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完结 [深情好文]—— by: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6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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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庄文两眼发红,专心致志地去做了开拓——尽管是第一次,不过他存心要让叶海涛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痛楚,待到把自己撸得硬了,便急不及待地对准了那一处入口。
叶海涛怕得哭出来了,疯狂地扭着脑袋,两腿用力地蹬着。林庄文抿紧了唇盯着他,心肠冷硬得仿若刽子手。他这么做似乎并非因为情动,乃是单纯地要完成一个仪式。林庄文提了提腰,慢慢地就要把自己给顶进去。
与此同时,外头忽然传出了几声急唤:“参谋长!参谋长!”
帘子忽地被掀开来,只见张远山把头给探了进来,当场便瞠目了。林庄文当下吼了过去:“滚出去!!”
张远山啊地往后一退,让那惊骇的画面吓得坐倒在地。接着又猛地回过神来,爬起来隔着帘子焦急地吼道:“参、参谋长,是、是李连长让我来找你,有、有急报!”
林庄文这会儿已经入了一半,叶海涛疼得面目扭曲,哑声地哭叫着:“出去……出去……”
“参谋长……”
林庄文恨了一声,抽身而出,提起裤子,阴着一张脸大步走出。张远山虎背熊腰地跪在那里,茫茫然地仰头去看着他。林庄文不分由说地就把洋枪给掏了出来,对准了张远山的脑颅,冷声威吓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透漏一句……”
张远山惊得冷汗直流,连忙晃着脑袋。林庄文觉着这汉子粗鄙丑怪,很不愿意多看对方一眼,收起了枪转头便走。张远山跟条狗一样地欲追上去,还在后方喊道:“参谋长,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参谋长!”
◎ ◎ ◎
林庄文一走进指挥所,李连长连忙就迎了过来。
无线电台和电话频繁地响动着,林庄文走去接通来听,只闻见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五零四号、五零四号,在葛布河以南四十码发现了敌军!”
林庄文当下皱起了眉头,看了李连长一眼,只好把夜晚的突袭改为正面会师。然而才过了几分钟,无线电台又开始作响。
“四八九号、四八九号,三二零炮兵阵地失联!”
林庄文面色一青,连喊了几声“喂”,都无人回应。他与李连长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外头,在装甲车上摊开了炮弹射表。
林庄文听着李连长断断续续的报告,忽然就失去了耐性,吼道:“你带上第九连队,和我一起到三二零炮兵阵地!”
林庄文与李连长的人马还未赶到葛布河便受到了攻击,敌人并非由正面而来,而且数量不多,多半是弱小残兵拿着三八式步枪做一番挣扎,很轻易地便能消灭殆尽。然而,待他们一赶到前线,便闻见了仿若是不远处传来的敌火炮弹。
林庄文艰难地蜷伏,在炮火之中与炮兵观测员做了简单的讨论,在约莫确定了敌人的炮弹数量之后,便很快地做出了反击。
这一战乃是持久战,待炮火声完全止住了,已经是大半天后的事情。接着,李连长便带兵往南进军,直接去闯那敌军军营。
林庄文留在原处静候,他烦躁地紧抓着无线电话,过了足有一个小时之后,总算传来了消息。
“五五零、五五零,参谋长,我们发现了弹药筒和四门小迫击炮,还有十几门小炮——”
林庄文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敌军军营呢?”
“报、报告参谋长,这里——”
林庄文听到了消息,忽然就睁大了眼——日军本营竟是一片空荡?
他沉默了半晌,猛地仰头看了看盟军大本营的方向,心里立马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当下便急急吼道:“李队长!快速带兵回营!”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阵阵轰隆的闷雷声,林庄文回头去看,只觉触目惊心。
十几枚的炮弹直接从天而降轰在了盟军本营,一朵血红烟花横贯青空。
林庄文怔了片刻,下一秒便惊跳而起,与顾连长数人攀上了装甲车,沿着开辟出来的林中大路带兵急急赶回。
葛布河离盟军本营并不远,林庄文由车底翻出了冲锋枪荷在身上,又穿上了防弹衣,车子驶到在十码之外便急着要下车。此时,军营里已然是满目疮痍,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视线。
外头一伙人正要前进,军营里就有大批军人仓皇逃出来——原来是鬼子拿着榴弹,疯了一样地寻死,尖喊着冲进去,不仅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连带着炸散了盟军军营。林庄文在一片混乱之中高吼着,几个连队队长急忙站起来去率领如同散沙般的军队。
在那一刻,林庄文忽地想到了什么,他只觉周身一冷,扭过头看着眼前那漫天火海。
“参谋长!参谋长!我们现在——”顾队长唤住了林庄文,林庄文咬牙切齿地扭回了头,撕心裂肺地吼道:“不用待在这里了!展开追击!不要让他们跑了!”
漫天烈火燃尽了他所有的光明,也熏干了他眼角的一滴泪水。

第四十回

囚徒  完结
那是朦胧久远的岁月。
叶海涛还穿着草鞋,泛黄的背心渗着汗水,站在粥摊边看着前头越驶越远的车子。
他眨着眼,与黑色车子后座那扭头看着自己的少年对视着。少年仿佛是想触碰他一样,茫茫然地把手举起来,贴在了车子的镜片上。
两人相望片刻,少年慢慢地扬起嘴角来。
叶海涛静静地瞅着那笑容渐渐地远去,忽然之间觉出了恐慌,抬脚追了上去。
哥、哥哥——!
叶海涛一睁开眼来,除了看见那简陋的草房之外,眼珠子往旁一溜,他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便落下来。
他的头就枕在古谷川的肩上,半身都往古谷川怀里贴去了——实在太暖和了,让叶海涛觉着毫无真实感。他缓缓地抬手去摸了摸古谷川的面孔,隐隐地觉出了一股热度,手背又轻轻地拂过那还缠着绷带的半张脸。
那是烧伤的,抱着叶海涛从火海里冲出来,把左脸上半边伤着了。
古谷川睡得并不深,叶海涛这样一碰,他便醒过来了。
“阿海……?”他一睁开眼便下意识地去揽紧叶海涛的肩头,见他的阿海完好地躺在自己怀里,才松口气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古谷川的嗓子十分暗哑粗糙,叶海涛脑袋空白地看了他一阵,接着才颤颤地摸着古谷川未受伤的右边半张脸,轻声说:“哥,我……”
他刚要出口的话又打住了——他哥是很不愿意瞧见自己难过的。故此,叶海涛强作了笑颜,轻轻地说:“哥,我刚才……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
古谷川闻言慢慢去扬了嘴角,叶海涛又往他凑了凑,在他的耳畔娓娓道来:“我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我不大记得前因后果了,总之,我好像是和我妈闹脾气了,冲到了大街上。你们家的车子,差点就撞了过来……”
古谷川点了点头,两手去紧紧地环住叶海涛。叶海涛靠在他的颈窝里,梦呓一样地低喃:“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你爸爸一起,坐在后面。我瞧见你了,连我妈打我的痛都忘了,就光看着你想——”
叶海涛探出了头,与古谷川含笑对视。
古谷川摸着他的发丝,问:“想什么?”
叶海涛满脸笑意,微带戏谑地应道:“想——这是哪家的小姐,真漂亮,以后给我当老婆多好。”
古谷川愣了愣,接着便让叶海涛逗得微微笑起来。
“哥。”叶海涛挨近了他,轻声道:“……别打战了。”
古谷川并不做犹豫,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叶海涛抿了抿唇,仰起了头看着他,道:“哥,我养你。”
古谷川笑了一下,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慢慢地把唇印在了他的眉心。
日军连连受了几日的追击,到最后只剩下了不到百人,弹炮炸药几乎都在先前的工事里用尽了,营里也只余下了一些老弱残兵。
一九四四年八月末,就传来了盟军攻克了日军在缅北的军事要塞密支那的消息。
古谷川在草棚里把残余的连队兵长叫了过来,扯着嗓子,轻轻地道:“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们身上皆有不大不小的伤处,眼里尽是疲惫。
古谷川慢慢地摘下了军帽,庄重地放在了一旁,语句清晰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将军了,向其他地方逃走吧,保住自己的一条命,不要白白地牺牲了。”
沉寂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将军……不。”那人顿了顿,最后只是拉下了自己的军帽,一拐一拐地走到古谷川跟前,无声地一叹,弯下腰来道:“古谷,在这里,向你辞行了。”
古谷川也站了起来,躬腰回了礼,“向你辞行。”
此刻,叶海涛正站在草棚外,静静地去瞧那蹲在地上的藤野平——前头摆着一个罐子,里面烧着一些零碎的东西。
藤野平依旧是黑得无法辨认面目,他的左耳断了半截,血淋淋地用绷带抱着。他呜呜地哭着,把草鞋和旧衣服都扔进了罐子里烧着。
叶海涛神色木然地看着他,直到藤野平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荷包一样的东西。他皱着一张脸,哭着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那玩意儿破烂得难以入目,藤野平小心翼翼地去摊开了它,轻轻地抚平。
叶海涛凑前去看。
那是一个破烂的红色剪纸,过年的时候,叶海涛熬夜剪了不少,却没来得及用上。藤野平摸着这个剪纸,泪眼蒙蒙地把它放在脸边轻轻地去蹭。然后,才又把它塞回了小荷包里,慢慢地扔进了罐子。
这小荷包,是亨利先前随身携带的,里面放的全是他最重视宝贝的东西。
叶海涛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肩头——不管过了多久,那里的咬痕,怎么也消不去。
当小荷包烧成灰烬的时候,藤野平终于趴到了地上,难以抑制地嚎哭起来。
叶海涛红着眼眶,静静地垂下了眼。
之后十几日,陆陆续续有人下山了。
叶海涛也收拾了行囊,然后慢慢地挪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古谷川立马就醒过来了,茫茫然地扭了扭头,有些艰难地眨眼。
叶海涛忽然颤抖起来,伸出了手,在古谷川面前摇了摇。古谷川仿佛是瞧不大清楚,合了合眼,又睁开来——到后来,才勉强瞧出了一个影儿,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海”。
叶海涛骤然哽咽,张开手去紧抱住了他,带着哭腔道:“哥、哥……你别担心,我、我给你找个大夫,你的眼睛……一定会、会好的……”
古谷川摸着他的发丝,浅浅笑着,并不说话。
叶海涛和古谷川二人相携着翻山越岭,过了几日才走到了一个村落。由于古谷川的伤势忽然坏起来,叶海涛只好在这地方落脚。
如此又蹉跎将养了两个月,古谷川烧退了,伤口结痂了,左眼自然是全坏了,右眼的视力却慢慢受到了影响——事到如今,他已经算得上是半个瞎子了。
叶海涛亲自搭建了一间小木棚,勉强充作了他们二人的落脚处。他们身上只有一些泰铢,叶海涛把这些钱全拿去找药了——药物在这时候何其珍贵,外来的商人带了一瓶消炎药来,几乎都要叶海涛付上全部的家当。
这是个小村落,不缺人力,叶海涛无地无种,只好做些藤篓等等的东西来卖,辛辛苦苦地去挣那一点零钱。古谷川当时烧得厉害,感觉到叶海涛吃苦,疯了一样地抓住他道:“阿海,我们有、有钱……不用、不用吃这种苦头……!”
叶海涛含着泪去给他擦汗,频频点头,心里只当他哥烧坏了,认不清现实。
这样的拮据日子过了一个季节,城里那里来了商人,见叶海涛能识文断字,有意聘请他去当书记——这下地方,能会英语的太少了。
这事情把叶海涛乐得快飞天了,然而从城里到村落,往来都是坐驴车——若要算起来,他一个月还瞧不见他哥两回呢!叶海涛想到此处,只好苦着脸,把这差事给拒绝了。
之后,叶海涛把这事情与古谷川说了,古谷川抱着他,笑了一下,靠着感觉亲了他的嘴,道:“……我们一起去城里好了,但是,我不是让你去干活的。”
叶海涛不解地看了看他,古谷川搂紧了他,道:“哥不能让你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到城里,哥能想法子的。”
叶海涛瞅了瞅古谷川灰白的脸色,直接把他压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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