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对白狐说:“可能再过些日子,这棵树就被当成神树了。”
白狐笑着说:“我怎么觉得,现在就有人把它当成神树了呢?”
白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带着他继续向校外走。
在校门口的时候,我问白狐:“你的剑炼好了吗?”
白狐点了点头:“炼好了。这些日子,我和血墓都在试探对方。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我要等一个机会,等到一击必中的时候,毁了它,然后从山村中逃出来。”
我嗯了一声,小声说:“那你小心点。”
我刚说了这话,就感觉到白狐的气息迅速的向我靠过来。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推了他一把,转身向学校跑了。
好在白狐并没有追过来。他在我身后说:“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记得用那块玉找我。”
我停下脚步,看见他一身白衣,幽幽的走入到黑暗中。我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向宿舍楼走。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我吓了一跳,循着哭声望过去。看见在桂树下,有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哭的很伤心。
小女孩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头上梳着总角,身上穿着鲜亮的红衣。她正把涕眼泪都抹在衣袖上。
我轻声问她:“小朋友,你怎么了?”
小女孩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看她长得眉清目秀的,很可爱。但是她没有说话,咧了咧嘴,又开始哭了。
我蹲下来,问她:“你妈妈呢?”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声更响了:“我妈妈不要我了,把我扔在这里,我找不到她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可爱的小孩,哪个母亲会不想要呢?估计是一时粗心,把孩子给丢了。”
我想了想,对她说:“我帮你找妈妈,好不好?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在这里蹲着,时间长了要被风吹病了。”
小女孩很听话的站起来,跟着我向回走。我掏出来,想给警察打个报警电话。可是还没等我拨号,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叫我:“如意,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回头一看,是方龄和叶菲来了。
我漫不经心的说:“送了送白狐,刚回来。对了,我捡到一个小孩,我先报警啊。”
方龄疑惑的问:“哪有小孩?你从哪捡来的?”
我指了指身后:“不就在这……咦?刚才的小女孩呢?”
方龄说:“哪有小女孩?刚才只有你自己在这里走。”
我疑惑得张望了一下,然后不放心的在附近找了找,真的没有那小女孩的影子。
方龄拉住我的胳膊:“赶快回宿舍吧。别报警了,免得警察说你报假警,把你关起来教育两天。”
叶菲在旁边插嘴说:“如意,你看到的是不是鬼啊?”
我吓了一跳:“不能吧?”我嘴上说着不能,可是心里也嘀咕了,大半夜的,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小女孩,而且一转身就不见了,真的像是鬼。
然而,方龄拉着我的胳膊说:“你们两个,被鬼吓唬的神经质了,看见什么都以为是鬼。照我看,可能是小孩见到自己妈妈了,自己跑了也说不定。”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我问她们两个:“你们怎么回来了?吴磊的家人呢?”
叶菲说:“吴磊的爸爸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我和方龄呆在医院里,反而勾的他们想起吴磊来,又伤心的哭,于是我们干脆打车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讨香灰 为推荐票过百加更【6百】
果然像叶菲说的那样,第二天的时候,吴磊的灵棚就被拆走了。吴磊的父母带着儿子的棺材,回老家安葬了。而校领导,也就没有再来找我们。
吴磊父母临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去送他们。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时候不去刺激他们,就是最大的善良了。
上午灵棚消失了,下去就再也看不到它的痕迹了。学生们在楼下说说笑笑,校园中又充满了活力。
花开了又落了,人来了又走了。原来一个生命消失之后,这么快就被人忘记了。不过……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也许能够忘掉才好,毕竟人活着还要面对很多的事。
下午的时候,无名来我们学校找我,提出来要我去参观一下他的道观。我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
自从认识白狐以来。我总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况且我还要肩负着帮他复活的重任,估计以后的日子,还会遇到鬼魂。能够知道无名的住处有很多好处,关键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结果舍友们听到要去道观参观的消息,都兴高采烈的要跟着去。一方面她们喜欢看热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陪着叶菲散散心。
无名当然满口答应了,一路上,说了无数遍他的口头禅:“我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那种。”
我们兴冲冲到了无名的道观,看了一眼,顿时大失所望。这道观只是一个小院子罢了。一间大殿,供奉着三清。旁边两间卧室,一个是无名的房间,另一个估计是他师父的。
这个地方简直无聊到家了。我们看了一圈,都嘻嘻哈哈的说:“还是去逛街算了。”
结果我们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这女人操着方言,向无名说:“小师傅,我讨一点香灰。”
无名奇怪的问:“要香灰干什么?”
那女人叹了口气:“我们家的小娃娃,每天晚上做噩梦,醒来就哭。家里的老人说,这是被鬼跟上了。去庙里面讨一点香灰,用水冲下去喝了,就可以治好了。这周围没有庙,只有你这一间道观,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无名皱了皱眉头:“孩子得了病。应该去医院看看。喝香灰算什么?老人的话也不能尽信。”
那女人急得跺脚:“可是她就是做恶梦了,有几年了,总说梦见我不要她了,要把她扔了。一哭就是几个小时。”
无名皱着眉头说:“一连几年做同样的梦?”
女人说:“是啊,要不然怎么说是被鬼跟上了呢?”
无名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蹊跷。”他从香炉里面抓了一把香灰,用黄纸包了,递给女人:“回去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再来找我,我会一点道术,也许能帮到你。”
女人答应了一声,又掏出来一百块钱,和一张红纸:“这是我女儿的名字。还有一点钱。麻烦小师傅了,给点一盏长明灯吧,帮我女人祈福。”
她说了这话,就匆匆的走了。
无名叹了口气:“还真把道观当成寺庙了?”他把钱揣在兜里,随手把红纸压在香炉下面了。
我看见那红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陈佳婕。”
无名问我:“这名字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不懂呢?”
我笑了笑:“美好聪明的意思。家长给孩子起名,当然捡着好听的字起了。像你这种叫薛无名的,还是比较少见。”
我们在道观中说笑了一会,就拉着手走了。
这一下午,我们都在附近的闹事逛街。逛到傍晚的时候,叶菲总算眉开眼笑,和我们打打闹闹起来了。
我们几个人大包小包的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下来了。
在经过那棵桂树的时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里似乎还有小孩在哭似得。
我摇了摇头,心想:“我最近肯定是神经紧张了。”
我们回到宿舍,洗漱了一番之后,就躺在床上了。逛了一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上页来号。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咚……咚……咚……”节奏慢的很。
我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问:“是谁啊?”
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姐姐,是我。”
我挠了挠头:“这个声音很熟悉啊,好像是昨晚的小孩。”
我想起那小孩来,马上来了精神。穿上衣服,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声控灯亮着。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学生们都睡着了。
小孩站在楼梯口,冲我招了招手。
我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小孩想了想说:“你昨晚不是要带我找妈妈吗?后来怎么自己走了?”
我犹豫着说:“明明是你走了,你去哪了?”
小孩忽然扭过头,向楼下跑去了。我叫了她一声:“你跑什么?”
小孩不理我,我忍不住跟了上去。
今天很奇怪,整栋宿舍楼都静悄悄的,而且宿管阿姨也没有锁门。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捏紧了胸前的美玉。
等我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小孩站在路对面,笑嘻嘻的看着我,而她身边,有个丑陋的老婆子。
我看见这老婆子就吓了一跳,问她:“你是谁?”
老婆子嘿嘿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而小孩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了一把糖,捧着到我面前:“老奶奶要带我去找妈妈了,我的糖吃不完,送给你一点。”
我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说:“真乖。糖你留着慢慢吃吧。不过……这个老奶奶你认识吗?可不要跟着人乱走,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
我的声音很小,但是老婆子的耳朵很灵,她一把将小孩拽过去,冲我阴森森的笑着说:“小姑娘,俗话说,阴阳相隔,我们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这一老一少,都是虚立在地上的,她们根本没有影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指甲 为捧场过千加更【7千】
我看着她们两个,有些惊慌地说:“你们,你们都是鬼。”
小女孩抬头问老婆子:“老奶奶,什么是鬼啊?”
老婆子笑眯眯的说:“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问问这个姐姐?”
我看见老婆子身上穿着黑衣。简直是诡异极了。而小女孩头上戴着桂树枝编成的花环,显得美丽又可爱。这一老一少搭配在一块,实在挺奇怪的。
我大着胆子,对老婆子说:“你是谁?你要把她带到哪去?”
老婆子冷冷的说:“这是阴间的事,你是活人,就不要插手了。”
我忍不住说:“可是,你们两个又不认识……”
老婆子冷笑了一声:“姑娘,我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很多人啊,管闲事太多,把命都管丢了。这小娃娃好心请你吃糖,你接了糖就算了,说那么多干嘛?好了。糖也送过了,快跟着奶奶走吧。”
老婆子明显是在威胁我。我又是害怕,又是生气。
而她已经拉着小孩向远处走了。我不敢把小孩拉回来,又不愿意就这么让她走。于是我远远地跟着她们。
我心里一直嘀咕:“我是活人,管鬼的事,似乎确实不太合适。可是……鬼也分好坏,我帮一只鬼。也算是见义勇为吧?”
我正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前面的老婆子问:“小娃娃,告诉奶奶,你叫什么?”
小女孩脆生生的说:“我叫陈佳婕。”
我一听这个名字,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你叫陈佳婕?小朋友,我见到你妈妈了,我带你去找她。”
我激动地跑过去。然而,那老婆子很恼火的回过头来,冲我喊了一声:“走开。”
我看见她披散着头发,脸色铁青,一副厉鬼的样子。她的手指甲长的要命。锋利的像是刀子一样,向我的脖子划了过来。
我慌乱的躲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眼看就要被她伤到了。这时候,我胸前的美玉忽然发出一道白光,把她的指甲切掉了。
老婆子嚎叫了一声。变成一团旋风,裹着小女孩逃走了。
小女孩早就已经吓哭了,哭声嘹亮,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而她距离我。也就越来越远了。
我着急的站在地上,冲她喊:“陈佳婕,陈佳婕。”
我刚喊了这么两声,就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如意,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方龄正站在我床边。而舍友们已经起床了。我揉了揉眼睛:“天亮了吗?”
她们都点了点头。
我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原来是一个噩梦,吓死我了。”
我们今天起床很早,因为上午有课。对于一群要毕业的人来说,这时候上课,反而有了纪念意义,所以我们都带着书,成群结队的向教学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