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幕是幻觉一样,从来都没有小鬼来过。
我问无名:“这饭,还能吃吗?”
无名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些饭还在,实际上,它们被饿鬼扫荡过之后,现在既没有味道,也没有营养。不信的话你们就尝尝。”
我们都摇了摇头:“尝这个干什么?再换一桌吧。”
在等饭的时候,方龄说:“黑白无常给我们带来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挺重要的消息,但是为什么故意没有说清楚?什么抢劫的鬼,什么棺材?”
一直皱着眉头思索的思索的宿舍长忽然说:“我想起来了。”
我连忙问:“你想起什么来了?”
宿舍长看着我说:“你忘了吗?一个月前,咱们曾经抬着白狐的棺材去送葬。在半路上的时候,不是遇到几个纸人打劫吗?”
宿舍长的话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有无数的回忆像是汹涌的河水,从里面冲了出来。瞬间灌满了我的脑子,我马上明白黑白无常在说什么了。
一个月前的那一天,那些纸人要把生辰八字放在白狐的棺材里面,享受供奉。幸好无名急中生智。把黑白无常请来了。
看样子,黑白无常把纸人带回去之后,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最后发现,那些人根本不是以抢劫为生的亡命徒,他们的目的是找到白狐那具棺材的位置。
我想清楚了这些事,其余的几个人也想清楚了。
无名低着头嘀咕了一声:“看样子,咱们下葬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
方龄有些后怕的说:“幸好黑白无常把人给抓了,不然的话,白狐就危险了。”
而我忧心忡忡的说:“如果对方是两拨人呢?那些打劫的人被黑白无常抓走了。其余的人在暗中跟着我们,偷偷地把白狐给害了,那怎么办?”
其余的人都沉默了。土鸟助才。
过了一会,方龄低声说:“我记得咱们下葬的时候。在四面八方都点了蜡烛,那些人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去向吧?”
无名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能保证。”
叶菲也像是在安慰我一样:“白狐不是说过吗?神棺会经常移动,那些人应该很难找到他的踪迹吧。”
无名又在旁边说:“那倒也不一定,神棺虽然能移动,但是也超不出阴阳五行的范围,只要有了最初的地点,再找一个精通道术的人认真推算一下,就能找到神棺的位置。”
我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了。
叶菲和方龄都埋怨无名:“你怎么一直在这里给人添堵呢?”
无名叹了口气:“我这哪是添堵?我这是在帮忙啊。”
我想了想,对无名说:“我要窥白狐,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多加小心,你帮我。”
无名点了点头,问其余的人:“你们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叶菲几个人都答应了一声,然后我们付了账,急匆匆的向道观赶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前往道观的路上,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样。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知这种感觉。这种危机感,不是来自白狐,而是来自我们身上。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坏事?这可真是奇怪了。
等到了道观里面之后,无名找了一口大缸,在里面灌上了清水,然后烧了一张符咒,对我说:“你把血滴在里面,就能够看到白狐的位置了。”
我点了点头:“好。”
随后,我把手指放进嘴里面了,打算咬破。
然而,在我手指吃痛的那一刹那,我的头脑忽然清明起来了。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顿时手脚发凉。
我的眼珠转了转,悄悄地对无名说:“你身上有没有招鬼符?”
无名见我神神秘秘的,也小声的回答:“有啊。”
我又问:“招鬼符怎么用?”
无名低声说:“烧着了就行,附近的小鬼都会被招来。”
我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
随后,我假装咬破了手指,快速的在水中蘸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向里面看。
我的动作很快,方龄几个人以为我真的在窥白狐,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只有无名看清楚了我的动作,一脸不解的盯着我。
我绕着水缸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是哪?很熟悉啊,但是看不清楚,怎么这么模糊?”
其实水中只有月亮的倒影,哪里有什么白狐了?
我嘀咕了两句之后,就感觉有一阵阴风,弱的难以察觉,悄悄地飘到院子里面来了。
我对无名说:“能不能烧一张道符?我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好在无名不笨,马上猜到了我的意思,随手拿出招魂符烧掉了。
符咒燃尽的那一刻,我们周围忽然起了一阵旋风,要把附近的魂魄都拉进去。
这时候,我看到一只小鬼,像是受了惊吓一样,使劲的向道观外面逃去,但是这招魂符力量很大,死死地拽住了小鬼。
而无名上前一步,迅速的把小鬼给抓起来了,用红绳拴住了他的脖子,捆在了红柱子上,这小鬼再也逃不掉了。
等旋风停了之后,我们举着手电看这小鬼的时候,发现他正是刚才来报信的饿鬼。
方龄不解的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饿鬼,冷笑了一声:“我看他根本不是黑白无常派来的。”
第六百四十二章 无常上门
小鬼被我们绑在红柱子上之后,神色慌张,不住的打量着我们,好像在想什么坏主意一样。
我看着小鬼说:“是谁让你来的?”
小鬼慌张的说:“是黑白无常让我来的啊,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是黑白无常让你来的,你传完话之后为什么不离开?在这里干什么?”
小鬼一副求饶的样子:“我只是路过而已。想要看看你们在干什么,纯属好奇,完全没有恶意。”
我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小鬼的话。我想了想,对无名说:“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小鬼把秘密说出来?”
无名笑着说:“这可太简单了,我这里有一张道符。贴在小鬼身上之后,像是有火在烧他一样,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什么都肯说了。”
小鬼几乎急哭了,一个劲的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是太冤枉了。”
无名把道符贴在了小鬼身上,小鬼哀嚎了一声,像是痛极了一样。
忽然,他艰难地说:“你们把我放开。我说。”
无名笑着说:“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老兄,你不是硬汉子啊。”
小鬼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只是一个送信的,今天刚刚入夜之后,我正在四处找东西吃,忽然有一个人,他……”
小鬼说到这里,忽然面露惊恐。大喝了一声:“你们身后。”
我们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去,看到道观的墙头上站着一个人。这人全身都裹在黑斗篷里面,看不清容貌。也分不出来男女。
他握着一张弓,弓弦拉开,如同满月,正对着我们。
我们吓了一跳,纷纷找隐蔽的地方。
无名还算镇定,对着我们说:“别害怕,只有弓,没有箭。”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吗?那人的弓固然吓人,但是上面根本没有搭箭,真是虚张声势到家了。
等我们正要反击的时候,那人把手松开了。我感觉到一阵阴气,正对着我们,带着尖锐的风声冲过来了。
我心里面一凉。忽然意识到,真正的高手,即使用一道气也能把我们杀了。土鸟有扛。
我们的速度肯定快不过这道阴气,所以只好徒劳的护住脑袋,蹲在地上。几秒钟之后,那声音消失了,而我四肢完好,没有受伤。
我试探着站起来,发现方龄几个人都没事。我们几个人松了口气,纷纷说:“对方是什么人?纯粹是为了吓唬我们吗?”
我看了看墙头,刚才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无名忽然苦笑了一声:“人家根本就不是来对付我们的。”
我回头一看,绑在柱子上的小鬼,身形越来越涣散。刚才的那一道阴气,在他的心口上扎了一个窟窿,他的魂魄力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受了这种重伤之后。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像是一团烟气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道观彻底安静下来了。
方龄看着我说:“如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怎么理解不了呢?”
我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红绳说:“这个小鬼,有可能是佛奴派来的,想要打听到白狐的位置,然后去害他。他故意告诉我们,当初的那几个纸人不对劲,让我们担心,然后引诱我去窥白狐。”
方龄这才明白了:“然后这小鬼就在旁边偷偷地观察,想要看到白狐的位置。结果被你给识破了。那么佛奴的人就杀人灭口了?”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
我坐在蒲团上,想了一会说:“既然他们派小鬼来骗我,这就说明,白狐的位置还没有暴露,我可以放心了。”
叶菲问我:“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了笑:“等着,等一周之后,白狐出棺,让他自己来找我。”
叶菲笑了笑:“你能忍住吗?”
我摇了摇头:“我会很担心,但是我只能忍着。我现在去找他,只会害了他。”
无名在旁边忽然说:“不一定是佛奴的人,会不会是杨程在搞破坏?”
我想了一会说:“杨程应该在忙着炼化他的金身。而且……我感觉杨程这个人身上挺有傲气,他想和白狐面对面的打一场,似乎不屑趁人之危。”
我们正商量到这里,忽然听到道观的门砰砰砰砰,响起来了。
这声音吓了我们一跳,我们都警惕的看着那个方向。
无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了一声:“是谁?”
道观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啊,无名兄弟,快开门。”
无名把道观的大门打开了,外面站着黑白无常。他们两个很是自来熟的走了进来。
经历了刚才的事,我们现在对小鬼有了一种天然的警惕心理。
黑无常皱着眉头说:“为什么这么看我们?”
白无常笑着说:“兄弟,你别忘了,咱们两个出现,就是要勾人的魂魄。凡人当然会讨厌我们了。”
然后他笑嘻嘻的说:“你们不用怕,你们的阳寿还长着呢。我们兄弟到这里来,是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我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中的警惕之意就更重了。
无名从身上悄悄地摸出来了一张道符,不动声色的问:“是什么消息?”
白无常说:“一个月前,我们不是抓了几个纸人吗?里面的魂魄真是硬得很,严刑拷打了这么多天,他们总算招了。原来他们当初拦你们的棺材,是受人指使,要查到这棺材下葬的地点。我说,你们可要小心点。”
无名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们还想来这里骗人?”
随后,他猛然出手,两张道符向黑白无常扔过去了。
道符像是暗器一样,明明是两张纸片,却飞的很快,马上就到了黑白无常面前。他们两个的本领虽然高强,但是仍然被无名逼得手忙脚乱。
无名趁着这个时间,忽然拽住黑无常的铁链,把黑白无常捆在一块了。然后冲我大叫:“把玉塞在他们嘴里,看看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假扮的。”
第六百四十三章 等待出棺
本来我对这黑白无常只是怀疑罢了,但是被无名这样一弄,即使想不敌对也不行了。
眼看黑白无常就要挣脱铁链,我不敢怠慢,把美玉拽了下来,砸在了黑无常的身上。那块玉像是烙铁一样。疼的黑无常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他用力一挣,把铁链一寸寸崩断了。而我们全都摔倒在地上了。
等我爬起来之后,看到黑白无常还是黑白无常,只不过脸色比之前可要差多了。
黑无常抖了抖铁链,那铁链又恢复原状,变成了恐怖的捆人利器。而白无常晃了晃手中的哭丧棒,随时准备着把我们打的头破血流。土鸟坑划。
白无常的眼睛里面简直要冒出火来:“你们要干什么?”
无名干笑了一声说:“他们两个,好像是真的黑白无常啊,不是小鬼假扮的。”
黑无常冷冷的说:“当然,谁这么大胆,敢假扮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