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会惊讶又警惕……抱歉。”
“zero。”诸伏景光盯着幼驯染,“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只是警惕那么简单……况且我们一同卧底,组织有没有消灭有什么影响?你对我的出现,为什么要那么惊讶?”
“hagi也感觉,你好像见到了鬼一样的表情哦……”
在降谷零的沉默中,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
“不是吧……”
伊达航挠了挠头:“这么说我也……”
怪不得刚才zero看到自己的孩子有点傻眼呢。
工藤新一举起手:
“那我呢?”
降谷零瞥了他一眼:
“柯南君活得好好的,正上天入地的破案呢。”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笑着笑着,警校组的几个人几乎同时围住了降谷零,把人包在中间。
降谷零呼吸不畅,拧了拧身体:
“你们干嘛,太肉麻了……”
“zero,很辛苦吧……”
诸伏景光摸了摸幼驯染的头发。
“呜呜呜一想到小降谷形单影只的对抗组织,hagi简直要哭了……”
“没想到我们都死了……还真的没有真实感啊……”
松田阵平感慨着。
几个人围着降谷零又揉又抱,把金发青年揉成一个脏兮兮的小熊,终于放过了他。
工藤新一与萩原研二一左一右的包围住降谷零,开始抓紧给他讲关于组织的各种秘密情报。
波本一颗聪明的头脑战力全开,认真的记着。
松田阵平在一边看了会儿,忽然摩挲着下巴:
“这么说来……咱们家的那个zero去哪里了?”
伊达航:
“该不会是去……”
众人的目光落在降谷零的身上,随即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松田阵平喃喃道:
“等他回来,我可以忍他三次不揍他……”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所有人都死去的世界孤军奋战,太惨了吧?
降谷零本来知道的就很多,这个世界的工藤新一与萩原研二说了一些情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在异样的沉默中,松田阵平忽然一拍大腿:
“那个……我们是怎么死的……能说吗?”
降谷零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危险的弧度:
“当然……可以了——”
半小时后。
诸伏景光原地自闭,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打成一团,伊达航梦游一样的飘下楼找老婆孩子温暖自己拔凉的心灵,只有工藤新一面色沉重的拍着降谷零的肩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降谷零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倒是很温和,他们两个关系随着对组织的深入发掘而越加亲近,他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对方: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们了。”
这是谎言,谁也没有安慰到,房间里一时间更加愁云惨淡。
降谷零只好转移话题:
“那么,你们能不能讲讲关于和月的事情?”
他轻声道:
“据我所知,组织内没有一个叫做阿斯蒂的成员,那伽财阀也没有二少爷……我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房间内瞬间彻底安静下来。
————
这天凌晨,降谷零来到了那伽总部。
无论是安保部的成员、还是那伽的每一道门禁每一把锁,都向他敞开了大门。
甚至他听见电梯里的人工智能叫他“zero先生”。
降谷零的眼底浮现笑意。
等到电梯门打开,他看见长发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等他。
双目对视,已经通过诺亚得知他到来并专门迎接的泷泽和月神情淡定的颔首:
“怎么过来了?”
声音不像是恋人,但也并没有什么不满。
更像是平静地对待一位经常见的朋友。
降谷零微笑着迈出电梯:
“嗯……大概有一种预感,我和他很快就会交换回来了。”
他跟着泷泽和月走进对方的办公室,对着豪华办公空间内巨大的落地钟扬了扬下巴:
“也许就在午夜的钟声敲响之际,误闯仙境的人终究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切都是美丽的幻梦。”
泷泽和月转过头,见降谷零嘴角噙着笑,
“虽不真实,但能让人一生难忘。”
沉默了几秒,泷泽和月同样弯起嘴角:
“美好?比如同陌生的男人床上醒来?”
降谷零失笑:“好吧……抱歉。”
他直视着泷泽和月:
“面对他的同位体还能给与同等的宽容与信任……你真的很爱他。”
明明察觉到他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但是那伽的防御系统却仍然没有对他关闭。
想起萩原研二“我家那个恋爱脑的少爷”这种评价,降谷零的脸上又浮现起轻松的笑意。
泷泽和月却安静了下来。
钟表缓缓前进的寂静之中,泷泽和月轻声问道:
“最后的时间,不多陪陪他们么?”
降谷零楞了一下,摇头:
“不用了。”
“他们过得很好,也并没有失去重要的人……这很好。”
“我想,等这个世界的我回来,会想要看见你的吧?”
泷泽和月眨眨眼:“为什么?他要是知道好友们都已经牺牲,回来的第一件事就该是抱着景光先生痛哭才是。”
降谷零哑然,他从泷泽和月戏谑的表情确认自己的同位体不会真的做出“抱着幼驯染痛哭以至于被好友们嘲笑一辈子”这种事后,直白的看向泷泽和月:
“很简单……因为在我那个世界,没有泷泽和月。”
泷泽和月并不意外,他点点头:
“如果我在,无论我是黑是白,你都不会这么惨……我肯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的。”
然后,用自己的一切来拯救你的噩梦,不惜代价。
降谷零哭笑不得,然而想起那些还活着的好友们,他又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有泷泽和月在就好了。
————
黎明的钟声敲响,没有南瓜马车来迎接,辛德瑞拉的魔法却已经自动解除解除。
降谷零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砸在了敏捷的靠近抱住他的恋人身上。
几秒种后,降谷零又缓缓的坐直了身体。
泷泽和月掌心生出些汗意,紧张又小心的放开双手,紧盯着降谷零的反应。
金发青年转过头,看到了恋人的脸。
“回来了……”
他喃喃说了一句,忽然一把抓住了泷泽和月的手腕,把人按在了沙发上。
泷泽和月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立刻热情的回抱住恋人:
“零,欢迎回来……”
降谷零骤然俯下身,近乎撕咬一样的亲吻他。
泷泽和月沉默了。
他感受到了对方那哭都哭不出来的苦闷与后怕,激烈的情感顺着交接的唇齿、摩擦的肌肤,源源不断汹涌倾泻。
————
“我没找到你……”
降谷零环绕着恋人,额头无力的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发出近乎哽咽的低喘。
“和月……那个世界,你会在哪?”
会不会已经发病,死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就这样被无名的泥土,掩盖了本该惊才绝艳闻名天下的一生?
还是说仍然按没有逃出囹圄,已经被岁月蹉跎成形状模糊的样子?
“我看到了所有人的资料,hagi的,松田的……hiro的……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那个世界没有阿斯蒂,没有那伽的和月,山下家族已经摇摇欲坠,家财散尽。
谁都没见过泷泽星子与泷泽和月。
“零,这是好事啊。”
泷泽和月稍微用力,缓缓的闭上眼:
“也许,那是个没有我和我母亲的世界……我的外祖母可能根本没有错爱上一个混蛋,没有我母亲悲惨的一生……当然也就没有我。”
他的手掌顺着恋人的脊柱轻轻的拍着,这个动作没有半点暧昧,只有安抚的意味:
“若我母亲不曾承受人间苦,那我存不存在,都不重要。”
这是降谷零无法斥责的理由。
他只能沉默的叼住恋人修长的颈侧,狠狠的咬下去。
————
“哇——”
“啧啧啧——”
“嘶——”
这是警校组三只单身狗看见泷泽和月脖子上的痕迹发出的声音。
松田阵平首先发言:
“没想到啊,金毛混蛋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这么饥渴的吗?”
萩原研二举起医药箱:“小和月,你是需要让伤口立刻愈合的药物呢,还是需要让伤口永远固定在脖子上的药物呢?”
连诸伏景光都淡定的发表意见:
“直接选后者吧,建议弄成粉色的,按照那伽的医疗水平应该不难吧?”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顿时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降谷零瞥了这几个家伙一眼,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连松田酱都没有收到攻击。
他悠闲的叹了口气,将信息发送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慢悠悠的挑起眼睛看着这几个人:
“我去你们的坟前一一参拜了,还送了花。”
三人同时后退一步。
“所以以后你们的话,我会选择性的听,没用的,就当鬼在说话,过滤出去。”
三人瞬间后退好几步。
眼看终于给这几个家伙造成了重击,降谷零感觉自己心里的邪火终于发泄出去了一点,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不好听,遂叹了口气,一脸正经的垂下头颅: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抬头看向三个人,脑海中却浮现出四分死亡报告,以及娜塔莉……
降谷零神色黯然的闭上双眸:
“我只是心情不好。”
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三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颓废的跌倒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预计未来每天半夜十二点,都会梦中惊醒,良心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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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平行世界。
组织很快就在降谷零的手下被尽数击溃,在混乱又漫长的善后结束后,已经升职为警视正的降谷零默默的请了假。
他去了京都。
他去了那个世界泷泽星子所在的墓园,没有看到那个名字。
他去了山下家族的大宅,那里门扉紧闭,门前落满了沉沉的灰。
在京都的小巷茫然游走,降谷零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难道世界上真的没有泷泽和月这个人吗?
古老的和式建筑交错盘转,他在清幽的小巷中,听见了一声暴呵。
“山下和月!你真的要致整个家族于死地吗?”
降谷零豁然转身。
卷曲的短发整齐的梳上去,只有一丝鬓发荡在额边,穿着一身西装的年轻人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夹,灰色的眼眸露出一丝嘲讽:
“怎么,山下家族已经彻底不存在与历史上了,你到现在还还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真是愚蠢啊,你这种恶劣基因,怎么会是我的生父呢?看来山下家族彻底破灭在你的手里,真是活该啊。”
中年男人气的直发抖,他拎起身边便利店的电话机就对泷泽和月砸过去,暴跳如雷的吼道:
“你这个下三滥的杂/种,我就该在你小的时候掐死你——”
年轻人冷笑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电话,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电话座机的另一端。
年轻人楞了一下,看向突然出现的降谷零:
“呃……多谢。”
降谷零微笑着摇了摇头。
觉得这个金发的男人笑容似乎有点古怪,但是对方实在是完美的戳中了他的审美,所以年轻人还是没有深究。
他随手把电话座机丢在地上,冷笑着仰起头:
“对啊,混入了你的血脉,我确实是个狗日的杂/种,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可惜,小的时候没能打死我,现在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嫡长子和老父亲去死了——”
卷发的男人露出猖狂的、肆意的狂笑:
“还有,老子才不是什么山下和月。我叫泷泽和月,是泷泽星子唯一的孩子,在抱着你祖宗排位哭嚎的时候,记得牢牢的,别忘了,山下家族是毁灭在谁的手中!”
————
降谷零走出便利店,见到了守在门口的泷泽和月。
他与自己在那个世界见过的那个矜贵、沉稳又极富压迫感的长发男人并不相同,带着难以言喻的偏激与倔强,以及仍然绝顶的头脑,跌跌撞撞的独自行走在人间。
但并不讨人厌。
泷泽和月笑眯眯的递上一杯咖啡:
“这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降谷零失笑。
他刚才即使什么都没做,那个电话座机也砸不到泷泽和月的头上。
但他还是接过了温热的咖啡。
泷泽和月看着他的面孔,忽然觉得心脏跃动。
他的血液新欢鼓舞的奔流着。
泷泽和月本不想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虽然他很喜欢这个类型,但是他的未来,还有很多艰难的路要走。
但就在这一秒,他改变了主意。
年轻人微微躬身:
“一杯咖啡没办法报答你恩情,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允许我请你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