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生狠狠扥了顾凡，让他闭嘴。
　　顾凡喊疼，陆燕生才松手，把人扔到了车里。顾凡不认为自己去郑离那边干事是背叛，所以陆燕生为什么生气他猜不到。
　　陆燕生掐着顾凡的脖子把顾凡压在身下。
　　顾凡只觉得有压力，陆燕生没有用力伤害到他，「老大…」不会又要艹///屁股吧，虽然说他两现在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毕竟这么久没开荤了，顾凡恬不知耻得开始期待。
　　「谁让你自作主张！」陆燕生低声怒吼，看来是气极了。
　　顾凡说，那会谁都找不到周泽清，怕陆燕生太着急了，反正他已经不在公司了，挺闲的，就换了。只是没想到会被打成那样，但答应过的事情总不好反悔，修养好了就回来了。
　　陆燕生让他不要再去找郑离了。
　　顾凡以为陆燕生觉得他会阻碍公司，解释说郑离不过是想把他家那一摊也洗白，不会碍着公司的，今天就是很好的例子。
　　两人是牛唇不对马嘴的交谈。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凡故意往陆燕生心上插刀子，总之就是一个劲儿的拒绝陆燕生的提议，还维护郑离，又保证真的不会伤害公司的利益，一句都没提自己。
　　陆燕生难受了，他不知道顾凡什么时候能考虑下他自己，一心总是扑到别人的事情上，
　　顾凡也不想，他能存在的价值仅限于此，他只能攀附这些大佬，被他们需要来肯定自己的价值，不然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不被人需要，不被人记挂，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陆燕生把他隔离出公司的那一刻，就已经毁了他。漫长的时间里，顾凡的孤独没人能理解，他唯一能让他觉得好受点的方式就是被人需要。
　　公司需要他，他快快乐乐的上班。后来陆燕生让他不要去公司了，他犹犹豫豫，因为他确定陆燕生不爱他，所以他把住工作不肯放手。
　　现在他可以被郑离需要，他觉得自己能活下去了。


第10章 10
　　错觉10
　　陆燕生毫不避讳的打量顾凡，比去年收麦子的时候白净了一些。
　　顾凡被看的不自在，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陆燕生对他「余情未了」，又或是在盘算着对他是否还有用处。
　　「老大？」顾凡充满困惑的声音，并没有提醒到陆燕生。
　　陆燕生还是直视着他，顾凡慢慢背过去躲在车厢的角落里。
　　「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燕生问。
　　顾凡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一抖，收回搭在车门锁的手，回答「两个月不到。」
　　「为什么？」
　　顾凡看他，想这人跟他没关系了，干嘛不能挺直腰板。「没什么，我也要吃饭的，总不能把嘴拴在裤腰带上吧。」
　　他离开村里前，把所有的存款都留给了爷爷奶奶，置办了些新家具，在入冬前还安了套取暖设备。回H市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提前在家联系好郑总，谁知道郑总把身无分文的他晾在车站六个小时。
　　刚过春节，天儿还冷的很，郑总捡他回去的时候，人都僵了。重伤痊愈后第一次感冒引起了肺部炎症，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陆燕生根本没考虑过他没工作后经济来源的问题，一时语塞。
　　车厢内维持了很久的沉默被顾凡打破。
　　「老大…」顾凡望向窗外，「就到这儿吧。」
　　陆燕生没说话，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
　　顾凡还没听到陆燕生的回答，但司机的车已经停了，他也只好下车了，关上车门还冲里面挥挥手。
　　「你好像忘记你父亲去世的原因了。」陆燕生隔着玻璃喃喃说着顾凡听不到的话。
　　陆家是在父辈时开始洗白，手段当然都是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他的父亲成了面子，而顾凡的父亲则成了里子，暴力掩盖在金钱繁盛的场景下。
　　他父亲死于其他帮派的暗算。
　　他还记得顾凡在他母亲的葬礼上，像张罗喜事一般招呼前来吊唁的人，在散场后筋疲力尽倒在灵柩前抱头痛哭。
　　那时的顾凡才刚刚成年。
　　顾凡没有奢求过陆家能怀有一份对他父亲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人死了就死了，人们会慢慢在记忆力把这个人一点一点抹去，直到完全忘记。所以他也没有用父亲的死来胁迫陆家为他做什么，但他母亲做了。
　　为了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为了给他找一个存在的意义。


第11章 11
　　错觉11
　　顾凡回了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只是个工作室，郑家可是刚起步洗白，虽然钱多，但不能明目张胆的花。
　　郑总见顾凡回来，揶揄道「呦，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陆燕生不行了啊。」
　　顾凡说「郑总就是和人不一样，脑子里比别人多长个鸡巴。」
　　「你也就嘴巴厉害了，不如让我的鸡巴好好感受下。」
　　没下限。
　　二十多年前，Y市还没开始发展经济，陆家已经有想法洗白开始做正经生意的。陆家交到陆燕生父亲，就已经为洗白做准备，他们的血和命成了今日陆家的基石。
　　到了陆燕生这辈儿，不再需要打打杀杀的了。
　　父辈的思想到底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正好这时陆燕生接替过父亲，将陆家扛在肩上，时机恰到好处，全赖陆燕生的父亲有先见之明，读书确实改变命运，送陆燕生去读了经济和法律。
　　顾凡说这老头子的这一手，堪比五年计划。
　　自从陆家洗白后，有前车之鉴，其他社会小团体跃跃欲试，毕竟大家出来混就是为了口饭吃，命还是更重要些。
　　陆家是杀出来了，偶尔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好解决。但还在底层挣扎的社会团体依旧水深火热，常见帮派火拼，持刀砍人。
　　大家都照着陆家的模板来，难度升级，想在人人皆知方法中能够先发制人一鸣惊人，太难了。
　　郑家在这条路上走的很辛苦。
　　顾凡看了眼郑总，脑子里长鸡巴的男人，不辛苦才怪。
　　他们租的工作室有很大的落地窗，老旧的办公桌椅散发着陈旧的味道的，安静的工作室里两个大男人无话，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的景象，听车水马龙的嘶叫。
　　「你爸是被谁用车撞死的？」
　　顾凡看了撇了眼郑离，这人还真是不照顾别人的情绪。
　　「问这个干嘛？」
　　「看你是不是踩着我复仇。」路过车辆的灯光在郑离脸上闪过。
　　顾凡纳闷，这人如此敏锐，是什么人或事情拖了他的后腿。
　　「我是心有大爱，希望兄弟们的孩子有个父母双全的童年。不要死的太早，孩子真的会忘记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子的。」
　　「你忘记了吗？」
　　顾凡看着窗外的高楼上亮着的灯，幻想他父母还在，应该会给他打电话问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虽然已经成年，但他妈还是不允许他晚上10点还不回来。他爸爸……
　　他想不起来了，依稀记得爸爸的肩很宽，他坐在上面能看到河马张开嘴，饲养员在河马的嘴里放颗西瓜，汁水爆裂，在耳边欢呼雀跃的人声中，猩红的液体流过河马沟壑纵横的皮肤。
　　「忘记了。」


第12章 12
　　错觉12
　　如果他妈还在的话，应该不会让他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顾凡重趟老一辈的路，和郑离一起。郑离将他贴身带着，保护起来。
　　流言四起。
　　曾经陆家的二把手上了郑离的床。
　　陆燕生坐在办公室里，手上是顾凡和郑离脸贴脸说话的照片，上次见到就觉得他瘦了，这么久过去，照片上的他还是很瘦。
　　脸上还有一道红痕。
　　陆燕生知道那道红痕的由来。
　　他们上次拍下的地皮属于某一社会团体，地皮被拍卖的事情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这块儿地是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注定流标，是顾凡在一堆毫无价值的地皮里找到了这块儿隐藏很深的宝地。
　　被盯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郑离护得再紧，也有疏忽的时候，听说刀是贴着脸划过去的，幸好只留下了一条印子。
　　晚上的宴会。是上流的一场交流会，很多合作都将在这里成就。
　　顾凡带着郑离出席。两人配合的很好，顾凡带资源，郑离把不能上台面的事情摆平。
　　顾凡进门就看到了陆燕生，和他身旁的周泽清。没来得及扯住郑离，郑离已经走到了陆燕生身边。
　　啧。顾凡啐了一声，没出息的样。
　　陆燕生破天荒的握住了郑离的手，像承认了这个竞争对手一般。郑离正式进入上流的名利场。
　　顾凡的视线越过郑离的肩头，看到陆燕生也再看自己，只见他摊平手掌，手指勾了勾。
　　顾凡挂着讨好的笑容上前，「老大。」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陆燕生盯着那条还没有消失的红痕，说的话让身边各怀鬼胎的三人愣住了。
　　周泽清是不愿意顾凡再回来，尤其是听到他爬上过陆燕生的床，他无法不介意顾凡在陆燕生身边。
　　郑离更是一惊，内心大骂陆燕生卑鄙小人，真??把阴险。一挑眉，流里流气地说「陆总真是，也没问过周总同不同意呢，是吧周总。」
　　「这是公司的事。」陆燕生说。
　　周泽清脸色尴尬，确实，他既不是陆燕生公司人事，也不在陆燕生公司任职。「是啊，难道想推荐顾总来我这边？」
　　倒是顾凡还挂着谄媚的笑，「谢谢老大，谢谢周总了，我现在挺自在的，谢谢两位的好意了。」
　　「看来是以前不自在。」陆燕生像是在找茬。
　　顾凡接住说「没有没有，老大这说的什么话，很感谢老板以前的栽培。」
　　「既然感谢，那就回来，我继续栽培。」陆燕生就是在找茬。
　　顾凡咂吧两下嘴不装了，没劲。
　　「那让他给我道歉。」顾凡下巴点向周泽清。
　　他整理自己的衣服，站的笔直，示意周泽清可以开始道歉了。他顾凡，不发威，真当是个好拿捏的软骨头？
　　周泽清看向陆燕生，可陆燕生什么也没说。
　　他已经知道了那天发生的全部事情，确实错怪了顾凡。
　　他只能勉为其难的说抱歉，张了张嘴。
　　「要跪下的。」顾凡笑笑，引得陆燕生多看两眼。
　　周泽清觉得他欺人太甚，恨恨说了两字「做梦。」
　　顾凡又重新挂上那狗腿笑容「老大，那就对不住了，这位爷不愿意道歉，那这事儿就算了。」
　　给郑离甩个狠狠地眼神，示意赶紧走。
　　郑离看戏正乐呵着呢，被顾凡的眼神吓了一跳，跟在屁股后面走了。


第13章 13
　　错觉13
　　顾凡当晚抢来两位愿意投资的大佬，不介意郑离的出身，更看重顾凡的能力。至于从谁那抢过来的，当然从周泽清那里抢来的。
　　顾凡不是故意的。顶尖的投资都把控在陆燕生手里，剩下的能看得上的投资也就那么几个，再说了各凭本事，既然周泽清抢不过他，那就得认，周泽清好歹还有陆燕生这个靠山，在陆燕生身边说句话，就能得到非常强有力的投资支持，何必在意这点儿。
　　可周泽清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跟陆燕生说起被顾凡撬走投资的事儿，「他明明知道现在是我公司最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能如此卑鄙下作？」
　　陆燕生没有说话，他时常出现顾凡还在身侧的错觉，正如现在他俯视整个城市，而和他一起的顾凡，而不是正在说话的周泽清。
　　习惯太可怕了。
　　周泽清见陆燕生不搭话，心沉了下去，看来陆燕生是不想管这件事了，向来维护他的陆燕生似乎不再站在他这边了，「陆燕生，你在想顾凡？」
　　陆燕生这才回神，看想周泽清「你放心，我会安排注入新的投资。」
　　「我不要你的投资，我只要被抢走的那两个投资人。」周泽清任性说道，他要把失去的找回来。
　　「顾凡凭本事打动投资人，不算抢。」
　　「他出让实际控制权和不合理的收益分成，这属于恶意竞争，怎么不算抢！？」
　　「你也可以……」
　　「陆燕生！他可以不择手段，但我不行，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原则不能让你赢。」
　　「陆燕生，没想到你变成了这种人。」
　　「哪种人？」陆燕生重新望向整个城市，看着某一个亮着灯的房间，猜测这家的主人正在厨房炒菜，客厅里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他笑了一下，「不择手段？周泽清，你要让不择手段的我帮你？过去我无从改变，出身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不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接受我。」
　　周泽清泄了气，一张白净的脸两耳通。
　　「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给你时间选择，五年了，你现在想好了吗？」陆燕生语气冷硬，丝毫不像是在表白，而是强硬的逼迫周泽清做出选择。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周泽清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你说过，等陆家彻底走出来就会跟我在一起，我快要成功时，你却要出国留学，躲着我。我虽然不是什么人中龙凤，但对你的心意日月可表。我现在要你一个答案，跟我在一起或者现在就离开。」
　　「陆燕生，你说会等我，却跟顾凡滚在一起，现在他欺负我，你不为我打抱不平，还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周泽清内心刚升起一丝的缱绻被击个粉碎。他是介意陆燕生的出身，他的家庭也不会同意他跟陆燕生在一起的，他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