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一直飘荡在原地久久不散如一道阴影牢牢的笼罩在众人心头。
姬钰仍旧在迷雾中晃荡,那浓郁的几近凝结的水灵气源源不断的汇入体内,冲刷着周身的经脉。整个人如同浸泡在温泉中,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通体舒适,舒服的鱼鳞都要炸开了,姬钰不由得眯起了眼。
忽然手中长剑一转,横身一剑斩过,浩荡的剑气瞬间将浓雾劈开了一瞬,转眼又合上,地上之余几点血迹,“偏了吗?”姬钰喃喃道,忽的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精致的小脸瞬间明媚了起来。“原来你在这儿啊。”
话音刚落一剑朝脚下刺去,一阵金戈相交之声,从土里猛的窜出一个人来,“呸呸,你这家伙,忒不好骗,看着年纪小小,心眼儿却不少,不好玩,不好玩,我走了。”说着身子一转就要逃窜出去。
姬钰歪了歪脑袋,勾起嘴角“偷袭输了,就是不好玩?想走,可以啊,你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那就留下什么。”
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便已刺了出去。
剑气劈开两边的气流,速度快到极致,只见一道亮光闪过,直击土遁男子面门,那男子见状连忙扔出几张符咒,一道道土墙凭空竖起,眨眼间便被剑气一一击碎,剑气势头不减,继续朝着土遁男子袭去。
那男子掐诀正欲土遁,见姬钰长剑已到身前,顿时哭丧着一张脸,连忙掏出令牌,“哎哎哎,停停停,我给你了,行了吧。”说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一脸心疼的模样,再度转头看了看被粉碎的层层土墙,耷拉着眼睛叹了口气,“唉。这年头小孩子都这么凶残,还给不给我们这些老人一点活路啦。”
“你很老吗?”姬钰收下令牌,打量了一下对面男子,疑惑道。
“我的年纪起码是你的两倍。”男子看了一眼姬钰,挑眉得意道。
“哦,那确实挺老的。”姬钰顿了顿,认同的点点头。
“……”怎么这话听着就这么让人不爽呢,这小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哎哎,你去哪啊?”看着姬钰转身准备离开男子急了,跑上前抬手拦住。
“我得去找其他的令牌了。”姬钰绕过面前男子,转身走入浓雾中。
“啧,果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用过就丢什么的,我也得加把劲了,要是被小孩子打败了,那就太丢人了。”男子说着干劲满满的走入浓雾中,远远的还能听到浓雾里传来的嘟囔声,“好像刚刚就被打败了,是被打败了吧,就是被打败了,被打败了……唉,丢人!”
离开了奇怪的男子,姬钰继续在浓雾里探索着,修炼搜索两不误,姬钰一边吸收水灵气冲刷经脉,一边放开神识探索周边区域。
还没走多远,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男人的声音,和刚刚的欢脱不同,这次是求救声!
姬钰调转方向,收敛神识,减弱呼吸,与周围环境一致,仿佛融入空气中中一般,在浓雾中朝着声源地潜行。
赵玄揽着土平的脖子,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土师弟,你的令牌呢?”
“谁是你师弟,不要乱叫,我这是先前消耗过度才被你抓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土大爷是这么好抓的,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师弟还说不准呢。”土平仰着脑袋兀自嘴硬道。
赵玄眼中闪过一抹郁色,凑到土平耳边低声道“你的令牌呢?还有提醒师弟一句,小心祸从口出。”话音刚落,揽着脖子的手猛的一紧,一股带着寒意的灵气顺着赵玄的手钻入土平体内,土平身子猛的一僵,赵玄脸上却还是一片暖意融融。这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了,估摸着还以为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土平冷笑着瞥了一眼,偏开头拒绝回答。赵玄笑的更加温柔。手上灵气的输出加大。
瞬间土平额头上便冒出了冷汗,身体开始颤抖,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赵玄急忙伸手扶住,一脸担忧的望着土平,一手半揽住土平的腰,一边附唇在土平耳边,阴冷道“令牌呢?”面上却一副焦急的样子,像是十分担忧土平的身体情况。
杂乱的寒气在土平体内冲撞,体内经脉紊乱,感受到丹田处传来的异样,土平狠狠的抬头忘了一眼赵玄,看着赵玄眼中暗含的威胁,土平恨恨的闭上了眼,缓缓抬起左手向怀中探去,赵玄见此满意的眯了眯眼。
忽然异变突生,土平掏出一沓纸符,扔向赵玄,在赵玄愣神之际,猛的挣脱出去,向浓雾冲去,“小家伙,救命啊!老家伙要被人拍死啦!”
“一沓低阶纸符。”赵玄不屑的嗤笑一声,一抬手飞出一把细梭瞬间将纸符绞碎,纸符还没发挥作用便已消失殆尽。土平趁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此景叫的更加惨烈了。“小家伙,救命啊!”
☆、第十五章
赵玄闻言眯了眯眼,“小家伙?”随即尾随于后。
此刻的姬钰也闻声而至,潜伏在浓雾中,听着浓雾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呼救声,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身量,明明不小了。
土平在浓雾中上窜下跳,一边躲避身后袭来的灵梭,一边往赵玄方向抛洒低阶符咒,干扰其行动,还要一边寻机会土遁,顺带着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赵玄尾随了一路,被不断从前方扔来的低阶符咒,弄的烦不胜烦。用神识在周围扫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手上操控的灵梭不停,八个灵梭从各个方位向土平袭去,对于前方不断扔出的符咒,赵玄顺着符咒的灵气波动在其被灵气激发前,看也不看直接绞碎,不料竟被一样不明物体直接拍在脸上,没有灵气,赵玄脸色一黑顺手抓下,凝神一看,是一条白色亵裤,脸上怒气一闪而过,瞬间加速,手中的灵梭不再保留,尽数而去。
前方的土平也察觉到不对,往怀中一掏,嘿嘿两声,“后面的那位对不住了啊。我这亵裤刚洗过,放心啊,哈哈……”嘴里的话不停,手上抛符咒的活儿也没停。
听着前面的笑声,赵玄怒气更胜,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消失,换成了面无表情,空出的左手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座铜钟,拳头大小,青铜色,上面篆刻着四个狰狞的兽首,细细看来是上古异兽的模样,带着些许不祥的气息。
那铜钟一出,气势磅礴,土平猛的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停止了嬉笑的模样,不再逃窜,反而转过身去,临面对着赵玄,嘴角一勾,“看来你是不打算罢手了。”
“土师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你把令牌交给我,一切都好说。”赵玄面上笑道,眼里却无半丝笑意。
“是吗?”土平玩味的望了一眼赵玄。
“至于是或不是,手底下见真章。”
话音未落二人便动起手来,白茫茫的迷雾里,灵光利器闪烁不停,被打斗的气势不断鼓动着的雾气,揭示着里面战况正酣。
而九宫塔外,水镜前却是一片哗然。
“天哪,这不是玄水峰,水月真人的成名法宝锁魂塔吗?”
“是啊,真是没想到。”
“什么水月真人的成名法宝,一看就知道你小子来这不久,这法宝的确使水月真人一举成名,不过不是水月真人的,而是玄水峰的镇峰之宝。”
“啧,也没太大差别,水月真人不就是玄水峰峰主嘛。”
“无论是谁的,照现在这情况,土平师兄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赵师兄也,啧。”
“你们再说些什么呢,没看赵师兄只是拿出来而已,又没有用,再说,就算用了也是前面那家伙自找的。”一蓝衣女子愤愤不平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周围人讶异的目光。
蓝衣女子瑟缩了一下,瞬间又挺起胸膛得意道,“本来就是,前面那家伙如此挑衅,用这等法宝,还是便宜他了。”
蓝衣女子身旁的女子闻言,猛的拽了一下她,低声喝道“别说了。”
蓝衣女子皱眉不解的望着平日里和善的师姐。“师姐,你怎么呢?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嘛……”
旁边一男子望了二人半晌,忽然笑道,“这位师妹,你是新来的吧,多听听你师姐的吧,小心祸从口出。”说完转身离开,微风卷起的袍角勾着“土”的字样。
“玄土峰!”蓝衣女子身旁的女子怔了怔,随即对着蓝衣女子严肃道,“齐雪,峰主命我负责你的引导,可能是我这几天太过于放纵你了,有些事必须得让你知道,不然……”
“水月峰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玄土峰峰主,土华真人,望着不远处,一脸温柔和善的女子皱眉道。
“土华峰主,不要着急,我这徒儿顽劣,这九宫塔威名赫赫,进这里面我总得给他些防身的吧。”水月真人柔声笑道。
“防身?威名赫赫?说起来你这玄兽塔也不遑多让!”
“土华峰主谬赞了。”水月一脸温柔道。
楚辞看着潜伏在一旁的姬钰,又看了看赵玄手中的玄兽塔,眯了眯眼,地上被冻结了一片,玄雪峰众弟子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天气怎么这么变化无常啊,明明是个艳阳天,怎么就这么冷呢?
话说两头,这九宫塔里,姬钰自赵玄拿出玄兽塔,心里便猛然一悸,这感觉自上次灵气暴动差点破体而亡,这是第二次出现,心悸感越靠近东南方越明显,咚咚咚的心跳声像是要突破胸腔。这方向正是土平二人打斗的方向。看来有什么不简单的东西出现了……
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沉默片刻,姬钰不再潜行,放出收敛已久的神识,朝着不远处的战场一扫而过,很快正在打斗的二人便有所察觉。
神识中传来的图案,这铜钟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看来这心悸的源头大概就在这樽铜钟之中了。
双腿一软,姬钰木剑横剑而立,支撑住身体,感受到腿部不自觉的颤抖以及从心底深处升起的臣服感,姬钰嘴角微勾“越来越有趣了。”
控制着双腿,脚下不停向着前方二人打斗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第三个人的气息,二人的打斗渐渐停了下来,有志一同的望着浓雾中渐行渐近的身影。
那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最终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十岁左右,带着婴儿肥的白衣小少年。
“小家伙,你真的来了!”狼狈不堪的土平望着姬钰,惊喜片刻,随即又皱紧了眉头,“快走,这不是你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姬钰看着浑身是伤的土平,认真纠正,“我不是小孩子。”
土平还未来得及再度开口便被赵玄打断。
“我瞧着是谁,原来是清平真人的弟子,姬道友说的对,他可不是小孩子,比武大赛可不是小孩子能参加的。”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铜钟,“既然不是小孩子,那就把你的令牌交出来。”话音刚落手中的铜钟骤然变大,向不远处土平,姬钰二人罩了过去。
姬钰见状手中长剑一横,周身剑气鼓荡,带着巨大的威势朝着玄兽钟刺去。
玄兽钟来势缓了片刻,钟身的兽首微微发亮,姬钰猛的一颤,稳住剑势,眼中一抹战意闪过,握着手中长剑,借向着玄兽钟极速冲去,周身浓雾被穿透开来,赵玄见状,眼中利芒一闪,朝着钟身喷出一口精血,加大灵气的输出,玄兽钟刹那间大了几倍,周身兽首猛的一亮,姬钰顿时如遭重击,剑尖微偏,剑势不稳之下,剑气瞬间便被大钟压倒,不一会儿土平,姬钰二人便消失在玄兽钟下。
赵玄见状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掐诀,那硕大的玄兽钟瞬间又变回了拳头大小,被收入囊中。收好玄兽钟,赵玄脸色明显白了一层,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喷出一口血,“不愧是上古法宝,果然不易驱使。”随即掏出一枚丹药,服下,席地而坐,开始打坐,借此恢复。
宣天台水镜前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土华真人,清平真人与水月真人三方对峙。
平时乐呵呵的玉善宗主,此刻也紧皱着眉头。
“水月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将上古法宝交给弟子,这不是破坏了比赛的平衡吗?”
“土华真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说了将上古法宝交给弟子,这上古法宝自是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这用在一普通弟子手中,自然也就和普通法宝差不了多少。又何来的破坏比赛平衡一说?”玄机真人插言道。
水月真人一脸为难的看了土华真人一眼,“玄机真人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且我只是看着弟子前去九宫塔心中担忧,这才赐予法宝令其防身而已。”
“呵,防身,你所谓的防身就是收入你那玄兽塔成为其中的养料吗!”土华真人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再度质问道“我宗比武大会的宗旨有不得伤人性命一条,你赐予法宝,你弟子这般做法,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