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室透的立场,一个愿意为了只见过两次的工藤新一便毅然独身赴险境的公安,这次面对看起来孤苦的老人,居然能如此不假辞色,显然是为了他的心情着想。
安室透知道他在谢什么,忍不住用手臂撞了撞对方:
“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圣人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仅仅几句话就能让你失控至此,想必横在你们中间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误会和争吵那么简单。”
“这种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泷泽和月无声的垂下头。
是啊,深仇大恨。
虽然这话用来形容他唯一的血缘亲人有些奇怪。
不过在泷泽和月的心里,他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早就没有血亲了。
安室透在一旁小心觑着他的脸色,谨慎的措辞:
“不能……告诉我吗?”
泷泽和月愣了一下。
安室透为自己一时冲动之下的贸然道歉: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泷泽和月摇了摇头,冰冷的眼底终究浮现出一丝暖意:
“不……你居然愿意主动问我,我只是有些惊讶。”
这种如同走进对方内心的举动,他以为安室透不会做。
安室透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一股钝痛蔓延开来。
他有些狼狈的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眼神中的复杂意味,扶着额头,发出近乎狼狈的苦笑:
“和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在和月的心里,难道就是这么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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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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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他明明不希望伤害到泷泽和月分毫的, 可是为什么还是伤害到他了呢?
居然让一个年少多金的天才公子把自己放到这么低的位置,甚至连他的一句询问都不曾奢求过。
泷泽和月近卑微的态度,让金发青年心脏为之抽痛。
“不。”
泷泽和月却认真的摇了摇头:
“ 透,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是这全天下最温柔的人。”
所以即使安室透一次次的拒绝,近乎若即若离般反复的折磨他,确实让他时常为此感觉痛苦,却从未对安室透有过半分不满。
相反的, 越是了解安室透, 泷泽和月也就越心疼他。
他明明可以利用自己, 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甩开自己,然而最终他的选择,却总是在情不自禁的靠近与冷静理智的离开中徘徊。
虽然最终展现给外人看的, 是波本以高超的手段将泷泽和月玩弄于鼓掌,然而泷泽和月却知, 他只不过是一次次的竖起防线, 又一次次的溃不成军。
安室透的一切出发点, 从来都是为了泷泽和月着想。
就如此刻。
如果真的想要继续保持距离, 他就该什么都不问。
作为一个静默的旁观者, 永远站在泷泽和月的身边,但也永远不深入到他的内心中去。
这样,他们就还能保持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永远无法拉近距离。
可安室透却问了。
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注定没办法成为局外人了。
泷泽和月的神色彻底缓和下来。他回忆着母亲讲过的往事,慢慢开口:
“其实也只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罢了。”
………………
“泷泽川泉是一名商人, 他人缘很好,常常能把各种生意都做起来, 只不过他没什么做生意的天分,而且经常自视过高,轻功冒进,最后亏的血本无归。”
泷泽和月指了指自己的脸:
“但是你看他的长相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即使再落魄,身边也不会缺少女人。更不用说他偶尔春风得意的时候了。”
“而我的母亲,泷泽星子,就是某个与他有过一段过往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这与他想象的情节不一样,安室透不由得愣住了。
泷泽和月垂下眼眸笑起来:
“他本不想抚养这个孩子,但是碰巧的是,我母亲刚刚被送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生意刚好有了起色,他认为这份幸运是母亲带来的,于是勉强留下了她。”
这是什么理由?安室透深深皱起眉,有些厌恶的说道:
“人渣。”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倒是不像圆滑的波本了,露出的神情很符合严肃正直的降谷零身份。
泷泽和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他从来都不算是个好父亲,所以我听见他虚伪的慈爱话语就恶心。”
随即他继续说道:
“可能是我的母亲真的为他带来了好运,从那以后,他的生意虽然不算红火,却也勉强做了起来,难得的经营了下去。”
“他一开始觉得是自己时来运转,对我母亲还有几分慈爱,但是时间一长,他又认为是他自己的做生意的手腕高明,忘记了最开始接受母亲时的想法。”
“他每日在外饮酒应酬,经常夜不归宿,身上总是带着不同味道的香水回家,那时候我母亲才不到十岁,就已经被他丢在家里不闻不问。”
他看了眼眉头紧锁一脸厌恶的安室透,忍住了伸手抚平他眉间纹路的想法。
“尽管如此,母亲却从未放弃过。甚至无比清醒的策划着未来的道路。”
“她知道父亲不能作为依靠,于是只能默默地努力,企图通过升学,拥有更好的、稳定的未来。”
“她天生头脑不错,在学校十分用功,还经常报名参加校外的知识竞赛,成绩优异到让老师和校长都为之关注。”
泷泽和月微笑着回忆起年幼时,母亲讲到这里露出的、那种略带自豪的表情。
“老师们都将她像宝贝一样供起来,经常家访,只要母亲偶尔没有上学,他们便会第一时间联系泷泽川泉,于是即使泷泽川泉再不在乎这个女儿,却也没办法忽视她。”
“他是个无比虚荣的男人,而这个女儿从上学起就为他带来了太多的夸赞,有时候母亲的同学父母听说他是泷泽星子的父亲,都会高看他一眼……所以他虽然并不爱我母亲,却也逐渐开始对她的衣食住行和学习关心起来。”
泷泽和月短促的笑了一声:
“我母亲16岁那年,拿着全额奖学金被举荐进了东京的贵族私立学校,泷泽川泉也突然对她嘘寒问暖,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开始照顾她……甚至在母亲生日那天,泷泽川泉第一次主动买了蛋糕回家,与我母亲一同庆祝生日。”
“虽然他十分混账的在庆祝生日之后喝醉了,但是醉酒后的男人却对我母亲说出了‘我真的很爱你,也很对不起你’这种话,一度让我母亲以为泷泽川泉真的开始真心在乎他这个女儿了。”
安室透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不祥的意味,几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在我母亲生日的第二天,山下家族的管家带着数名黑衣男人,堵住了泷泽家的大门,要带走我的母亲。”
安室透抓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
“我母亲惊呆了,她不可置信的追问泷泽川泉,然而那个酒量很好的男人却伪装宿醉不醒,无论她怎么呼唤哭喊,他都无动于衷的躺在床上。”
“还是山下家的管家回答了我母亲的疑问。”
原来早在半年前,泷泽川泉的生意便又再度滑坡,他为了挽救生意四处集资,却又被人设下圈套,赌博一夜,家财尽散,负债如山。
泷泽川泉恬着脸皮寻找了自己所有的故人,甚至与他有过暧昧的女人们寻求帮助,然而只是杯水车薪,真正有能力帮助他的两位大小姐恨极了他风流绝情,反而推波助澜,让他公司的处境雪上加霜。
在高利贷追债打手将刀横在他脖子上、威胁要砍掉他手指的时候,山下家族的继承人找到了他。
山下家族愿意帮他偿还债务,甚至还能另外给他一笔钱,让他尝试东山再起。
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从生物学和遗传学角度来讲,我母亲有着极为优秀的基因,无论是她的外貌还是头脑,都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泷泽和月这样平静的评价着自己母亲,甚至还能安抚的对已经满眼暴躁的安室透笑笑——只是那笑容空洞的刺眼:
“不仅如此,他还有着一个冷血又无情的父亲,愿意将女儿拱手相送……虽然这一切明明是他自己贪心不足落入陷阱,才会债台高筑,最后却要让16岁的女儿承担一切结果。”
“山下家族的继承人将在两年后联姻,迎娶门当户对的家族小姐作为正室妻子,然而那位小姐不够貌美,也不够优秀,山下家族为了能够诞下基因完美的继承人,选择了我母亲。”
“一个美丽聪慧,又没有任何人会为了她闹事、为她撑腰的女人。”
“他们需要她在山下亚仁正式成婚前,为他生下山下家族的长子。”
泷泽和月笑着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
“就是我。”
安室透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
泷泽和月懒洋洋的将上半身靠在栏杆处,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
“可惜,我母亲不愿妥协,虽然她数次逃脱都失败了,因此失去所有的自由,被囚禁在了乡下的庄园里,但她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次逃脱时,甚至从三楼摔下去。”
泷泽和月向后仰了仰身,上半身危险的探出去,在18层楼的高度悬空,安室透惊骇的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
“和月!”
泷泽和月望向他,哑然失笑:
“别担心,我不会跳楼的,我怎么舍得死在你面前呢?”
安室透冷下脸:
“说人话!”
透生气了……
泷泽和月连忙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正对着安室透:
“我没有任何自杀倾向,目前心理健康状态良好,请降谷警官放心。”
安室透这才缓缓点点头,神色松懈了些。只不过攥着泷泽和月手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
泷泽和月低头看了眼那深色手背上暴露的青筋,语气更加轻缓起来:
“就是那次,医生发现我母亲怀了我,但也是因为那次受伤,她这一胎怀的很艰难,为了防止她自杀或者逃跑,山下家族派出了许多人‘照顾’我母亲。”
“而我母亲在得知怀孕之后,便再也没有逃跑过,只是她郁结于心,生我的时候还是难产,差点没能抢救回来。”
“山下家族费了这样大的心力,结果却很可笑。”
泷泽和月平静的道:
“据说我出生时,因为母体受伤后输入药物过多,加上母亲心情过于恶劣,导致我发育迟缓,听说直到两岁时都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整个就是一个傻子。”
谁是傻子?是他眼前的超级天才?
安室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那双微微下垂的猫猫眼吃惊的瞪大之后,显得格外可爱。
泷泽和月忍不住认真盯着他:
“于是我和母亲便都被山下家族抛弃了。”
“但是山下亚仁不愿放我母亲离开,毕竟我母亲什么都没有,却还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美貌。”
“他依然将我们母子囚禁在东京近郊的庄园里,只是不再期望我母亲能够为他诞下完美继承者,甚至于我的存在,让他成为家族笑柄,他开始对母亲和我施加暴力。”
忽然察觉到自己被攥着的手腕生痛,泷泽和月叹了口气,省略了无数可能会刺激到安室透的重点,简单的说道:
“其实我虽然说话晚,懂事却很早,当时只有母亲看出了我其实什么都懂,只要将我的实情告知山下家族,虽然她仍然不能获得自由,但好歹能过得舒坦一些……但她却什么都不说。”
“她不想妥协。”
“我知道她不想说,那我便不说。”
“我母亲一直在偷偷的教我认字读书,教我不要成为她父亲那样的人,也不要成为我生理学上名为父亲那样的人……”
“我一直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后在我11岁那年,我买通了看守我们所在庄园管家的孙子,带着母亲逃离了那个地方。”
这句话说出,他明显感觉到安室透似乎悄悄的松了口气,攥着他手腕的力度也放松了。
泷泽和月忍不住伸手,在安室透耳边胡乱撸了一把,把他那柔顺的碎发搅乱:
“山下家族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我们,但一直在暗中追查,我想要彻底安全下来,永远断了他们的念头,那就要找一个比他们更强大,强大到让他们不敢有任何冒犯念头的家族。”
安室透回想起那伽侑人冷漠的样子,故作轻松的笑道:
“所以你们找到了那伽?”
泷泽和月摇了摇头:
“不……我找到了组织。”
这下子,安室透真的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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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月的妈妈,大概是反古早狗血霸总言情文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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