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笑着说:“别担心,我会帮你把魂魄找回来的。”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白狐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阴间?”
白狐想了想说:“明天晚上。”
我点了点头:“到时候,记得来找我。我要和你一块去。”
白狐惊讶的看着我:“一块去?”
我嗯了一声:“你不是说,这一次不会有危险吗?所以,我要和你一块去。”
白狐脸上的淡然不见了:“可是……”
我虚弱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但是阴间的高手更多。所以,你想要平安,不是靠和人打斗,而是靠小心翼翼,不被发现。我现在很担心你,我担心你到了阴间,有一点大意,就把命送到里面。如果有我在你身边,你会很小心,很小心。半点错都不会犯的。这样,你就安全多了。”
白狐苦笑了一声:“你一定要去吗?”
我点了点头:“如果明天晚上你不来叫我。我就永远不再理你了。”
白狐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会来叫你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独自一人去了。我会永远永远不理你。”
第二百零六章 七尊神像
白狐把我送到宿舍楼门口,看着我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我进到宿舍大楼中的时候,发现宿管阿姨正坐在凳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了。总是这么晚,打扰您睡觉。”
这一次。阿姨却没有数落我。反而叹了口气:“你住在这里,有三年了吧?”
我点了点头。
阿姨淡淡的说:“三年了,也要走了。我就多担待你点吧。”
我笑着说:“谢谢您。”然后我就上楼了。
我上了几步之后,感觉有些喘,于是坐在台阶上,想要歇一会。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头顶问:“如意,是你吗?”
我抬头一看,发现方龄站在二楼,正揉着睡眼说话。
我笑了笑:“是我,你来扶我一把。”
方龄马上走下来,扶着我站起来。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还是因为白天得病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方龄小声的说:“你在台阶上坐了多久了?如果不是我半夜上厕所。你可能要坐到天亮吧?”
我笑了笑:“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没关系。”
我们两个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舍友们都在熟睡。我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真累啊,我也要睡了。”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时间也很长。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了。我晃了晃头,觉得晕乎乎的,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
我问方龄:“你的零食呢?还有吗?我吃一点。”
方龄抓了一包,丢在我床上。奇怪的说:“你怎么也把零食当饭吃了?你不是说这样不健康吗?”
我笑了笑:“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方龄把电脑放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方龄看了我两眼,笑着说:“你可别瞒着我。咱们俩玩了这么久,你有什么心思,我一猜就中。”
我只是笑着不承认,方龄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我整个下午都呆在宿舍。并没有出门。我在等着白狐叫我。直到太阳落山,他依然没有动静,我心里面越来越生气,暗暗的发誓:“如果我再理你,我就不叫赵如意。”
我发了这个誓之后,就神色黯然的想:“可是……我好像本来就不叫赵如意。”
就在这时候,我的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无名发给我的。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叫上方龄,来道观。我和白狐在这里等你。”
我心中一喜,忍不住想:“白狐啊,白狐,量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叫我。”然而。我又有一点疑惑:“为什么让方龄也去?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皱着眉头穿鞋。
方龄像是一直在看着我一样,马上问:“如意。你要去哪?”
我想了想:“我要去道观,你来吗?”
方龄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兴冲冲的说:“又要去见鬼吗?”
我犹豫着说:“是要去见鬼,不过,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去。太危险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方龄撇了撇嘴:“你吓唬我。”
我摇了摇头:“是真的。你答应我,我就带你去道观。”
方龄笑嘻嘻的说:“好像我自己找不到道观一样。”
她扶着我慢慢下楼,我们两个在校门口打了一辆车,绕着学校的围墙转了半圈,来到后面村子中的道观。
我们两个一进门,就看见道观中央。放着一口黑棺材。而棺材旁边,有七座神像。
这七尊神像,有三尊是道家打扮,两尊是佛家打扮。一尊是普通人的样子。而最后一尊,则是一块牌位。
白狐和无名就站在棺材旁边等着我们。
我指着棺材说:“这个……是什么阵法?”
白狐笑着说:“魂魄进入阴间很容易,但是从阴间出来就难了。当年的轮回庵,用十几个尼姑结成阵法,完成了这件事。今天我不想害人,所以找来了这些神像。”
他指着神像说:“佛道两家都有了。人神鬼三界也有了。他们加在一块,面子很大,应该足以让阴间把我们放回来了。”
我看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我无奈的说:“你就从来不会紧张吗?”
白狐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生气的时候我会紧张。”
旁边的方龄笑嘻嘻的说:“哎呦,甜死了。”
我伸手打了她一下:“忘了你在宿舍煲电话粥的时候了。”
方龄笑嘻嘻的和我们说了两句,然后问无名:“小道士,咱们今天打算抓什么鬼?”
无名笑着说:“今天不抓鬼。今天要入幽冥。”上爪扔圾。
方龄惊讶的看着我们,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你什么意思?”
无名向脚下指了指:“我们要去阴间一趟。”
方龄小心翼翼的问:“这个……也能随便去吗?”
无名笑着说:“不能随便去,所以才要仔细谋划一下。”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好了,现在要说一下我们的计划。”
他指了指那口黑棺材:“过一会,我会躺进去。然后白狐和如意的魂魄,被我含在嘴里。”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要去。”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要做成这件事,需要一个死人。我今天就来充当那个死人。让黑白无常,把我的魂魄勾走,带我去阴间。”
我使劲的摇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你不就死了吗?”
无名笑着说:“我只是诈死罢了,用血写成八字,藏在身上,就和死人一模一样了。方龄这几天要住在道观。等我们办完事情之后,她就从我身上取出那张纸。在火上烧掉。那时候,我的肉身就变成活人了。而阴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好把我放回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忍不住说:“这个方法……理论上倒是可行。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危险呢?”
第二百零七章 入幽冥
人死而为鬼。死者的家属要去土地庙烧纸,报告死讯。而黑白无常,就来引着魂魄进入地府。
七天后,是亡者的头七。魂魄会返回自己家中,看最后一眼。
所以,从人间到阴间。需要七天的路程。
无名一边念叨这些,一边咬破手指,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方龄对无名说:“既然头七的时候能还魂,那等你回到阳间,再把这张纸烧掉吗?”
无名摇了摇头:“虽然人间有头七还魂的习俗,但是并非每一只鬼都能在头七回来。除非怨气极大,或者在世上有很多牵挂的人。这种人无法投胎转世。所以阴间才会破例,允许他回来一次。”
无名苦笑了一声:“可惜,我是出家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阴间人不会让我还魂的。”
我叹了口气说:“这种事,应该让一个有家庭的人来做,那样就方便多了。”
无名笑着摇了摇头:“有家庭的人,谁舍得去死呢?万一不能还阳。岂不是得哭死?”
白狐对无名说:“总之,这一次多谢你了。”
无名摆了摆手:“别谢我,我是为了监督你,免得你们去阴间搞破坏。”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白纸上写好了生辰八字。然后揣在了怀里。
他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交代一些事。”
他对方龄说:“这几天,你就住在道观里面,你敢吗?”
方龄勉强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敢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有些苍白了,看样子,是怕得要命。然后她又小声地问:“那我……那我叫两个人来陪我行不行啊?就叫我们宿舍的人。”
无名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别找太多的人来。尤其是不能找男人来,不然的话,阳气太重,会对阵法产生影响。”
方龄使劲点了点头:“我明白。”
无名指着周围的七尊神像说:“每一尊神像,早晚三炷香,不要间断。然后第四天的时候。把我身上的白纸烧掉。”
方龄奇怪的问:“不是七天吗?怎么变成四天了?”
无名笑着说:“七天是往返的时间,第四天的时候,我们肯定已经到阴间了。早点烧掉那一张纸,不然的话,我被阴间人强迫投胎了,那可不好。”
方龄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
无名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淡淡的说:“我已经在土地庙烧过纸了,午夜的时候,黑白无常就会来。我现在去棺材里面等他们。”
无名爬进棺材,安安稳稳的躺在里面。他闭上眼睛,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试探着叫了他两声,他没有反应。我伸手推了推他,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凉了。
白狐握着我的手说:“咱们藏到他的魂魄里面去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方龄说:“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这次可有的看了。”
方龄带着哭腔说:“你还回来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回来。四天之后。我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我走到旁边的小屋中,躺在床上,让白狐把我的魂魄取出来了。然后。我们两个就钻到了无名的身体当中。
一只魂魄,躲在另一只魂魄的身体里面是什么感觉?
我并没有感觉空间局促,反而觉得这里很宽敞,像是一间大屋子一样。
我和白狐都没有说话,我们两个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我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是方龄哆哆嗦嗦的声音,她向外面问:“是谁?”
外面没有人回答,然后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方龄还在问:“谁在外面?”
她没有看到黑白无常,但是我已经听到无常的铁链声了。
我听见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观里面居然有个女娃娃。真是奇了。”
而黑无常淡淡的回答道:“道观又不是和尚庙,有女人有什么稀奇的?”
白无常又笑着说:“不过,道士终究也是出家人,金屋藏娇,太不自爱。”
黑无常仍然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今天的黄纸你没有看到吗?新死的无名道长,是一个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无语:“难道说,无名在土地庙烧纸的时候,还特地注明了自己是火居道士不成?”
我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铁链声,随后是黑无常的声音:“走吧,跟我走吧。”
白无常在旁边帮腔:“无名道长,你不用害怕,做了鬼,是有很多好处的。”
为了不至于暴露我和白狐,无名没有说话,但是以他的性格,估计做表情也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吧。
果然,白无常奇怪的问:“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