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族媚术可是他们雪魄灵山上的狐狸与生俱来的能力,无需动用灵力也能使出来,莫辰身为一只千年狐狸,这媚术自然更加厉害,就算东方信是元婴修士,也完全无法招架,很快便陷入了昏迷。雪莲妖若云也同样暂时失去意识。
“阿九。”莫辰轻唤一声。
阿九立刻便来到他身边,默默打量其他两人一眼,觉得莫辰能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将二人迷晕,实在是厉害。
“我们出去看看。”莫辰小声说。
对于莫辰的话,阿九向来是不会违抗的,他点了点头,率先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在前面开路,莫辰跟在他身后。两人在经过那些金丹修士所居住的房间门口时,尤其小心,莫辰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将他们也一起迷晕了,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失去神智,以免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外面那些半死人进来将他们这些“生肉”一锅端。
莫辰知道这些人对他心怀鬼胎,但是毕竟还没有找到万年雪莲瓣所在地,以后少不得还有用到他们的地方,他也不想让他们这么快死了。
两人很快来到客栈一楼的大堂,大堂内空无一人,门却大敞四开着,外面的凉风呼呼灌进来,吹得墙壁上幽蓝色的灯火摇曳不定,更加显得鬼气森森。
因为没有关门,从这里能直接看到街上的人潮,莫辰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就这么径直走出去,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可是他又实在不能动用灵力,于是只好试探着往大门口走了几步,发现这些城中居民只是目不斜视地赶路,好像并没有人往这边看,这才大着胆子走到街上。
然而莫辰才刚刚离开客栈,刚好经过客栈门口的几个人忽然向他这边扭头看过来,莫辰这才看清他们的表情,与之前所见的不同,这些人的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极度扭曲狰狞,似乎因为什么事而感到极度愤怒,一双双眼睛里甚至闪现出绿光。
莫辰吓了一跳,立刻退回到客栈中,那几个扭头看他的人这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步履匆匆融入人潮之中。
看来的确如东方信所说,不能离开客栈。莫辰不禁皱眉,觉得这件事颇为棘手,既不能使用法术隐匿气息身形,又不能直接走出去让他们发现,莫非还真的没有办法了?
便在这时,莫辰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上一紧,竟然是阿九展开自己的黑色披风,将两人一起裹起来。
“走。”阿九的声音在莫辰耳畔响起,两人再次走出客栈大门。
莫辰心中还有些怀疑,然而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这一次竟然再也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九的披风遮住了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总之,他们很快融入人群,与那些人并肩顺着人潮而走,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好像他们两个与那些人是一样的。
莫辰比阿九矮,此时整个人都被披风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惊奇地用手扯了扯阿九的披风,再回头看了看阿九,目光中露出疑惑神色。
阿九解释:“我也不知道这披风的材质是什么,但我想既然它可以隔绝日光,大概也能隔绝生气,便有此一试。”
莫辰暗道阿九还是很有急智的,不由多看了两眼他的披风。莫辰觉得自己活了千把年,也算见多识广,可是很奇怪,却分辨不出阿九这袍子面料是什么材质。
两人随着人群而行,莫辰很快便发现,他们所行方向,正是那些外来修士所在地。天空因法器碰撞而显现的灵光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莫辰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灵力威压。
这些人修为不低啊……
越是靠近目标,人潮行进的速度越快,他们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而且他们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径直奔向那些修士,而是刻意地执行着某种路线,莫辰好几次都发现,本来他们可以在一些路口拐过去,会更快靠近目标,但是这些人却还是要故意绕远路,或是分流出不同队列,分别往不同方向走。
莫辰渐渐觉察出问题,忽然心念一动,对阿九说:“我们去房顶!”
纵使不运用灵力,莫辰和阿九的身手也足够他们飞檐走壁的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提气,轻轻一跃,跳上最近的房顶。
如此一来,视线开阔了不少,莫辰凝眸看着脚下涌动的人潮,在错综复杂的街道巷陌里,这些人就好像流动的线条,组合成繁复的图案。
不出莫辰所料,这些人的走位,竟然是一个阵法。
其实莫辰不应该惊讶的,因为在先前那片树林,他就已经见识了此地的“以活物入阵”,只不过相比于草木,以人入阵,这阵法来得更为邪乎诡异。
“阿九,去那边!”
银月高悬,莫辰与阿九在月影中跃过一间又一间房屋,向着不远处一幢三层楼高的塔楼进发,那幢小塔楼算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如果能站到那上面,视野受到的局限会更小。
沿路而行,莫辰一直在观察下面的那些人,在脑子里不停勾画阵法图形,眼神却一点点暗沉下去。终于,两人最后一次飞跃,跳上了塔楼至高处。莫辰放眼向下看去,几乎将半个城池收入眼底,然后面色大变。
噬魂魔阵。
这些人潮所组成的阵法,是噬魂魔阵!
第254章 免疫
新月如钩,也是很邪门,在外面看起来鬼雾茫茫的山区里看天空,竟然没有半分遮挡,万籁星空干净得透亮。
莫辰呆呆地站在塔楼之巅,看着城中那涌动的人流,在冰凉如水的月色下,由人的身体所组成的噬魂魔阵阵法符文,仿佛又泛起它那独有的阎罗鬼火般幽紫色的魔光,深深刻印在莫辰的眼眸深处。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半死之人,在不知名力量的牵引下如布偶一般行动,他们的脸上表情狰狞如恶鬼,似乎极度饥渴,迫不及待要吞噬什么。