他手腕的小章鱼嘴,抬头对文征说道:“那就让他好好养身体吧,我和帕帕这边没事的。”
直到晏久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文征才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所以其实早在宋主任给晏久做完检查、离开病房时,他就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之所以过了一会儿才敲门,是因为他看了一眼宋主任对晏久目前情况做出的初步判断。
纸上的问题千奇百怪,但也是千篇一律的简单,从“生日是哪一天”一直到“喜欢吃什么菜”,然而这些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问题,它们最后的评判却是一模一样的。
“X”。
意味着所有的问题,晏久都给出了错误的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
文征的本职工作是斯樾的行政助理,面对满篇的医学术语,他只能看懂一部分简单易懂的词汇。
脑挫裂伤,急性硬膜下血肿,易倦,易激化,注意力不集中,疑似记忆障碍,类别:错构、虚构、潜隐记忆。
因此当他的心中提前有了晏久不能被刺激到的这个准备,再与晏久沟通起来时,也就本能地避开了向他描述斯樾目前的严峻情况。
斯樾这次出国谈生意只是顺便,最主要的是因为要去看望长辈,可没想到当地却突然爆发了小规模的鼠疫,在斯樾回国的那班飞机上,有三名鼠疫的确诊患者。
而不巧的是,斯樾在登机之前就已经因为风寒感冒而发烧到38℃了,即便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检测进行排查,也还是避免不了在酒店隔离的过程。
可现在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晏久似乎……真的不太对劲。
“文特助,”晏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帕帕该午睡了。”
文征这才反应过来,忙将手中削好的梨子放在碟子上:“好,晏先生先带着帕帕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的话,按铃呼叫我过来就可以。”
“好,麻烦你了。”晏久点点头。
.
送走了文征后,帕帕也确实有点困了,可不管晏久怎么劝,他好像都没有躺下来睡一会儿的意思。
“帕帕,你该午睡了。”晏久拍拍自己的枕头,示意帕帕躺到他身边。
然而帕帕只是凑过来贴贴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而后仍旧从被子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望着晏久。
“帕帕?”
看着帕帕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晏久恍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担心爸爸又会闭上眼睛不理帕帕对不对?”
被晏久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帕帕终于装不下去了,失落地颓着肩膀,低低“嗯”了一声。
晏久鼻子一酸,抬手将帕帕拉到了怀里,郑重其事地向他做出保证:“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理帕帕了,再也不会让帕帕担心了,好不好?”
说完,还怕帕帕不相信他似的,伸出了尾指,轻轻勾了勾帕帕的小手指。
小孩子对拉勾勾没有任何抵抗力,不论做多少保证,都不如一根小手指来得有说服力。
“这回相信爸爸了吧?”晏久亲亲帕帕的小胖手,“现在可以睡觉觉了嘛?”
果然,拉完勾的帕帕立刻抬起头来,朝晏久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全然不顾眼睛里蓄着的金豆豆也被一起挤了出来:“嗯!”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好,入睡也快。
看着帕帕连睡着了也不肯松开自己衣角的小手,晏久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理了理被角,也躺在了枕头上,伸手将帕帕严严实实地圈在怀里,给他构建了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睡眠区域。
似乎是感受到了渗透进梦境中的父爱,帕帕满足地咂了咂嘴巴,睡得更熟了。
宁静恬和的午后,晏久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帕帕,硬是动也没动地看了一个多小时。
但他毕竟是大病初愈,疲倦感要比常人来得更频繁。
日光洒落在被子上,晏久终于捱不住困意,再次给帕帕掖好了被角后,也阖眸安睡了起来。
.
晏久是被一阵类似于啮齿动物偷粮食的窸窣动静给吵醒的。
……病房里进耗子了?睡意昏沉间,晏久心想。
然而刚一睁眼,他就看见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坐在他的床前,旁若无人地啃着苹果。
还没等晏久在心中想出合理的形容词时,就听见窗边的矮沙发上传来了吐槽:“无处安放的莽夫,苹果抓在手里像颗海棠似的。”
这种说到心坎上的默契让晏久的意识瞬间回笼。
哦,原来是他的狐朋狗友。
这四个字听上去似乎代表着一种抽象意义,但同时却也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
因为他们两个的名字,就叫胡朋、苟酉。
他俩站在一起就是强烈的反差,黑皮苟酉一米九八,白皮胡朋一米七六,俩人从小掐到大,胡朋跟他打嘴架就没输过,而苟酉却担心自己失手再一拳把他打死,所以从来都不跟他一般见识。
估计是对胡朋的攻击已经有免疫了,苟酉没搭理他,径自对晏久说道:“嗐,小久,你可算是醒了,这段日子可把哥几个给吓坏了,知道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