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白狐:“刚才有鬼来我身边吗?”
白狐愣了一会:“我没有感觉到。”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地亮了。楼道里面有人在走来走去。我松了口气,然后胡乱的睡了一会。
等中午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叶菲正在观察那泥像,她奇怪的对我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记得它明明是笑着的。怎么早上起来,表情有点不高兴呢?”
我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泥人身前一看,可不是吗?它的脸怒气冲冲的,像是要和人拼命一样。
我想起那个梦来,心里面更加惊慌了。
宿舍长从床上爬下来,打着哈欠说:“你们两个也太疑神疑鬼的了,一个泥人,能有什么表情?也许是那个老头手一抖,没有捏好。”
我坐在桌前,想了一会,然后开始翻找,最后从抽屉最深处把针线包找出来了。
我拿出来一根针,估计了一下泥人心脏的位置,然后把针扎进去了。
我看到有一股鲜血沿着细针流了出来。我倒吸了一口气:“这个泥人果然有问题。”
随着鲜血流尽了,原本硬邦邦的泥人,忽然变软了,它摊在桌子上,彻底变成了泥巴,再也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求救
叶菲和宿舍长洗漱之后就离开了宿舍,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坐在床上,低声说:“泥人的心,真的流血了。”
白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看来那个什么泥人天王确实想害人。”
我微闭着眼睛,分析说:“昨天晚上,我的魂魄被泥人勾出来了。他卖泥人就是为了勾别人的魂魄吗?可是你却说没有感觉到。这可太奇怪了。”
白狐也低声说:“如果他要在魂魄上做手脚,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可是这一次,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奇怪了。难道说,对方的实力很高?不可能,不可能,他虽然隐藏了气息,但是我很确定,他不是一个高手。唯一的问题,恐怕出现在泥人上面。”
我看了看桌上的泥人,苦笑了一声:“可惜它已经坏掉了。”
白狐笑了笑:“不要紧,晚上的时候,咱们再出去找一圈,也许那个泥人天王还会再来的。”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不过心里面在嘀咕:“这种做了坏事的人,真的还会再来吗?我怎么觉得他会打一枪换个地方?”
白天的时候,我坐在宿舍里面,开始上网搜索招聘启事,最近没有什么事,我应该准备准备,离开学校了。
有几个不错的职位,我感觉还挺合适的,于是就投了简历。然后就忘到脑后了。
入夜之后,我独自向校门口走去,一路上东张西望,想要看看昨天的泥人天王到了没有。
校园里面的行人稀稀疏疏的。或许是少了同伴,我也感觉有点孤单。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想:“这可真是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白狐:“关于方龄,你知道多少?”
白狐沉默了一会说:“我有点怀疑浮尘是在骗你。”
我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很惊讶,心里面却有点高兴:“怎么说?”
白狐低声说:“这几天,我暗地里调查了方龄一番。从她作为一只魂魄投胎转世,到现在成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她完全是一个正常人。即使是魂魄,向上查三世,也是正常的。”土华尤技。
我笑着说:“这么说。浮尘所说的,什么方龄忘记了之类的,全都是在虚张声势了?”
白狐嗯了一声:“很有可能。我开始的时候,以为方龄的魂魄有问题,但是我发现,她的魂魄也很正常。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
我松了口气,低声说:“那就好。”
白狐的话打消了我的疑虑,但是每次想起浮尘当日的表情来,我就觉得他不是在骗我。可是……方龄到底哪里不对劲呢?我和白狐梳理了几千遍,始终想不起来。
希望,希望我们没有疏忽的地方。
我已经走到校门口了,就站在昨天泥人天王摆摊的地方。我站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泥人天王始终没有来。
我无奈的说:“看样子他是不会来了。”
白狐也说:“昨天他收敛气息,也许就是担心我找到他。”
我等了一会,既然见不到泥人天王,我就打算转身回学校。结果这时候。兜里的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方龄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救我,带上无名。
我吃了一惊,连忙给她拨回去,但是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和白狐轻声商量了几句,就向道观赶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听到白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忽然想起来,他呆在美玉当中,应该打坐入定,休养生息的。可是我却总把他叫起来,也许对他的伤不好。
我对白狐说:“你去打坐吧,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白狐却笑着拒绝了,要陪着我。然而,在我的坚持下,他也只能同意了。
白狐入定之后,就像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一样,只有大声的叫他,才会把他吵醒。而我把美玉藏在衣服里面,快步走到道观中去了。
我使劲拍了拍门,大声的喊:“无名,你在不在?”
里面没有人应声,我干脆撞了撞门,结果这两扇门一撞就开了,简直是虚掩着的。
我走进道观之后,看到无名的卧室亮着灯。我敲了敲门:“无名,你在不在里面?我要进去了啊。”
随后,我听到迷迷糊糊的一声:“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看到无名正坐在椅子上揉眼睛,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而他的那本书正扔在地上。
他弯腰把书捡起来,兴冲冲地说:“你可不知道……这本书上面的内容博大精深。”
我苦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太知道了。”
然后我把晃了晃:“方龄好像出事了,在向我们求救。”
无名愣了一下,马上说:“报警没有?”
我摇了摇头:“如果报警有用的话,她就不会在后面加上一句:叫上无名了。也许她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无名挠了挠头:“咱们现在就去。”
我叹了口气:“是啊,救命的事,当然要越快越好了。”
无名穿上大衣,洗了把脸,然后跟着我走出来了。
我没有去过排骨家,但是方龄在宿舍里面是没有秘密的,所以我们都知道排骨家的地址在哪。
我和无名坐上车,一路打车到了一个小区,然后按照门牌号开始敲门,结果敲了十来分钟,没有人应声。
我对无名说:“要不然,你撞门?”
无名皱着眉头说:“这可是防盗门。”
我也皱着眉头说:“你们做道士的,不都是钢筋铁骨吗?”
我们两个像是笨贼一样,在别人家门口商量着破门而入。这时候隔壁把门打开了:“你们找谁?”
我反应了两秒钟,才说出来排骨的本名。然后那个邻居告诉我们:“他们一家回老家去了,这屋子里面没有人。”
我又连忙问了一句:“他们老家在哪?”
那邻居说了个地址,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叹了口气:“好了,咱们去老家吧。”
无名也长舒了一口气:“好了,不用撞门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下山村
我和无名拦了一辆车,把详细地址给司机了,然后一路飞驰,向排骨的老家驶去。
在路上的时候,无名一个劲的咋舌:“这路可不近啊,方龄给你报销路费吗?”
我笑着说:“就算她不报销。我也得找她要回来。”
无名抱着胳膊说:“你说她求救,是遇到什么事了?该不会排骨到了自己老家的地盘,想要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不能吧,排骨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无名笑了笑:“你不懂,等回到老家之后,七大姑,八大姨,十几个人围着你说,说两天心思都变了,头脑一热,就按照他们的建议做了。”
我嘀咕了一声:“那……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反而要我们两个去?”
无名笑嘻嘻的说:“这还不简单?方龄肯定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传出去。对自己不好,所以叫两个最信任的朋友,把自己的给救出来。”
我挠了挠头,心想:“这也太邪乎了吧,应该不可能吧……”
然而,我刚刚想到这里,无名有对我说:“听说穷山沟里面,很多人都娶不上老婆。年轻的姑娘也不愿意嫁过去,有很多人做一辈子工。就是为了从外地买一个女人,传宗接代。”
我惊讶的看着无名,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
无名笑嘻嘻的说:“你想想,你到了那个村子里面。恐怕是羊入虎口……”
我一听这个就急了:“司机,停车,我不去了。”
出租车师傅恐怕不想丢了我这个大客户,连忙安慰我说:“别听这家伙瞎说,那地方我去过,村子是偏僻了一点,但是绝对不至于那么穷。买卖人口的事更是没有,你放心吧。”
我听司机去过,这才放下心来了。
我看了无名一眼说:“你说这些吓人的干什么?”
无名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分析事情啊。”
随后,他又托着腮帮子说:“也许要害她的不是人,而是鬼。所以她才叫我们两个去,毕竟只有我们,才有捉鬼的能力。”
司机笑着说:“两个小同学还挺迷信啊。”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我本不应该担心的。无论村子里面有人贩子,还是有厉鬼,白狐都可以把我带出来。
可是,我心里面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呢?
司机深夜无聊,所以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们说话。通过谈话,我们也对排骨的老家有所了解了。
他的老家,确实在本市的辖区之内,不过也算是一个挺贫穷的山村了。这山村一半在山脚下,一半在半山腰上。所以村子分成两半,一半叫下山村,一半叫上山村。山路虽然难走,但是村子里面也通了水电,有信号,不至于太偏僻。
我坐在车上,听一会,睡一会。后来我给叶菲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们,今晚有事,暂时不会宿舍了。
等到将近夜里十一点的事后,司机终于说:“我们到了。”
我隔着窗玻璃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确实有一个小村子,至少有一半人家亮着灯,看来司机说的没错,这里并不闭塞。我又向山上望了望,在半山腰也确实有一片灯光。
我们付了钱之后,司机给我留了个电话:“很少有司机愿意来这里,有想来的也不认识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道了一声谢,就和无名下车了。
我们两个走进了下山村。
按照我的观念,农村当中应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对。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钟了,还亮着灯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我们进去一看,街上还有行人。
确切的说,他们是坐在自家门口,在小声的交谈。
我看到有的人身上穿着僧袍,正在借着身边的蜡烛念经。有的身上穿着道袍,正在打坐练气。
无名低声说:“这个村子……不对劲啊,难道全是出家人不成?”
我想了想,对他说:“这些人,是人是鬼,你能看出来吗?”
无名悄悄地把罗盘掏了出来,然后看了两眼:“是人,你看,他们还有影子呢。”
我无奈的看着他:“原来是通过看影子确定的?那你还装模作样的掏罗盘做什么?”
无名嘿嘿笑了一声:“造造气氛。”
我们走到一个僧人身边,他身上虽然穿着僧袍,但是能够看出来,他并不是出家人。因为他皮肤开裂,面色黝黑,显然是做惯了农活的山民。
我轻声问:“你知道村子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排骨的吗?”
僧人充耳不闻,仍然在念经。
无名疑惑的说:“是个聋子?”
我伸出手,在僧人面前晃了晃:“能听到我说话吗?”
僧人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层薄怒,似乎很生气我打扰了他。不过他脸上的怒气马上又隐下去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贪嗔痴,贪嗔痴。我这嗔念始终压不下去,怎么成佛?不应该生气,不应该生气啊。”然后他又低着头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