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见状,轻轻闭上眼叹息一声,“莫辰兄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么?”
莫辰与白鹤初识,恰是他即将嫁给金乌的那天。
起初玄彻还不知道金乌是背叛姐姐的仇人,反而将他当做父亲般尊重,即使眼睁睁看着爱人即将被姐夫迎娶,也不曾有过抗争的心思,只能整日借酒消愁,心痛如绞。是莫辰将玉华的信物带给玄彻让他知道真相,才在金乌大婚当日将其斩杀,避免了有情人不得相守的悲剧。
“我被金乌老贼逼婚,在坐上喜轿的那一刻,恨不得自断经脉而死,甚至已经将自己的妖丹取出,想要震碎。试想,若是我当时死了,又如何能等到后来的转机?”
莫辰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白鹤想说什么,却装作没听懂,“陈年旧事不堪回首,好端端的干嘛提起这个。”
白鹤知道莫辰又在故意扯开话题,却还是坚持道:“莫辰兄弟,若是想要等来转机,唯有活着。聚神期大圆满状态下依然强行留在凡界,便是与天道对抗,搞不好会落得个神形寂灭的结局,难道莫辰兄弟想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吗?”
莫辰半晌没说话,只是勾着唇角摆弄茶杯,似是没听到白鹤的话。
室内的空气几乎禁止,只有角落里滴漏的声音。
“小白鹤,你之所以等来了后面的转机,不仅仅是因为你还活着,也是因为玄彻还活着啊。”终于,莫辰开口了,抬起眼看向白鹤,说出的话却让白鹤心惊,“如果有一天玄彻不见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连转世轮回都不再可能,你还会觉得有活下去的必要么?”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心生死意了么?!
白鹤从莫辰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激动或是疯狂,反而看到一种透进骨子里的平静,然而正是这种平静,让他心惊肉跳。
“莫辰兄弟……”
“好了,我们这些老妖精,活了这么多年,在这里假惺惺讨论起生死未免可笑。不如你多给我煮点好喝的茶汤,让我在离开之前灌饱肚子,也不枉我大老远跑这一趟。”莫辰故作轻松地揽住白鹤往外走。
“莫辰兄弟,那么与你同来的那个黑衣修士是谁?”
莫辰眨眨眼,“我不是说不许你问有关宁远的事嘛?”
“难道他是宁道友的……”
莫辰将食指竖在唇边嘘声,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白鹤不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莫辰一眼。
宁远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他和玄彻当年也是亲眼所见,按理说不可能再有轮回投胎的机会。如果那个黑衣修士便是宁远的转世,莫辰又怎么可能说出刚才那些话?而如果那个修士与宁远无关,莫辰为什么与他举止间如此亲昵?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莫辰又是为了什么才会逗留于此?难道说莫辰一直不肯离开此界,就是为了和这个长得像宁远的男人厮守?
白鹤就这么被莫辰半拖着往外面走,恰在此时,听到一阵鼓乐声,伴随着女人狂荡的笑,那声音蕴含着功力,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好像近在耳边。
“这是玉华姐?”莫辰挑眉,很高兴终于有了一件可以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的事。
“嗯,正是。”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玉华当年被金乌背叛,后来被莫辰从镇妖塔下解救出来,重整旗鼓重返九天妖界,雷霆手腕将将金乌同党斩尽杀绝,那时第一天第二天几乎被血染红。时局稳定后,玉华将大权交给玄彻,自己开始整日享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刺激到了,从此以后竟然将男人当成玩物,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换一批美貌的男宠消遣,还有个特殊癖好在整个妖界都出了名,便是喜欢在床笫之间用鞭子狂抽男宠。被她“宠幸”过的男宠,往往都是细皮嫩肉抬上来,再皮开肉绽抬下去。
见白鹤隐晦地点头,莫辰摸了摸下巴,心道,也不知道那个苦苦痴恋玉华姐的大鹏如今怎么样了。想要会一会的旧人太多,奈何时间紧迫。他本来还想去看看玉华,念头一转便觉得还是算了。
可是有些事偏偏事与愿违,莫辰和白鹤才刚刚出了偏殿大门,忽觉眼前一阵白影晃过,紧接着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被一股大力拖过去。
“臭小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来我面前磕个头?”
莫辰在半空中被拖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次双脚落地时,感觉自己正被一具温暖的身体包裹住,一股熟悉的熏香味袭来,他紧紧抓着缠在脖子上的鞭子咳嗽,觉得自己只差一口气就要被勒死了。
“玉华姐……松开,松开啊……”莫辰两眼泪汪汪。
脖子上的鞭子松了松,却没放开,莫辰挣扎两下,余光里一瞥,看见一条白花花的美腿,顿时在心中泪奔,心说这被前任相公刺激到变态的女人该不是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吧。
玉华并非如莫辰所想,真的裸奔,只是穿了件几乎透明的白纱上衣,衣襟开叉很高,腿上也没有裤子,她此时又是一脚踩在墙上,用鞭子将莫辰拖在身前,用大腿抵住,所以才会有些走光。
“说吧,臭小子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今儿个突然跑来,是为了什么?”玉华斜着脑袋,长发从随意挽起的发髻里脱出几缕,越发衬托得她面容娇媚明艳,眸子虽然犀利,语气却是懒洋洋,只用一手和一条腿,就把小狐狸固定在怀里逃脱不得。
“长姐……”白鹤有些同情地看了莫辰一眼,却没有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