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猜测邓布利多会追寻他的踪迹，哪怕从最冷酷现实的角度来想，邓布利多至少也会追寻黑魔王的踪迹——邓布利多的确在努力中，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轻视麻瓜、又憎恶自己麻瓜血统的黑魔王，居然真就带着手下住进了自己那个麻瓜父亲的府邸。
目前汤姆认为对自己来说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在黑魔王的指导下学会控制自己的魔力，并且在这位同名学长身上得到一些调和转化不同能量的思路。然后呢，赶在被黑魔王对他下手之前被邓布利多找回去——但是最好也不要在他成功控制自己力量体系之前被邓布利多找到。
“邓布利多，一个顽固的老头子。”对着汤姆提出会不会很快被找到的疑问，同样年岁不轻的黑魔王蜷缩在扶手椅里，一边指导着汤姆修行，一边哼笑着说：“意志坚定……不要总去哄着它们！巫师驱使魔力，而不是供养魔力，不要像没见识的麻瓜一样高高地供奉它们！要比它们更坚定，排除你的杂念，严厉地命令它们，驱使它们，让它们敬畏你、服从你、把你的意志奉为唯一意志……很好……”
汤姆听他的话专注地凝练自己的想法，排除杂念对他来说不难，所有干扰他的无关念头都暂时被扔到脑海里的叹息之墙上挂着做装饰了。
“就是这样，把体内多余的魔力先放出去……魔力会本能地眷念巫师，但是它们现在已经给你的身体造成负担了，把它们驱逐出去一部分……”
“一部分是多少？”汤姆停下来问了一句。
“蠢货，”黑魔王说，“具体多少只能你自己去感知。巫师直觉会告诉你的。再说了，难道我说全都赶出去你就能做到吗？”
“全都赶出去岂不是可以伪装成麻瓜？”汤姆感兴趣地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魔力会本能地眷念巫师，一个体内没有魔力的‘麻瓜’身边黏着一大团魔力，什么样的蠢材才不会起疑心？”
“没办法轻易感知到魔力的那种？”汤姆说，“毕竟能具体感知到魔力的巫师也是少数吧，您不能拿您或者邓布利多校长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嘛。”
“邓布利多，啊，我们又说到了邓布利多。”
“一个只要脑子里形成了固定印象，就会一直执迷地相信自己脑子的判断的傲慢长者。有天赋，孤独，善于伪装，而且没有心——这不过是他自己的剪影投射在我身上，他却固执地认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我……他是不会相信我在这里的，”黑魔王红色的眼睛似乎看透了汤姆、甚至是旁边的虫尾巴心里那一点儿念想，“我们之间真正一直逃避着过去之影的，是他才对。”
“他才是那个一直不敢正视过去的家伙，他自己不敢回到自己的最初之地，所以就觉得别人也会同样的逃避自己的出身……”
“人们总是容易把自己的潜意识投射在别人身上，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不例外。”
即使黑魔王比邓布利多多算一步，猜准了邓布利多会因为固执的偏见而忽视里德尔府这个可疑据点，但是本性多疑的他还是不打算在小汉格顿多加停留。
在汤姆初步在黑魔王的指导下学会“放牧”魔力，终于把体内超额的魔力又释放了一部分出来，能够正常行动——如果不看汤姆周身弥漫的闪着金红色火花的黑雾的话——之后，黑魔王便又驱使着虫尾巴收拾行李再次出发了。
“我们去哪儿？”
虫尾巴是不敢多话的，汤姆倒是很自然地冲着躺在婴儿推车里的黑魔王问道——顺带一提，婴儿推车还是汤姆推荐去买的——当然是花的虫尾巴的钱，他这会儿身无分文的。
有了婴儿推车之后，虫尾巴总算不用一直亲手去战战兢兢地抱着他的主人了，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尤其是黑魔王想要出门的时候，一边要用厚实的毛毯裹住他以免暴露他那副骇人的面容，一边又不能真的把黑魔王闷坏了。
但黑魔王现在就能舒舒服服地躺在推车里，甚至被虫尾巴推着稍微走远一点儿散散心——把推车上方的折叠罩放下来，再加两层蚊帐厚纱和一个蹩脚的混淆咒（由虫尾巴释放），外人远远看过去，朦朦胧胧地也看不清黑魔王的模样，黑魔王总算能好好透口气——他能忍，但是条件好一点他自然不会拒绝。为此他对着汤姆也很是和颜悦色了一些，还把阿尼玛的教导工作接过来了一部分。
“随便。”黑魔王回答说，伸手示意纳吉尼隐蔽地跟上，日记本安安稳稳地躺在推车的置物隔层里，阿尼玛振翅飞在天上。
“走到哪里算哪里，然后随便看哪一栋偏僻又无人的麻瓜住宅和我们有缘，我们就暂时搬进去住一住好了。”黑魔王居然对这个话题颇有谈兴，“找到窍门是很容易的，入侵巫师的住宅还需要费点儿力气，特别是不能弄出很大动静、而身边的帮手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虫尾巴。
“但是麻瓜的住宅就很简单了，他们不用防护阵，没有防护咒语，也不用窥镜之类的。一个即使虫尾巴也能顺利施展的开锁咒语，然后再给那些可笑的防盗警报器一个冰冻魔咒，别被那些喜欢伸长脖子打探别人家隐私的邻居们注意到就行——万一被注意到了，一忘皆空也很实用。”
黑魔王说着露出一个似乎是微笑的表情来：“霍格沃兹偶尔也是会教导一些实用的生活小技巧的。”
这是什么鬼生活小技巧啊！《逃犯须知的一百条生活小技巧》吗？
汤姆没有收敛表情，所以黑魔王看了个正着。
“你不相信？也是，现在的霍格沃兹教授都非常的无趣……让我格外想念亲爱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在各个方面都曾经给我非常有用的教诲。”黑魔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当然，当他用这一招来躲避我的招揽的时候，就不那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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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捉虫】放牧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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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您学生年代对那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印象非常深刻。”汤姆说着，烦心地试图挥手让周身的黑雾颜色淡一点儿，免得让自己成为这一群迁徙怪物中最显眼的哪一个，结果只能让黑雾紧张得炸出了更多的金红色火花。
“我愿意在一定程度上尊称他为我的人生导师。”婴儿车里的黑魔王回答说，“作为一个眼界见识有限的穷苦学生，他在很多方面给了我帮助……我甚至有认真考虑过像他一样成为霍格沃兹的教授，将教书育人作为我的终身职业……即使在刚毕业时被迪佩特教授拒绝了，即使后来邓布利多控制了那所学校，我依旧前去请求了第二次……”
“啊，那时的我多么年轻，我甚至愿意将自己和自己的才能交托给邓布利多，愿意俯首听从他的指挥，只要他肯点头给我一个机会……可惜依旧被拒绝了。”
“真遗憾啊。”黑魔王阴恻恻地说。
是啊，从此之后邓布利多再没有招收到任何一个能教满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汤姆想。这就是自尊心受损的黑魔王的报复？我不配那就没有人配的意思？讽刺邓布利多怎么好意思招聘一个防御不了淘汰者的黑魔法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教授？
“当然，当然，后来奎里纳斯弥补了我的小小缺憾，也让我认识到要长久地忍耐一群蠢货含量高达99%的噪音聚合体还是需要一定的天赋的，嗯，很遗憾，我的确缺乏这方面的天赋。”黑魔王坦诚地说，顺便还夸奖了一句汤姆：“不过对于你这样的可造之材，我还是有些耐心的。”
“感谢您的夸奖，Lord。”汤姆用真诚的语气敷衍着说道，挥开眼前的黑雾——虽然这些黑雾算是他的魔力触角只会给他更清晰的感知，但是他还是不很习惯肉眼透过黑纱看东西的感觉。
“那您是否有时间指点一下我这位可造之材，教教我怎么掩饰一下这些随身……物品？”汤姆说，瞥了一眼满脸是汗的虫尾巴，“也好让彼得先生稍稍节省一下释放混淆咒的魔力。”
“动动脑子，我亲爱的学生。”黑魔王拖长语调懒洋洋地说，“那是你的魔力，原本应当由你随心所欲地控制。”
“可是我现在控制不了——”
“为什么呢？”黑魔王耐心地引导他。
“我不知道用什么咒语去控制它们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汤姆迟疑着说，“原理上应该像在放牧一群温驯的羊群一样驱使它们，但是……我更像是在手忙脚乱、力不从心地驱赶一群哈士奇。”
“您知道什么是哈士奇吧？”
“黑魔王无所不知。”
这句话用在这里怪怪的。汤姆想，但是他识趣地没有说出来。
“那你认为在久远的过去，在还没有发明合适的咒语的时候，巫师们如何驱使魔力达成他们想要的效果的呢？”
“……把需求传达给魔力，然后让他们自由发挥？”汤姆试探着问。
“那他妈的是邪神流派的！”黑魔王隔着婴儿车的蚊帐凶狠地挥动了下魔杖，同时汤姆感觉到额头一痛，仿佛被人用教鞭狠狠敲了下脑门。
“只有随心所欲根本不在乎最后是什么结果的混沌邪神才会喜欢‘自由发挥’那一套！”黑魔王气喘吁吁地说道，“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如果你现在快要饿死了，但是手头只有一块野狗都不吃的黑麦面包，你想用你的魔力把眼前的黑面包变得口味好一点儿，结果你的魔力自由发挥把你的味觉永久性改变了，让你从此只能觉得黑面包好吃——这种自由发挥你高不高兴啊？”
“《猴爪》。”汤姆说。
“什——算了。”说了一长串话的黑魔王抓起他的奶瓶补充了下【体】力，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巫师驱使魔力。你要将你的意志坚定的蔓延到你的每一丝魔力上去，它们的发挥才会在你限定的范围之内。所谓的咒语其实就是简化后的沟通意志，就好像你把你狗训熟了，只要做一个简单的手势它就能立刻理解这个手势背后的所有复杂含义，但是在你教会它之前，你要耐心地去沟通，去竖立你的威严，用你的意志去覆盖它的……这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现在就是要把我的想法反复传递给我的魔力？”汤姆迟疑着问，“但是这是要经过多次实验的呀，我基本上不可能一次就成功，那最初的时候它们的发挥有问题怎么办？”
如果是邓布利多校长在这里，汤姆是没必要问这个问题的。但既然现在面对的是黑魔王嘛……难道还要指望黑巫师在乐于助人方面有什么积极主动性吗？
“和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黑魔王抱着奶瓶问道。
“没有了，”汤姆冲着黑魔王露出笑脸，“谢谢教授。”
黑魔王轻微地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这个称谓。
汤姆不知道黑魔王看哪栋房子合眼缘，索性只跟着瞎走，主要注意力放在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黑雾上。“传递想法”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个本能行为，要刻意去做反而有些难以集中念头，但是对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记忆和想法的汤姆来说并不成问题。
“隐蔽一点……变隐蔽一点儿……”他刚刚才在脑子里把相关念头捏成球扔给外面的黑雾，那些外放的魔力就欢快得像是在和主人玩扔飞盘游戏的狗狗一样亲昵地全都凑了过来，看上去更浓郁了。
汤姆：“……”
汤姆只好扔出了更多的希望它们隐蔽的念头。
几股黑气争先恐后地叼住了，然后有的把自己分得又细又长，随风飘飘扬扬地拖在身后；有的试图扩大体积变得稀薄一点儿；还有的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把自己变成一张宽大的“风筝”，由一丝黑气连着，高高地飘在天上……
更显眼了好吗！
风筝那个真的不是在放信标吗？！
我的念头里难道还包含了希望给邓布利多报个信儿的潜意识吗？！
“蠢货！！！”黑魔王的无形教鞭又敲了下来，“你他妈的铁了心要走混沌邪神流派的话，立刻马上把它们都收入体内让我们看看你能随机变成什么新品种的魔法生物好不好啊！”
“等等！等等！”汤姆赶紧说，“我是在做实验看怎么才隐蔽一些啊！”
黑魔王阴郁地瞪视着他。
汤姆板起脸，刚要凶一下它们，就感知到那些成功变化了形态的黑雾们欢脱地传回来的“求表扬”的得意情绪。
汤姆：“……”
妈的，情绪酝酿不起来了。
================霍格沃兹的分界线====================
“汤姆.洛克先生作为我校的杰出学生代表，被委派外出学习深造了。”
邓布利多校长在新学年的宴会上郑重宣布了失踪已久的汤姆的去向。
嗯，邓布利多校长从不说谎。
他只是修饰了一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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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愿意将自己和自己的才能交托给邓布利多，愿意听从他的指挥。这是原著里邓布利多和哈利一起看记忆的时候伏地魔亲口对邓布利多说的。他在他认为需要的时候还是很能低头的。注2：《猴爪》是我学生年代读的第一本英文版恐怖故事……童年阴影之一。推荐没看过的朋友搜索一下。感谢在2021-06-09 23:36:53~2021-06-13 23:4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