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承认吗?”沈夏河撅着嘴不满道。
“不承认也得承认。”
“我反正打死不认。”
这时,顾锦鸿拿了两罐咖啡回来,见两人又在斗嘴,给他们开好咖啡递过去,让他们都闭嘴,吃饭。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但是还不忘互瞪。
下午的考试,沈夏河正常发挥,与平时模拟考的状态差不多,除了最后一题有点难度没写出来,其他的题目全部答完。
从考场出来,又是顾锦鸿来接的他们。
沈夏河回到家时,发现沈雄和沈春汐他们还没回家,家里只有大哥的书房里亮着灯。
他的心里隐隐有丝失落,沈雄不是说好了请厨子回家做饭的吗?
这会儿还没来,不会不做饭了吧?
沈夏河去房间洗了个澡,客厅的电话响起,他冲下去第一时间接听。
“小河。”那头传来沈雄的声音。
“爸爸!”沈夏河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他好想告诉爸爸他今天考得不错,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沈雄却说道:“小汐今天非要嚷嚷着要吃披萨,所以我就跟她妈妈带她来吃披萨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我晚点打包给你带回去。”
沈夏河失望极了。
他记得以前沈秋海考上高中那会儿,家里就还特地请了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来家里做饭,特地庆祝。
今早沈雄还答应了他,说请厨子来家里做饭,尽管不一定是为了他,但他还是充满了期待。
他心里喜悦的心情很想分享给爸爸,可爸爸却不回来吃饭了。
不过他的失落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重新振作起来,说道:“爸爸,我都快饿死啦,我自己点外卖吃啦!”
“不用爸爸带了吗?”
沈雄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李婷婷不耐烦地催促声,沈夏河懂事地笑道:“不用啦,爸爸,我要去点吃的啦!”
于是,沈夏河挂断了电话,怔怔地站在座机前发呆。
爸爸甚至都没问一句他考得怎么样。
“想吃什么?”沈冬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大哥?!”沈夏河回头,惊呼道。
沈冬流坐在轮椅上,面容冷峻,又问了遍:“有什么想吃的?我让星晨送过来。”
沈夏河有点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摸摸后脑勺,说道:“大哥,我还是自己点外卖吧,不麻烦晨哥了。”
“我也没吃,星晨正好在附近的步行街,可以买了送过来。”
这意思是跟我一起吃吗?!
沈夏河忍不住心花怒放,沈冬流从来不与人一起吃饭的,印象中这么多年可能就只有沈秋海升学宴那次,以及家里有吃过两次。
这次居然愿意跟自己一起吃愚嬉饭,这是何等的荣耀!
沈夏河马上点头:“嗯嗯,那就吃肯德基全家桶!”
沈冬流眉头皱了皱,沈夏河马上反应过来沈冬流有多挑食,立即改口道:“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想吃海鲜鲍鱼粥,不要香菜!少盐少油!”
眼见沈冬流眉头逐渐舒展,沈夏河心里松了口气,这到底是给谁点吃的嘛!
不过能跟大哥一起吃次饭,自己还是知足吧!
没过多久,温星晨果然就拎着两大袋保温纸盒、一大桶肯德基来了。
沈夏河差点就飞扑到温星晨的背上,激动地接过那桶肯德基。
“晨哥,你今天好帅!”
温星晨眨眨眼,笑道:“油嘴滑舌,你大哥呢?”
“书房呢!”沈夏河已经把肯德基拎到了餐桌前,开始拆包装盒。
温星晨放好另外两大碗粥,便去书房叫沈冬流下来吃饭。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时,沈夏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冬流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黑社会大佬,温星晨在后面推着轮椅,像一个被驯服了的另一个大佬。
沈夏河咧嘴咯咯咯地笑起来,沈冬流表情缓和了一些,问道:“这么开心?”
“嗯呐!晨哥真好,大哥你也好好,你们都是好人!”沈夏河已经开始撕咬一块鸡腿了。
温星晨将沈冬流推到餐桌前,帮他调好轮椅高度,又给他打开了一碗热腾腾的粥,递到他跟前。
沈夏河突然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羡慕不已。
“你一直笑什么?”沈冬流问道。
沈夏河尽量压平嘴角,不笑了,温星晨在一旁假装嗔怪道:“孩子想笑就让他笑嘛,你看看,你一说他都不敢笑了。”
沈冬流依然面无表情:“考得很好吗?一直笑个不停,明天还要考一天。”
终于有人问他考得怎么样了,沈夏河放下鸡腿,愉快地开始说起他今天考试的感受。
全程沈冬流都是默默地听着,只有温星晨附和着夸沈夏河,并给他打气。
本以为今天要一个人冷冷清清吃晚饭,但最后却有两个大哥陪他,沈夏河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吃完饭就帮忙收拾残余的垃圾,沈冬流去了后花园透气,沈夏河跟温星晨两个人在餐桌前收拾。
“晨哥,你现在跟我大哥是什么关系?”沈夏河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温星晨犹豫了几秒,回答道:“其实,我还没追到你大哥呢!”
“什么?!”沈夏河不敢相信,“这都多少年了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温星晨:“男人不能说不行……”
话音未落,沈夏河问道:“是你不行还是我大哥不行?”
“不是!”温星晨哭笑不得,“你大哥不接受我,我也没办法。”
温星晨将垃圾打包好,拎到垃圾桶边,沈夏河跟着走到垃圾桶边,问:“为什么?我大哥不喜欢你吗?如果不喜欢的人,他根本不会让你呆他身边这么久。”
温星晨苦笑道:“可能,他就是个直男吧,能允许我呆他身边,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
“啊?”沈夏河莫名地对温星晨泛起一丝同情,“既然是个直男,那你还不跑,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温星晨站定,认真地说道:“因为太喜欢了,你懂吗?反正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不会再恋爱,那我就一直陪着他,我自己选择的。”
“啊……”沈夏河心里突然很失落。
“好了,你一个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去复习吧,明天还要考试。”温星晨推着他往楼梯口走,“我带你大哥出去散散步。”
沈夏河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大哥今年都三十多岁了,跟温星晨在一起都六七年了,居然还没接受人家。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些中年男人都在想什么。
以后顾逸泽会不会也这样呢?应该不会吧,他又没被爱情伤害过,但是他能接受吗?自己会不会跟温星晨一样,守在喜欢的人身边那么多年,却没有实质进展。
沈夏河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干嘛要想这么多,先好好复习,跟顾逸泽考上同一所大学再说!
第二天的考试,对沈夏河来说,依然很轻松。
基本都是之前复习时遇到的题型,一些题目还是顾逸泽教会他的。
最后一天考完试后,大家将考场的课桌椅拖回到自己教室,老师简单地说了几句结束语。
不知道谁带头起哄,将全部的试卷撕成两半抛向空中,紧接着,所有同学纷纷效仿,将试卷、书籍、笔记本统统撕碎,抛洒。霎时间,从五楼扔出来的白色纸张飘满整栋教学楼。
“我们解放啦!”
“毕业咯!”
……
各种庆祝声、呼喊声不绝于耳,沈夏河却没有参与进来,他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欣赏着这盛世美景,感受着这份年少的冲动和热烈。
他的视线穿过走廊上拥挤的人群,看到顾逸泽正站在护栏边,望着天空源源不断而来的试卷。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
突然,他转过头,与沈夏河的视线对上。
那一刻,沈夏河只觉得顾逸泽好帅,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站在一片喧闹的街头,散发着稳重成熟又独一无二的气质。
沈夏河咧着嘴朝他挥了挥爪子,也不知道他看清楚自己没有。
就在沈夏河还在疑惑,乖乖泽怎么还没反应时,顾逸泽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转身回了教室。
第90章 诶嘿,没想到吧?
“你有必要把所有书都带回家吗?”
回家的路上,顾逸泽不能理解沈夏河的行为。
沈夏河从教室里拿了两个超大型的黑色垃圾袋,装满了自己的书本和顾逸泽的书本。
他扛着一个黑袋子在肩头,另一个要顾逸泽帮他扛。
顾逸泽忍受不了像农民工进城的这个姿势,他纯靠一只手拎着一大袋子书。
“嗐,你不懂,”沈夏河解释道,“你知道这两袋子书能卖多少钱吗!要不是我能力有限,我真的,我把他们丢的那些书啊、本子啊,全,全都扛回家卖钱。”
“你别说话了,气都喘不匀。”顾逸泽轻松地拎着书提醒道。
沈夏河不服气:“不是,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松,我跟你换个袋子。”
顾逸泽将自己手中的袋子递给他,沈夏河用手颠了一下:“妈呀,这个更重,不换了。”
于是,沈夏河在顾逸泽后面半死不活地扛着一大袋子书回到顾逸泽家。
“雪姨雪姨!”沈夏河累得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大喊。
雪姨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两个大黑袋子,惊呼道:“哎哟,这是什么呀?你们去捡破烂啦!”
顾逸泽看着沈夏河,嘴角勾起,然后跟雪姨解释道:“雪姨,这是我俩的书,你看看哪里可以有收书的,小河他想卖钱。”
“哎哟哈哈哈,”雪姨一拍大腿,大笑不止,“小河,你这孩子,明天雪姨帮你去问问。”
沈夏河歇了很久,看到沈雄的车停在院子里,就知道沈雄回了。
他拍拍屁股,跟顾逸泽和雪姨道别后,便回了家。
家里一片热闹祥和,沈雄和李婷婷坐在沈春汐身边,吃着果仁听沈春汐聊天。
“爸。”沈夏河喊道。
“小河,快来吃点东西,”沈雄立即招呼道,“考得怎么样呀?”
“还行。”
沈夏河见李婷婷白了他一眼,只好说道:“爸,我先去洗个澡,好热。”
“好,好,去吧。”
回到房间后,沈夏河突然感觉心里空空的。
那种忙碌充实了三年的生活,突然结束,真是有点不适应。
他躺在床上,发怔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空空的,不知不觉又熟睡过去。
等高考成绩的过程,既自由又难熬,每天无所事事闲得要死,但是又忐忑不安期待着结果。
总算在七月初的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
不出所料,沈夏河与顾逸泽相差五分,比往年鹏城大学的录取线还高出了二十多分。
两人几乎要抱头痛哭,尤其是沈夏河,上辈子读的一个普通二本,这次居然能上一本,整个人都快激动得飞上天!
这都要感谢顾逸泽!
沈夏河当时就骑到顾逸泽背上,让他背着他满屋子跑。
雪姨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闹,还不忘发短信告诉顾锦鸿这个喜讯。
两人疯玩得累了,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顾逸泽喘气道:“同样都是考得好,为什么我要背着你跑?”
“嘿嘿,你臂力腿力好嘛!”沈夏河贴到顾逸泽背后,给他按摩。
“嗯,肩膀这里给爸爸用力点!”顾逸泽说。
“要用力是吧!”沈夏河用手肘在他的肩颈出用力一摁。
那个地方酸得顾逸泽脖子一缩,他立马反手抓住沈夏河的手腕,将他甩到沙发一边,于是,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
“雪姨,雪姨,”沈夏河大喊道,“雪姨,有人欺负我!快来救救我啊。”
顾逸泽控制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说道:“雪姨,我在教育某些小坏蛋。”
沈夏河笑得都快没力气了,结结巴巴说道:“你再,再不放手,我,我就踢你弟弟了!”
“什么弟弟?”顾逸泽还在想,你不是我弟弟吗?你自己踢自己吗?
结果下一秒,沈夏河用脚指头戳了戳顾逸泽那个地方。
顾逸泽瞬间钳制住沈夏河,并将他翻过身趴在沙发上,顾逸泽坐在他腰上,“好玩吗?”
沈夏河头埋在沙发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逸泽将他的手背过来,拧了一下,“好玩??”
沈夏河誓死不认输,继续说道:“软软的。”
“你!”顾逸泽气到耳根都红了,继续用力扣他的手腕。
“啊啊,疼疼疼疼疼……”沈夏河终于求饶,“呜呜,好疼,我的手……”
沈夏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顾逸泽这才放手,结果沈夏河就趴在沙发上不动了。
“怎么了?真哭了啊?”顾逸泽想将他翻过来,问道。
结果,一把人翻过个面,就看到沈夏河微红的眼眶,看起来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都说了疼,手都快被你掰断了。”沈夏河委屈地说道。
这下顾逸泽有点愧疚地说道:“我没下大力啊……对不起。”
“手都抬不起来了。”沈夏河继续装可怜。
虽然确实很疼,但没疼到抬不起来的地步,沈夏河见顾逸泽有一丝慌乱,心里就开始得意起来。
“那我给你揉揉?”顾逸泽小心翼翼地问,“脱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