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暗是包容的，”黑魔王盯着他，眼睛幽幽地散发着红光，“黑暗包容着一切。”
　　“是的，我的主人……”虫尾巴跪了下来，低头亲吻着黑魔王脚下的地毯，“只有黑暗包容我……”
　　黑魔王虚软的蛇手搭在他的头上，轻声说：“除了黑暗你无处可去——”
　　虫尾巴失神般喃喃重复着黑魔王的话：“除了黑暗我无处可去……”
　　“好孩子，”黑魔王赞许地说，“只有黑暗能带给你荣光——”
　　“是的……”虫尾巴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只有黑暗能带给我希望……”
　　“所以，”黑魔王的声音低如耳语，“你一定比谁都更希望你的主人复活吧？”
　　“是的……我比谁都希望我的主人复活……”
　　“为此你愿意付出一切？”
　　“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很好。”
　　黑魔王松开了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虫尾巴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为什么自己跪在黑魔王面前。
　　“你还要磨蹭多久呢？”黑魔王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去收拾桌子！”
　　于是虫尾巴立刻清空了他的脑子，慌慌张张爬起来，一股脑儿把桌上的餐具都抱在了怀里，然后就像被猫追在屁股后面的老鼠一样，一溜烟儿躲进了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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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黑魔王的日常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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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魔王不允许汤姆回学校去看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在通过那些阿尼玛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预言家日报，汤姆还是多少能知道一些霍格沃兹的重要消息。
　　毕竟是在举办三强争霸赛嘛。而且依照巫师们神神秘秘的惯性（汤姆是在吐槽霍格沃兹神秘的分院仪式，还有那些不做自我介绍的教师们，以及根本没有地图和指示牌的城堡等等），三强争霸赛的项目内容也是保密的，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在热切地猜测着项目的内容，甚至在报纸上开了盘。
　　“是龙。”黑魔王烦死汤姆一边抱着阿尼玛顺毛一边发出的那种嘀嘀咕咕的细碎声音了。
　　“好了，小混蛋，现在你知道了，那就闭上嘴，给我留点儿清静吧！”他躺在扶手椅里闭目养神，懒洋洋地说道。
　　“龙！”汤姆激动地坐直了，“我还没见过龙呢！”
　　黑魔王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讲了一句冷笑话：“我还以为黑魔王要比龙罕见得多呢。”
　　“这又不是一回事！”汤姆嚷道，“那可是龙耶！几乎所有的魔幻故事都离不开它们，恶龙的宝藏啦，啃噬世界树的黑龙尼德霍格啦，还有龙骑士和屠龙勇士！”他兴致勃勃地拖着椅子坐到离黑魔王更近的地方，把阿尼玛都放到一边了，眼巴巴地看着他，“讲讲吧！”
　　黑魔王的指头动了动，无形的教鞭没好气地在汤姆头顶虚挥了一下，呼啸的风声带起几缕卷发飘动。
　　“讲什么？讲某个小混蛋有多么难缠吗？”他挑起眉毛问道。
　　汤姆发出一声“啊”的单音，继续眼巴巴地瞅着他。
　　“龙也只是神奇生物的一种，不要听信了麻瓜们的童话故事，过度神话了它们。”黑魔王说，“一群没脑子的大畜生罢了。要不是靠巫师们人工养殖，早八百年就灭绝了。”
　　“现在最常见的种类是火龙，力大无穷，并且具有很强的魔法和魔抗性——所以别信那什么某个健壮的麻瓜拿着屠龙宝剑就能上的故事了，傻透了。通常需要六七个普通巫师同时念咒才能用昏迷咒制服一条龙。”
　　“当然，我说的普通巫师，是指起码能在O.W.L（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拿到几个O（优秀）的那种普通巫师。”黑魔王平淡地补充了一句。
　　嚯，那可就排除不少巫师了！汤姆想。
　　“但是它们的弱点也非常明显——是的，没有脑子，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所以你可以轻易用变形咒骗过它们，或者一个幻咒让它们去和空气搏斗，如果你想要更高质量的龙血，推荐使用眼疾咒，因痛苦而沸腾的魔力血液是一种很有用的施法材料。”
　　黑魔王的语气非常平淡，就是这种毫无起伏的漠然语调让汤姆觉得有些轻微的不适。
　　“你在想什么？”黑魔王的眼睛泛起幽光。
　　汤姆坦诚地告诉他：“我在想，难道巫师因痛苦而沸腾的魔力血液也会是某种施法材料吗？”
　　黑魔王眼底的幽光褪去了。
　　“为什么不呢？”他含笑问道。
　　“痛苦……我是说，让人感到痛苦，听起来多少有点不舒服。”汤姆小声说。
　　“孩子气。”黑魔王说道，“对他人具有统治力的终极形式，就是能够随意令他们感到痛苦。”
　　汤姆没有说话。
　　“哈，‘统治’这个词也让你觉得不舒服吗？”黑魔王嘲弄地说道。
　　“人生而是不平等的。我们的健康和体力，心智和性格品质，生来就千差万别。只有才能处于平均水平以下的人，才会迫切地渴求平等；而他们所追求的平等，无疑是通过对才智高超之辈们的自由的压抑来达成的。”
　　“但你会发现，所有的发明或发现都是由杰出的个体所为，至于那些平庸之徒……他们需要的只是规训和指引。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政府都是寡头政治——由少数人来统治。”
　　“你现在觉得‘统治’这个词听起来不舒服，只是因为你自觉不是享有特权的‘少数人’罢了。等你什么时候终于摆脱了麻瓜世界留给你的思想禁锢，能站在‘少数人’的角度看问题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统治’这个词听起来不舒服了。”
　　“您真看得起我。”
　　黑魔王定定地看着他，汤姆坚持了一会儿，还是捱不过压力，眼睫毛颤了颤，怏怏地把头垂了下去，声音也降下来了：“知道了，老师。”
　　黑魔王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叫他滚：“不想听就滚出去！”他还追着骂了一句：“不识好歹的混账东西。”
　　汤姆讪讪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把椅子归位了，又在边上蹭了蹭脚，换了笑脸问他：“那我出去啦？”
　　黑魔王闭着眼睛没理他。
　　汤姆伸长脖子窥视着黑魔王的脸色，但就那一张剥了皮般的丑脸，很难看出什么来。
　　“要我带点儿什么回来吗？”汤姆探头探脑地问，“给您带点儿补水的面霜回来吧？您看您脸都有点干了——”
　　“滚出去！”黑魔王陡然睁开了眼睛，无形的魔压在屋子里炸开，把汤姆直接轰了出去。
　　看着那个不受教的小混蛋灰头土脸地溜达着出了门，黑魔王才重新在扶手椅里舒舒服服地躺好了。
　　“混账东西……”他嘀咕了一句，但显然没那么生气了。
　　乌鸦蹲坐在桌上，发出了嘲笑般的“Ammmmm”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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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对他人具有统治力的终极形式，就是能够随意令他们感到痛苦。”非原创，但是不记得是从哪里看来的了……
　　注2：“人生而是不平等的。”“我们的健康和体力，心智和性格品质，生来就千差万别。”“只有才能处于平均水平以下的人，才会迫切地渴求平等。”“所有的发明或发现都是由杰出的个体所为。”“大多数政府都是寡头政治——由少数人来统治。”云云，均出自《历史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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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特技：百分百令老师头疼！哈哈哈哈哈但是哄人也是一流水准。以及下一章就要继续推剧情啦。黑魔王和汤姆的短暂友好相处可能……咳。感谢在2021-07-05 23:39:35~2021-07-07 23:5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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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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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溜溜达达在外面闲逛，不打算很快回去触黑魔王的霉头。有了惹恼黑魔王的前因，这一次他闲逛得久一点，黑魔王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被黑魔王掀出门的时候，他看到虫尾巴在厨房的小窗口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但是他决定假装没有看到——没必要和虫尾巴发生无意义的冲突。
　　汤姆一直怀疑虫尾巴在黑魔王的那个大计划里有举足轻重的意义，万一因为和虫尾巴发生冲突打乱了黑魔王的计划，黑魔王的目光就会转移到他这个备用选项上来的。
　　是的，黑魔王似乎很纵容他，他甚至敢说这顿时间相处下来，黑魔王多少对他有些师生情谊的。以黑魔王的性子，也的确看不起虫尾巴……但是黑魔王的感情是不作数的啊！乌鸦阿尼玛和他相处得不好吗？对他这个饲主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但是阿尼玛拿他和邓布利多角力的时候也没有犹豫过嘛。虫尾巴看着再无能，但黑魔王既然没把他喂给日记本补充能量，必然是有缘由的，指不定黑魔王的蔑视也是表现给虫尾巴看的呢？让他知道他除了乞求黑魔王的容留之外是毫无去路的……
　　什么样的计划会需要这样一个绝望地擒着最后一根稻草的人呢？汤姆若有所思地站在小山丘上眺望。这种人的执念燃烧起来……一定很蓬勃吧。黑魔法里能用到这种燃料的地方可就多了。
　　黑魔王说过他的父母都曾经住在这里……他说他继承了他父亲的遗产，那个他们最初住过的里德尔府。在小汉林顿这样偏僻的乡村里，里德尔家应该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富贵人家了。
　　汤姆吹了声口哨，他的魔力波动着，把哨声送得更远。
　　没等多久，庞大的母羊静悄悄地站在林子边沿，活泼的小羊从它母亲身上蹦下来，咩咩叫着跳跃着奔向汤姆。
　　灰白色雾气膨胀开来，把那些带着眩晕效果的羊叫声过滤了一遍，然后哗地把小羊裹进了雾气中，气流像一只只触手一样，熟练地开始rua羊，把小羊羔揉搓得快活地叫个不停。
　　汤姆向着母羊走过去，顺手抓了一下小羊羔柔软的毛——然后被快乐的小羊拿角轻轻地顶了一下。
　　“今天不能陪你玩儿，我得找你母亲帮个忙。”汤姆抵住小羊的角，把它轻轻推给了自己的魔力，“让它们陪你玩儿，好吗？”
　　母羊无声无息地走近了一些。
　　每次看到这一幕汤姆都觉得魔法的确很神奇，母羊变得这么庞大，却能够本能般地掩饰自己的动静，即使行走在密林中，树木也会自主地避让开来，不会一路横冲直撞地撞坏什么东西。
　　“帮我一个忙好吗？”汤姆仰头看着母羊温顺的黑眼睛，“我想回小汉林顿村看看，带我一程行吗？我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所以想节约一点儿路上的时间。”他们的确据点一直选在小汉林顿村附近，但是也不算太近，如果靠他走去走来，就没有多少时间干别的事情了。
　　母羊点了点头，跪下前蹄，冲着他俯下了身体。
　　“谢谢。”汤姆抓着羊毛蹬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他魔力雾气托了他一下才爬上去。
　　小羊跟过来，迷惑地在地上跺了跺蹄子。
　　“来吗？”汤姆冲着小羊伸出手，小羊又原地蹦跶了几下，才飞快地踩着它的母亲跳上来，一头撞进了汤姆的怀里。
　　母羊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山林。林木悄无声息地为它避让出一条道路来，等它走过去了，又蹦跳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母羊的蹄子也没有真的落在地上，它仿佛踩在虚空中无名的道路上一般，汤姆只觉得两侧的风景都飞快地扭曲着，没一会儿，母羊就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村庄的边缘了。
　　汤姆再次谢过了母羊，把不情不愿的小羊留在了它母亲背上，然后在雾气的帮助下滑下来，从那个隐蔽的角落独自走了出来。他的目的地很明确，是村里唯一的酒馆，吊死鬼酒馆。
　　他周身的雾气当然很显眼，虽然在黑魔王的指点下他已经尽力把它们变成灰白色的，但显然正常的麻瓜身边是不会随身携带一大团雾气的。所以汤姆把他的意念传递给那些兴奋的魔力们，让它们尽可能地膨胀开来，没一会儿，整个村庄都罩在稀薄的雾气中了。
　　“真奇怪，这个天气怎么会突然起雾？”
　　汤姆经过村里的闲汉身边的时候，听他们发出了疑问。他把衣领竖了起来，加快了步伐，朝着酒馆走去。
　　即使没有一大团雾气跟着他，像他这样年少矜贵的陌生脸庞出现在吊死鬼酒馆里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刚迈入酒馆，酒馆就突兀地静了一瞬，然后嘈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瞥向他。
　　“您好，这里有什么喝的？”他很客气地询问老板。
　　“这里没有你能喝的东西，小子。”老板粗声粗气地回答他，“我可不能把酒卖给还没成年的小鬼。”
　　“那来杯水吧。”汤姆爽快地让了步。
　　酒馆老板嘟嘟囔囔地往他面前砸了一个脏兮兮的玻璃杯，动作粗暴地往里面倒了半杯水，由于动作太粗暴，水都溅到台面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