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早,裴新玖看到自己腿上的疤被人留下一圈红印,紧紧包围着,后腰隐隐作痛,估计也是这种场景了。
裴新玖:“……”
向明朝从洗手间刷完牙进卧室,见到他的视线缓缓从腿上抬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又凶又没有攻击性。
向明朝笑了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宽松的五分裤,放过去盖住了他腿上的疤,说:“衣服穿好。”
裴新玖咬牙切齿:“你过来让我咬一口我就原谅你。”
向明朝垂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俯身很顺从地把喉结送到他面前,眯了下眼,说:“我过来了。”
昨天晚上裴新玖也是逮着机会就去挑逗向明朝的喉结,很明显的痕迹没留下来,但在多次的舔咬之下,过了一个晚上还是微微泛起了红。
裴新玖二话不说含住他的喉结,心说我今天非给你弄个明显的印记不可。
他能从向明朝急促的呼吸里感受到对方的难耐,但向明朝没有避开,一直到他松口。
向明朝直起身,摸着自己的喉结,又看看裴新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的样子,笑问:“现在不生气了?”
裴新玖还在回味:“你都这么跟我道歉了,我还能气什么?”
向明朝勾着嘴角:“昨晚是我不好……”
裴新玖连忙打断:“你再说我真的要发火了!”
向明朝早习惯了他这事后脾气大的性格了,只好讨饶似的半哄半就让人去洗漱。
到此为止两人都没觉得给对方留那么多小草莓有什么不合适的,直到给小叶当新一期主题的服装设计作品的模特,坐在化妆镜面前。
小叶刚确认完自己的作品没有差池过来看两个人化妆,只见化妆师拿着遮瑕站在裴新玖面前一脸尴尬。
小叶大致数了一下裴新玖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只觉得没眼看:“你们是忘了今天要过来给我当模特吗?”
向明朝嘴角抽了一下:“……”
他们跟小叶的交集是从裴新玖那次请他陪自己去南京拍樱花开始频繁起来的,那日之后,小叶还询问了两人的意见,将游乐场拍写真的过程视频发到了网上。
因为裴新玖和向明朝自带流量,评论区也一片呼声要小叶多找这两人拍作品。再加上小叶对他们两个的印象还不错,于是一有适合两人的服装设计,就会邀请他们过来当模特。
今天这种情况实属意外。
小叶是半个月前找的他们,昨晚向明朝和裴新玖都没机会看手机,今早看到微信才想起来这件事。
向明朝尬咳了一声。
等向明朝解了围巾过去化妆的时候,小叶看到他喉结上红得发紫的吻痕,彻底不想说话了。
其中有一套衣服,后腰处剪了三刀,裴新玖虽然不理解这种破布一般的艺术,还是硬着头皮换上了。这种设计,他给小叶拍了没有三套也有五套了。
裴新玖拿上外套披在身上,正准备去室外拍照,小叶赶紧把他叫住。
裴新玖:“?”
小叶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腰上的吻痕露出来了你知道吗?”
裴新玖:“……”
虽然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裴新玖还是强撑着面子问:“会影响拍摄吗?”
“影响倒是不影响。”小叶一个gay都觉得有点尴尬,“就是怕等下在室外别人看到你会不好意思。一般人可能别人不会注意,但是你俩颜值太高,又自带粉丝,之前给你们拍的时候就不少人站那里看。”
向明朝在化妆镜前的盒子里找出一盒遮瑕,说:“上点遮瑕遮一下。”
化妆师手足无措该不该接过这一盒遮瑕,毕竟是要涂在腰上的。
小叶:“向哥你会吗?”
向明朝笑答:“会一点。”
小叶推搡着化妆师出去,说:“那你俩先弄,我们去外面等着。”
房间的门被人迅速关上。
裴新玖看看被关上的门,又看看向明朝手里的遮瑕,拳头硬了。
向明朝从盒子里找出刷子,到长沙发那里坐下,说:“过来,我给你遮一下。”
裴新玖发誓,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小叶拍摄,他绝对不会趴在向明朝腿上,忍辱负重让对方遮昨天晚上在他身上留下来的罪证。
刷子在腰上蹭过,连带着脊背都是一阵酥酥麻麻的过电感。
向明朝一句“好了”的“了”字的话音没落,裴新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拉好衣服,并且恶狠狠地瞪了向明朝一眼。
向明朝眯了眯眼,手上合上了遮瑕盘的盖子,笑说:“早上不是哄好了吗,怎么脾气又那么大了?”
裴新玖不自在地扯了下后腰的那几溜破洞,扬眉道:“你还不允许我变个天?”
回想起昨晚某人嘴上说着那两个字叫起来不适应,结果还是从开始叫到了结束,撩得自己换了好几种方式折腾了他几个小时,向明朝在心里叹了口气,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带出门去拍摄:“少爷想变天我怎么敢不允许?”
这次的拍摄场地在理工大,是裴新玖的母校,结束之后裴新玖就熟门熟路地带向明朝逛起了校园。
裴新玖一边走一边介绍:“大学的时候,我们寝室四个人经常十点多钟突然想吃夜宵,一般都是点的这家的烧烤,味道还挺不错。隔壁还有一家冰淇淋店,初春的时候卖的是最好的。”
向明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一语道破:“烧烤陪你吃,冰淇淋就算了,你昨天刚偷吃了一个草莓圣代。”
裴新玖:“……”
想起白天和昨晚受到的屈辱,裴新玖愤愤地走进烧烤店,打算把向明朝欠他的都吃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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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庆祝乔迁之喜,只请家人过来做客是不够的。
考虑到两人的交际圈没什么重合的,裴新玖先抽了一天周末,请项目组的几个同事吃了饭。向明朝则找了个工作室的伙伴不太忙的时间,把他们叫到了家里。
向明朝在厨房准备晚餐,裴新玖接到电话之后下楼把他们接回了家。
因为提前说过不要带礼品过来,这些蹭饭蹭习惯了的人便空手过来了。
裴新玖带着浩浩荡荡二十几号楼,坐了两次电梯才把他们都带到家里。
向明朝没空,就由裴新玖带他们参观。
原木风的设计看起来就很简约雅致,裴新玖带他们看了主卧和次卧,次卧主要是拿来当客房,设计得很简单,没有飘窗,也没有主卧那边的吊椅,但也称得上舒适了。
齐思窈和咸咸一看这种舒适的小家就疯狂心动,开玩笑道:“今晚留下来能住这间吧?”
裴新玖把次卧的门打开通风,回答:“能,但是人多不一定挤得下。”
几个男的员工便开口:“客厅那边就很好,你让我们睡客厅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舟举了下手:“地毯留给我,我们年纪大了睡不了冰地板。”
裴新玖陪着笑了一会儿,就带人去沙发上看电视,因为沙发不够坐,裴新玖就搬了几张小凳子过去。
刘辉接过凳子:“你这小木凳看起来小巧玲珑还怪可爱的。”
裴新玖笑说:“我爸会木工,这是我爸自己做的。”
齐思窈和咸咸葛优躺瘫在沙发上:“什么家庭啊,新家设计图纸自己设计,家具还有自己爸爸亲自动手。”
刘辉开玩笑道:“改明儿我们工作室的朋友们买了新房,你能帮着设计图纸吗?”
裴新玖知道他们是在说笑,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说:“你们人太多,我水端不平。”
众人哈哈哈一顿大笑。
裴新玖把电视打开,让他们想看什么开什么,自己去厨房洗了一些水果。
一屋子二十三个人,家里那张大圆桌差点坐不下,个个肩膀挨着肩膀。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开车过来的,吃饭时就没几个人喝酒,刘辉一个人差点承包了裴父从老家带过来的一罐荞麦烧。
刘辉是全场年纪最大的人,平时就喜欢喝酒,再加上放了五年的陈酿让他有点上头,看着向明朝剥了一只虾到裴新玖碗中,问:“不是我说,你俩都谈了快三年了,什么时候出国领个证?”
一提到结婚领证的事情,这几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激动。
童年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我和江岁上个月都去比利时领证了,你俩到底什么时候?”
向明朝继续给裴新玖剥虾,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道:“再过四年吧。”
“为什么还要再等四年?!”齐思窈不解。
向明朝没答这句,只说:“两个人在一起,如果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就不用法律强制性捆在一起,不能过的话,有法律也没用。所以有没有结婚领证都一样。”
听到这话,几个看热闹的人问一脸平静吃虾的裴新玖:“你听听向明朝说的什么话?他这样子以后出轨了都能这么风轻云淡。”
裴新玖把嘴里的虾咬完,“啊”了一声:“这是我原话。”
向明朝低笑了一声。
被喂了一口狗粮的众人:“……”
结婚这个话题一旦聊开了,就能聊上很久。
刘辉:“说起来,小齐下个月时是不是也要结婚了。”
让众人最意想不到的是齐思窈,因为去了一场密室逃脱,就和扮演男主的npc一眼万年私定终身了。
跟npc脱单这种事情,他们只在平时刷视频时刷到过,这种视频百分之九十都是剧本,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齐思窈闻言,嘴角扬起甜蜜的微笑:“是的,定在五月一号。”
这件事白舟提一次,尾巴翘一次:“齐大导演这事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看不上我的密室逃脱,结果还是在密室逃脱之后铁树开花了吧。”
齐思窈结婚的事定下来之后,第一个感谢的就是白舟,听他这么说,也没出口反驳:“是是是,多亏了你。”
白舟一脸多亏了我的表情:“以后孩子出生了我混个干爹不过分吧?”
刘辉啧舌道:“还是你会人尽其用,让向明朝给你当司仪,新玖和童年给你当伴郎,咸咸和小悦当伴娘,周围的同事朋友都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齐思窈嘿嘿一笑:“网上都说咱们工作室看脸招人,这不得把帅哥美女们都安排上去,牌面多大。”
童年:“裴新玖可不是Klein的,当伴郎不合适吧?”
白舟不过脑子一句:“那派遣去当花童吧。”
裴新玖:“童年,你也不是Klein的,好意思说我?”
刘辉插嘴说:“花童有两个,你俩都上就可以了。”
咸咸问:“花童能同时是两个男的?”
刘辉:“让他俩其中一个穿条裙子呗。”
裴新玖喝着可乐,坏坏地笑了下:“童年穿裙子我就去当花童。”
童年:“起开起开,我哪有你细皮嫩肉,你穿裙子可比我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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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号那天,向明朝为了主持婚礼换上了一套白西装。
裴新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车来接他,见到自家先生换了一身白西装从卧室出来,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这人初中主持文艺汇演的场景。
那个时候向明朝的个子和骨架没现在高大,租借的白西装又不太合身,要不是那张脸好看,说难听点就像套了个麻袋。
这次这套西装剪裁得体,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站在他面前笔直如松。
裴新玖欣赏了片刻:“没想到你还会主持婚礼。”
向明朝解了最底下的西装纽扣在沙发上坐下,说:“大学的时候接不到配音的活儿,就会主持几场婚礼兼职赚钱。白舟和刘辉的婚礼都是我主持的。”
裴新玖佯装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本来只有两件事做不到,没想到现在又要多一件了。”
向明朝看着他竖起来的两根手指,配合他问:“所以现在是哪两件?”
“第一——不能给你当伴郎,第二——也不能让你给我主持婚礼。”裴新玖跟白舟混久了,捂着心口假装难过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的,“我好心痛。”
向明朝挑了下眉:“你还想给我当伴郎?”
裴新玖笑着跟他胡扯:“对啊,毕竟我可是说过要看你穿白西装给你当伴郎的,我裴新玖从来不食言,这是第一次食言。向明朝你快感恩戴德吧,你有我太多第一次了。”
“你初中的时候还说,我不结婚你不结婚,我如果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就跟我凑合一辈子,这句话不会食言吧?”
裴新玖原本是躺着的,闻言立马坐起来去捂他的嘴,挤眉瞪眼:“这么中二的话记着就好的,干嘛说出来?”
向明朝被捂着嘴,挑了下眉没说话。
裴新玖垂了下眼,再抬眼是眼底一片真挚:“而且跟你也不能是凑合吧,我可是有认认真真跟你好好生活的。”
感受到捂嘴的那只手准备拿开,向明朝捏住他的手腕吻他的手心,吻完手心又去吻他的下巴,一路向上,最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说:“当不了伴郎就当新郎。”
向明朝眼中藏着炽烈的火焰,嗓音温柔如云:“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主持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齐思窈的婚礼是草坪婚礼,裴新玖跟向明朝的任务不同,早上分开之后一直到婚礼开始才见到面。
向明朝作为婚礼的司仪,十二点一到就上台主持婚礼,裴新玖站在台侧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向明朝的语气正式且自然,毕竟是主持过不少婚礼的人,不徐不急还口齿清晰:“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