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连琛接起来应了两声,戴上口罩就出了门,走的急切,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外套都不穿?”
“他别是谈恋爱了吧?”
“完了,他以后不会一个电话训练赛都不打了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连琛拎着烤冷面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ink的一句“你们说琛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连琛有些莫名其妙,他摘下口罩将烤冷面的塑料袋打开,掀开盖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咽下后才开口,“什么女孩儿?”
几个人颇为无语,甚至懒得搭理他。
只有林野,这个耿直的小孩儿,重复了ink的话:“墨水哥问琛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知晓连琛有个“对象”的shins摆摆手,“他喜欢个屁,能一个电话把他叫走的只有外卖。”说完后凑过来夹了一筷子烤冷面塞进自己嘴里。
连琛:“烤冷面也要抢?苗哥饿着你们了?”
举着筷子在一旁蠢蠢欲动的苗哥:“……”
一份烤冷面被这一筷子那一勺子的分了个干净,连琛总共就吃到三块儿。
不过想吃烤冷面也只是过了个嘴瘾,真要让他吃完一整份他也并不是很想吃。
闹腾了一阵后,苗哥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两瓶啤酒打开,给每个人倒了小半杯,“来来来,欢迎小野入队。”
小野举着杯子站起身,腼腆地笑了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苗哥:“和平共处!”
rainy:“春季赛冠军!!”
ink:“MSI冠军!!”
shins:“夏季赛冠军!!”
连琛:“我想要大满贯。”
少年们站在包厢里碰杯,酒杯相碰,有啤酒从杯中被碰出粘在手指上,但每个人都没有在意,他们要做的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
连琛吃完后往椅背上一靠,翻看着手机,送往基地的外卖显示了已送达,而啾啾用来打游戏的小号并没有回复他消息。
少年们吃饭高谈阔论聊梦想聊未来,毫无时间意识,一顿饭从六点多吃到九点多这些人还没有回去的意向。
“我先回去吧。”连琛取下挂在椅背上的衣服,长臂一伸穿上,“我想起来我没喂鸟。”
得到同意后连琛戴上口罩推开包厢门往基地方向走,半路上在旁边的一家粥店里给他房间里的小家伙带了一份小米粥。
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一份孤零零的被放在基地门口的烤冷面。
连琛弯下腰将这份外卖拿起来,手指碰了碰外卖盒,这份烤冷面已经凉透了,他提着外卖进了基地,将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拎着小米粥上了楼。
房间内灯光透亮,啾啾将椅子拉的靠前,胸膛几乎贴在了桌沿上,外设的粉色衬得他手指更加白皙。
“我回来了。”连琛将小米粥往桌面上一放,脱下外套揪起来里面穿的卫衣闻了闻,颇有些嫌弃的脱下了里面的衣服扔到一旁的脏衣篮里。
啾啾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眼睛不离屏幕手上快速地打出技能,没有应话。
连琛打开衣柜抽了一套T恤运动裤,走进了浴室。
啾啾游戏中的敌方水晶爆炸的声音同水声一起响起。
他摘下粉嫩嫩的耳机放在一旁,使劲嗅了嗅,有一股很香的味道,而那个味道自然不是来自于连琛放在桌面上寡淡的小米粥。
目标锁定在连琛脱下来卫衣上,啾啾蹲在地上,拎起来那件卫衣使劲闻了闻。
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连琛洗完澡出来就见啾啾手上拿着自己的卫衣蹲在脏衣篮旁。
听到动静的啾啾猛地回头,一双大眼睛盯着连琛看。
“怎么了你这是?”连琛坐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问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呀!”啾啾一脸委屈,看样子都快哭了,“你不是给我带晚饭吗,怎么你吃火锅我吃粥,我也太惨了吧!”
得,感情是小馋鸟闻见了他衣服上沾上的火锅味,指控他呢。
连琛有些无奈,伸手将啾啾从地上拽了起来,“咱们讲讲道理,火锅我要怎么给你打包?”
“不讲道理,我也想吃!”啾啾嘟着个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琛与他对视了半分钟,败下阵来,“想吃火锅?”
啾啾摇摇头,“现在更想吃炸鸡!”
炸鸡那就炸鸡/吧,连琛打开外卖软件选了个家店递给啾啾,让他自己点。
啾啾坐在床上点外卖,连琛则坐上了电脑前开始翻看啾啾的记录。
这一晚上啾啾打了五把,四把MVP,一把SVP,输掉的那一局还是因为有人挂机。
“我点好啦!”啾啾将手机还给连琛,屁股拱一拱和连琛挤上了同一个椅子。
连琛付款之后将手机放在一边,一只手虚搭在啾啾腰上以防这个多动小孩把自己扭了下去,另一只手点进每一局游戏看具体数据。
“这把你对线的是NHG的中单啊。”连琛翻到一局啾啾玩塞拉斯的游戏,看到对面是个熟悉的ID,点进了回放,“线上单杀他还挺不容易的。”
NHG的中单许阳是同他们队历来的中单选手都不一样风格的一名选手,他的个人风格明显,前期苟发育,后期打配合,若是放着他成长起来则是个不小的隐患,而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一般在前期他会布好视野,打法也稳健,尽量让自己在线上不被抓从而落后等级和经济。
啾啾贴着连琛坐着看录像,“啊?哪个?我觉得这些人水平都差不多啊。”
行吧,他家小鸟打起游戏来不仅不害怕,还特别张狂。
回放放到一波塞拉斯在没有两边草丛视野的时候将线压在对面塔下意图强杀的一波。
“你看这里,你压线压的深了他直接喊来了打野绕后。”
下一秒,啾啾操控的塞拉斯上前直接击杀对面中单,又靠着走位扭掉了对面打野的控制技能,一波技能预判全部打到对面打野脸上完成了双杀。
“可我杀了他们呀。”啾啾无辜地看着连琛。
行吧,小家伙这波操作确实无从挑剔。
俩人看着比赛回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啾啾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贴在了连琛身上。
连琛觉得这么坐着实在是有些累,索性岔开双腿让啾啾坐在椅子前面的空档处,他双手放在桌上,正巧将啾啾环在怀中。
啾啾往后仰头额头顶着连琛的下巴,找着什么乐趣一般用头顶蹭一蹭连琛的下巴。
被他头发碰的脖子有些痒的连琛还没笑,啾啾就开始缩在他怀里笑嘻嘻了。
一局游戏看完,连琛在心里感叹啾啾的游戏天赋确实过强,欣慰地揉乱了他的一头粉毛。
没一会儿,外卖电话打来,连琛挂断后跟啾啾说:“你的粮食到了,放我下去呗?”
啾啾眼睛一亮,赶忙起身,等到连琛站起来后啾啾还从后推他的腰,一边说着“快去快去”一边把他往外推。
连琛有些哭笑不得,被推出门后把门关上,下了楼。
这会儿在外面吃饭的几个人也都回来了,一行人坐在沙发上接着唠嗑。
“哟?回来了?”连琛打了声招呼。
“哟?喂完鸟了?”shins也不甘示弱。
连琛点点头,走到门口开门拿外卖。
苗哥瞧见连琛拎着的外卖包装上的图案,皱起了眉头,“你大晚上吃这个?你不是吃饱了回来的吗?”
连琛耸了耸肩,“走回来好远,又饿了。”
说完拎着外卖就回了房。
苗哥,带孩子不易,身心俱疲。
看着啾啾吃炸鸡一边吃一边掉脆皮的连琛,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和苗哥共鸣了,带孩子不易。
“你下巴漏的吗?”连琛看着桌上散落各处的脆皮,忍无可忍地开口。
啾啾手上拿着鸡翅,嘴角沾着脆皮,嫣红的嘴唇抹上了一层油,亮晶晶的,就这么抬头看着他。
“啊?”啾啾用另一只手的手背碰了碰自己的下巴,并没有出现连琛说的下巴漏了的情况,不明不白地开口,“没有啊!”
“当我没说。”连琛叹气,“吃你的吧,吃完自己去洗个脸,小花猫。”
啾啾吃炸鸡吃了个心满意足,网瘾小鸟今天又打上了游戏,开心地不得了,吃完后在连琛的勒令下将自己油了吧唧的脸和手洗干净了之后变回了鸟儿围着连琛扑腾扑腾地飞。
连琛看着桌上地上的脆皮气的都笑了,认命地收拾残局。
·
自从连琛给啾啾买的电脑到了之后,啾啾也不乐意跟着去训练室了,也忘了自己暗自发誓说要和连琛的队友努力相处了,每天醒来就恨不得钻进屏幕里。但是一人在楼上一人在楼下双排的默契度显著提升。
这个默契甚至都不是双方有言语交流的默契,单纯是啾啾照着连琛的打法摸索出来的一套配合。
第三天清晨,连琛和啾啾双双被电话铃吵醒,这俩前一天晚上双排到凌晨两点,一大早被一通电话吵醒俩都有点烦躁。
连琛都没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手上动作就快一步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元气且欢快的声音:“嗨!我来接我哥了!”
是景怀。
连琛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老长的哈欠,缓缓回过神,“这么早?”
“对呀对呀不这么早我被粉丝看见我不完了?”景怀的嗓音和啾啾有一丝相似,是很清澈的少年音,“我可不想明天热搜上写着‘景怀一人出现在RG电子竞技俱乐部旁,与RG打野选手连琛交谈甚欢’这种东西呢。”
“那你等会,我先起来。”连琛说。
“不急不急,我大概半小时后才到!”
电话挂断后连琛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好家伙,六点零七。
“谁呀?”啾啾醒来飞扑到他脑袋上趴着,刚睡醒说话的声调软软的。
连琛掀开被子站起身,眯着眼睛走到洗手间,“你弟。”
“喔——”啾啾应了声,在连琛头顶打了个转,露出来软趴趴的肚皮。
“我上厕所你也要踩我头上?”连琛嘴上这么说,手上拉拉链的动作没停。
啾啾仰躺着也只能看见天花板,但他听见连琛这么说,下意识地用小翅膀遮住眼睛,“我又不看你!”
清早起来的生理反应总是那么的真实,连琛站了老半天等着降旗,啾啾躺在他头上都快睡着了,没忍住开口吐槽:“你站这么久都没尿出来吗?你堵住啦?”
连琛:“??你麻溜的下去吧。”
“怎么还恼羞成怒……”啾啾嘟囔着,从他头顶飞了下去。
连琛深吸口气,放空脑袋,等生理反应完全消失后上厕所刷牙洗脸换衣服,这些全部做完后,景怀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到了到了!”景怀的语气是明显的喜悦。
“行,来了。”连琛喊上啾啾下了楼。
清晨的外界雾蒙蒙一片。
基地门口停着辆不显眼的白色车子,景怀一头粉色短发,发尾的渐变似乎是被剪掉了,他带着白色的口罩,靠在车旁朝连琛挥了挥手,“嘿!!”
连琛上前两步,站在景怀面前。
“我哥呢?”景怀歪着身子左瞧瞧右看看,没有见到第二个人影,也没有见到粉嫩的小鸟。
“阿嚏!!”声音是从连琛帽子里传出来的。
小啾啾从帽子里钻出来走到连琛肩头,小翅膀揉了揉鼻子。
“说实话。”景怀带着口罩,只能看到他又黑又亮的眼睛,“对着它我还真喊不出一声哥哥。”
妖精之间的血缘如同一张密布的网,只要有牵连就会彼此有感应,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消散。
“喊不出哥我也是你哥!”啾啾飞到景怀面前抗议道。
景怀眯眼一笑,抬手捞过自己的哥哥,另一只手朝连琛挥了挥,“我哥先带走了,过几天还你!”
连琛点了点头,本想嘱咐两句,但一想到接走啾啾的也是鹦鹉,没有谁会比鹦鹉更懂鹦鹉,便作罢了。
啾啾被景怀带上了车才发现车内还有个司机。他连忙打住了准备说出来的话,踩在了景怀的肩头。
景怀:“干嘛你?”
啾啾不说话。
景怀:“哈喽?看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啾啾依旧不说话。
景怀:“一上车就变哑巴儿?不是吧?”
啾啾还是不说话。
司机大哥瞥了一眼,“怕我看出来吧,小鹦鹉精?”
“啊??”啾啾这下说话了。
景怀这才明白过来,笑了半天,喘过气来向啾啾解释:“我助理,小时候老爸捡的一只虎皮。”
啾啾松了口气,自己是小妖精这个事让太多人知道也不太好。
“小怀,这个是?”虎皮助理问。
“是我那个早些年出门瞎玩儿走丢了的哥哥。”景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啾啾握起了小拳头。
“欸你和连琛他们队新中单认识呀?”啾啾宁愿踩着椅背也不愿意踩着自己弟弟。
“哎……”景怀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就想问,chen神知道你会变成人吗?”
“知道呀。”啾啾想起来第一次在连琛面前被迫变成人形的时候。
“林野不搭理我了。”景怀看着后视镜,小声地说。
虎皮大哥看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等红灯的期间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