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人一统说说笑笑,很快就把阿纲收到的圣诞礼物都归置好了。
因为昨天的平安夜已经举行过聚会,今天的圣诞夜二丁目相邻的这三家就默契地默认了各过各的。
服部叔给阿纲烤了圣诞节定番的烤火鸡,准备了超好吃的圣诞馅饼,还做了好看又好吃的圣诞花环沙拉。
因为是圣诞节,服部叔还特别准备了圣诞蛋酒——当然,给阿纲准备的是无酒精的青少年特供版本。
两个人的圣诞餐桌照样可以热热闹闹,尤其是老先生风趣幽默,时常妙语连珠,小朋友活泼体贴,一直捧场,两人的圣诞晚餐持续了快两个小时,才在外面再次飘荡起来的风雪中,欢欢乐乐地转移阵地,来到了窗边。
服部叔给阿纲带来了饭后甜点——一只特制圣诞甜筒。
巧克力和香草双旋的冰淇淋柔软地盘旋在酥脆的蛋筒中央。
冰淇淋上撒了少许可可粉和巧克力碎,还有一点点坚果碎,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软,又香又滑。
阿纲捧着甜筒,靠在窗边,边听着壁炉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治愈人心的噼啪声,边观赏着窗外的雪景,一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当前的状态——幸福。
“服部叔!我们在院子里堆几个雪人吧!”
吃完甜筒,阿纲将外套一裹,在老先生纵容的微笑中,拉着他一起出了门。
于是第二天,当工藤新一来找阿纲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发现了几个特征明显的雪人……
工藤新一:“…………”
少年嘴角微抽,边将脱下的外套挂在客厅的衣帽架上,边狠狠瞪了阿纲一眼:“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头上这撮是货真价实的头发,不是安上去的方块发饰!”
阿纲一脸无辜:“我也没说是发饰啊?”
工藤新一揪住他的脸:“那为什么那个应该是‘我’的雪人只有头发那里拼接的痕迹特别明显?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阿纲愈发无辜:“当然不是!新一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发型有什么误解?我想百分百还原你的发型,不用拼接的难道还用雕刻的吗?”
拜托!只是堆个雪人而已,至于对他有这么专业的技术要求吗?
工藤新一:“…………”
他还是很怀疑,但看阿纲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新一你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阿纲将人领到客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先窝进了摆放在客厅一角的被炉里,用眼神示意小伙伴随意,“吃过早饭了吗?我和服部叔都吃过了。你要是还没吃,家里还有之前做多的三明治放在冰箱里,你自己去热一下。”
工藤新一来阿纲这边蹭饭的次数多了,在这个家里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基本就像阿纲现在也差不多能把工藤家当半个自己家了一样,工藤新一也能把这里当半个家了。
他直接踢掉冬天的棉拖鞋,也跟着阿纲一起窝进了被炉里。
“早饭我已经吃过了。我来是找你一起出去的。”
“出门?去哪儿?”阿纲一脸“真的要出去吗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干脆窝在被炉里一起悠闲地度过中午或许我们还能一起卖萌求服部叔做拉面给我们吃说真的我好久没吃到服部叔的特制拉面了”。
工藤新一:“…………”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只用表情就能传达出这么复杂的信息的!”少年无力地抬手捂住额头,“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很想出门了——你的意见已经表达得十分充分了。”
“那……”阿纲立刻亮起双眼。
结果工藤新一那只原本捂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一个转向,准确地糊住了阿纲的上半张脸,将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挡了个正着——“驳回!”
阿纲:“…………”
“新一,你这是**!”他闷声抗议。
工藤新一收回手,同时虚起了眼:“这才放了几天假?你每天就这么宅在家里,躺在被炉里玩游戏玩累了就直接睡在这里,睡醒了继续玩,除了吃饭和解决生理问题一刻也不想离开被炉,这怎么可以!”
阿纲义正言辞:“有被炉的冬天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而且别忘了新一你也是我们被炉小分队的一员!你怎么能背弃我们共同的至高信仰?!”
工藤新一:“…………”
什么时候被炉成了他的至高信仰了!
虽然被炉的确很舒服,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让人一刻也不想离开……
——打住!!
怎么他还真的被阿纲给绕进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总之我今天是一定要出门的,阿纲你要不要一起去?不去的话我就先走了。”
听出小伙伴语气里的坚决,阿纲重重叹了口气。
“新一,”他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你还没说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
……
阿纲最终还是被工藤新一拉出了家门,也拉出了他温暖的、甜蜜的、让人依依不舍的,心爱的被炉。
因为工藤新一是出门做正经事的。
“你还记得之前那起爆。炸案吧。”工藤新一说起正经事时,表情向来都是认真而严肃的,“出事以后,老爸那边也接到了消息。他跟警视厅的人很熟,察觉出这起案子的不同寻常,就拜托在警视厅的熟人帮忙收集了‘一点’资料。”
不过这些资料原则上是要严格保密的,即使对方是多次为本厅提供过帮助的知名推理作家工藤优作,警视厅这边也不好通过传真这类有可能会泄露内部资料的方式将资料传递给他。
所以他们就约定了好了时间地点,由警视厅的某位警官亲手将这份资料交到工藤优作手中。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半。但老爸今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和老妈共同的好友打来的,说是家里出了急事需要他们过去帮忙。”
而那位工藤夫妇共同的好友家在静冈县,急着过去帮忙的工藤优作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赴今日与警视厅派出的那位警官的约了。
“所以新一你就自告奋勇,提出要代替优作叔叔去接收这份资料了?”
阿纲今天没再忘记围围巾。
他穿了白色的厚外套,下身是米黄色休闲裤,橙色的围巾成为了除他的发色之外,身上唯一的一点亮色,尤其是在阿纲开心地对工藤新一表示这条围巾就是毛利兰送他的圣诞礼物以后,某位侦探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在上面停留了好几次。
——他是真的非常好懂。
即使明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去吃阿纲的醋,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这种近似本能的反应。
侦探先生在小伙伴戏谑的目光中气呼呼地移开视线。
“才不是‘自告奋勇’这么简单。对方可是刑事课的警官,能空出来做这种职责范围之外的‘私事’的时间你以为能有多少?错过了这一次,要想约下一个时间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等到人家再有空来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家老爸老妈早已经过完了新年,又飞到美国去了!
“就这么错过这次机会,阿纲你会甘心么?”
工藤新一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阿纲。
“虽然我们最终成功‘获救’了。虽然那颗炸。弹对外宣称被成功拆除,犯人安在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也没能被引爆,最终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但这是因为有阿纲在!
如果没有阿纲呢?
或者换个假设,如果阿纲不是异能者呢?
他们会不会就在那一天,一起死在那只如同悬空的孤岛一般,停留在摩天轮最顶端的座舱之中?
工藤新一不是不后怕的。
只是比起被往昔的噩梦纠缠困扰,他更习惯于勇往直前,如同一颗被射出枪膛的子弹,一路一往无前,笔直向前,让所有过往都成为记忆里渐渐远去,但绝不会被遗忘的一角。
可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那个炸。弹魔的本意,就是想要以一般民众的生命为要挟,活生生将松田警官炸死在摩天轮上!”
少年握紧了拳头。
“只有这一点,是我绝对无法原谅的……”
对方不仅不尊重生命,甚至是以夺走他人的生命为乐。
若他对此毫无办法也就算了。
现在,有一个可以接近对方、找出对方的机会摆在眼前,工藤新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
再说,“我只是帮忙去取个资料而已。虽然很不甘心,但这份资料能早一点被送到老爸手里,那个炸。弹魔被找出来的那天说不定也就能早点到来……”
“所以新一你是承认,你现在的推理力还远远比不上优作叔叔?”
阿纲讶然道。
工藤新一虚起眼,“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盲目自大,认不清自己真实能力的蠢货吗?”
“当然不是……”阿纲收起脸上的惊讶,“就是觉得,以新一你的性格,能老实承认这一点,有点……”
“……早晚有一天我会赢过他的!”
“……诶?”
“我是说老爸。”工藤新一神情笃定,“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他,成为举世无双的名侦探!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承认,写推理的家伙就应该给我好好写去!少来玩兼职侦探那一套!真是的!那个臭老爸!到底把侦探当成是什么了啊!”
阿纲:“…………”
所以,这是不满优作叔叔这个“兼职侦探”在推理力上强过自己,还是不满他明明有那么优秀的推理能力却不做侦探,偏偏跑去写推理?
他家小伙伴对自家老爸这种混杂着憧憬、崇拜、钦佩,但又因为自家老爸的选择而对自己内心的这些情感十分不满,别扭地不肯承认的复杂心态……
哎呀呀,还真是可爱。
工藤新一:“…………”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说……”少年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小伙伴,“你不会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
阿纲一脸无辜地:“当然没有。新一你怎么会这么想?”
工藤新一沉默与他对视两秒,没能在阿纲表情中找出一丝端倪,最后只能板起脸,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好了,没时间在路上慢慢闲聊了。总之,我们先过去约定的那家咖啡厅,把资料拿到手再说。”
阿纲对此深以为然:“你说得对。迟则生变,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工藤新一:?
他怎么觉得自家小伙伴好像有点在影射什么的意思?
……
半个小时以后,双手抱头,蹲在咖啡厅的卡座之下,工藤新一再回想起来这里的路上,小伙伴那句疑似“预言”的话语,不由深深地看了同样蹲在自己身边的某人一眼——阿纲,还真是个乌鸦嘴啊……
第53章 “诸伏,拔刀!”
要是让阿纲知道他家小伙伴在腹诽什么,他一定会当场气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工藤新一这个日本完蛋模拟器的锅吗?
走到哪儿哪儿发生凶案已经是常规操作了,算算柯南连载这么多年,东京铁塔都被炸了几次了?
更别说像是水族馆、游乐园、大型商场、摩天大楼、银行、列车、游轮、飞艇甚至是无人探测器……
有多少东西都已经被炸或者差点被炸了?
甚至某些剧场版里,受波及的都不只是岛国了,还有国外的某些地标性建筑。
这已经不是日本完蛋模拟器的程度了,简直是全世界都笼罩在柯学的“阴影”之下。
就这工藤新一居然还说阿纲是乌鸦嘴?
这家伙真是对自己的体质一无所知!
只是很可惜,阿纲的关注点一直在其他地方,没留意到小伙伴瞥向自己的异样目光。
而要说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说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这天早些时候——工藤优作和警视厅那边来的那位警官先生约定见面的咖啡厅位于米花百货附近,对面是一家银行,两边是临街的商铺。
阿纲和工藤新一比约定时间到得稍早了一点,两人随意点了两杯热饮,就坐在临窗的卡座里,边聊着天边等那位警官先生过来。
工藤新一原本只是随意观察着窗外走过的行人,内心默默对他们的职业做着游戏一般的推理——这也是对推理能力的一种日常锻炼。
可是很快,他的目光就凝注在了街对面的那家银行上。
阿纲连续叫了小伙伴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不禁也顺着对方的目光,朝街对面的银行看过去。
这一看,阿纲就明白工藤新一为什么突然之间神情变得那么严肃,目光也没办法从那家银行上移开了——明明还是上午,银行的卷帘门却已经被放了下来。
如果要说今天是银行的休息日,可阿纲分明记得自己和工藤新一刚刚来到这家咖啡厅的时候,那家银行还是大门敞开、日常营业的状态,哪怕是出现了必须临时停业的突发状况,在拉下卷帘门的同时,也应该在大门外张贴上惹眼的告示才是。
可阿纲目光所及,那家银行紧闭的大门之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类似的标记。
所以……
“新一,你在怀疑有人抢劫银行?”
阿纲悄声问。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却没有贸然点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他谨慎地回答,“只能说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