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温润,却隐隐透出一股急切,沈绘看着她们匆忙离去的背影,叹道:“连萧姐姐都开始心急了,真是一场硬仗,我也不能输,楚姐姐快,我们也走!”
姜潭月望着楚画以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被沈绘拉出门,又回头看了看侥幸存活下来的金义楼,心里暗想道,玉姐姐怕不是急着去金府罢。方才不愿看着旁人惨死,便挪开了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萧白玉起伏的神情,只可惜现下四周无人分享,徒有一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落寞。
秦红药几乎是被人拽进房中,眼前一晃,脊背就紧紧的抵在门板上,而萧白玉带着热意的温度已迎面压来,红唇被人覆盖,舌尖也被熟悉的柔软所勾起,天翻地覆间被她拉进了缠绵的欲念中,唇舌反复抚慰交缠,不多时已掀起阵阵水声。
萧白玉的冲动让秦红药一怔,却又欣然接受,只在短短一瞬的喘息中附耳轻笑道:“我还奇怪白玉为何坐立不安,原来是在心急这个。”
心中想要独占她的欲望来的凶猛又猝不及防,萧白玉全无防备,只能任由这陌生而心惊的欲望把控她的心神,做出这等白日里拉人进屋亲密接吻的羞事来。好不容易缓解了澎湃的心潮,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松开手中攥紧的衣裙,秦红药肩头的衣衫都被她握的起了褶皱。
这时才想起自己应是要脸红的,萧白玉咬了咬下唇,急切过后的忸怩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将人压在门板上亲吻实在放浪形骸,她欲要直起身,秦红药却不会轻易放过她,反身欺了上来,双手擒住她腰间,一脸艳如春华,妖孽的不成样子。
“这般没皮没脸的将我压在门上亲了,又想直接逃走么,来不及了……”
第88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捌)
两人搂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脚下一顿时萧白玉已经抵上桌沿,后腰卡在木棱上,偏偏双唇还落在另一人的肆虐中,实在算不得是舒服的姿势。她刚想站稳身子,双足却忽的一空,被秦红药轻巧的抱起坐在了案上,只是转眼,玲珑有致的身体与那人的含笑面容便逼近在了眼前。
秦红药一手撑在案上,一手环在她腰后,让她整个身子都落在自己的怀抱中,不由分说的再吻上去。唇齿交合间,溢出来的银丝缭绕,动人动心,萧白玉穿过她悬在耳畔的鬓发望了眼紧闭的门窗,不过是合上的大门同拴紧的木窗,在她们眼中不堪一击的阻隔,却像是坚不可摧的屏障隔绝了外界。
隐约的走动声不时传进耳中,还参杂着弟子们练武的呼喝声,明亮的日光照进房内,一面红莲晕动,一面白芒敞亮,萧白玉的目光不断在映入室内的日光和秦红药略带红晕的脸上徘徊,一时紧张一时沉迷,想要推开她的手屡屡因为她面上的缱绻之色而迟疑,最后不知不觉的环上她的脖颈。
感觉到腰间的衣带以一种缓慢温柔的速度被抽走,萧白玉终究还是按住了她的手,镇静的语气被亲吻化成了呢喃:“红药,还是白日……”
秦红药抬眼,红唇在缠绵辗转中鲜艳欲滴,那目光都好似变成了有型的触摸,一寸寸抚过萧白玉的面庞。她的双眸勾魂夺魄,一直是极美的,又无可否认这双眸是罪大恶极的,萧白玉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秦红药用这双眸睥睨过无数的血流成河,蕴含过罄竹难书的阴谋诡计,然后用这双眸蛊惑自己,以一种回头无路的孤注带着自己跳下深渊极乐。
而现在,她用这双眸抚摸着自己,因着激烈交缠才勉强平复下来的欲望又卷土重来,或许是干渴,或许是饥饿,让萧白玉口干舌燥,目光执拗的停在她颈侧,光洁细白的肌肤下有着缓缓流淌的命脉,随着她一呼一息而微微起伏。
恍然间忽然明了这份欲念,想要亲吻秦红药的命脉,甚至放在齿间衔住轻磨,掌握把控住她的弱点,让她属于也仅属于自己一人,再没有人能同自己一样与她亲密如斯,再没有人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她在四下无人时唯独绽放在自己眼中的盛世芳华。
而这份欲念,正明明白白的倒映在秦红药的眼中。
“只用看的就够了么,白玉,有想要的就亲手来拿,莫非还要我送到你掌心上?”秦红药的声音在狭小的缝隙中弹跳,萧白玉在桌案和她的身体围成的细窄天地间无处可躲,又瞥了一眼门外走动的匆匆人影,抵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一颗心似是在铁笼中振翅的金丝雀鸟。
“再等等,待到夜里再……”萧白玉有些说不下去,方才那般急切的索吻拥抱,抵死交缠,已是违背了不知多少条礼法,又哪里还能再去想更私密羞人之事。
秦红药只是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笑意有多大的杀伤力,却毫不顾忌的显露出来,附耳轻声道:“你那般猴急拉我进房时,可没想过是白日还是黑夜,我知你心眼里想做哪档子事,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此言一出,萧白玉除了张口结舌别无他法,心事被她说的一清二楚,在她眼中,自己无疑是一块了如指掌的靶子,百发百中的弓箭手闭着眼都能正中红心。为所欲为是秦红药惯用的伎俩,但不得不承认始终是无可匹敌的。
在她面前总是一步步退让,对错的边界不断模糊,明知任何一个正经守礼的女子都不会做出这等白昼宣淫之事,萧白玉还是忍不住抓紧了她的肩头,用力的揪起她裙上的布料,眉头隐忍挣扎的皱起,手中是梦寐以求的宝物,又不得不尽力克制。
萧白玉压抑到耳根都通红一片,心中已动摇到山崩海啸的地步,手中却是稳稳的,紧紧的抓住她,只要微微一动,哪怕是轻不可闻的颤抖,都会掀起两人间已经静止许久狂风大浪。
秦红药的身子嵌在她两腿之间,依旧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她是以自己为诱饵,勾引着清心寡欲的一派掌门缓缓步入烟火风尘中,迫不及待的想试探知晓,萧白玉到底为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是否能抛去门外的细碎杂音,在弟子来往明日当头的室内,同自己翻云覆雨红被叠浪。
但秦红药深知,她们是彼此最重要的那条肋骨,看着一人挣扎犹豫,另一人终究也会心焦,于是她既是诱饵也是狩猎者,抛出又一份诱饵,稳当的落在萧白玉掌心。
“我很喜欢你眼中只有我一人的模样,白玉,现在的你,不论是眼中还是心里,只有我一人就够了。”秦红药的掌心覆盖在她抓住自己肩头的手上,半牵半引,也不知是哪只手在动作,肩头的衣衫款款滑下,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亮白,明媚的有些刺眼。
萧白玉深吸一口气,她终于切实的抚摸到欲望的轮廓,如同手指下的肩头,滑润微烫,如同流淌的热流,却又比热流更加黏腻,似是指尖穿过了皮肉,触碰到了身体中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的鲜血。
她触到了渴望已久的,秦红药的命脉,而这一切,都是她的。
萧白玉的秦红药。
细长的手指插进了秦红药的青丝中,她们互相跌进了彼此的眼中,秦红药如愿以偿的看到萧白玉无可奈何的屈服,沉迷于自己心甘情愿表露出的活色生香中,她的目光再不会飘到门边,只是专注的凝在自己身上。想来现在她的耳中,走动声呓语声都已渐渐远去,她成了秦红药最喜欢的模样,眼中只有这么一个人。
长长的衣裙悄然落地,萧白玉再不需旁人的指引,手指已落在秦红药的脖颈后,微微一抽,鲜红的丝带脱开节扣,一件亵衣贴着秦红药的肌肤轻轻滑下。最上好的丝绸布料柔软细腻,飘飘然缓缓落地。
这是她在世上碌碌存活了近三十年后,于漆黑冰冷的井底偶然瞧见的一抹亮光,却在刹那间照亮了她整个天地,恍然发现她从来不是在井底枯坐,周围竟是花团锦簇,红花绿树,美不胜收。
秦红药便是她唯一想要守护的江湖武林,唯一不断追寻的天涯海角。
秦红药没有去故作遮掩什么,但就这么站在心上人面前,被她的目光打量过身体的每一寸,心中不可能不泛起羞意,但她看着萧白玉近乎痴迷的双眸,还是咬了咬牙,强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只是身子更近的贴近她,不知想要汲取些许温暖还是遮挡住她的目光。
萧白玉的手指贴在她的发根,秦红药能在呼吸的间隙中清晰的感觉到指尖压过头骨的贴合感,往日里她杀人不眨眼时也是像这样,手指压迫住敌人的骨骼,能清晰的听到坚硬的骨头在指间碎裂的脆响,那是厉鬼催命的嚎叫声。
但凡习武之人,对头颅,脖颈,手腕这几处生死关头都有下意识的戒备保护,绝不会让人轻易触碰,但现在,萧白玉一手细密的抚过她的后脑,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嘴唇贴上她修长的天鹅颈,将她鼓动的那处血脉含在唇间,时而用上牙尖,留下一个一个暧昧不明的暗红痕迹。
似是被束缚,又似是被掌控,秦红药为这种压迫而感到窒息,但真正让她窒息的亲吻随之而来,萧白玉这回落下的吻并不温柔,却正是秦红药需要的力度。萧白玉的力度,温暖,气息,揭去了她心中时起时伏的羞赧,也抚平了命门被人拿捏在手的紧绷胆寒。
秦红药微微弯起的脊背再度挺直,没有丝毫可羞怯可惧怕的,因为面前正在亲吻她的人,因她而失控,因她染上了热意,那无往不利的冷淡理智统统被揉碎在唇齿中,多么令人骄傲。
这不带一点欲拒还迎的亲吻有些笨拙,但秦红药尝到了萧白玉舌尖的含糊其辞,一些化不成语句的情感,自舌尖的交缠中缓缓流出,倾注在她口中,舌尖转动仔细品味后,察觉每一分都带着比爱字更浓厚的味道。
以萧白玉的寡淡性子,能腾起如此激动的情绪,想必属于惊世奇闻,于是得意忘形便也不可避免,秦红药双手都勾上她的脖子,微微使力,轻咬着她红透的耳尖,挑逗戏弄已是驾轻就熟:“萧掌门脱人衣服的动作倒是利落,只是光天化日下玉体横陈,这般愧臊的勾当对得起萧掌门学过的礼法么?”
萧白玉把她的身子往怀中揽了揽,嘴角先是一撇,又微微勾起,似是瞧见孩童捣乱又不忍心责备,蒙上情雾的双眸只剩最后一分清明,她就着仅存的一分理智道:“红药你,就是我余生需要遵循的唯一礼法。”
秦红药双眸瞪大,忽的自喉中挤出一声闷哼,一头扎进了萧白玉怀中,难耐的蹭着她尚且完好的衣衫,想要借她衣上的凉意缓解哪怕体内的半点炽热。但想来也是徒劳无功的,身体中好像埋藏着一股岩浆,被她一句话勾的四处横流,汨汨流淌至肆意澎湃,甚至能感觉到腿间蓦地濡湿了一片。
“你这人!……”秦红药都不知自己要骂什么,猝不及防是萧白玉最厉害的手段,能让她瞬间服服帖帖,萧白玉向来都是不说则以,一说惊人,她如秦红药所愿抛开了一切,专心致志不顾对错与她交欢,却不料只一句直抒胸臆的情话,就能叫秦红药动情动性,到底是谁在勾引谁,便再分不清了。
秦红药抱紧了她的脊背,她的掌心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度,熨帖着自己细腻的肌肤,但那只手除了在腰间来回抚摸外,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秦红药甚至怀疑,若是继续一言不发,她可能会就这样安分守己环抱着,哪怕给她一天一夜的时间,那只手也只会落在腰间,根本不好意思触碰其他地方。
“抱我上床。”秦红药不容拒绝的法布施令,只是尾音无可避免的微微摇曳拖沓,萧白玉残存的一丝理智便在这低柔妩媚的气息中消失殆尽,脚步凌乱间带倒了木椅,掀翻了桌上的茶杯,甚至连衣尾勾在了桌角上,都没有空闲回头看一眼,硬是用蛮力着拉着木桌一个踉跄,双双跌进了柔软的床榻上。
秦红药仰躺在床上,只将身与心全放下,亦没有丝毫防备或抵御,凝脂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光明正大的暴露在正日的阳光下,也清清楚楚的映在另一个人的眼底。她却并不像刀俎下的鱼肉,反而像一头猛兽,她扒下萧白玉衣衫的架势活像是要把这个人生吞活剥似的。
萧白玉被她激的也逐渐失去了耐心缱绻,落在她身上的手也有些没了分寸,哪里都敢去抚摸揉捏,这时才发觉比起手下如火如水的触感,之前眼睛所看到的美艳几乎不值一提。她身上惯有的冷香与□□燃起的味道交杂在一起,仿佛化作一汪名为情/欲的海洋,只想着一头扎进去,全然溺毙才好。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要温柔些,秦红药却不给她缓慢下来的机会,她的上衫被胡乱的扯下来扔在地上,下衣也在撕扯研磨中褪到了脚踝上,衣衫犹如一道绳索,缚住了她的双脚,在身下人的双腿之间动弹不得。
显然秦红药也没有松手让她脱掉衣衫的打算,任由下衣凌乱的束缚在她小腿上,只仰着脖子索取她的亲吻与抚摸,后腰不自觉的向上顶了顶,腿部轻夹在她纤细的腰侧,难耐而缠绵的厮磨着。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除了彼此偶尔按捺不住溢出的叹息声外再不闻其它,萧白玉埋在她白里透红的胸腹间几乎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从唇到舌到牙尖,无所不用到极致,在她身上亲吻下一道道蜿蜒辗转的红痕。她胸口那处被阎泣刀贯穿的伤痕已经极浅,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甚至还不如一旁的吻痕显眼。
唇瓣掠过那处伤痕时,萧白玉无可避免的想起那些痛苦的时日,她常常要将刀尖对准秦红药的胸口,就像秦红药也将她当成计谋中的一环,不忘明里暗里捅她一剑。但当她们给彼此留下的伤痕渐渐淡去,更鲜艳更刻骨铭心的唯有日益浓厚的爱意,如同现在印在刀伤旁的吻痕,明目张胆的昭示着非她不可的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